丁零站在空中，他所部下的那些金蓮之光衝破雲霄，衝進那一直壓在雅典上空的黑雲，數秒後，天空恢復了久違的晴朗。

  明月和白酥酥同時出現在他身旁。

  但當風挽雪和林夢媛想過來的時候，他揮手製止了她們。

  “別，你們別忙……等我先修複空間再說。”

  他說著神念一動，那些金蓮便快速的匯聚到他的身邊，然後又猛地散開。

  隨著金蓮的金光綻放，天空中，一絲絲就仿佛玻璃破碎之後的痕跡緩緩出現。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風挽雪和林夢媛兩人神色一變，立刻乖乖的站在外圈，再也不敢動彈。

  直到這時，白酥酥才真正的吸了一口涼氣。

  “你……剛才這空間全部都碎了？”

  “是的，師傅。”丁零咧嘴一笑，他散去神甲，然後端坐在空中開始釋放神力。

  ……

  隨著雅典上空恢復晴朗，這也意味著，雅典城市的收復之戰開始了。

  下方，那些祈禱了一整天，一整個禮拜的士兵們開始重新爬上戰車，然後開進了已經是一片廢墟的雅典中央。

  預料之中的抵抗沒有出現，那些機械地面怪獸在天空中的黑雲消失之後，也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全部癱倒在了廢墟之間。

  秦風開始和西邊這邊的軍事指揮做著交接，然後……無數道電波同時飛往世界各處，飛向各個國家的領導人的身邊。

  而教皇，也在丁零修複好空間之後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丁零的面前。

  教皇陛下和電視上看著的樣子差不多，除了手中那代表著無上神權的權杖之外，他和一個和藹的老頭子沒有半點差別。

  “拜見大帝。”

  教皇陛下並沒有下跪，但他的腰卻彎到了膝蓋。

  “免禮。”丁零微微一笑，他向來對宗教領袖都充滿著敬意，更何況這老頭子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教皇。

  行禮之後，教皇陛下便目光灼灼的望著丁零問道：“大帝，剛才我主可否降臨？”

  丁零微微有些詫異：“嗯？你能感覺到？”

  要知道，耶和華剛才降臨，完全是用了強大的神力將一縷神識送了下來，因為他有求於丁零，所以，神識絕對不可能再和教皇產生聯系。

  而那道神力，沒有擁有神格，還真的無法感應得到的！

  教皇自嘲的一笑：“我侍奉我主已經百年，怎麽能夠忽略他的氣息。再說……大帝身後的翅膀……”

  “噢……難怪。”丁零點頭：“不過耶和華真不是降臨，他只是將一絲神念傳下來和我對話而已。他請我照看一下人間。”

  教皇神色一凜，迅速在心中劃出十字道：“我主光明。”

  “呵呵……不過我提醒你一下，如今你的主可真下不來，而且也沒空下來，他正在和奧林匹斯山那幫人打得水深火熱的。”丁零嘴角咧了咧，他打趣道：“你有沒有興趣換個主人？你看我合適不合適？”

  教皇猛地一怔，但隨後他便看到了丁零嘴角的戲謔，苦笑道：“大帝別開玩笑了。”

  “嗯，那我也不開玩笑了。這次……耶和華欠我一個人情。”

  “非但耶和華欠我，而且宙斯也欠我。”

  “所以……”

  教皇再次一怔，他沒有料到，丁零竟然瞬間從神變成了一個斤斤計較的商人，於是他再次苦笑：“希望大帝指明。”

  丁零眯著眼，他回想起剛才下面那些人的祈禱，微微一笑道：“所以，你們改一改你們的經書和教義吧。你們的主，還真的不是唯一的神。我聽著怪別扭的……”

  說完，他便不理會教皇的錯愕，身形一展，一道神光便將白酥酥和明月等人完全籠罩。

  下一秒，幽虛天諸人，全部回到了玉清山頭。

  ……

  站在水塔之上，丁零遙望著下方的公路和遙遠的省城，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和基爾加丹上天一戰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周。

  這一周之中，那些背井離鄉的省城人民已經開始陸續返回，當然了，經過數次大戰，省城的好多樓盤都已經被毀，要重建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那些居民還是願意回來，然後搭著帳篷，守著自己的家園——哪怕家園已經成了廢墟。

  公路上，一輛輛汽車和軍車綿綿不絕，很多車上都掛著紅布——XXX支援災區人民。

  看著這些橫幅，丁零忍不住微微一笑，他轉身對明月道：“咱們省城什麽時候成災區了？”

  “神仙打仗，百姓遭遇，說是天災……也沒得錯的。”

  自從和丁零一道返回之後，其余人，包括白酥酥都極有默契的選擇了要麽回到幽虛天，要麽進到自己的別墅中休息，而將丁零留給了明月一人。

  因為大家都知道……只有明月，才能夠問得出丁零的真正心裡話。

  而明月，也一直都在注視著丁零，當看到丁零打趣的時候，她輕輕的碰了一下丁零：“你現在好沒有？”

  “嗯？”丁零愕然：“什麽好沒有？”

  明月凝視著丁零的眼睛，她輕聲道：“你知道我說什麽。”

  丁零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但片刻後，他又微笑起來。

  “你說我……為什麽突然來了？”

  明月卻抿嘴一笑：“不……我是問你，你為什麽突然不發神經了。”

  ……丁零滿頭黑線。

  片刻後，他輕輕的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對，我無法眼睜睜的看到你們身處險境。而且……我也明白，就算是命河，也無法將我所有的，一切的，所思所想所說，都安排下來。那樣的話，恐怕我就不再是個人，而只是一個被程序控制著的機器人了。”

  明月點頭輕聲道：“你能明白這點就好。”

  “而且，我同樣也想過了。他們……對我最大的安排，其實應該不是我的人生。”

  明月聽到丁零的這句話忍不住微微一愣。

  幾個小時之前，丁零還在為自己的人生被安排而心灰意冷，現在……他居然說最大的安排不是人生？

  “是的，不是人生。”

  丁零苦澀的一笑。

  “而是……性格啊……明月！”

  “他們生我，養我……吃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會在什麽情況下做什麽事……於是……”

  明月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於是性格決定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