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19米:美人計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偏偏要用苦肉計 晚安看著她,“從昨晚到現在,我還沒看新聞。”
她沒看新聞,她不知道,她很無辜,她滿臉都是這樣的表情。
簡雨的呼吸越來越重,她覺得好笑,慕晚安她怎麽敢裝作這一臉不知情的樣子?
她怎麽可能不知情。
她往前走了兩步,在她的辦公桌前停下,隔著一張桌子,刀鋒筆直的對準著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最後面無表情的道,“你敢說,不是你讓顧南城封殺我,你敢說,那個答應我幫我的男人不是他的意思?!”
晚安看著她的表情,再梳理了一番她話裡的內容,基本猜出她說的是什麽了。
想了想,她看向那雙極其不穩的眼睛,“有人跟你說可以給你拍電影的機會,然後佔了你便宜,把你強爆了嗎?”
她無波無瀾的說出強爆兩個字,好像那是多麽尋常不足掛齒的事情。
晚安的身體往後靠了靠,“在娛樂圈,本來就沒有掉下來的免費午餐,你難道還指望有人會冒著得罪gk總裁的風險來給你機會,而不需要你付出任何的代價?你不是在這行待了好幾年了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跑過來質問我?你過去的時間都喂狗了嗎?”
簡雨的臉色寡白了一層,為她話語裡那股不在意的淡漠,好像她遇到的,都是她自找的,她笑了又笑,只不過都是冷的,“慕晚安,你不承認?”
“你為什麽會認為是我?顧總他為什麽封殺你你也清楚,要不是你幾次三番自作聰明的來找我煩我,又煩到了他,他甚至不會想起你,也沒要要封你的意思,這你也要算到我的身上?”
無權無勢無背景得罪了圈內權貴,拍了兩部電影也沒見到點才華或者是替投資商圈錢的本事,輕而易舉就會有人肯出錢投她?
如果不是見色起意,幾乎沒有第二種可能。
她的聲線溫涼又冷靜,“再來說我,你有什麽地方需要我繞來繞去,還得繞個彎子讓人說投資你,騙你上鉤,再強爆你,要是顧總的話,直接叫人把你打暈下手也夠了。”
簡雨表情呆了呆,似乎很混亂。
她想從晚安的話裡找出邏輯的漏洞,但是卻半響說不出話來。
晚安看了眼她的表情,又看著她握著刀的手,聲音放低了,帶著不易覺察的試探性,“是你自己覺得是我……還是有人給你分析出來的是我?”
“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想讓你像你現在這樣做的對我,借刀殺人,又或者從一開始就謀劃著讓你這樣覺得,所以你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怎麽,你得罪人了,所以有人要殺你?”
手機已經滑到了腿上,晚安面上帶著笑,眼角的余光偶爾撇過手機的屏幕。
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有人想殺我也不奇怪,你不是拿著刀來了麽?”
因為無法總是盯著屏幕,所以手指幾度碰到屏幕,退出了短信,無意中點開了微博。
她不明白簡雨是愚蠢還是勇氣可嘉。
她要告那個強爆她的公子哥告上法庭,又借著她弟弟粉絲團的影響力把這件事情很快的炒熱。
不過不出她意料的話,新聞很快會被壓下去。
很不巧的,她的名字也熱乎乎的掛著。
扯出了四年前的車禍案,沒時間仔細的看,只是掃了一眼。
大概是說,簡雨四年前被她撞成重傷幾次被下了病危通知書,法官卻隻判了過失傷人,四年後她回來又跟顧南城好上了,簡雨好端端的先是被撤了導演的位置,又被封殺,緊接著被強爆了。
把事情都串起來,好像跟她慕晚安脫不了乾系。
是她在背後吹枕頭風,把情敵給毀成了這樣。
想毀她的名聲麽?
她可不認為,簡雨能彎彎繞繞到這一步,她次次不爽直來直往,還直接帶著刀闖了她的辦公室。
眼眸動了動。
手機啪的掉到了地上,聲音很明顯。
簡雨臉上幾乎立即露出驚慌,“慕晚安,你是不是報警了?”
剛才晚安說話的說話,分去了她幾分的注意力,她還以為這女人說的有幾分道理,她會這麽想,的確是有人在她耳邊這樣分析。
晚安起了身,臉上出現類似慌張的表情。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慕導,副導找……”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不敲門直接闖她的辦公室。
簡雨見有人進來了,看向晚安的眼神更加的仇恨,加之認為晚安報警,就一並認為她之前說的話只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都是假的。
是慕晚安害得她被封殺還不夠,還要毀了她的清白。
她已經完了。
這五個字一出現在腦海中,她就繃緊了神經,直接舉刀朝晚安撲了過去。
刀鋒挨到晚安的衣服上時,她的手腕被兩隻手握住了。
力量的角逐,簡雨抬頭看了她一眼,晚安長發垂下,遮住了半邊的臉,唯有從正面,她能看到這張美麗的臉上冷漠的神情。
原本不相上下的力道,突然松了松,簡雨甚至沒反應過來,她手上大力的慣性就已經順勢將刀插了進去。
這樣真實的刀鋒和血肉,簡雨呆了呆,一張臉也寡白了下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隱隱約約,看見女人唇畔淺淺嘲諷的弧度。
“導演!!!”
………………
看守所。
簡雨看著站在冰冷的鐵杆之外,穿著黑色的西裝和黑色襯衫的男人,臉色寡白不見血色,“我沒想真的對她怎麽樣……她是故意的,是她松手了刀才會傷了她!”
男人不說話,冷眸如寒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眼神能將她凌遲。
顧南城溫淡,冷漠,但她從未見過這個男人殺意翻騰肅殺成這樣的模樣。
她現在才知道,在停車場他輕描淡寫的說封殺她,真的不算什麽。
他不開腔,簡雨看著他甚至止不住的戰栗。
隻覺得有一隻手扯著她的神經,要將她扯到瘋狂,只能更加大聲的道,“那時候……她的手明明已經握住了……她可以阻止我,是她故意讓刀傷了她自己。”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想起她最後那抹笑容,簡雨整個人如臨冰窖。
“她拿自己的命來陷害我……太可怕了,”
不不不,也不算,她握著她的手腕,控制著刀進入的力道和深度,根本不會真的傷極性命,只會受點輕傷。
【你好像至今不明白,我想玩你,你不夠我一個手指頭。】
席秘書看著裡面的女人,心底歎息了幾分,“簡小姐,你昨夜發生的事情,跟顧總無關,跟慕小姐更加沒有關系。”
簡雨呆了呆,看向那俊美冷漠的男人。
“你不用看顧總,有些事情,對你,連否認的必要都沒有。”
席秘書說話素來是那個腔調,除去在顧南城和晚安面前顯得恭敬些,在別人面前都偏尋常,在她的面前,也沒有帶出鄙夷的調調。
但簡雨還是聽出了他話裡不屑的意味。
是他做的,不屑否認。
顧南城薄唇勾起,弧度是少見的冷酷刻薄,“她害你被強爆,簡雨,你拎拎自己的斤兩,你配嗎?”
“可是如果她不松手,她根本不會被刀傷到,我沒說謊!”
顧南城眸暗了暗,面無表情,“你被男人玩,是你活該,是誰教你算到她的身上去的?”
簡雨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沒人提點你,你會提著刀去傷她?”
簡雨的臉又白了白,慕晚安那麽問過她,他現在也這樣問她。
她腦子好幾秒的空白,“你來是問我這個?”
席秘書閉了閉眼,都到了這一步,她難不成還以為顧總有興致來探監?
“你多耽誤我一秒的時間,往後在這裡頭的時間就多難過幾倍。”
…………
晚安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削蘋果的男人。
扯了扯唇,“西爵。”
盛西爵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擱下水果刀和蘋果,起身,濃眉皺起,“醒來了,有沒有哪裡疼?我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
晚安搖搖頭,“沒事。”她微微的笑,“給我倒杯水好嗎?”
說罷,盛西爵注意到她的眼神在病房裡轉了一圈。
“顧南城送你來醫院的,醫生處理完你的傷口說你沒事什麽大礙後,他守了你兩個小時就出去了。”
問那男人去幹什麽他也不說,看他的眼神涼嗖嗖的,“應該是去處理那動手傷你的女人了。”
“她怎麽樣了?”
盛西爵倒了一杯水回來,遞到她的唇邊,正準備喂她喝,病房的門忽然被擰動,然後推開了。
身形頎長的男人帶著一襲暗色的冷漠走進來。
晚安看著他走進,一言不發,抬手奪過西爵手裡因他出現而頓住的杯子,然後冷冷看了眼西爵,“你會不會照顧病人,天冷,你給她喝涼水?”
盛西爵,“……“他倒的難道不是溫水嗎?
說罷把杯子裡的水倒了,然後自己重新調了杯溫水,又親自喂到晚安的唇邊,動作溫柔小心翼翼,但是臉上仍是一片寂靜的冷漠。
晚安沒說話,也沒拒絕,張口喝水。
盛西爵本來就比常人敏銳,這樣玄妙的氣氛不可能察覺不到,只不過他以為他們現在是戀人關系,加之那女人的身份似乎挺特殊,看了眼晚安的神情,便淡淡的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個女人?”
顧南城眼角的余光都沒瞧一眼,仍是冷漠異常,好像不耐他多嘴,“讓她死在裡面。”
“聽說她是因為被強爆了,所以認為跟晚安有關,是你乾的?”
顧南城沒出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冷漠鄙夷。
他也不認為會是他乾的,對一個女人用這樣的手段,未免太卑劣,大有其他的方法。
只不過,晚安受傷才醒來,他就是這一臉的表情,噓寒問暖都沒有?
盛西爵可不是什麽溫吞委婉的性格,見狀似笑非笑,冷冷出聲,“你這個死樣子,不會是在監獄裡看見那女人受苦又舍不得,所以看見晚安也不爽?”
顧南城看了他一眼,淡漠開腔,“我回來了,你可以不用再待在這裡。”
“我看著她,跟你沒關系。”
“你不就是半個哥哥?半個哥哥待兩個小時就夠了,整天守著她是我該做的事情,”顧南城波瀾不驚的道,“想跟我爭寵?”
盛西爵,“……”
懶得搭理他,也明白這男人想趕他走也不是“爭寵”這麽簡單,遂起了身,朝晚安笑了笑,“我晚點過來看你。”
晚安對著他的笑容比較暖,因為受傷而顯得溫靜,“好。”
顧南城卻轉身看向了他,“你很閑?”
“看晚安的時間我的確閑。”
“那你替我去把七七和冷峻送到南沉別墅。”
盛西爵挑起眉,隨即淡淡的道,“如果需要,你讓晚安吩咐我。”
隨即抬腳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病房裡恢復了短暫的安靜。
晚安率先出聲,嗓音涼靜,“我在醫院住幾天就好了。”
顧南城俯下身,修長漂亮的手指掀開被子,然後又將她病服掀,露出腹部被白色的紗布貼住的地方。
那眼神深沉而內斂,相比心疼,更顯得專注。
專注得好像就是在認真的看著她的傷。
可這專注有比心疼的眼神來得更有力度和存在感。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簡單的兩個字,“疼嗎?”
末了,不等晚安回答,他就已經兀自淡淡的出聲了,“刀捅進去,自然是會疼。”
男人的手將她的衣服輕輕的放下,被子也重新蓋好。
晚安問他,“你打算怎麽處理她?”
“剛才不是已經回答了。”
【讓她死在裡面。】
那句話像是隨口一說,晚安並沒有當真,看他如今的神情,隨口一說不代表只是隨便說說。
她垂起眸,淡淡的道,“算了吧,她被強爆如果是真的,已經挺慘的了,你沒必要特意做點什麽。”
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簡雨持刀傷人,是什麽樣的罪就是什麽樣的罪,無需再多做什麽,反正礙著他的面子,簡雨估計也很難輕易的過去。
顧南城語氣比她更淡,“關我什麽事,她動刀傷你,我送她進監獄,她要告人強女乾,不小心被人滅了口,不奇怪。”
“在這風口浪尖滅口,好像不對。”
“那就過了再動手,”顧南城似乎對簡雨的事情沒多大的興致,該處理的都處理了,黑色的深眸淡淡的看著她,“你對她的下場很在意麽?”
“沒有,”晚安想起剛剛被她繞開的話題,再次重複,“我在醫院養傷就好。”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見的,只是告訴你。”
顧南城立在她的床前,黑色的襯衫和西裝褲讓他看上去顯得更加的冷清,他鮮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冷淡,又透著毫無商量余地的強勢。
這段時間以來,他鮮少真的逼她做什麽,即便有了開端,只要她不願,他也不會強逼下去。
晚安看著他,“我不去你家,也不會住在南沉別墅。”
顧南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很討厭那兒?”
“我不去。”
討厭?或者談不上,但對她而言,終歸不是個好地方。
她在醫院就好。
顧南城卻掀起薄唇,寡淡的笑,“討厭就好,給你個教訓,免得下次你再動不動讓刀傷了自己。”
他俯下身,手指溫柔的整理著她的頭髮,見她五官溫靜,有些冷,親了親她的腮幫,“我最討厭你用這招,明白麽。”
手指逐漸的摩擦著她的臉頰,他在她的耳畔喃喃的道,“sorry,是我沒保護好你,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再不會有人有機會拿刀出現在她的面前。
晚安垂眸,睫毛密密麻麻,在白淨的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顧南城的手機響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很快的接下。
那端是席秘書的匯報。
整個過程,他面無表情,未曾起過一絲的波瀾。
最後,他隻淡淡的問了一句,“她在哪兒?”
席秘書愣了愣,“陸小姐嗎?”
“嗯。”
“前幾天受傷了啊,八卦雜志上都寫了。”
“受傷?”
席秘書有些訕訕的道,“那個,薄總不是把盛家別墅送給小小姐了麽,所以陸小姐前幾天就搬出去了,她住酒店不知道怎麽走漏了風聲,所以被粉絲圍堵又沒帶保鏢,好像是因為太擁擠所以受傷了……具體的還沒查。”
“現在在哪兒?”
“跟慕小姐一個醫院。”
顧南城對此沒多說什麽,只是淡淡吩咐,“把網上的新聞解決了。”
“好的顧總,已經在處理了。”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看了眼腕上的時間,重新走回晚安的病床邊,對上她笑意淺薄的眸,“乖乖待著,我會讓你滿意,嗯?”
晚安雖然傷得不重,但到底流了不少血,臉上的血色不大好,微微有些蒼白,“我不明白的意思。”
顧南城掐著她的下顎,一雙深眸盯著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進她眼底最深的地方,“事不過三,這是第二次了,美人計可以做到的事情,你要用苦肉計,這樣很劃不來,而且你受傷,不僅你自己只能歸我照顧,七七也是,你不是最不喜歡我跟她親近,她依賴我嗎?”
晚安震了震,眼神逐漸的釀出某些複雜的痕跡。
顧南城最後溫柔的吻了吻她的眼睛,“你先休息,我待會兒帶午餐過來,下午辦好出院手續就回去。”
男人帶上病房的門出去了,病房裡很快只剩下安靜。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忽然閉上眼睛笑了笑。
要讓她滿意麽?
………………
顧南城推開病房的門進去,連門都沒敲。
陸笙兒穿著病服,正看著電腦的屏幕,神情頗為專注。
聽到動靜以為是護士,頭還沒抬,就不悅的道,“我說過不要……”
等看清男人的模樣,臉上有些意外,隨即抬手合上筆記本,笑開,“原來是顧總,真是稀客。”
見他一臉的淡然,陸笙兒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表情也是冷淡,“我聽說她受傷了,看來我是拖了她的福,所以你才順了個便過來看我。”
“不算順便,我專程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