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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妖冶,美人圖》78、有人走,卻要有人留(2更2)
  蘭芽聲淚俱下,擁住月月小小肩頭:“我怎麽能忍心這麽做?”

  為了自己的團聚,竟然要將月月一個人留在宮裡麽?她又如何對得起哥哥,對得起雪姬嫂子?

  月月伸手替姑母拭淚:“姑母別哭。侄女兒這麽多年隨姑母長大,情分上根本就是姑母的女兒。女兒長大了,也總有離開娘親的一天;女兒長大了,也要設法為娘親盡孝。所以侄女留下,利大於弊。”

  “姑母明白皇上的性子,其實侄女一樣明白。他睿智卻敏.感,從今晚情形可見他怕是早已窺破了姑姑的去意。那麽不論姑姑用何計策脫身,皇上想必也是不會相信的。姑母如何不明白,走只是一時,想要在宮外安穩一世才是最要緊的;倘若皇上因此而記恨姑母,姑母來日如何不得憂慮皇上下令追殺?”

  “古往今來,歷朝歷代,欺君都是死罪。所以姑母還是讓侄女留下來吧。憑侄女與皇上這麽多年的情分,侄女有把握到時勸說皇上開恩赦免了姑母去;再說,只要將侄女留在皇上身邊,皇上也會覺得姑母依舊心向於他,若將來他有需要,他也覺得姑母還會為了侄女的緣故而回來幫他。如此,他心裡會好過一點,姑母一家也可安然一世。此為兩全其美之策,還望姑母答應。”

  蘭芽泣不成聲。月月這孩子越是這樣懂事,她就越是不忍心豐。

  月月自己倒也一聲輕歎:“姑母若想帶侄女走……可是侄女自從繈褓之中回到京師,就一直是生活在宮裡。先是靈濟宮,後是長樂宮,如今又是乾清宮。這樣的侄女從未見過民間疾苦,姑母若叫侄女出了宮去,侄女又能做什麽呢?再說……姑母如何不明白,侄女年紀雖小,卻也明白自己已對皇上生情。”

  “對於侄女來說,姑母是不能舍棄的親人,可是同樣,皇上也是侄女無法割舍的人啊。若此,姑母切切不必以為是侄女成全姑母,實則倒是相反,侄女是求姑母成全。”

  月月說完,撩裙跪倒:“姑母……侄女這些年沒求過姑母什麽,唯獨此事,還求姑母成全。”

  幽幽漸亮的晨光裡,煮雪抱著披風遠遠接出來。

  蘭芽借著光亮才看清,便是陡然一驚,連忙擦淚。

  煮雪便走上前來,替月月披上披風:“你現在想瞞著,也晚了,我剛剛就都聽見了。我知道你怕我又做那決定……可是怕也攔不住:蘭公子,還是跟從前一樣,你走吧,我陪著月月留下來。”

  最怕如此,最怕如此!

  蘭芽的心都如同被揉碎了,她死死攥著煮雪的手:“那,息風呢?”

  已經這麽多年,息風在宮外已經等了她這麽多年!

  煮雪倒是清冷一笑:“蘭公子,怎麽做過那麽多大事了,一提到這些陳芝麻爛谷子,還是要掉眼淚?你啊,盡說傻話,你當真以為你走了,息風也會走麽?他手握西苑禁軍,唯有他的軍權在,你才能走得安穩,不論皇上還是滿朝文武才不敢對你如何。倘若他也走了,那你們將來如何安生?”

  蘭芽又是一痛:“你說什麽?”

  煮雪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可是那清冷背後才從來都是最忘我的深情。她忍住難過,輕輕推開蘭芽的手:“你別驚訝,我敢跟你打賭,息風一定是這樣想的。”

  “其實……又哪裡只是月月、我和息風?還有遼東的虎子,更有朝堂的秦相、陳禦史;甚至於,賈尚書。”

  “唯有我們還在,你才能走得安穩。不管這朝堂上下誰想翻了你的案,或者還想對你們斬盡殺絕,才都做不到。”

  蘭芽簌簌淚落,說不出話來。這也本是她“美人圖”裡的安排,可是到真正落實之時,卻這樣忍不下心來。要讓這麽多人成全自己……良心難安。

  煮雪倒笑了:“你少又來婆婆媽媽。我們這些人或者是大人的臣,或者是對你死心塌地的傻瓜,總歸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你們安安穩穩地海闊天空地去,就是替我們獲得了自由;或者說,我們活這一世,本就是與你們相遇一場,我們來這世間,隻為讓你們安然而去。”

  煮雪一派清冷的模樣,可是說到此處也還是含了淚。

  “所以啊,我可告訴你,還要你轉告大人,你們都得好好的,給我好好地活著。你們不能辜負了我們這一片心……你們兩個,再也不準吵架,再也不準——分離。”

  說到後來,蘭芽再也聽不下去,抱住煮雪和月月,哭著跪倒在地。

  什麽他們是臣?不是。所以她要跪他們,因為他們都是她的恩人。

  那年滅門,她雖然失去了家人,可是她卻擁有了他們。蒼天有眼,從未曾虧待過她半分。

  .

  臘月二十三,小年祭祖。

  秦直碧親向皇帝請求放蘭芽回府。說這是祭祖,側室總不能再不現身。

  新帝淡淡道:“朕欽賜祭奠禮,送至恩師府中,權當替伴伴圓了這份情。”

  這世上,什麽臣子的祖宗能高得過皇帝去?皇帝親自封禮,這已是最高的禮數,再

  沒有不周全的。

  秦直碧卻撩袍跪地,摘下了烏紗。

  “皇上,微臣伏祈還鄉守孝。”

  新帝這才嚇了一跳,丟了手裡的筆,親自起身繞過桌案來扶起秦直碧:“恩師這是說何話來?”

  萬安已不堪用,如今秦直碧是內閣首輔最佳人選,皇帝治國的朝堂,日日都離不開秦直碧的輔佐。他怎麽可以走?

  秦直碧叩首:“微臣已有數月無法與蘭芽團圓。此前是先帝大殯,萬歲登基,她有事在身脫不開……可是今日是祭祖,所有人都看著微臣,若不能帶蘭芽回府,微臣唯恐令先祖失望,令親眷側目。若今晚不能帶蘭芽回府,微臣便再也沒有臉面朝堂為相,寧願辭官還鄉。“

  新帝少年老成地盯著秦直碧的眼睛,只能深深歎氣:“恩師是認真的?”

  秦直碧手捧烏紗,以頭搶地。

  新帝最後無奈地松了手:“朕親自去問問蘭伴伴。”

  新帝親自走進蘭芽的房間,腳步有些蹣跚。

  蘭芽忙起身迎駕,聽了皇帝說秦直碧之事,也只能叩頭:“誰讓微臣不是真的內官,實則還是女兒身呢,微臣便也唯有設法忠孝兩全才是。”

  新帝吸了吸鼻子:“伴伴,永遠留在朕身邊不好麽?”

  蘭芽只能微笑:“皇上又說笑了。微臣終究是女子,總要有個最後的歸宿。”

  新帝咬牙:“朕現在年歲還小,可是伴伴再等等。待得朕到了大婚之齡,便要效仿先帝對萬貞兒的例子,冊伴伴為後!朕許給伴伴以天下女子至尊之位,還不行麽?”

  蘭芽想了想:“先帝對萬皇貴妃之例麽?皇上忘了,皇貴妃最後也只是死不瞑目。再說皇上是帝王,就算封後,又還要有六宮佳麗。如此一想,微臣便隻當皇上說笑了,微臣還不如回相府,當個側室了。”

  新帝死死攥住蘭芽的手腕:“朕不納六宮,不行麽?”

  蘭芽莞爾:“除非皇上能一夫一妻……不過若微臣為後,那月月呢?”

  新帝怔住。

  若此,蘭芽倒也欣慰:由此可見皇上心中對月月也已有情。這樣她走了,也才能放心一些。

  蘭芽便也叩首:“微臣也求皇上的恩典,讓微臣回相府盡人婦之孝。明天一早,微臣便回來了。”

  皇帝竟一路親自送蘭芽和秦直碧走到乾清門口,最後還立在門階上燈影裡,依依揮手:“伴伴,你答應朕的,明早回來!”

  .

  回到秦府,蘭芽先去見正室小窈。

  數月不見,小窈腹部已然隆起。蘭芽大喜,真誠道賀。

  小窈雖說開心,倒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趁著我有身子,你今晚終可霸佔相爺,你可高興了吧。”

  蘭芽恬然微笑:“倒不知相爺和夫人可給小公子取好名字了?”

  小窈臉又一紅:“還要看相爺的意思。”

  祭祖完畢,秦直碧親自送蘭芽回房。

  也許是為了迎接這遲來的團聚,秦直碧親自下令屏退了她這跨院裡所有的人。連霧茗也沒叫留下。

  月色清淡,夜影幽幽,只有他們兩個並肩而行。

  秦直碧伸手來一把攥住蘭芽柔荑,蘭芽一掙,竟也沒能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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