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還愛你,但是死不承認 陳筱悅衝她笑了笑,又對顧深朗說道:“既然你已經有人了,那我就先走了。家裡還有點事,我現在得回去。”
“不再坐一會兒嗎?”顧深朗問。
“不了,再見。”
“我送你吧。”
陳筱悅擺擺手:“算了,你陪安妮吧,我打車回家就好了。”
顧深朗看著她走出咖啡廳,站在路邊,在寒風裡打車,然後離去。
安妮挽著他的手臂:“她是誰啊?你怎麽對她這麽好,還主動提出要送她?顧總,她都走了,你怎麽還看著她啊……”
“誰讓你以我的女友的自居?”顧深朗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什麽叫本分知道嗎?”
“顧……”
“馬上走。”
顧深朗說完這句話之後,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陸宇銘在外國語大學,站在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上,看著外面出神。
她回來了。
滿腦子翻來覆去的都只有這四個字。
回來了,可是,孩子……真的沒有了。
她真的那樣狠心,把孩子打掉,才離開。
恨嗎?不,他恨的是自己,為什麽不多關心她一點。這樣的話,他也能早一點知道孩子的存在,或許能夠保下這個孩子了。
痛嗎?
太痛了。
今天他就那樣的放她走了,甚至都不敢看她走的背影。他不能挽留她,也留不住她。因為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親手掐上她的脖子。
那是他們的孩子啊,她就這樣打掉了。
可是陸宇銘,你又憑什麽,讓她給你生孩子?憑什麽?
六年換來的相見,她平靜沉穩,他反而是那個手足無措的人。
當時隻想狠狠的吻她,把她揉碎了,佔為己有,別人不能覬覦。
可是她說的話,每一個字每一句都似乎扎在他心尖裡,疼得他不能呼吸。
可是現在站在這裡,又開始想念她。因為啊,他知道,她在哪裡。
她已經,回家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陸宇銘低頭拿出手機,眉頭微微一皺。
顧深朗?
他打電話來做什麽?
難道是,他也知道,筱悅回來了?
應該是的吧,顧淺今天和他在一起,顧淺知道,然後跟顧深朗說了吧。
他接起電話:“喂?”
“是我。”顧深朗說,“我剛剛和筱悅見完面。”
“然後呢?”
顧深朗爽朗的那頭笑:“別擔心,我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不過,有些事,我幫你解釋了。”
陸宇銘一頭霧水:“你幫我解釋什麽?”
“她一直誤以為,你和顧淺在一起。或許是六年前在外國語大學門口,她看見那一幕之後的想法吧。沒想到她一直這樣以為,今天我告訴她,你和顧淺根本沒有在一起的時候,她一點也不相信。”
陸宇銘很快的反問:“你為什麽要幫我解釋?這件事,當初不是你和顧淺聯手演的一出好戲嗎?”
有些事他知道,只是不說,因為追究起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只能怪他太傻,太遲鈍,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說過我退出,所以我希望,她能夠幸福。我看得出,你是那個能給她幸福的人。她其實還愛著你,不過,死不承認罷了。”
陸宇銘淡淡的笑了,勾起唇角。
愛?若是愛的話,為什麽那麽狠心,把孩子打掉?
為什麽在知道懷孕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去告訴他?
“哦。”他淡淡的應了,“我和顧淺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什麽也沒有。”
“雖然我告訴她,你和顧淺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她似乎不怎麽相信,但是我盡力解釋過了。有些事情我能解釋,有些事情,陸宇銘,我卻不想解釋。”
陸宇銘譏諷的笑了一聲:“以為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肯承認,當初你和顧淺錯了,對嗎?”
“不,有些事,需要你親自去和她談,去努力。只有你親口許下的諾言,給出的解釋,她才會信吧。既然你愛她,這些都不算什麽。比起六年的漫長時間,我相信這些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麽。”
“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是,我不想看見她一個人。”顧深朗說,“加油,陸宇銘,你該好好愛她。”
“但願如此。”
他看著偌大的操場,霧蒙蒙的天氣,寒風刺骨,不為所動。
原來她一直都以為他和顧淺在一起。
“我知道你今天也和她見過了,但是不知道你們之間說了些什麽。是個男人,就不要對以前耿耿於懷,她都看開了,你還死鑽牛角尖做什麽?”
“知道了。”陸宇銘匆匆的說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顧深朗是外人,不懂他在耿耿於懷的是什麽。
是一個生命,是他的孩子,他的親骨肉。
他需要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見面之後,激動歡喜,但是過後的情緒,卻是痛入骨髓。
他現在不能去見她,也不敢去見她,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了,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就讓他一個人在這走廊上,吹吹寒風,冷靜冷靜。
陳筱悅,你回來了,可是孩子沒了。恨的不是你,是他自己。他只是需要時間來平複一下,支撐了他六年“孩子還在”這個信念的轟然倒塌。
其實第一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看見她之後,他那種從心底叫囂而出,希望把她據為己有的佔有欲,席卷了他全部的心智。
所以他吻了她,那樣用力的,興奮的,又帶著顫抖的吻。
她起先很抵觸,後來放棄了,不回應也不迎合,就這樣仍由他擺弄。
她真的變化很大,也變了很多。從她淡雅的笑容裡,他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他的筱悅,不再是夢裡的那個哭得無助的筱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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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氣,總是變化無常。
陰冷了幾天之後,天氣竟然奇異般的放晴了。
冬天的陽光可是極其的來之不易,陳筱悅搬了兩把椅子,坐在花園裡,和嚕嚕在一起曬太陽。
她這幾天哪裡也沒有去,就在家裡窩著。
第一是不想出去,第二,想安靜安靜,適應一下現在的生活。
其實她現在很滿足了,有爸媽,有家,有嚕嚕,一切都好了。
只是為什麽越來越覺得,嚕嚕長得這麽像陸宇銘呢?真的是越看越像,越看越讓她膽戰心驚。
以前還不覺得,最近幾天,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嚕嚕是毫不自知,玩得越來越開心,也越來越白白胖胖,這個冬天可把他給養胖了。
陳筱悅坐在躺椅上,看著嚕嚕玩得不亦樂乎,也跟著他笑。在她看來,嚕嚕的笑容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陽光。
她回到b市之後,只和黎北通了一次電話,一次就是兩個小時。她覺得,她能夠說說話的人,也只有黎北了。
她就這樣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什麽也不了解。
陽光曬在身上格外的舒服,陳筱悅打算閉上眼神眯一會兒,沒有想到就這樣睡過去了。
看來這太陽曬得的確是太舒服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她才悠悠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就在這裡睡了一個午覺。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陳筱悅揉揉眼睛,從椅子上起身,有什麽東西從身上滑落了下來。
一件黑色的大衣。
陳筱悅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誰的衣服?
誰來過?
傭人不可能給她蓋一件這樣的男式的衣服。
嚕嚕也不在花園裡了,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但是她知道有人看著嚕嚕,也就沒多想,很是放心。
陳筱悅伸出手去,慢慢的拿起這件大衣,然後,她低下頭去,嗅了嗅。
幾乎是同時,她渾身微微一震。
這熟悉的味道,再明顯不過的清香……是他的衣服。
陸宇銘。
他來了?還是說他來過?見自己在睡覺,沒有吵醒她,所以給她披了他的外套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