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圓圓小朋友的滿月酒雖說沒有大辦,可也是熱熱鬧鬧的,畢竟身份不比一般人家,而是郡主的嫡女,來客怎麽著也要重視幾分。
滿月酒收的禮物也是豐厚,按著莊楚然的意思,是獨立設一個小庫房,專用來裝小家夥的禮物,將來等她大了就可以充作嫁妝,這可把秦如薇逗得不輕,不過她自己也是這麽想的。
女子嫁妝豐厚,去到婆家腰杆子也硬上幾分,尤其是打點下人,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你想做些什麽得些什麽消息都不稱手。
仁王府送來的禮物更是豐厚,除了各色錦緞玩物,就是首飾,其中不乏許多西洋小玩意,可把人給眼紅的直歎,這投胎也得是投個好胎才行。
仁王府的滿月酒秦如薇正在坐月子便沒有去,莊楚然倒是去了一遍,秦如薇也派了貼身嬤嬤去恭賀,而圓圓的滿月酒,仁王妃他們也沒法來,畢竟孩子太小,便說等到秦如薇笀辰的時候再聚了。
滿月酒一過,秦如薇就和莊楚然商議著要定圓圓的大名了,想了好幾個,舉棋不定的時候,宮裡卻是來了旨意。
皇帝老爺給仁王府的嫡孫賜了名,明字輩,取焱字為名,夏明焱。
焱,光華也,沒有多霸氣,也沒有什麽暗示,可個中的意味,總會讓人心裡揣測幾分。
秦如薇和莊楚然怎麽都沒想到,自家女兒竟然也有如此高的榮耀,竟得皇帝老爺賜名。
嘉懿,嘉言懿行,意指美善,有高尚的行為。
莊嘉懿,秦如薇表示頭痛,對莊楚然道:“以後這女兒可有哭的時候了。”
不是名字不好聽,而是太多筆畫了,這要練字寫字,光是自己的名字就寫的人手酸。
可皇上賜的名,哪怕是不聽的名字都得跪地謝主隆恩,更別說,這名字據說是欽天監根據八字而合出來的。
來傳旨的人雖說皇帝想著秦如薇也是生了,兩個孩子都差不著大,賜了一個,也順帶再賜另一個了,湊個好字雙喜。
這賜名的原因是不是真是因為這個,誰都不清楚,或許皇帝是對秦如薇失散二十年心中有愧,所以將那愧疚都補償在她女兒身上。
畢竟順帶這一詞很是牽強,多少人想求著皇上順帶一下,都求不來啊?
秦如薇心裡是歡喜的,倒不是她有多虛榮,而是得了皇上賜名,女兒日後就算多了一層保護,說明她在皇上心中也有點兒位置呢,誰敢看輕?
不僅賜了名,還賜了刻有名字的玉牌,在女孩兒上頭來說,也算是金貴了。
莊老夫人對此也是高看一眼,不是因為孫女被賜名如何,而是一個閨女都能得了賜名,那將來再有個兒子,豈不更妙?
想到那點,莊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也常讓人抱了小圓圓去玩,處得多了,感情倒是比最初好了些,到底是頭一個孫女呢!
林代玉看在眼裡,心中急切,卻又無可奈何。
出了月子,秦如薇正式把減肉行動提了上來,每日必然要運動半個時辰,不是快走就是扭身扭手的,有了女兒,日子就過得更充實而有規律了。
卯時三刻起床先運動,然後給女兒喂奶,辰時再去給莊老夫人請安,然後就回來用早飯,巳時就掌管家事中饋,和各個管事丫頭吩咐事務,完了便是看書寫字或逗女,午時過後,未時就是帶著女兒午睡,申時會帶她到院子走動。
小家夥漸漸的大了,和秦如薇相處得多,一見她就歡快得很,都會認人了,尤其歡喜秦如薇帶她出去逛園子,一到那個點不出去就要鬧騰。
而秦如薇自己,看著閨女一天一個樣,也是喜得不行。
開了春,各個莊子也開始忙著春耕,來回事的人是一撥接一撥,而鋪子上生意的來往,也是有各個掌櫃來請示。
魅妝作坊一直是秦如薇的體己私房的大頭,秦家佔了二成股,唐家也佔了兩成,秦如薇自己則是六成,這一塊生意,她一直交給趙鐵柱打理。
當初就已規定好要作一個大品牌,現在經營了幾年,鋪子也是越開越多,這想要加盟的商家也不少,當然,生意主要也是設在南邊。
唐濮在三月中來過一回,提出現在南邊的生意也算飽和了,是不是擴展到北邊或西邊去。
沒有人嫌銀子多,秦如薇想了想,將來肯定要回去上京的,便也應了,這事便交了趙鐵柱去辦。
趙鐵柱今年也十七八了,這麽些年跟著秦如薇,又在外邊和商人打交道,早已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了,現在走出去,誰不稱他一聲趙爺?就因為跟了秦如薇這個主子,他自己好,家裡如今也搬出山旮旯來城裡過日子了。
對秦如薇,趙鐵柱是感激的,對秦如薇的命令是無條件的服從,當然,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不然也混不到這上面。
秦如薇一說讓他去北邊開鋪子和作坊,他就知道,這是為未來回到上京鋪路了。
趙鐵柱沒有不應的理,打點一切,臨行前,他卻找到了楊柳。
楊柳如今是替秦如薇打理著繡坊,繡房雖然規模不大,可出品也是精美,由於它家製作慢,但精致,所以這價格也昂貴,但正是因此而漸漸的打出了名號。
秦如薇早就說過,讓楊柳自己挑選夫婿的,她也快有十九了,也是到年紀定親了。
趙鐵柱就是求娶楊柳的。
“你是郡主身邊的人,我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著郡主一輩子的,這麽些年,咱們也說得來,要是你願意,我便向郡主求了你來,將來呢,你想在郡主身邊伺候那便回,若不想,就在家當個掌家奶奶去,如何?”
楊柳是被驚到了,看著眼前壯實的漢子,心中將他和從前那個喚著楊柳姐的半大男孩一比,怎麽也找不出往日的影子來。
“你,怎麽有這心思?我可比你大。”楊柳有些訝異。
趙鐵柱難得的有些不自在,撓了撓頭,咳了一聲看向別處,道:“去年中秋,我看你形影隻單的在亭子裡賞月,還抹了淚,我,我心疼你!”
楊柳一愣,想起這事來,慢慢的紅了臉。
兩人對視著,都有些不自在。
趙鐵柱到底也是沒經過人事的,雖然也有和其它商賈去樓子吃酒,可那也是應酬而已,到底是羞澀,便道:“你也不用著急,我現在要去北邊上京,左右你也不能現在就離了郡主身邊,這段時日,你要是想好了,就跟我說。”
楊柳不自在地地低下頭。
趙鐵柱很快就離了府匯合了唐府的人去了上京,而這事,也不知怎的就傳到了秦如薇耳邊,不說楊柳,秦如薇自己都訝異不已。
楊柳也是最先跟著自己的,趙鐵柱就更別說了,兩人都知根知底,性子也合得來,秦如薇也問過楊柳的意思,楊柳不比糯米,半天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這嫁人,還是得選對自己好的,他不對你好,多富貴都沒用。”秦如薇語重心長地道:“左右一時半刻也不急,你就看看他的誠意,若是真是心裡頭有你的,也不是不成。”
楊柳點了點頭。
趙鐵柱也不是光說不做,去了上京,隔三差五都來信,說他在上京的情況,叮囑楊柳要照顧自己,有時還捎帶上一些小玩意。
楊柳呢,一開始還忸怩,回信也是寥寥幾字,可日子久了,也就有了些盼意,兩人漸漸的倒是磨出感情來了。
秦如薇看在眼裡心裡也明白,便笑著打趣等趙鐵柱回來,也能辦親事了,楊柳羞澀卻也沒說什麽,墨書等人紛紛說著恭喜又要請她吃酒。
糯米楊柳都有了著落,接下來就是墨書畫眉等人了,可兩人年紀都不大,而且一旦楊柳糯米成了親,秦如薇身邊就更無人可用,也就不急。
日子就這麽波瀾不驚地過下去,秦如薇生子滿了整三個月後,莊楚然終於嘗到了久違的肉味,兩人久未親熱,都有些激動,一開了頭,頗有些不戰不休的感覺,待得饜足,兩人都是渾身發軟無力了。
並躺在床上,兩人說著話,莊楚然提到平洲換了兩三個重要的官員,都插上夏嵐昊的人了,軍中也有人。而夏嵐昊自己,也漸漸的出現在眾人前,沒有用拐杖,而是筆直的站著,這是告訴大家一個信息,他的腿好了。
夏嵐昊的腿好了,而皇儲一直沒定下來,皇帝的身子已是越發差,這信息一透露出來,也是告訴大家,他夏嵐昊,也是能爭取這位置的人選了。
皇儲之爭,從來都是慘烈的,勝者為王也是必然的,夏嵐昊重新站起,這一點會讓所有對手都驚懼和不安,他是皇嫡子,更是前太子,即使自請廢黜,在民間的呼聲卻是一直很好。
夏嵐昊登位,是名正言順的,而能不能順利登位,卻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那也意味著將會很慘烈。
秦如薇忽然覺得有些冷,擁緊了莊楚然。
“別怕,有我在呢!”莊楚然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秦如薇嗯了一聲,心中卻很清楚,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旦他們回到上京,這競爭,就正式推向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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