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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2070.第2070章 2070 傳奇經歷
  好萊塢的翻天覆地對於雨果來說,並不重要,因為確定了合作對象之後,雨果就將所有的經歷都放在了劇本的改編工作上。

  前前後後雨果已經查找資料將近三周的時間,但卻依舊沒有一個清晰的思路,他不僅把“美麗心靈”的傳記小說反覆閱讀了三遍,而且還認真仔細地觀看了一個關於約翰-納什的訪談紀錄片。

  在諸多文學著作之中,約翰-納什和他的博弈論都是炙手可熱的焦點,不僅僅是數學和經濟,雨果漸漸發現,在其他各類學科的前沿研究之中,博弈論也是絕對熱點,彷佛能夠在自己的研究裡加上一點博弈論就會讓整篇論文時髦起來一般,越是那些與博弈論差之千裡的領域,比如生物、比較文學、歷史等等,越是有學者絞盡腦汁想要把博弈論運用到自己的研究之中。

  這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一直到雨果發現,心理學也將約翰-納什作為研究對象。不過,不是約翰的博弈論,而是約翰的本人。這也是雨果發現那個訪談紀錄片的期冀。這盤紀錄片還是雨果親自跑到伯班克CBS電視台的總部,找了兩個小時才找到的。

  訪談旁白的第一句話就十分有趣,“約翰-納什曾經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可是他堅稱他的疾病是完全依靠意志力治愈的。”

  約翰患有精神分裂症,這不是一個秘密,相反還成為了他重要的標簽之一。可是,約翰卻痛恨精神病院、痛恨藥物、痛恨醫生,一直到現在,提起妻子將他送進精神病院的情形,他還是一臉心悸。

  約翰前後有兩次入院經歷,第一次是專治上層階級的麥克林醫院,那裡的醫生將精神分裂症當做心理疾病,每天做心理谘詢,試圖從童年經歷之中挖掘出病情的成因。約翰的同事唐納德-紐曼(Donald。Newman)去探訪他,他說,“唐納德,如果我不變得正常,他們是不會讓我出去的。可是,我從來沒有正常過啊……”

  第二次則是特倫頓精神病院。在訪談之中,約翰和訪談人故地重遊,約翰只是站在醫院的草坪上,遠遠地眺望著,卻拒絕靠近半步。“他們給你打針,讓你變得像動物一樣,好讓他們像動物一樣對待你。”在這裡,他被迫接受了如今已經被西方醫學界停止使用的胰島素昏迷治療:大量注射胰島素之後,讓病人陷入昏迷狀態,即使是病人清醒時,也猶如行屍走肉。約翰開始隻吃素食,以此抗議醫院的治療——當然,沒有人把這當一回事。在長時間的胰島素昏迷治療之後,他終於變得“正常”了,他生平從來沒有如此謙遜有禮。唐納德的妻子回憶說,“他看起來乖得就像剛被人打了一頓。”

  半年後,謙遜有禮的約翰終於從特倫頓醫院出院,他踉蹌地離開了醫院,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童年好友,“和我講講我們一起玩的事情吧,那個治療把我童年的記憶都抹掉了。”

  這讓雨果不由開始思考:如果回歸理智僅僅只是意味著對社會制度、社會框架、社會標準的馴服,意味著記憶的喪失、個性的喪失、情緒的喪失,那麽治愈真的有價值嗎?尤其是對於約翰這樣一個把數學視作“唯一重要的事情”的天才。

  在約翰心中最純粹的數學不是理智、不是數字,而是靈感。理智不過是溝通這種靈感的手段,而如果重獲理智也意味著靈感的喪失,那麽他寧願放棄理智。一個朋友在他住院時去看望他,“你發瘋的時候聲稱外星人和你說話,可是像你這樣一個理性的數學家,怎麽可能相信外星人這種無稽之談?”

  約翰回答說,“數學的創見如同外星人一樣進入我的腦子裡。我相信外星人的存在,就像我相信數學。”他在筆記本山寫道,“理性的四位阻隔了人與宇宙的親近。”

  從這個角度來說,約翰的確是一個瘋子——和歷史上無數開創奇跡的天才一樣的瘋子。

  從特倫頓醫院出來之後,約翰就拒絕接受任何藥物治療,因為治療讓他感覺遲鈍,不能思考數學。他在普林斯頓大學得到了一個研究員的閑職。於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就常常可以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跑鞋的中年人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校園遊蕩,在整塊黑板上寫下不可邏輯的公式,拿著幾百張前夜剛剛演算好的數學公式出現在某位教授的辦公室。學生們給他起了一個綽號,“數學樓幽靈”,但卻很少人知道這個幽靈到底是誰。

  進入七十年代之後,約翰的親朋好友開始注意到,他漸漸不瘋了。約翰的眼神變得清澈了,他的行為變得有邏輯了。可是在缺少醫療的情況下,約翰是如何康復的呢?約翰認為,“只要我想。有一天,我開始想變得理性起來。”從那天起,他和他幻聽的聲音開始辯論,駁倒那些聲音,“以理性分辨非理性,以常識分辨錯覺。”

  這是一個十分有趣的案例,雖然雨果對心理學了解有限,但是在約翰的個案之中,瘋狂和理智似乎變成了一個自由意志的選擇。以至於雨果甚至不再相信他真正瘋過,而是……理性地選擇了瘋狂,又瘋狂地回歸了理性。又或者再更加準確一點來說,在七十年代以前,他瘋狂地將所有理性運用於數學之上,所以導致生活失去了控制;而進入七十年代之後,他有意識地選擇將一部分瘋狂運用於數學靈感之上,而剩余的瘋狂則用理性囚禁了起來。

  這種想法太過大膽,也太過瘋狂,即使雨果對心理學沒有研究過,也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仔細思考一下約翰發瘋的起源,似乎又不是那麽沒有依據了。

  約翰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古怪傲慢、內向孤僻的人,在小學時期他的成績就不好——包括數學,甚至被老師認為是一個學習成績低於智力測驗的學生,比如在數學上,他非常規的解題方法就備受老師批評,但約翰的母親卻對兒子充滿了信心,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種另辟蹊徑恰恰是他數學才華的體現。不僅僅是數學天才,大多天才都是如此,這沒有什麽值得稀奇的部分。

  可是,一個本來就個性古怪的人又怎麽會被認為突然就發瘋了呢?原因是因為在五十年代末,約翰三十歲的某一天起,他突然聲稱共。產。主義者和反。共。主義者是一夥的,他們全是“陰謀家”;他宣稱艾森豪威爾和梵蒂岡教皇對他沒有絲毫同情;中東的動亂讓他深感不安,他打匿名電話給親友,說世界末日到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約翰第一次被送入了精神病院。後來他離開麥克林醫院時,從麻省理工辭職,提取了所有養老金,宣布他要去歐洲旅行。1959年七月,約翰抵達了巴黎,他看到了整座城市充斥著抗議核軍備競賽的遊行、罷工、爆炸,他數次到當地政府求救,希望放棄美國國籍;他甚至到了日內瓦,因為這座城市以對難民友好著稱,他向瑞士人宣稱,“美國的體制是根本上錯誤的”,但沒有人相信他。最後,他被送上飛機遣送回歸,事後他自稱,他被送上了一艘船,就像奴隸一樣被鏈條鎖著。

  在被遣送之前,約翰在歐洲遊蕩了九個月,到處都像巴黎那樣滿是冷戰意識下的喧囂與騷動,北約與華約的陰影在歐洲大陸上空來回徘徊,這九個月極度富有隱喻的遊蕩不禁讓人聯想起那些虛構世界裡流浪四方的英雄們:瑪格麗特-杜拉斯(Marguerite。Duras)筆下念念不忘恆河的女乞丐,詹姆斯-喬伊斯(James。Joyce)筆下用一天時間遊歷都柏林的布魯姆先生,還有荷馬(Homer)歌頌的花費十年返家的奧德修斯,塞萬提斯-薩維德拉筆下遊走天下的堂吉訶德……

  這讓雨果回到了大學時代,古典文學著作裡的人物與約翰開始一點一點重合:他們用漫無終點的身體遊蕩企圖達到某種精神目標。

  約翰在歐洲目睹的種種瘋狂景象讓雨果忍不住好奇:一個剛剛離開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何去面對一個比精神病院更加瘋狂的現實世界。就好像“飛越瘋人院”裡渴望走出去的麥克墨菲,就像“楚門的世界”裡掙扎破繭而出的楚門,就像“海上鋼琴師”裡永遠走不出去的1900。

  這個現實世界一直在標榜著自己是“正常的”、“理性的”,但歐洲大陸的連綿戰火卻讓精神病院看起來像是世外桃源。

  殘酷血腥的現實究竟是讓人類變得更加理性還是更加瘋狂?人們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某部分人宣判“你是瘋子”,但事實上,瘋狂與理智的界線已經成為了社會強權的體現:偏離了所謂社會主流軌道的,就是瘋子;而循規蹈矩、安分守己的,則是正常。這是“楚門的世界”,也是“美國美人”,更是約翰-納什的一生。

  當人們迫不及待地宣判約翰是一個瘋子時,何嘗不是主流社會對小眾群體的迫害。當然,也許約翰的神秘幻覺和胡言亂語卻是讓人膽怯和恐懼,但冷戰的鐵幕落下之後,人們卻發現,當初約翰的那些“瘋狂言論”卻更像是先知的預言,而人們對未知、對不確定的恐懼,卻為約翰貼上了“瘋子”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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