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龍澤說，蘇震或者說夢無漪，目前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夜君燃要求蘇芸短期內不和他接觸，免得刺激了他。

  這是個有些過分的要求，但考慮到夢無漪是虛無一的手下用真實存在的人捏造出的第二段記憶，加上蘇震的回來確實有些輕松得過分，背後很可能另有一份算計。

  所以雖然於心不忍，但為了孩子和自己的安全，蘇芸也不得不讚同他的要求，明明蘇震就在隔壁，依舊要假裝他不存在！

  “……我……我真的很……”

  “我也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相認，一家團聚，”夜君燃哄騙道，“但是他現在狀態不穩定，你又懷著孩子，萬一……發生了什麽……”

  “我明白，”蘇芸靠著他的肩膀道，“我會克制我自己的。”

  “不克制也不可能，”夜君燃自嘲地說道，“如今我們事事被動，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蘇芸聞言，低下了頭。

  至今為止，他們還沒有和虛無一正面對上，但卻幾乎每一步都被對方死死壓製。他掌控著全局，隨意地玩弄著他們，而他們即使好不容易取回了一些東西，還得擔心他的饋贈中暗含陷阱。

  “……等孩子出生以後，我……”蘇芸低喃道，“我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不要緊，我們很快就會有反攻的機會！”夜君燃安慰道，“雖然一直都被對方壓製著，可是我們也慢慢抓到了一點主動權，不是嗎？”

  蘇芸聞言，沁出了笑容。

  是啊，就算局面始終是一邊倒的傾向虛無一，可是他們也在成長，並且一點點的抓回主動。

  “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了自己，更不要小看了你老公我的本事！”

  “後半句才是你的真心話吧！”蘇芸瞥眼道，“自大的男人！”

  夜君燃笑道：“不喜歡我的自大嗎？”

  蘇芸沒有說話，只是把腦袋埋在了他的脖子處。

  夜君燃知道她的意思，於是將她抱得更緊了，雙手在小腹處反覆磨蹭，道：“我們的孩子可是越長越精神了，想必日後也是個折騰的主！”

  “……再折騰也是你的種！”蘇芸好聲沒好氣地說道，“要是孩子發育得太大太好，變成巨嬰兒生不下來，你會怎麽辦？”

  “當然是保你為主了。”夜君燃不假思索地說道，“你是我最愛的人，他……雖說是你我的骨血凝結，畢竟目前為止還沒見過面，感情上……”

  “別再說了，”蘇芸抓著他的手，嚴肅地說道，“如果真的出現難產的情況，我要你保住孩子，不要管我！”

  “那我會怨恨這個孩子一輩子！”夜君燃冷然道，“一命換一命的事情，我不喜歡！犧牲最愛的女人換一個王八蛋，我更不喜歡！”

  “王八蛋？”蘇芸轉眸道，“那也是你下的王八蛋！你倒也是厲害，一口氣把自己都給罵進去了！”

  夜君燃陪笑道：“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不是王八是什麽？”

  蘇芸被他的厚臉皮徹底打敗了。

  ……

  礙於虛族和星月閣的面子，凌霄閣主不得不放蘇芸等人安全離開比試場，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就此罷休。

  凌霄子的死讓他得到了好處，同時也催生了更大的野心。

  摧毀異客館以後，閣主派使者來到蘇芸和夜君燃的臨時住處：“夜夫人、夜先生，今日晴空萬裡無雲，閣主備了上等的茶水，想請兩位喝一杯，不知賞臉否？”

  “我娘子有孕在身，不能隨便走動，”夜君燃圓滑地說道，“至於我，當然是娘子在哪裡我就在那裡！”

  “閣下這是拒絕的意思？”使者似笑非笑地問道。

  夜君燃道：“明明是貴方態度曖昧不清在先，我也只是見招拆招罷了！若是貴方誠意十足，為何不是閣主本人親自來我處？”

  “夜先生，閣主可是萬金之身，您……不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僭越嗎？”

  “若不是我們殺了凌霄子，你家閣主也就是個一萬兩減去九千兩的身子，何來的萬金之身？”龍澤揶揄道，他最擅長應酬，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人噎在喉嚨口不知道是吞下還是吐出來。

  至少，使者已經被他噎住了。

  “……你們……你們……”

  他想要發作，卻看到了龍澤掌心的團扇，水琉璃墜子好像尖針一樣刺激著他的視覺。

  “閣下究竟是星月閣哪位長老的至交好友！”他忍著不悅地說道，“……再敢裝神弄鬼，我們就……”

  “就算是裝神弄鬼，沒有幾分真本事，也不敢用水琉璃裝神弄鬼啊！”龍澤笑著說道，“以星月閣和凌霄閣的關系，真的看不出這把扇子曾經屬於誰？”

  “……不知道！”

  “需要我提醒一下嗎？”龍澤客氣地說道。

  使者看著他好像鮮花一眼絢爛的笑容，竟覺得一陣冷氣正順著脊梁往上爬！

  “不用了，不需要！”他慌張地說著，一邊後退一邊道，“你們的要求我會原話轉給閣主，希望你們能夠承受得住後果！”

  “好走，不送。”龍澤搖著扇子說道。

  ……

  目送使者離開後，蘇芸有些忍不住：“為什麽主動挑釁凌霄閣主？他……似乎沒有與我們正面為敵的意思？”

  “並非我要挑釁他，而是今日如果稍有示弱，他們便會誤以為我們軟弱可欺，明日或許就是大軍壓境的局面了。”龍澤搖著扇子道，“這個世界，終歸是用實力說話的，再謙虛再溫柔，抵不過拳頭硬道理也硬！”

  “……是我天真了。”蘇芸道。

  龍澤道：“你不是天真，你只是不想和太多的人同時起衝突。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目前實力有限，沒有資本囂張！”

  蘇芸聞言，正要說些什麽，夜君燃笑道：“隱忍是暫時的，最多一年，我們就可以隨便地囂張了！”

  “你有什麽計劃？”蘇芸問道。

  夜君燃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不能囂張的原因是實力不足，那我們就迅速把實力撐起來唄！”

  “……你……還真是……”

  蘇芸本想說他盲目樂觀，但看著兩個男人的神色，頓時心中也是信心萬丈。

  “沒錯，被虛無一單向壓製的局面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