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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1359.第1359章 1359 道德高點
  羅傑-埃伯特在這篇影評裡對“死囚漫步”進行了深入討論,顯然他對於整個故事的核心思想有著無數想法想要表達和討論,在對馬修這個角色進行了剖析之後,他也簡單發表了對死刑的看法。

  “在電影之中,律師提到了一個觀點,伴隨著人類文明的不斷發展,死刑執行的方式也從殘忍到人道不斷發展著,這說明了法律在不斷改進,在維護人權和尊嚴方面做出妥協;死刑適用的領域也在逐漸縮小,這說明了人類對生命價值的認識正在不斷刷新。

  不過,關於死刑是否應該廢除的爭論卻一直持續下來,即使是在即將到來的大選年裡,死刑的問題也依舊是關注焦點之一。而在這部作品之中,蒂姆-羅賓斯並沒有簡單粗暴地表達自己的觀點,相反他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立場,展現了死刑問題的複雜性。

  正如電影裡獄警所說,‘要對行刑程度進行評論,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表面看起來不合理或不必要的做法,其實有著深厚的理論和長久的經驗。’也許,這就是蒂姆所要表達的核心思想:一個法律制度之下總是會存在著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的差異,制度不可能滿足每一個人對生命的理解,但卻是伴隨著歷史的前進而在不斷完善的。

  所以,死刑未來是否會廢除,這依舊是一個值得爭論的焦點,‘死囚漫步’只是展示了其中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案例而已。

  電影的觀點可以分為三個角度,第一個是受害者家屬和旁觀者;第二個是馬修和馬修的家人;第三個則是修女海倫。

  片中明確表示支持死刑的就是以受害者沃爾特、霍普為代表的普通民眾。電影裡有多個細節表明了這一點,當地報紙刊登了受害人的悲痛照片,以‘父母的傷心永無止境’作為標題;還有霍普母親的講述,當牙醫將手伸進被害人腐爛的嘴裡以確認死者牙齒記錄前,他一直反對死刑,但是那天之後,他全力支持死刑。

  包括那些排斥馬修、排斥馬修家人、排斥幫助馬修的律師和修女的普通民眾們,他們對死刑的態度無疑是簡單而明確的:那就是一個惡魔,他應該付出代價,以命償命。

  但是對於馬修來說,在認罪之前,死刑對他是沒有懲罰作用的,因為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應該被處以死刑,一直到他恢復了尊嚴之後,這才坦然面對死刑,包括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家屬的安慰。可即使馬修是窮凶惡極的殺人犯,但他的家人卻是無辜的,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和沃爾特、霍普的家人一樣,他們也要失去自己的至親之人。

  這兩個角度的對峙,也是電影裡最大的矛盾,當有人殺死了自己的至親,我們能想到的只有報仇,希望看著凶手付出相對應的懲罰——生命,甚至不惜自己違反法律也要解決對方。但是當一個生命結束時,就真的能夠讓自己釋懷嗎?看著一個人的雙眼在自己面前緩緩閉合,這真的能夠讓自己平靜嗎?

  電影的情緒一直在這個矛盾點上來回猶豫不決,當故事的最後,所有人像參加一場盛宴般參加處死馬修的儀式,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是麻木的,而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又是暢快的。可是當觀眾看到雨果-蘭開斯特那雙琥珀色的、絕望的、求助的眼睛時,觀眾很難不動容,只是希望能夠給他一個生存的機會,哪怕僅僅是讓他活下來,終生監禁。可是轉眼,電影又真實冰冷地呈現了馬修殺人的過程,血腥殘酷沒有任何溫度,視線最後停留在受害者父母身上時,這又讓觀眾為自己的眼淚而感到羞愧。

  這是一種錯雜而糟糕的想法,觀眾不希望馬修死亡,但他也沒有理由值得繼續活下去。當馬修慢慢地閉上眼睛,慢慢地平靜地殘忍地死去,受害者的家屬看起來情緒十分錯雜,那是因為他們知道,馬修的死亡也沒有辦法讓他們的孩子復活。而對於馬修的母親來說,她也沒有了一個兒子。

  這樣的矛盾觀點最終凝聚到了第三個視角之上,修女海倫,這也成為了整部電影的重心。

  作為宗教信仰者,海倫對死刑的看法在本片之中被模糊了,她只是單純在捍衛生命的尊嚴而已,她所關注的是馬修如何才能實現生命的尊嚴,而不是馬修值得應該被處以死刑。在海倫的觀念之中,上帝是熱愛每一個人的,即使對方是死囚,即使對方是冷血凶手,他們內心深處也有珍貴的東西,所以每一個人都值得被尊重、值得被傾聽。所以海倫選擇了幫助馬修,即使她也不確定馬修是否真的是清白的,因為這對她來說不重要。

  但是海倫的觀點卻很難被世人所理解,像馬修那樣殘忍的殺人狂,真的是人類嗎?應該是禽獸才對!他們根本就不值得上帝去寬容!這也讓海倫陷入了自我質疑之中。

  當海倫面對受害者家屬時,他們質問到,‘為什麽你會為罪犯擔憂,而沒有考慮到或許我們需要你?’面對這樣的質疑,海倫是痛苦的,也是掙扎的,更是疑惑的,特別是她發現馬修的種族主義等特征之後,更是開始了自我懷疑。但海倫還是勇敢地走進了受害者家庭,傾聽他們的感受,卻被誤會是改變了態度,轉而支持受害者一方,當受害者家庭發現不是這樣時,海倫的處境就更加糟糕了。

  這是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面對許多問題,我們總是簡單地以‘對或錯’看待,似乎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善就是惡,粗暴地將事情背後所隱藏的可能性都忽略掉,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視線冷冷地看待別人的困境。

  馬修因為一起殺人事件,他實際上就已經被大多數人剝奪了一切權利——哪怕是在法律保障他的基本人權的情況下,人們會認為,他不配活著,他不配與人溝通,他不配受到律師的幫助,任何人幫助他都是奇怪的——要麽是墮入地獄,要麽是被利用,要麽是腦子出問題,他們都會被劃分到與馬修一個陣線,也會受到憤怒大眾的質疑和鄙視。

  這就是典型的道德製高點。因為人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馬修的背後是否隱藏著故事,馬修的家人是否無辜,那些幫助馬修的人是否別有隱情,人們只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凶手’橫加指責,以彰顯自己的正義。

  但這顯然是可笑的。

  如果馬修是被冤枉的呢?那麽人們會呼喚程序正義,呼喚有人幫助他;可如果馬修是真的有罪,那麽人們就會歇斯底裡地喊打喊殺,即使對方是根據程序進行合理的抗辯,人們也死去了耐心。這個時候,大眾的心理往往是,‘法律程序都是被操縱的,只希望這個惡魔快點伏法’。

  可是人們卻沒有真正的耐心去探詢真相:到底是冤枉的嗎?罪惡的背後又是否隱藏著真相?凶手的罪惡又是來源於什麽?人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冷漠和急躁,他們的漠不關心,很有可能就是犯罪的來源之一。或者,人們是拒絕意識到這一點。

  這也是海倫偉大的原因。海倫理解受害者家庭的憤怒,但她卻在大眾情緒化的憤怒之中堅持著一些底線:人的尊嚴是不可侵犯的。海倫也譴責馬修的罪行,反駁馬修的狡辯,但她也安撫馬修的心靈,讓馬修坦誠了罪行,最終平靜地走上了黃泉路。讓‘死刑’所代表的懲罰,真正有了意義。

  死刑真的應該存在嗎?

  這三方觀點的碰撞依舊沒有給出一個答案。法律當然是需要理性和人道的,但作為制度,法律卻不能關注具體個體的感受,因為它必須保持一致性。在法律統治下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辦法理性的對事件進行討論和批判,也沒有辦法去評判當事人的行為是否具備理性和尊嚴,這也是法律存在的意義。

  法律約束著大眾的思想,作為實現正義的工具,法律的核心命題是正義是否得到了伸張,但是伸張的方式卻是一個主觀命題,這個命題無法脫離個體的存在和個體的感受,而這些也往往決定著思考限度。

  不過,電影還是對死刑提出了一個超越歧視、偏見和仇恨而進行理性思考的方向,那就是馬修行刑前的遺言,‘無論是誰,殺人都是錯的。不管是我、是你們、還是政府……’

  的確,殺人是錯誤的,誰也沒有權利終結一條生命。以怒製怒、以暴製暴、以命抵命,這都是對生命的踐踏。特別是處心積慮的殺人。

  我們對待死亡的態度才是折射我們心靈的鏡子,海倫用愛與堅毅做出了最好的詮釋。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海倫回到了工作的地方,她看到孩子們在牆壁上寫的話,‘我們愛你,海倫修女’,這句話足以讓她奮鬥一生。人性可能得到提升,我們也可以獲得拯救。這就是‘死囚漫步’對‘七宗罪’提出問題的答案。

  靜下心來,細細品味著‘死囚漫步’,這才是這部電影的最大收獲。也許你,也許我,也許他們,都會有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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