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厚也厚不過你的臉皮。”夜君燃回敬道。

  蘇芸給他們兩人一人一個大白眼：“好了，明嘲暗諷的鬥氣話就別說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弄清楚人面背鬼女到底是什麽來頭，還有她突然成為大哥的師父，這背後又……我總覺得所有的事情都……”

  “像是被人算計著，對不對？”夜君燃問道。

  蘇芸抿了下嘴：“不管他們怎麽算計，大哥已經回到我身邊，誰都不許帶走他！”

  “可惜他還得再躺幾天才能下地，”龍澤淡然道，“偏偏人面背鬼女這時候就追過來了，否則的話我們倒可以直接卷人逃跑。”

  “是我疏忽了，”蘇芸道，“我原該帶他回來的第二天就返回三殺城。現在——”

  “你錯了，他剛被帶回來的時候身體都碎得不成人形了，如果再一路顛簸去三殺城，那就只能想法子再塑身體了。”

  然而，蘇芸是無法為蘇震再塑身體的。

  蘇家早在多年前就慘遭滿門屠滅，蘇賀如今又是生死不明，沒有至親血肉作為材料，就算是最高超的煉藥師和藥師也不可能造出合格的身體。

  “……所以對方其實是算了時間才過來的？”蘇芸反問道。

  “就目前看來，確有這個可能。”龍澤搖著扇子道，“難得對方主動出招，我們就見招拆招，如何？”

  蘇芸對此表示讚同，夜君燃也沒有反對。

  “接下來怎麽做？”夜君燃道，“依著三掌櫃的情報，這人面背鬼女可不是什麽善類啊！”

  “就算沒有三掌櫃的情報，我也不會當她是善類，”龍澤指著水琉璃的墜子道，“若非殺氣滔天之人，又怎麽可能初初登場就讓水琉璃冒血光？”

  “……可是現在大哥信任她勝過相信我們，而且對她又非同尋常的依戀，我怕……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

  “這確實是個麻煩，”龍澤搖扇道，“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命，可不能因為一時的疏忽就前功盡棄了！”

  “她敢傷大哥，我就讓她——”

  “她應該不會殺蘇震，”龍澤道，“雖然還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但是看得出，她對夢無漪的感情很特別。也許是真的把對方當自己的徒弟，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背後的勢力太可怕，不得不把他當徒弟。”

  “我想找個時間和她談談，”蘇芸道，“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我陪你一起去，”夜君燃急忙道，“那個女人看起來不是善茬，萬一你們談判破裂——”

  “我只是和她談一些女人的事情，應該不會惹到她的心弦的。”

  “那我也得跟著，”夜君燃理直氣壯地說道，“丈夫丈夫，一丈以內的才是丈夫！”

  “……你！”

  ……

  生氣歸生氣，最終蘇芸還是拗不過夜君燃的執著，不得不允許他暗中跟著。

  一番準備，她敲開了人面背鬼女的房門。

  “尊者，我——”

  “進來吧，門沒關著！”

  女人冷冰冰地說道。

  蘇芸推開門，毫無意外地看到了坐在窗台旁的人面背鬼女。

  “怎麽，有事情找我？”

  蘇芸點點頭：“關於夢無漪的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坐，”女人冷漠地說道，“想說什麽就隻管說，我聽著呢！”

  蘇芸於是沿桌子坐下，開門見山道：“尊者，我懷疑夢無漪可能是我丟失多年的大哥。”

  “哦，那又如何？”女人頭也不回的說道，“他既然做了我的徒弟，成了夢無漪，就永遠只能是夢無漪。你若是想和我搶男人，最好先掂量一下！”

  “我沒有和你搶男人的意思，”蘇芸平淡的說道，“我只是好奇。大哥被仇敵擄走十多年，再見面的時候居然變成了夢無漪，我想尊者告訴我，你在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遇見了他，又為什麽要把他變成夢無漪？”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夢無漪，我順著他的希望教導他武道功法，僅此而已。”女人口氣很是冷漠地說道，“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的話，你可以走了。”

  “……當真這麽絕情，什麽都不想告訴我？”蘇芸反問道。

  “他既成為夢無漪，就是我的東西，”女人蠻橫地說道，“三掌櫃應該已經和你說過我的過去，我是個自私的女人，凡是逆我意的人，就算是親父母也必須殺！”

  “可惜你是黑市出來的，你沒有父母可以殺。”蘇芸慢悠悠地說道，對方不給她面子，她也不介意當場扒她的傷口。

  這句話果然刺痛了人面背鬼女的神經，她終於轉過頭，雙目冰冷地看著蘇芸：“你——”

  “我只是順著尊者的話說下去罷了，”蘇芸口吻淡然道，“難道實話實說是不對的嗎？”

  “……夜夫人，你……倒是……伶牙俐齒啊！”

  “不過是遇強者強，多謝誇獎了。”蘇芸假裝沒聽懂人面背鬼女的譏諷，笑嘻嘻地說道。

  人面背鬼女的臉色已經開始抽搐，後背也隨之發出詭異的呼吸聲。

  “……夜夫人，我尊重你的顏面，給你一次改口的機會，如果你再堅持胡攪蠻纏下去——”

  “要動手嗎？”蘇芸含笑優雅地說道，“夢無漪就在隔壁，若是你有任何異動，我就會斷了他的藥，然後——”

  說這番狠話的時候，蘇芸在內心深處不斷地說道：大哥，原諒我，我只是威脅她，絕對沒有……

  人面背鬼女的臉色越發地難看：“敢用我的弟子威脅我？！”

  “不可以嗎？他的命是我讓人救回來的，要不要繼續救下去，也是我的一句話！”蘇芸反問道，“三掌櫃已經和我說了你的底細，你確實是個狠角色，但是——想和我搶人，你還是嫩了。”

  “……好吧，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人面背鬼女氣急敗壞道，“奉勸你記住，得罪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隻想知道我的大哥為什麽會變成夢無漪，你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哪裡，又是通過什麽手段把他變成你的弟子！還有，夢無漪這個名字……到底是誰的主意！你究竟是誰的人！”

  連串的問題讓蘇芸有些氣喘不順，但是她的眼睛卻沒有從人面背鬼女的身上移開。

  暗處，夜君燃也警惕著周圍的一切，生怕人面背鬼女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