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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妖冶,美人圖》46、昭雪三大案:月明翰林夜(10)—心如鏡
  蘭芽一把抓過香球湊到鼻息前,深深地嗅著。

  這香氣……實則眾人都是猜錯了,包括藏花和雙寶。這香方不是大人格外地調配了什麽特殊的香料,甚至不是隻圖那香料的香氣鎮定之效用,而只是大人自己素日用的香料罷了。

  就是那些熏衣裳、染扇子的那些,說到歸齊其實就是——大人自己身上的香氣。

  每當想吐的時候,捉過香球來聞一聞大人身上的香,心便隨之安定了下來,那吐自然便止住了。

  蘭芽避開雙寶的目光,縮起身子用力地吸入那香球裡的香氣。

  閉上眼,仿佛大人就在身邊,就在溫煦地垂眸凝望著她墮。

  她心下悄然地說:“大人,此事再難也唯有我來親手辦。否則皇上也自會交給旁人去,又如何能比得上我親手來拿捏?”

  香氣浮影裡,司夜染傲然卻又寵溺地笑:“我都告訴過你了,我爹娘死得早,旁人又沒人敢打我,便是皇上也不敢……那這天下,你不打我,誰打我?”

  大人一直都在她身旁。她所有的決定,都有他陪伴在畔,她不是孤單面對。

  蘭芽便悄然坐直了身子,吐止住了。

  .

  一旁,雙寶悄悄覷著公子的神情,偷偷捋著自己的心事。

  不消說,今兒只是個開始,公子一旦開了這個手,後頭只怕越牽連越多。

  公子手上拿著的這香球是大人的一片心意,可是今兒公子用了這個香球之後……卻要去對付大人了。

  二爺都被公子打成這樣兒,那麽大人……

  雙寶不敢想了,卻又不能不想,也好做個提前的打算。

  他真的有點害怕,有點忍不住想上前給公子跪下,求公子這回饒過大人和靈濟宮上下。

  公子她自己眼下也已經是靈濟宮的人了,她的肚子裡還懷著大人的血脈……卻要她親自收拾大人和靈濟宮上下,那不是等於她拿著刀子往自己身上砍?

  可是他心下卻又也明白:公子是何等聰慧的人兒,如果不是唯有這樣做才是最萬全的法子,她何至於要做下這等自苦的事?

  公子已然不是過去的公子,過去的蘭公子逃離、反抗,時刻不忘想要殺了大人為她家報仇;可是現在的公子,縱然再使出這些狠烈的手腕來,卻也一定都只是為了——周全。

  這樣想來雙寶心下便開解了些,只是惆悵難去,便又是痛又是安心地深深歎了口氣。

  總歸,便學著大人的樣兒吧。若是大人半點都沒有反對,那下頭的人又何必要不安?只需學著大人的樣兒,按著公子的指示便罷。總歸,大人和公子不會辦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蘭芽終於平複下來,吩咐雙寶:“隨我去北鎮撫司大獄。這個時辰,大人應當已經被押到了。”

  .

  昭德宮。

  自從司夜染和蘭芽回京,京中一時風雲變幻。

  內書庫一案,斬了繼曉;西廠隨之重開。

  昭雪一案就隨之鋪開……

  只是這天下縱然風雲變幻,實則對貴妃的昭德宮影響也是最小。因為昭德宮裡人都明白,貴妃是皇上最後的底線,所以只要前朝還有皇上在,便沒人敢真的觸動貴妃。

  除了,不饒人的歲月。

  貴妃這些日子也有些心灰意懶,索性關起宮門來不讓宮裡人出去惹是生非。

  宮牆寂寞,涼芳倒還瞧不出什麽來,可是方靜言和薛行遠卻各自有些心裡長了草。

  旁人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可是他們兩個之間卻是對彼此的心結心知肚明。

  薛行遠便找了個空,趁著涼芳不在,捉著方靜言,將這心事給說開。

  薛行遠道:“我先說我的——秦家翻案,咱們都是一同從牙行裡出來的,我便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家的也快了?”

  方靜言這才瞟了他一眼,垂下頭去不語了。

  秦直碧、虎子、蘭伢子、方靜言、薛行遠……這一個一個都是牙行裡走出來的小孩兒。縱然當年還沒看明白,這兩年在宮裡摔打滾爬過,如何連這點子心眼兒都不長,如何看不明白了當年牙行裡這一批實則都是什麽身份的?

  蘭伢子自己倒先不說,反正人家自己先一步登天了;虎子也還好,是在騰驤四營裡當參將呢。人家秦直碧就更不用說了,兩年臥薪嘗膽,現在已經高中狀元了!而且還是獨中三元!

  雖然現在秦直碧因資歷淺,還只是個六品的翰林,可是假以時日,十年、二十年之後,人家如何不是朝堂宰輔!

  可憐的是他方靜言和薛行遠這樣的,被淨了身,扔進宮裡當宦官,俗世的功名利祿得不到了不說,在這宮裡上頭有涼芳壓著也沒個機會升遷。

  眼見著人家秦直碧因為狀元身份,終於得以為家門掀開昭雪了;這般推想,那在草原立了戰功的虎子怕是也快能昭雪了……可是他和薛行遠這樣的呢?什麽時候才可能立個功勞,才能

  因功而有機會為家門洗雪冤屈?

  薛行遠卻滿心的希望:“我想一定是快了,既然秦家的事開了頭,咱們這幾家的事本就是前後關聯的,那就一定會連串地來了。”

  “況且皇上下旨主辦的人是蘭公子……咱們都是一起從牙行裡走出來的,蘭公子定然一個一個都不會忘了咱們的!”

  方靜言便更消沉。

  他這些日子這麽悲喜交加的緣故,還不就是因為主辦這事兒的是蘭公子嘛!

  聽說秦家開始昭雪,蘭公子辦得雷厲風行,他心下自然也是起了盼望;可是再回想從前這些日子自己跟蘭公子之間的那些回衝突……他就登時灰了心。

  以那蘭公子的手腕,他還能留著腦袋活到今天已經可喜可賀,如何還敢巴望著蘭公子替他方家昭雪?就憑他從前的那些事,蘭公子也非得拿捏著他的把柄,把他方家再往死裡整一回不可!

  這麽想著,他便有些想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是當初,他卻如何能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如何能想到這一群人裡真正出息的反倒就是人家蘭公子呢?

  薛行遠察言觀色,心下早已明白幾分,便探聽著口風:“你該不會還沒忘了當年咱們一起跟蘭公子打的那一架吧?咳,當時跟她打架的又不獨獨你一個,我也在其中,不是也沒怎麽樣麽?”

  薛行遠趁機引導:“不瞞你說,這兩年中我在宮裡也沒少了撞見蘭公子進宮來。我就想著不管怎麽樣,總歸是一同從牙行裡出來的人,打就打過,回頭還是親近,便主動上前與她見禮。一來二去的,我倒與她還算親厚起來,她也半點都沒有記恨的意思。”

  方靜言聽得心下活動,卻隨即又消沉下去。

  “我與你又怎麽能一樣!你跟她統共打過那麽一架,而我跟她的積怨……就深了。”

  不說別的,單就梅影的事……那蘭公子就不會跟他善罷甘休。

  當初也怪他自己笨,那回趁著梅影被罰提鈴,他去嚇唬梅影,結果卻被那蘭公子在宮牆夾道裡給撞個正著……

  薛行遠覷著方靜言的神情,便笑:“你也別隻跟這兒瞎猜,總歸這回昭雪的好機緣別平白錯過了。不如這樣,我就仗著跟那蘭公子還能重新說上幾句話,便尋著機會幫你探探她的口風。若是她什麽都不計較了呢,當然更好;若她心裡還略有芥蒂,咱們索性一個一個想辦法都給化解了就是了。”

  薛行遠盡量不著痕跡地說:“總歸為了咱們的爹娘和家人,就算多少為她出點子力,也是值得的。小方,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兩年過來,一群少年各自成長。薛行遠明白蘭公子給自己的任務不是別的,就是看好了涼芳和方靜言這兩個人。

  可是薛行遠也明白自己的斤兩,知道憑他自己的力量無法奈何涼芳,但是方靜言卻不同……倘若他能幫公子將方靜言也爭取過來,兩個人左右著涼芳一個,那情勢便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這兩年他悄悄兒瞧著公子的行事氣度,心裡一點點揣摩,一點點學習,便也明白公子不是不能尋個由頭要了方靜言的命——若公子是那種記著私仇、睚眥必報的人,方靜言早就死了。但是既然方靜言現在還好好地活著,便一來說明公子雅量,二來也說明公子對方靜言並未放棄。

  都是一同從牙行裡走出來的,公子能一步一步將秦直碧扶上狀元之位,能叫虎子一點一點積累戰功,對他們何嘗就也沒有同樣的苦心?他隻消耐心地等,隻消認真地辦公子的吩咐,那他將來也必定有自己的前程。

  這第一步,就從拉過方靜言來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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