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我今天就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陸太太! 他當時就心裡一沉,加快了腳步。
可是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
悅兒不見了。
怎麽會不見?顧深朗眼神一掃四周,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回想起剛剛和悅兒相處的情形,顧深朗心裡很明白了——她只是為了支開自己而已。
什麽口渴,都是騙他的。
她還在躲著他,還沒有真正接受他。只怕她的心裡,還是陸宇銘的分量更多一點。
如果不是喬心葉真的起了歹心想要開車撞人,如果不是他真的有傷得那麽嚴重,或許根本不可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顧深朗站在那裡,雙手攥得死緊。她躲他的吻就躲,為什麽要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酒店,轉身走向停車場。
“那個……是顧深朗嗎?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身後有一道有怯意的聲音響起,帶著少女的萌動,“請問你現在是去停車場嗎?”
顧深朗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一下子也想不起來是誰,好奇的轉過身去:“是我。”
這裡已經離開酒店大門有一段距離了,燈光沒有剛才那麽明亮,甚至有些灰暗,就著這樣的燈光,顧深朗看清了是誰。
陸家千金,陸婼。
她穿著一件水藍色的小禮服,身材嬌小,皮膚白希,一看就是那種家境很好的女孩子。站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清純可人。
“是你?”顧深朗看著她,客氣的笑了笑,“陸婼,有什麽事嗎?”
“我的司機因為有些私人瑣事,急著回家,所以我讓他先走了。現在……我……”
陸婼有些不好意思,十分難為情。
她沒車了。
所以才會問顧深朗,是不是要去停車場。她在這裡徘徊著還不知道要怎麽辦,唯一看見的熟人就是顧深朗了。
顧深朗心念一動:“你一個人?陸宇銘呢?”
“哥哥……哥哥應該早就離開了吧。”陸婼回答,“照完相就不見他人影了,估計早早的回家了。”
陸婼的話應該沒錯,那麽……悅兒大概是自己先走了。
顧深朗點點頭,不用陸婼開口,已經直接說道:“既然這樣,那我送你回家吧。”
陸婼聽到他這句話,甜甜的笑了:“謝謝。”
“一個女孩子家,這麽晚了,怎麽能放心你一個人回家。”顧深朗微微笑道,“應該的,跟我來吧。”
陸婼又說了一句謝謝,低頭跟在他身後。
顧深朗看了她一眼,刻意放慢了腳步,為了讓陸婼能跟上。
一路上都很尷尬,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交流。陸婼也沒有上前和他並肩走,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停車場很安靜,靜得只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走到車前,陸婼這個時候才看見顧深朗手裡一直拿著一瓶水。
她這看了一眼,被顧深朗看見了,他順勢遞給她:“口渴嗎?給你。”
“哦,不用,謝謝。”
顧深朗笑著打開車門,回頭看著她:“你很愛說謝謝啊?”
“……啊,這是禮貌啊。”陸婼回答。
顧深朗笑笑,沒再說什麽,低頭坐進了車裡。
陸婼也拉開後面的車門,坐了進去。
她和顧深朗不怎麽熟悉,所以也沒有很多話要說。一直以來,陸婼的印象裡,顧深朗也是個孤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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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酒店套房裡。
陸宇銘將陳筱悅抱進房間,輕輕的放在客廳裡的沙發上。
他一松手,陳筱悅立刻就想站起來離開。
陸宇銘永遠知道她在想什麽,也永遠比他的動作更快一步,他將陳筱悅牢牢的按在沙發上:“別想著逃,別想著離開這裡,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陸宇銘!”她看著他,“我要回家!”
“如果你不喜歡酒店的話,家裡也可以。畢竟那裡……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過了。”
陳筱悅知道,她指的是他和她以前的家。
那個家,她隻待了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日子。
曾經是家,現在是房子。
陳筱悅不說話了。
她無法回答陸宇銘這個問題。
她只知道,現在,必須,立刻,馬上要離開這裡!離開陸宇銘!
這些天來他一直躲著自己,現在卻主動將她強行帶到這裡,一定有不對勁!
陸宇銘伸出手去,停在距離她臉色一公分的距離,語氣有些狠戾的問道:“剛剛,顧深朗,他親了你哪兒?”
這樣的眼神讓陳筱悅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把自己撕碎。
“你不說?不說我也知道,”陸宇銘的手指準確的落在她的額頭上,狠狠的揉搓,“是這裡,我看得清清楚楚。”
額頭被他這樣大的力道,一下子就弄得紅了一大片,有些疼。
但是這些都不是讓陳筱悅推開陸宇銘的理由,而是他的態度。她手腳並用的踢他,推他,打他:“陸宇銘!你在這發什麽瘋!”
她越這樣反抗,就讓陸宇銘的力道越大。
頭髮散了,妝也花了,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我沒瘋,瘋的是你,是你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結束我們兩個人的關系!”陸宇銘終於收回手,看著她紅了一大片的額頭,“你為什麽要用自己去回報顧深朗!你明明已經不愛他了!”
陸宇銘頭一次這樣的沒有風度,說話幾乎都是用吼的。像是被壓抑了很久,終於釋放出來,要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陳筱悅也紅了眼眶,不是想哭,一半是被他這樣給嚇的,一半是氣的。
她心底也竄出一股無名火來:“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怎麽不愛他?他能為我不要命,你呢!你能做什麽!你又為了我做了些什麽!”
陸宇銘整個人微微一頓,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我什麽都沒有為你做!他顧深朗什麽都好!”
“你明白就好!”陳筱悅用盡全力在沙發上坐好,往後挪了挪,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所以,解除婚約吧,陸宇銘。”
陸宇銘一聲冷笑:“所以,你跟我說了這麽多,不過是想要激怒我,一氣之下答應你解除這門婚約。陳筱悅,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除非我死了!你就和顧深朗百年好合!”
兩個人吵架了。
而且吵得這麽凶,惡語相向,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就連當初陳筱悅提出分手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這麽吵過。現在卻無端端的,開始大吵特吵。
“你不用死,陸宇銘,”陳筱悅看著他,“我去死,我死了,一了百了,什麽事都解決了!”
向來柔柔弱弱的陳筱悅,現在也變得粗著脖子紅著臉,跟人吵架。
吵架的時候,人的理智基本為零,什麽話都說得出口,完全憑借著心裡那股怒火。
陸宇銘的雙手用力的捏著她的肩膀:“陳筱悅!你在說什麽!”
她狠狠的揮開他的手:“我在說什麽?那你又在做什麽?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帶到這裡來,不準我走,言語輕佻,你想幹什麽?我們之間不會有可能了,不會了,你知不知道!放我走!”
“不可能!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給我待著!一個半月,我受了一個半月的窩囊氣!”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陸總,別人仰望的陸教授,誰敢給你窩囊氣受!”陳筱悅眼睛越來越紅,她死死的把眼淚忍住,“所以你現在要把你受的氣發泄在我身上嗎?我怎麽了,我做了什麽,我從頭到尾隻想和你就這樣劃清界限,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更為了顧深朗好。是你一直不同意,才會一直這樣死死糾纏,弄得我裡外不是人!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你和我劃清界限,從來不是為了我好,是為了你和顧深朗好!你和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你敢說,你心裡忘記過顧深朗嗎!”
陳筱悅愣住了。
他居然在懷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她和顧深朗還余情未了。
這比什麽都容易中傷她。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和顧深朗的界限,劃分得再清楚不過。被顧深朗從訂婚現場帶走之後,她不吃不喝,央求顧深朗放她離開,隻為能回到他身邊,不讓他擔心。
可是他呢?為了陸家,為了民聲,卻都沒有報警找她!
一吵架,所有的矛盾都被激發,所有的話語都變成了攻擊。
這似乎是吵架的一個很正常的現象,什麽話難聽,就會一個勁兒的說什麽話。
陳筱悅忽然笑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顧深朗,你滿不滿意?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想著他,你高不高興?那你呢,你對我,又懷揣著幾分真心?你最初和我認識,最初接近我的時候,你心裡又在想著什麽?你想的是你自己!陸宇銘,你心裡清楚!”
陸宇銘瞪大雙眼,幾乎要把牙咬碎:“我接近你的目的,一開始是的確因為我自己,想要逃離陸家回到英國,繼續過我自己的瀟灑生活。但是後來,我都跟你說明白了,都解釋了,沒有一點隱瞞。所有的真相我統統都告訴了你,讓你自己選擇判斷的!”
“解釋了又有什麽用!你一開始就是利用了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不也是因為想試探顧深朗,才會答應假扮我的未婚妻麽!”
兩個人爭吵得面紅耳赤,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兩個人都被傷得體無完膚,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低頭,願意先放軟語氣,願意先認錯。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然後又同時別開目光。
陳筱悅推開他,站起身,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還沒走兩步,被人大力拉扯,摔倒在沙發上,額頭嗑在了邊角上,頓時青了一塊。
這下好了,又青又紅,都是被弄的傷。
陳筱悅被這一摔,摔得有些暈頭轉向,等她緩過來的時候,陸宇銘已經翻身壓了上來。
他雙手撐在她耳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既然在你心裡,我已經是這麽不堪入目了,那不妨,就更不堪一點。”
她驚恐的瞪大雙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劃拉”一聲,她的禮服,被他揚手撕碎。
她被他牢牢的禁錮,動彈不得分毫。盛怒中的陸宇銘,力氣大得嚇人。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落地長裙撕碎,揚手扔在沙發下。
陳筱悅幾近絕望的看著他。
她雙手護在胸前:“陸宇銘!別讓我恨你!”
因為陳筱悅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陸宇銘會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他怎麽會,他怎麽敢。
但是事實清清楚楚的擺在眼前,他就是這麽做了。
“顧深朗的行徑比我惡劣得多,可是你呢?你口口聲聲說要恨他?結果呢?”他眼裡染上情的欲,卻無比清明,清明的看著她的曼妙身軀,“你對他心軟了!在我把你找回來之後,你跟我說,你對他是最後一次的心軟,最後一次!可是結果呢!”
“他救了我,我難道不應該嗎?我難道應該冷血的對一個,為了我連命都不要的男人嗎!”
“你照顧他無可厚非!”陸宇銘俯下身來,鼻尖碰著她的鼻尖,語氣卻是比陌生人還要冷上三分,“但是不應該用自己去報答!”
“可是我別無他法!陸宇銘!”陳筱悅驚聲尖叫,“你放開我!”
沙發上十分狹隘,他困住她,無法逃脫:“不放!”
“陸宇銘!我恨你!”她掙扎著尖叫,雙手卻被他反手固定到頭頂,雙腿也被他死死壓住。
她只能以憤恨的眼神看著他,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陳筱悅,我今天就讓你成為名副其實的陸太太!我的妻子,你想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這夫妻之名也好,夫妻之實也罷,我都要讓你承受!”
陳筱悅只是絕望的看著他。
沒有人能夠救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陳筱悅閉上眼睛,不再去看,身體微微的戰栗,都被她忍住。
雙唇被自己咬出血來。
身體上的放縱,心靈上的抵觸,都在他身下一一經歷。
陳筱悅一直不明白,他之前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名副其實的陸太太。
後來她明白了。
她除了麻木之外,還有這樣強烈的真實的感覺。
他一次一次的釋放,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
陳筱悅最後的意識,是自己閉上眼睛,默默的想,等她可以離開這裡,一定要先去藥店買避孕藥吃。
她不能有他的孩子,絕對不能。
沙發上一片狼藉,但是陸宇銘的眼睛裡,卻是蘊含著無限絕望。
比陳筱悅還要絕望。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很清楚這樣會帶來的後果。
他停下來。
他的發尖上都是汗水,眼角發紅。
“筱悅……”他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
她已經暈了過去,嘴唇上血肉模糊。
他曾經試圖想吻她的唇,卻被她死死咬住,不肯松口。他試了好幾次,卻每次都無功而返。
沒有辦法,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唇瓣咬成這副模樣。
她是想忍住身體最真實的反應,所以,她用了很大的力氣。
更痛,才會更清醒。
他將她抱到床上,看著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目光幽深。
恨吧,筱悅,如果恨,才是你能記住我的方式的話。
陸宇銘輕輕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後,起身離開,走出房間。
房門落鎖,房間裡靜謐無聲。
床上的陳筱悅,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從她的身體裡退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來了。她一直不願意睜開眼睛,因為,她都不願意看到他。
現在的兩個人,要用什麽方式去面對呢?
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
她看著明亮的房間,他走的時候,沒有關燈。陳筱悅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心裡的情緒一波接著一波。
是絕望,是憤恨,是無奈,是想一了百了的痛快。
她的雙手在被子裡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刺進了肉裡。越疼,她就越清醒。
陳筱悅忍住身體的不適,掀開被子下了床,一步一步的挪到浴室,打開蓬蓬頭,站在下面。
洗完身體之後,她往臥室裡走的時候,看見了狼藉不堪的沙發。
上面還有瘋狂之後,留下的印記。
她無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小腹,似乎還能有一股滾燙噴射而入的滾燙。
愛嗎?恨嗎?
可是,已經不是愛恨能說明問題的了。
哀默大於心死。
如果她和陸宇銘的一個月的愛情,要用這種方式做為收尾的話……那就太不美好了。
何苦讓兩個人在分開之後,沒有留下回憶呢?
她今天穿著的禮服靜靜的躺在地上,已經完全不能看了。陳筱悅恍然間想起,被顧深朗關在不知名的別墅裡的時候,那一條條鮮豔的紅色連衣裙。
他們,就是這樣說愛她的嗎?
陳筱悅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走進房間,拉開窗簾。
外面是一片霧蒙蒙的灰。
現在,估計也就是凌晨三四點鍾的樣子。
為什麽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都是一遍又一遍這樣的傷害她?從身體,到心靈。
就沒有一個人,真真正正的愛她,愛護她。
她曾經以為,她已經找到了,可是現在才發現,不過是鏡花水月。
在陸宇銘身下的時候,她想到了死。慌不擇言和他吵架的時候,她也說過,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這樣自私的去死了。
她的命,現在已經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顧深朗把她從喬心葉的車底下救下來,她就已經沒有了自主的權利。
陳筱悅呆呆的轉身,看著潔白的床鋪。
她想,如果喬心葉,真的把她撞死,那就好了。
真的就是一了百了,再無牽掛,再也不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再也不要這樣難受的活著。
但是她不能啊,當一個人連命都不是自己的時候,她還有什麽牽掛?
腿又酸又麻,雙腿中間更是紅腫不堪,她走一步都是煎熬。
陳筱悅麻木的躺下,蓋好被子,望著外面灰蒙蒙的天,兩眼無神。
最後她不知道是怎麽睡過去的,她醒來,是被一陣手機鈴聲給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