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微墨生,知道以冷寂的觀察入微,定然會察覺到自己被曼陀羅的熏香引導深睡,所以,乾脆先來負荊請罪,免得落以罪人之名。
既然他坦誠,冷寂就算是有心,也不好再計較,否則就顯得有些太矯情了。
暗罵一聲老狐狸,冷寂抬眸瞄向梳妝匣:“既然你家王爺有心,我若是推辭,就顯得矯情了……”
白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冷寂又不是聖母,沒必要裝什麽白蓮花。
況且,微墨生的東西,想來都不會是俗物。
想是這麽想的,可是當真看到梳妝匣之中的東西時,冷寂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高看那個貨的內涵了。
梳妝匣之內的首飾,盡皆是金銀為底,寶石點綴,雕花鏤刻,流光溢彩。
首飾精美倒是精美,可是金銀玉光之中,卻透著一股子俗不可耐的脂粉氣。
直到客衣給她挽好了發髻,她也沒挑出一個可心意的飾物。
“啪”,她合上了梳妝匣,推到一側。
“算了,還是用我以前的簪子吧……”
按道理來說,冷寂的身份在溫家也屬小姐級別,可是鑒於實際情況,她的等級也就劃分在丫頭侍女的行列。
為了求得安寧,冷憐心也不敢為她爭奪太多的東西,所以冷寂的飾物,不過就是一些質地普通的玉簪珠花。
客衣拿著她的玉簪,有些為難一笑。
“寂姑娘……你若是還佩戴這些飾物,王爺會責罵我們的……”
怎麽說也是王爺的女人了,這穿衣打扮,怎麽能再寒酸?
冷寂的目光不由順著銅鏡斜睨看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又不關你們的事,他……”
冷寂的話語戛然止住,因為她被銅鏡之中反射的一抹紅色流光給吸引住了。
在一架成列古玩玉器的古董架上,一枚紅色的珊瑚簪靜靜在臥。
那是一隻浴火翱翔的鳳凰,栩栩如生。
它保持了一隻珊瑚最基本的形狀,只是在它原有的造型上,多加了一些雕刻點綴。
雖然它看起來甚是簡單,可是冷寂卻在那些琳琅滿目的珠寶玉器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它的存在。
冷寂的戛然而止,讓客衣和伶丹有些莫名其妙。
“寂姑娘……”
“你家王爺是不是說……我相中了哪個首飾,就送我哪一個?”
“是啊……”
“那我要那個……”冷寂的指尖驀然指向了珊瑚簪。
“啊?!”
……
當冷寂出現在風令視線之中的時候,他的神色在刹那間變得甚是怪異,看著冷寂的眼神,就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看什麽?王爺可在裡面?”冷寂斜眼睨了他一眼,眸光隨之看向他的身後。
廳堂之中傳來兩個男子的低聲說笑聲,其中一人笑聲虛弱,底氣不足,不用問也知道那就是微墨生。
“麻煩你和王爺說一聲,就說我要回去了……”
她出來了一夜,戲也做足了,理應回去了。
“是寂姑娘嗎?”微墨生的聲音隨之而來,“正巧玉捕頭有事要問她,請她進來吧……”
玉捕頭?!
冷寂不由一怔,怎麽那個女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