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見也不生氣,神色有些朦朧,“朕以為,皇后會答應的。”
“不,絕不,誰都可以,唯獨是她不可以。”皇后氣呼呼地道,她還天真地以為,慕容見要她答應冊立元嬪為元貴妃,是還尊重她的意見。
但是,接下來的那句話,卻讓她臉色頓時慘白。
“祖製規定,冊立嬪妃,需由皇后主持冊封儀式,如果皇后不同意,那麽,朕也沒旁的辦法了,只能換一個皇后了。”
他說完,甚至沒看皇后一眼,意態優雅地離開。
這種淡然和優雅,在皇后看來,可惡無比。
她全身顫抖,腦子幾乎一片空白,這句話,她是死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來,一直以來,他雖沒有十分寵愛她,但是,該有的尊重和地位都給足了她。
現在,因為一句反對,他就如此輕描淡寫地要廢掉她的後位。
她憤怒,但是不惶恐不驚慌,因為她知道這個廢後只是一句空口白話,有太皇太后與童太后在,永遠也不會有別姓的女人登上大梁國的後位。
她身份卓然,從來不必皇室公主差,即便是先帝的女兒,她也不放在眼裡,以為,她認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比她們低。
只不過,所以,此刻的她,怎會容許元嬪問鼎貴妃之位?
慕容見離開飛鳳宮,心裡覺得煩悶無比。
他雖然貪戀元嬪的美貌,也十分喜愛她,但是也僅僅是喜愛而已。
把元嬪扶起來,是他執意要坐大陳太傅的地位,好讓他與慕容擎天一同抗衡童家。
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十分信任童家,因為母后給他灌輸了很多觀念,他認為童家是襄助他的。
甚至,在先帝駕崩前下旨冊封慕容擎天為攝政王,他十分不理解,因為,慕容擎天勢力太大,野心也大,這帝位大概也覬覦良久,讓他登上攝政王之位,豈不是把江山雙手奉送給他?
但是,登基一年多,他不得不佩服父皇的先見之明,童家的野心日漸膨脹,如果這段時間不是有攝政王製衡著,哪裡還會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童太師在他面前說了不少攝政王要造反的話,但是,他所見,攝政王所作的種種,雖然略霸道,卻在情理中,反而是童家,各種肮髒手段都用盡,還真把他當傻子。
確實,他不會容得下攝政王,但是不代表會重信童家。
他不會出面對付童家,可卻會在這樣適當的時候,告訴他們,這個皇帝不是他們的傀儡。
他知道無法廢後,但是,這總要鬧騰一場的。
他徑直就去了童太后的請寧宮裡。
“朕要廢後!”他請安之後,就扔下這一句話便要轉身走。
童太后懵了,“皇帝站住!”
慕容見轉身,“不管母后同意不同意,朕已經決定了。”
“你瘋了?皇后犯了什麽錯?你要廢後?”童太后厲聲質問。
“母后說呢?”慕容見淡淡地道,眸光有些諷刺。
童太后一怔,“你知道什麽?”
“告訴童顏,不要當朕是傻子。”慕容見說罷,冷冷地走了。
童太后看著他決然的背影,心裡寒得很,兒子一直都很孝順她,從不頂撞,更不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現在,是怎麽了?童顏又做了什麽?
她揉揉腦門,“阿彩,去叫皇后過來。”
宮女應聲而出。
過了半個時辰,皇后才哭哭啼啼地來到,一見童太后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姑媽,您這一次可要幫幫侄女。”
童太后坐在椅子上,瞪著她,“你又做了什麽?氣得皇帝這樣的生氣,你再作下去,哀家也救不了你。”
皇后委屈地道:“侄女就是什麽都沒做,今日特意命人做了好菜,打算跟皇上好好談談,誰知道她竟然要去元嬪那邊,還說要複元嬪的位分,侄女說了幾句,他竟然還說要再晉她的位分為貴妃,這不是明打侄女的臉嗎?”
童太后歎息一聲,命人扶她起來,好生勸道:“上一次你冤枉元嬪的事情,他鐵定是知道了,他沒有問罪於你便算了,如今他要晉元嬪的位分,你就讓他晉,你阻止他做什麽?他到底是天子,尊嚴不容任何人挑戰。”
“她憑什麽啊?她無子,娘家又不是特別大的功勳,怎說進她位分就進?這於祖製不合,侄女不是吃醋嫉妒,或者是容不下元嬪,只是一切也得按祖製來吧?”皇后不甘心地道。
“按祖製來?”童太后瞧著她,“你是什麽心思哀家怎不知道?你別當哀家是傻子,也別把皇帝當做傻子,你那點心思,瞞得過誰啊?皇帝沒跟你計較,是看在童家的情面上,你若是再不懂得收斂,他遲早看也不看你一眼。”
皇后坐在童太后身邊,委屈地拉著她的衣袖,“那姑媽是打算不管我了嗎?我今晚做這麽多事情,就是想給爹爹求情。”
童太后眉目一凝,“你如果是真心為你爹爹求情,那麽今晚就該如皇帝所願,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跟他對抗,不是把他惹毛了嗎?你惹毛了他,說什麽都白搭,哎,真是指望你辦點事也不成。”
皇后抬起淚眼,“那總不能因為要求情就讓他晉那賤人的位分吧?她算什麽東西?元妃已經抬舉了她,憑什麽晉貴妃的位子?”
童太后拉下臉,“行了,你不要再說,你現在馬上去找皇上,告訴他,你同意晉元嬪的位,並且,冊封儀式由你籌辦,再聯系禮部,著禮部擬一個封號。”
“我不要!”皇后眼圈又紅了,“姑媽,您就不想想我?皇上如今已經這般寵愛她了,再晉她的位分,她豈不是要騎在本宮頭上?”
“有姑媽在,有太皇太后在,沒有人可以威脅你皇后的位子,但是,前提是你要配合,否則,你就等著被廢掉吧。”童太后冷冷地道。
“我不要!”
“你到底還想不想你父親活著從南監出來?你知道南監是什麽地方嗎?”童太后厲聲怒道。
“那怎麽一樣?他蘇意還真敢對爹爹怎麽樣嗎?不過是例行審問,他蘇意也不是愚笨的人,該知道得罪我們童家,他也沒好果子吃。”皇后憤憤地道。
童太后氣得發怔,“你每日就盯著后宮那些女人,想著如何爭寵,前朝的事情就一點都不關注?現在是什麽局勢?你以為天下還是我們姓童的說了算?那蘇意是攝政王的人,他會看我們什麽面子?他不把你爹往死裡弄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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