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時檀的精神變得有些恍惚,腦子裡一直回響男人說過的話,她是越想越害怕。
這個人竟這麽渴望有個孩子!
怪了,他要孩子,只要放出一句話出去,有的是女人排隊給他生,為什麽要找她?
好吧,她是他老婆…墮…
不對,他們只是形式夫妻……
好吧,應該說他們是一對快要離婚的夫妻—植—
不對,都要離婚了,他卻想讓她生,這典型就是想纏死她,不打算離婚的節奏。
這種心理,絕對是恐怖的!
要是讓他知道他已經有了一個六歲大的天才兒子的話,那還得了?
這家夥肯定會拿兒子說事,咬緊牙關不同意離婚的。
就算離婚,孩子的監護權,自己是再無可能爭取得到的。
那樣一個後續發展,與她而言,簡直就像世界末日來了一樣的讓人心慌意亂。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把小白快遞寄回英國去。同在一個城市,雖說發生相遇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但她心裡總難免七上八下,安全指數太差了!
“檀姐,你在愁什麽呢?眉毛都皺成一團了?”
開車的杜汀不解的問。
“啊,哦,是工作上的事!”
時檀換了一個坐姿,努力想把那些不安感驅散開。
昨天在刑偵隊領到了駕照,那是應工作需要,特發的。不過,她還是讓小杜送,主要是這車實在不合適開去刑偵隊。
杜汀一邊留心路況,一邊問:
“對了,我都沒問呢,檀姐現在從事的是什麽工作?”
身為貴太太,還要拋頭露臉的出去工作,杜汀覺得檀姐個性真強:一般女人,要是能擁有她現在這身份,保管天天進的是美容院,逛得是名牌專賣店,把自己打扮動人了,才能收得住男人的心。獨她例外。
時檀沒答,她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從事的職業,只是笑笑。當作沒聽到。
杜汀絕對識趣沒有再問,歎了一聲,轉了話題:“檀姐,我失戀了!你給我使的招,我還沒派上用場,現在算是徹底用不著了……”
她唉唉的也跟著耷拉起眉兒來。
時檀的注意力被轉開了,好奇的問了一句:
“怎麽說?”
“原來他是有女朋友的。今天還讓我特意去接她。你說我倒不倒霉。家裡司機又不是我一個。他也太能摧殘我了……”
傷心呢!
心裡吃味吃得厲害,卻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時檀凝神:是這樣的嗎?
這丫頭暗戀程航,憑那人智商會感覺不出來,還派出這樣折磨人的活來?
不對!
她立即覺察到了其中的異樣,問:
“我問你,你昨天都幹了一些什麽?”
“是和平常一樣啊,打打球,下下棋,和苑裡的其他人一起吃飯,然後睡覺?昨晚沒課,所以一直在園子裡混時間……”
她的生活啊,就是這麽的簡單。
“哦,那你平常有沒有走的比較近的男性工作夥伴,或是會嘻嘻哈哈鬧在一起的異性朋友……”
時檀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
“有啊!有兩個門警,和我關系特別鐵。對了,其中有一個廚藝特別棒,我是個吃貨,常常會去品嘗他的美食……昨晚上,我和那兩個警衛,以及平姐陳媽媽一起喝酒來了……喝得有點醉,最後,還是小宇和平姐送我回的房。倒霉的是上樓時正好和那冰山撞到了……”
“小宇是誰?”
“就是那會做菜的哥們!”
這孩子,生得娟秀,但骨子裡透著幾絲男兒氣,不是特別拘小節。
時檀神情一動:“你有留心程航當時是什麽反應?”
“怎麽留心,我喝得都快神志不清了!”
時檀不覺勾了勾唇角,眼神跟著亮堂了起來。
看來,杜汀這事有戲啊!
人家程航肯定是不樂意她和其他警衛混得太熟,心裡不舒服了,今兒個這是故意酸她來了吧……
嘖,那男人,怎那麽悶***?
“你去接也好。順道你可以探探那女的口風,我教你怎麽說……”
時檀就談過一次戀愛,關於談戀愛,經驗不是很足,那時,都是被動的,以淳說,讓她做他女朋友,她就成了他女朋友。
也沒有花過心思去悟男人的心,因為以淳的心是屬於她的,不用悟,她就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
那時,心心相映,是他們的愛情模式。不像杜汀,愛的這麽辛苦。
雖然戀愛經驗不足,但她是學過心理學的,比較能從客觀的角度,理智的分析各種人的心理活動。
“為什麽要這樣做?”
聽時檀口授完那些話後,杜汀瞪大了眼,不明就理的問道起來。
“你就這麽去做,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為什麽……”
時檀還是讓杜汀在市區將她放下,進得主城區時,下了車——祁瑛的車依舊跟著,不過,這一次換了一輛不起眼的小轎車,以她估計應該是祁瑛請的私家偵探之流的角色,這是想抓她的小辮子嗎?
這次,她進了一大型超市,把跟蹤的人撇掉之後,去了刑偵隊。
一上午,她把七年前以淳的墜江案拉出來看了又看,上頭的資料顯示,以淳是被連環車禍撞入江中的,生還的概率幾乎為零——由於這條江的江底,有一道地理深溝,車子要是正好撞入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溝的話,就很難被聲納器找到,就會成為失蹤人口,報備注明為死亡。
可,如果以淳已死,那李澈又是怎麽一回事?
時檀很想見一見李澈以了解情況,可現在,她根本沒法聯系到這個男人。
她在猜,祁瑛跟蹤她的原因。
難道是因為李澈不見了?
連她也認為李澈就是以淳,所以,才在暗中跟蹤她,想來個捉奸捉雙?
嗯,或許有這可能。
……
中午的時候,時檀接到了一個英國來電,是一個英國女同事打來的,那人叫露西,是時檀除了方樺之後,在刑警隊裡關系比較好的一個女朋友。
“安妮,你讓我查的事,有消息了!”
時檀馬上精神為之一凜:
“快說!”
之前,她在懷疑祁繼四年前出現過工程故事,才受了傷,是一種借口,所以,她讓同事去翻那件事的案底。
“四年前倫敦的確出現過一起工程事故,死三人,傷四人,可你所說的祁繼並不在受傷名單之中,我不明白你是從哪裡聽說這件事的。”
“完全是平空捏造?”
她詫異。
“是的!”
既然是平空捏造的,那麽阮盈玉為什麽會向上級回報那樣一個信息呢?
而且她的上司也認同了這樣一個信息,並沒有讓人徹查這事,原因何在?
“我讓你查祁繼在爆炸案前後有沒有和俞郡有過接觸這件事,有頭緒了嗎?”
時檀又發一問。
“我們一個同事,有看到過這個男人曾和被害人俞郡鬧過別扭。那俞郡是個色鬼,喜歡揩女人便宜,有一回俞郡調戲一個服務生,這個叫祁繼的男人,曾替那女生解圍。兩個人鬧的很不愉快!
“對了,重要的是,我昨天收到了一張照片,現已經發到你郵箱,你自己看看。根據我們這邊技術人員的數據分析所得,這張照片應該不是PS出來的。如果屬實,這個男人應該和俞郡之死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可是有關個案資料當中,祁繼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姿態。雖然之後曾有人對祁繼進行過調查,可最後皆不了了之!”
時檀驚詫之極!
如果是這人殺死了俞郡,製造了那起爆炸案,那為什麽之後的他怎麽就能逃脫掉那些法律責任?
他的手就那麽長?
能在英倫地上行各種賄賂?
從而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關鍵,殺人動機呢?
時檀心頭泛起層層疑雲,最後說:“露西,麻煩你再找幾個線人,查查祁繼之前和俞郡有過什麽致命的矛盾沒有?還有,我要知道當初是誰負責工程事故案和大爆炸案的。他們的相關資料,麻煩你收集一下,然後發到我郵箱裡。關於這兩件事,我想我必須著重了解一下……”
“好,等我消息。”
才掛下電話,另一個疑惑,馬上躍上時檀心頭:
是誰給露西發的短信?
那人目的何在?
這件事也必須好好徹查一下。
於是她又打了露西的電話。
……
彼時,堯城某處。
一個女人正在問一個男人,語氣是擔憂的:
“這樣做,你想過後果嗎?”
“後果不外乎兩種:要麽皆大歡喜,要麽從此陌路。反正,我就是想讓她查四年前的事,倒要看看查到最後,她該以怎麽一種心態去面對她男人?”
男人笑的奸詐。
女人狠狠抽了一下嘴角:這家夥這是在挖坑,準備把人埋其中啊……
待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