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吃飯就急匆匆出去了，難不成是宮裡有要事？”嵐嬌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即有搖了搖頭，這些倒是不必她操心。

  不過……她家四爺今兒個問的怎麽都是關於她水月姐姐的，而且她說起姐姐的時候，四爺聽得好專心，好認真哦。

  “這是怎麽了？難不成四爺他對姐姐……。”嵐嬌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也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怕旁人聽到似得。

  “格格，貝勒爺他走了，奴才瞧著他腳步很急的，是不是格格您惹他不高興了？”金雀走了進來，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這午膳才吃了一刻鍾多點兒，四貝勒這麽早就走了，有些不對勁。

  “四爺應該是有急事，不管了，我餓了，我先吃了，方才說了太多話，我口乾舌燥的，金雀先給我倒杯水來。”嵐嬌雖然覺得自家四爺形跡可疑，不過她現在真的餓了，想吃東西了，而且有些事兒，她想了也是想不明白的，還一頭霧水的放在心裡難受，不如乾點別的。

  四阿哥帶著蘇培盛匆匆出了府後就上了他的馬車直奔琉璃廠去了。

  靳水月寫信邀約他在上次的那個書齋見面，他當然要快些趕過去。

  而靳府之中，靳水月正用著午膳，雖然心裡有事，胃口不是那麽好，但一屋子人在，她也不好先走，便陪著眾人用完膳，才讓人備馬車送她出去了。

  眼看著時辰還早，離她和四阿哥約定的時辰還差兩刻鍾，靳水月也不著急了，便早早的下了馬車，自己走了一會去書齋。

  今兒個畢竟是她邀四阿哥前來見面，而且要說的事兒……又有些太那啥了，她怕四阿哥一會生氣，心想著早早等著也有點底氣，哪知道才推開那扇小門，四阿哥人已經坐在裡頭了。

  “四……四阿哥……。”靳水月眼中滿是驚訝之色，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坐吧。”四阿哥輕輕抬手說道，還準備給她倒杯茶。

  “我自己來吧。”靳水月伸手想要拿過茶壺，卻和四阿哥的手碰到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她立即就縮回了手。

  四阿哥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之間她正低著頭，不知是何緣故，臉蛋兒有些發紅。

  “病了？”四阿哥放下手裡的茶壺，作勢要伸出手摸她的額頭。

  “沒有。”靳水月嚇得連忙將身子往後挪。

  如果說一開始她只是擔心，只是猜測，現在看四阿哥的反應，她如果再感受不到異常，那她真是愚蠢到極點了。

  可是他這樣的男人，為什麽會看上她一個小丫頭呢？

  嗚嗚……老天爺怎麽能這麽耍她呢。

  “這個……。”靳水月決定攤牌了，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了小瓷瓶來。

  “藥好用嗎？”四阿哥低聲問道，語氣竟然前所未有的溫柔。

  對，就是溫柔，靳水月能夠感受到。

  “好用，多謝四阿哥，只是這瓶子……。”靳水月一邊說著，一邊將小瓷瓶翻了過來，低聲道：“這瓷瓶似乎是皇上的，太過珍貴了，水月也用過這藥膏了，特意來將此瓷瓶還給您。”

  “不必還了，這東西雖然是皇阿瑪的，但後來額娘給了我，現在它已經是你的了。”四阿哥低聲說道，臉上還泛起一絲不自然之色，畢竟他長這麽大都沒有和女兒家說過這樣的話。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靳水月抬起頭看著四阿哥，輕聲低吟著，念了兩遍後話音一轉：“四阿哥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四阿哥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他雖然不是才高八鬥之輩，可身為皇子，詩書也是很通的，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不然他也不會將這個給她了。

  “四爺已經娶妻納妾了，這東西自然該給您的嫡妻，水月實在是承受不起。”靳水月將小瓷瓶放到了四阿哥面前，低聲說道。

  “拿著吧，好好保管。”四阿哥定定的看了靳水月半響，突然說道，隨即便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他能做到這樣已經突破他的極限了，他從未如此用心的對過一個女人，也從未想到自己已經被人家拒絕後，還能心平氣和的讓她將東西收好，還能不改初心。

  “不行。”靳水月見他要走了，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由分說便要將小瓷瓶塞進他懷裡，可她哪裡有四阿哥快，她的手才揣進她懷裡，就被她按住了，根本抽不出來。

  “沒有人告訴你，不能隨意碰男人嗎？四阿哥一隻手按著靳水月的手，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臂，定定的看著她說道。

  靳水月的臉很不爭氣的紅了，她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無法掙脫後，抬起頭看著四阿哥，故作鎮定道：“沒有人告訴四爺您，女人也不能隨意碰嗎？”

  四阿哥早就知道她不會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小女人，知道她會反擊，事實上，她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他從未將她當孩子對待。

  “女人的確不能隨意碰，不過若是我的女人呢？”四阿哥看著靳水月，臉上的笑意直達眼底。

  “我不是你的女人。”靳水月有些冷靜不下來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氣急敗壞。

  “都被我看光了，你不做我的女人，難不成還要嫁給旁人？”四阿哥微微挑眉說道。

  靳水月聞言有些目瞪口呆，她當然知道四阿哥說的是幾個月前的事兒，說的是他逃進靳府她救了他的那一次，可她穿著肚兜，還有輕紗衣，他怎麽可能看光她？最多看到背好不好？

  當時不是說好了不必他負責了，他這是要做什麽？

  “四爺您誤會了，那件事兒完全是被迫的，不能怪您，您也無須負責。”靳水月連忙說道，語中還帶著急切之色。

  “打從那日起，在我心裡你便是我胤禛的女人，明白嗎？”四阿哥被她這幅急著要和自己撇清乾系的急迫樣子給惹得有些不高興了。

  “不明白。”靳水月連忙搖頭。

  “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四阿哥放開了靳水月，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說道。

  靳水月囧了，他還開始動手動腳了，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啊。

  “四爺，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強扭的瓜不甜，總不能為了你一句負責，咱們一輩子的幸福都毀了吧，再說你都有福晉了，我可不會給人做妾的，麻煩您還是放過我吧。”他是放開了靳水月，但是靳水月要將這瓷瓶還給他啊，所以她只能再次拽住了他，說什麽都不肯放手。

  “不可能。”四阿哥真的有些雙肋生疼了，都是被她氣得。

  他從前是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一個小丫頭，一開始他的確是想對她負責，畢竟人家女兒的身子都給你看光了，不負責還是個男人嗎？

  可是這些日子慢慢接觸下來，他發現自己還真的很喜歡這個小丫頭，若不是如此，他為何要幫她？為何要維護她？要知道他對旁的女人可從未這樣好過，她卻說他不喜歡她，還真是沒心沒肺。

  “不可能……。”靳水月一下子呆住了，不知道四阿哥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是不講理嘛。

  “好好收著這個瓷瓶，這是當初皇阿瑪給我的養母孝懿皇后的，是額娘最珍貴的東西，她留給了我，你拿好它，有朝一日我會娶你的，乖乖等著做我的嫡妻就是了，你的麻煩，我也會替你解決，你要做的事兒，我也會幫你。”四阿哥看著靳水月，柔聲說道，雖然她很讓他生氣，但是看著她這幅可憐樣兒，他當然不會衝著她發火了。

  靳水月呆住了，他這是在告白嗎？

  “不對，這完全不正常，不符合邏輯啊，四爺您不能這樣的，你這樣會誤了我一輩子的。”靳水月哀嚎起來。

  他要娶她做嫡妻，這不是要嚇死她嗎？還是說這丫的就是想害她？

  烏拉那拉氏可是皇帝欽賜的四福晉，只要皇帝在一日，四阿哥別想換了這嫡福晉，更何況人家出自名門，也沒有過錯，憑什麽休妻？

  歷史上的四爺皇后，也是烏拉那拉氏啊，如果……等到烏拉那拉氏掛掉，他再娶她，靳水月忍不住開始搬起指頭來。

  現在是康熙四十二年，意味著康熙爺他老人家還能再活個十八九年，到那時候四爺才能繼位，烏拉那拉氏……似乎是雍正九年才死的，那就意味著……四爺他老人家想娶她，也得二十七八年之後，她現在十三……嗚嗚……那不是說，要四十歲了？

  他不能這麽害她啊，這不是要讓她成為老姑娘當中的老姑娘，剩女當中的剩女嗎？

  “不行，絕對不行。”靳水月扳完手指頭後就一把拉住了四阿哥的胳膊：“你不能恩將仇報，不能害我啊。”

  四阿哥見她一副激動無比的樣子，似乎又不是高興，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低聲安慰道：“你以後會嫁給我，我豈會害你？”

  靳水月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但是……她真的不能嫁給她，真的不能啊，所以……務必要在他老人家得勢之前將自家嫁出去，一定要將自己嫁出去。

  她不能和這樣的危險份子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