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道雪紅妝代大皇子拉攏雪千舞的事,果然大發雷霆,不過卻不是把大皇子喊去訓話,而是讓雪紅妝在佛堂裡跪了一整天,說是讓她靜靜心。但那佛堂是玲瓏公主死前住的地方,皇后讓她跪的究竟是菩薩,還是玲瓏公主,所有人心中都有數。
大皇子冷著臉將雪紅妝接回府,覺得母后這是在打他的臉,萬分不愉。皇后卻覺得給他留了面子,借雪紅妝提醒他,他卻不知悔改,未免太過冷血。母子兩人心中不快,就此冷戰起來。
另一方面,二皇子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派人快馬加鞭的去尋找陳裕的家人,奈何南疆是雲鶴的地頭,等找到人時,他們手中的東西已經被盜了。這次雲鶴父子為了不讓別人覺得他們在殺人滅口,沒有傷及陳裕家人的性命。
而那座據說比皇城還要巍峨的宮城,也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連一片瓦礫都沒找到。雲家在南疆的別院裡也沒有任何和大理相關的東西。
朝堂上,大皇子一派抨擊二皇子徇私,為了維護雲家故意毀滅證據,二皇子一派反擊他排除異己,誣賴陷害。兩方人馬爭鬥不休,還有與雲家交好的一些人上書,認為雲家謀逆犯上、通敵賣國的罪證不足,應當無罪釋放。
而這個時候,雲仙芷被二皇子府後院的那些嬪妾戲弄,一時弄的狠了,把人給整昏過去了,請來禦醫一看,竟意外查出有喜了。
二皇子當時不在府中,禦醫知道事關重大,直接稟告給了衛貴妃。
二皇子得知後,立刻入宮去見衛貴妃。
路過禦花園時,君習玦聽到裡面傳來串串女童的笑聲,腳下步子一頓,能在禦花園裡玩鬧的女童,只有他那個三皇妹玲玥了。
君習玦繞道走過去,果然望見玲玥在跟一名女子玩笑逐鬧著,那女子他認得,正是與苗疆和親的雪紅纓,端妃娘娘的親姑母。君習玦往旁邊看去,端妃正坐在一旁的八角亭下,含笑望著玩鬧的一大一小,眼神裡卻帶著幾分寂寞。
君習玦站在旁邊看了一會,放重了腳步聲走過去,端妃轉頭看到他,站起身來見禮:“二皇子殿下。”
“端妃娘娘,”君習玦回了一禮,故意道,“娘娘好雅興,在此獨坐欣賞風景。”
端妃被逗的一笑,看著玩瘋的兩人,道:“本宮總不能陪著她們一起玩鬧,只能坐在一旁看著了。”
“素聞大王子妃活潑開朗、天真爛漫,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難怪巫赫王子對她情有獨鍾了。”君習玦笑道。
端妃笑了笑,纓姑母和巫赫王子已經成親,不日就要回苗疆了,纓姑母這次來看她,也是與她道別,從此以後,她們可能永無相見之日了。端妃想到這裡,眼神更加落寞。
這時候雪紅纓也看到了君習玦,忙拉著玲玥公主過來給君習玦行禮。
君習玦對雪紅纓道:“大王子與王妃下月初就要返回苗疆了,若是有什麽需要,可以盡管找我幫忙。”
雪紅纓笑著把手一揮:“多謝大皇子,不過該準備的都齊全了,沒什麽需要麻煩大皇子的。”
君習玦也只是客氣一句,聞言點了點頭。
玲玥公主玩在興頭上,拉了拉雪紅纓的袖子。雪紅纓便笑著朝君習玦告罪一聲,又帶著她去玩了。
端妃不好意思道:“姑母小孩子脾性,失禮之處請殿下莫怪。”
“怎麽會,娘娘客氣了。”君習玦道,“我還要去拜見母妃,就先告辭了。”
端妃道:“殿下慢走。”
君習玦走了兩步,又回頭,暖陽似的眸子含著一絲關懷,溫言道:“今日天氣雖好,亭裡還是有些涼的,娘娘記得多添件衣服。”
端妃看著他,微微一怔。
君習玦衝她一笑,轉身離去。
端妃望著君習玦走遠,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是冷的。“敏姑姑,把本宮的披風拿來。”端妃說道。
君習玦到了衛貴妃的棲鸞宮。
衛貴妃直接問道:“雲妃的孩子,你想如何處置?”
君習玦皺眉道:“大皇子一派的人都說兒臣包庇雲家,這個時候再傳出雲妃有孕的話,豈不就坐實了他們的揣測?”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留?”衛貴妃道,“但是雲家的罪證不足,萬一無罪釋放,豈不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而且萬一被皇上知道,這可是大罪!”
“雲家手裡的那二十萬大軍是留不住了,”君習玦道,“就算他們無罪釋放,於兒臣也沒什麽用處。”
衛貴妃沉吟片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說:“要不先留著吧,若雲家實在無法翻身,再處置不遲。”
君習玦沒說話,時間拖得久了,消息難保不傳出去,到時候這個孩子就是個尷尬的存在,但是讓他一而再的說不留,他也有點不忍心。
衛貴妃也不逼著他立刻做決定,問道:“雲家若真的敗了,你想好由誰接管鎮南軍嗎?”
君習玦看了她一眼,道:“母妃有屬意的人?”
“你外公的意思是,讓你二舅接管,”衛貴妃說,“若衛家有了這二十萬大軍,便能壓夜家一頭,皇后也別想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了。”
君習玦目光一閃,道:“真到那個時候,父皇也容不下衛家了。”
衛貴妃猶疑,這也是她擔心的地方,可是若真放棄了,她又不甘心。
“母妃,這件事情兒臣心中有數,母妃和外公就不要操心了。”君習玦道。
衛貴妃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她覺得他不同意的更大原因,是不想看著衛家做大吧,自己這個兒子,一邊依賴著衛家,一邊又防著衛家。
君習玦還沒決定好怎麽處置雲仙芷的孩子,雲仙芷有孕的事就傳遍了京城。雲仙芷不是傻瓜,她知道現在自己的孩子是不被二皇子所期待的,自己想保命,必須保住這個孩子,所以秘密派自己的心腹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與此同時,周簫拿出了“最新找到的證據”,有私窯賣給雲鶴琉璃瓦、金磚等皇家專用建材的帳本,鏢局偷運大量楠木等珍貴木材的記錄,還有一份從大理平南王那偷來的雲鶴的信物。
雲鶴父子百密一疏,自己這邊處理的乾乾淨淨,沒留下任何證據,卻沒想到別人那裡卻偷留了證物。至此,雲鶴父子謀逆犯上、通敵賣國的罪名徹底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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