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踏天橋

  仙皇靜靜地看著，心裡一直在琢磨這通天橋的奧妙，當看到敖骨竟過了第一座橋，立時大叫起來：“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他是妖魔，他居然過了第一座橋。”

  過了第一座，就意味著敖骨不會受罰，不會吃天鞭。

  這該死的天鞭，到底是什麽來頭，擊在身上的傷痕居然不能痊愈，他們是神、是仙，不應該受這樣的外傷，可天鞭留下的傷痕就是不能痊愈，還扯著骨肉痛，直疼得仙皇、殺魔魔皇二人冷汗淋漓，再看太極、玄黃二位天尊，也不比他們好多少，只不過太極、玄黃二人受的天鞭似乎沒他倆多。

  敖骨過了第一座，又踏上了第二座，卻止步在與伏虎同樣的位置，一步不比伏虎多，一步也不比伏虎少。

  伏虎大眼瞪著敖骨：“老子認識你，你是那個古魔域的狂默，是新魔皇，聽說妖魔二域從來不允有兩個皇……”

  還不去把魔皇給吞了，是等著魔皇來吞他麽？

  敖骨淡淡地道：“我不是魔皇，我是古神。”

  古神？

  伏虎將眼睛瞪得更大，敖骨卻在落音又強行踏出了一步，這一步直踏得踏天橋顫顫微微，伏虎似聽到了裂石之音，伏虎大罵：“別再走了，你莫把天橋給踏垮了！”

  “她去了天外天，我還沒向她介紹呢，我要去尋她，她受那麽重的傷，她一定是對我失望透了……”敖骨近乎自言自語，死咬著雙唇，他要過去，他要到天的盡頭去尋她。

  他不解釋清楚，他不會安穩片刻。

  天，是他和仙神大戰時打出大洞的。

  卻累得她犧牲所有的真身補天，害她心力交瘁幾近殞命。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必須陪著她。

  哪怕是與她說幾句話也好。

  他對不住她，他要去見她……

  若失去她，他還有什麽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要看她嫁人別人，更不能承受她愛上旁人的事實。

  他要去找她！

  就算是粉身碎骨出現在她面前，她也在所不惜。

  她離開說，要他忘了她。

  是她準備要忘了他吧？

  他不能接受。

  他要去告訴她：我忘不了，無論我是神是魔還是妖，我都忘不了。

  以前，他為守護她而活；現在，他為愛她而生。

  金龍天將聽到伏虎的喝呼，回眸一望，卻見一個鳳儀皎皎的白袍男子正行在第二座踏天橋，明明每一步都如負萬頃，他卻硬要移步、抬腿，直將那踏天橋踏得顫顫微微，似要隨時坍塌。

  靈妘微微凝眉：“敖骨真是個瘋子，明知不可為，非要踏第二座……”

  金龍天將意味深長一笑，“此人倒有些意思，雖然機緣不到，卻因著心中信念居然還差兩步就能走完第二座踏天橋。”

  在踏天橋的入口彩色小徑處，已經有數名的仙聖期仙人、神人趕來，走在前頭的依然是兩個仙人，身後又站了松長青兄弟、竹無心等人。

  女媧娘娘帶走空桑雪，他們便追在後面，因他們的修為較弱，其真身坐騎不如天尊修為的行得快，一來這兒，就看到踏天橋，一個個有意外的，有驚喜的，還有躍躍欲試的，更有的則是面露猶豫、思慮。

  要不要試試呢？

  鍾雄挫著雙手，巴巴地看向松長青。

  松少青道：“來都來了，先試試吧。”提著衣袍就往踏天橋而去，一步、兩步……

  然，第五步後，越來越沉重，踏到第八步竟再也不能抬腿移步。

  敖骨終於走過了第二座天橋，滿頭的汗水，站在第二座與第三座之間，突地輕松，身子似要飄起來一般，他回眸看著第一座橋上的松少青：“一旦踏出，最少得過第一座，否則會吃天鞭，會令修為跌落，試者謹慎。”

  眾人明了他話的意思，立時齊刷刷看著吃了天鞭的仙皇、魔皇等人。

  松少青摸了一把額頭，也就是說，他現在必須硬著頭皮繼續走，每座天橋隻得十二步玉階，他已經行了八步，再四步就能走過，這樣他就不用受罰。

  拿定了主意，松少青艱難地抬起步子，落下，這是第九步，比第八步更沉重了一倍，就似身上被壓了一重大山，要將他壓為碎沫一般，渾身都痛，可他必須走第十步，他想著，又抬起了左腿，這一抬，所有的重量壓在第右腿上，越發艱難，他快速地移步，將左腿落在第十步上……

  松長青見松少青快過第一座，也跟著上來，然，另兩名仙人卻搶先了一步，大家都是仙聖期修為，人家能過，他們自然也能過，試試唄，完全忘了敖骨告誡的話。

  敖骨的那些話，原是說給松長青等人的，其他的仙人，他又不認得，他們會不會吃天鞭與他何乾。

  松少青終於在艱難中走過了第一座橋，站在第二座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金龍天將一手負後，一手握著金鞭，“這幾個古神有意思，居然都過了第一座橋，可見是個正直善良之人。”落音時，他突地騰空而起，一揮金鞭，重重擊在兩名仙聖期仙人身上，“機緣未到，也敢來試踏天橋，照著規矩，天尊期修為賞十鞭，仙聖期十二鞭。”

  松少青過了第一座，看著被罰的仙人，皮開肉綻，防禦仙衣根本抵抗不住那天鞭，心頭打了個寒顫，他自己的能耐，他自己知道。

  竹無心比松少青好不了多少，他也是硬撐著走過了第一座橋，邁下最後一步，渾身出汗，直接軟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松長青倒是輕松過了第一座橋，此刻又踏上了第二座橋，行到五六歲時略有難度，他又走了一步，似感覺到壓力，徑直退了回來。

  而與松長青並行的鍾雄，竟然走遠了第二座橋。

  松長青無法相信地道：“這怎麽可能，我的修為在他之上，他怎麽走過第二座了，這怎麽可能？”

  可事實，就是擺在眼前。

  他們三人走不過的第二座橋，鍾雄居然過了。

  這真是太過諷刺！難不成踏天橋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金龍天將罰完了兩名仙聖期仙人，縱身一躍，立在神木秀、靈妘身側，問道：“隨女媧娘娘而去的女子是何人？”

  靈妘答道：“是我們的妹妹空桑雪。”

  “此女善緣無數，雖然體質纖弱竟能輕松走過三座橋，若她無傷，想來走過五座橋沒問題。”

  靈妘聽到“善緣”二字，眼眸一亮。

  神木秀揖手道：“天將是說，過踏天橋與人的修為無關？”

  “過了踏天橋便是真正的天神，沒有天大的機緣，豈是能過則過的？要過踏天橋，其修為、悟念、善緣一樣不可少，踏天橋第一座乃淬膚，需以善緣為衣，那幾個下界狂仙，滿身罪孽就敢來踏天橋，豈不是要汙了踏天橋的神聖。”

  神木秀態度謙遜，加上人又長得好，又揖手道：“那其他幾座呢？”

  “第二座乃淬血，心有大愛者可過，先前那位女子，一身善瑞之氣，心藏大愛，雖修為不夠，可她的善緣卻是此界最強者。”

  “第三座乃淬肉，善緣、大愛二者兼具可過。”

  “第四座、第五座乃是淬骨煉髓，煉的是善、愛、意境。”

  “第六座乃是淬魂煉心。在之前三者上增加了修為。”

  “第七座試的是修為，第八座試的意境，第九座是修為、意境與一世機緣。”

  金龍的聲音不高，卻足夠幾位落下的天尊聽得分明。

  “無數萬年，除了遠古上神踏過此橋，再無來者。此界之人，便誤以為只要修為夠高，悟念夠強，就能飛升天外天，卻不知曉，這次不是飛升，而是踏天之橋。

  偏偏個個都隻煉修為，忘了心存善意。就憑他們滿身罪孽、殺戮便想踏天，真是可笑！

  罪孽未消便貿然踏天，只會得到懲罰。

  天鞭之傷痊愈時，便是罪孽消時，若傷痕未消便企圖來試，必會殞命於此，灰飛煙滅……”

  天將金龍的話消散在空中。

  神木秀與靈妘退回到第一座橋，第二座橋立時從眼前消失。

  然而此刻，鍾雄竟出乎所有人意料，走過了第三座踏天橋。而敖骨，在艱難走過第二座橋時，盤腿坐在那兒，剛才金龍天將的話他也聽到了，第三座是淬肉，善緣、大愛二者兼具者可過，他心中有愛，只是對空桑雪之情，善緣是有的，卻不全屬於他，而是因為他襄助空桑雪得來的。

  敖骨在做魔界魔君時，吞食多少人類修士、又有多少魔修，他自己心裡清楚，可這些人多是該罰之人，他們個個幾乎都是一身罪孽，這許是他能輕松走過第一座善緣之橋的原因。

  他能踏過第二座，只要他不滅，他就要走過第三座。

  此念一動，在他休息之後，他重新站立了起來。

  而鍾雄在第四座上走了三步，再不能行，他的道念原就是幾人裡最弱的，這裡考驗的是意境，他走不過，隻得退回到第三座橋尾。

  “敖將軍，回去修煉後再來試，總有機會的。”

  “我要去找她！”

  “空桑天尊麽？她跟女媧娘娘走了，娘娘說了能替他療傷，她定是無礙的，也許過些年空桑天尊就回來了。你跟我回冰雪宮，他們不待見，我老熊待見，你可以住我的院子裡……”

  鍾雄是幾人裡思想最簡單，行事最憨厚的一個，從來也沒什麽花花心腸，但在轉世輪回裡，才因他的閱歷多了一些意境感悟。

  敖骨面露感激地道：“老熊，謝了，我要去找她。當年她為尋我，天上人間尋了個遍，這次換我去找她。”他果決地看著前面的踏天橋。

  鍾雄輕歎一聲，“你別拗了，這踏天橋古怪得很，機緣、修為、道念三者缺一不可，弄不好就會負傷，除了天罰，還有這裡的天道威壓，我剛才走了幾步，太沉了，似要把我壓傷，我估計也負了內傷……”

  “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要去見她，是我傷了她，她才會說出讓我忘了她的話，除了死亡能將我與他分開，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她。”

  敖骨站起身，果決地抬起一步，踏在了第三座踏天橋上，這一步是善緣，很輕松，而下一步便是大愛之心，沉重，很沉，但卻是他能承受的，他想到在過第二座橋時的點滴，也是這樣的沉悶，這是天道的威壓，來自於踏天橋……

  鍾雄回眸，看著一步又一步行走在踏天橋的敖骨，在他邁出第八步時，地上印出了一個血印，這是威壓壓傷了他的腿。

  “敖將軍……”

  “老熊，什麽都別說了，若是死在踏天橋，我無怨亦無悔，就當是天意罰我。若我不死，我必要去見她、尋她，此心不渝！”

  松長青是過了第二座橋的人，“鍾雄，霉骨頭有多倔，你我都知道的，別勸他了，由著他吧。”他能承受，說明他有信心踏過去，又何必浪費口舌。又或是，敖骨想借著踏天橋懲罰他自己，是他出手傷了空桑雪，他傷的不僅是人，還有她的心。

  空桑雪這次原有一次生死大劫，但因靈妘祈求，女媧娘娘現身，總算是逃過一劫，而空桑雪修煉出來的幾個真身盡快折滅，想要恢復修為，許要過上許多年。

  這一次別離，誰也不知何時能再見。

  許是空桑雪知相會之期太遠，才會說出要竹無心、敖骨忘了她，要他們另尋心儀之人結為夫婦的話。

  竹無心靜默地看著還在踏天橋上的敖骨，呢喃道：“與他相比，我輸的不僅是一股毅力與信念，還有這種置之死地也不懼的勇氣！”

  松長青搖著扇子，“霉骨頭這是寧死也不會放手，無心……”

  “我卻不會像他那樣傻，我會加強修為，提升意境，多結善緣，過幾年再來此地，終有一日，我一定會走過此橋前往天外天與她相會。”

  鍾雄面露憂色：“敖將軍不會真的死在這兒吧？”

  松少青惱道：“就算他死，也是他自找的。笨！走不過，就不會回去再修煉，待走過之時再來，我倒是讚同竹無心的看法。我們有什麽好丟人的，那些新仙大陸的仙人，連第一座踏天橋都未過，還吃了天鞭，這才叫丟人呢，我們可沒丟古神的臉面……”

  這聲音，說得夠大。

  一些聞訊趕來的古神、仙人站在外頭，有古神已經踏了出來。

  結果很讓人奇怪，幾乎來試煉的古神都能順遂地走過第一座橋，而所有的仙人隻得寥寥三四人走過了第一座。

  這說明什麽？

  說明古神比仙人有善緣，這也說明他們的心地善良啊。

  神木秀、昭德、靈妘三人出現在三十三層的盡頭，看著痛苦不堪的仙皇、老魔皇等人，他們或多或少都吃了天鞭，尤其是老魔皇與仙皇每人各吃了兩天鞭，此刻正捧著傷口，渾身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神木秀問道：“這次天地浩劫，是你二人謀劃好的？”

  靈妘面露漠然，“姬寧，你實在太令人失望了，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害得雪薑險些魂飛魄散就此殞落。”

  昭德平靜如初，“當年，神木天尊令木華國師去下界送護命神珠的事，是你派人把消息傳給下界花無涯？”

  靈妘突地一驚，“姬寧，真是你做的？”

  仙仙皇苦笑，“當年女媧娘娘為何在我們這眾多孩子中選中空桑雪，靈妘，你當真以為是女媧娘娘私心想護你？

  那是因為空桑雪是後世的希望，她能打開蒼原大陸的登天之門，也能打開星陣仙域通往中元仙界之路，乃至也是她打開了通往上元仙界之途，這通往天外天的路也是她打開的。

  她若不歷劫，便永遠是蒙懂的孩子，不曉如何開啟天途。

  如果不是她命在旦夕，女媧會現身？會揭開踏天橋的秘密。若乾萬年，我們誰也不知道，要入踏天橋，就必須得累及善緣，我們苦無對策，若非今日之劫，又如何知曉前往天外天之法。”

  竹無心立在一邊，他望著空中華美的踏天橋，遠看像一道七彩虹，誘人欲試，他們幾人裡，道念意境最低是鍾雄，卻是鍾雄踏過了三座踏天橋，可見鍾雄是個真正有後福的人，上蒼待世人不薄，關閉一扇窗上，自會打開另一扇窗，永遠都有幾扇窗敞開著。

  他想：空桑雪隨女媧娘娘去了天外天，那裡有神農皇夫婦，神農皇是當之換愧的醫神，有他在，空桑雪一定可以康復。

  只是，在空桑雪補天之時，他們竟然不知道，空桑雪的幾個真身竟已同時前往了中、下、人間三重天地間進行修補天空，也至空桑雪生機耗盡，命懸一線，幾乎再次面對殞命之險。

  竹無心冷聲道：“仙皇，無論你說得如何義正言辭，因你之私，此次天地大劫死了多少生靈，便是中、下兩仙界的仙人也殞命無數。就算你尋到踏天橋的秘密，也難贖清你的罪孽！”

  仙皇眉頭一挑，捂著胸口就人出手：“朕殺了你，空桑雪就是朕的。”

  神木秀縱身一閃，護住竹無心道：“姬寧，孤還在呢，你想當著孤的面殺孤臣民？姬寧，你屢屢算計雪兒，從今往後，你做你的仙皇，我做我的神木皇，井水不犯河水。我神木、空桑兩國再不會插手你新仙、妖魔三域之事。”

  靈妘冷聲道：“孤乃靈妘，是女媧之女，可代表整個古神域，我們古神域再不會插手仙妖魔三域之事，往後無論你仙皇惹來多大的麻煩，再與我們古遺大陸古神域無乾。”

  仙皇因一己之私，算計和利用了所有人，甚至算計得神木秀與靈妘在數萬年前修為跌落，又在現在算計古神域幾位天尊先後負傷。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成為上元仙界修為最高的第一人。

  今日，他因擅闖踏天橋，吃天鞭，受天罰，渾身是傷不說，修為更是大跌，身上的傷不愈，修為難以恢復。

  竹無心一語道破關鍵：“說到底仙皇還是希望自己是無數萬年後第一個前往天外天的人，他算計古神域的神人修為不如他，他是想做上元仙界第一人。”

  靈妘道：“就憑他這一身罪孽？”最後，她吐出幾字：“枉為伏羲皇之子。”她一個錯身，漠然走過仙皇身邊。

  神木秀緊跟其後。

  當年，將他派神使給空桑雪送護命神珠消息傳出去的人，居然會是仙皇。

  是他害得空桑雪殞命下元仙界。

  是仙皇一次又一次地算計空桑雪身處險境。

  仙皇殘忍如廝，視萬千生靈如螻蟻，身為古神之子，不是該擁有一顆世間最大愛的心懷，悲天憫人。

  他們這一代的古神子女裡最後真正做到大愛的，居然是那個聲聲說“我要為自己而活”的空桑雪。

  可笑！

  可悲！

  仙皇、老魔皇、太極、玄黃四人是在幾百年後通天塔開啟之時才得已離開，彼時，他們身上的傷並未康復，被天將金龍留下的天鞭傷痕，竟似受了某種詛咒，不愈不合，就一直留在那兒，每日還會複發，掙扎著他們的身心。

  敖骨在通天塔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遣古魔真身狂默去見殺魔魔皇：“魔皇，我要麽前往天外天，要麽命殞於此，往後古魔域之事再與我無乾，原本，我感激你當年救我一命，現下想來，這一切不過是你和仙皇約定好的計謀，我不會說謝字。”

  狂魔驀地轉身。

  老魔皇卻突地飛撲過來：“擁有古魔真身，想不入古魔域，當孤好欺，孤要吞了你！”

  狂魔猛然一閃，縱身退往踏天橋，因他走過第一座，現在再走，如履平地。

  老魔皇站在橋的這頭，漠然地看著狂魔：“你……”

  “我什麽？殺魔，你可別欺人太甚，你身受天罰，又剛受過天鞭之刑，修為下跌，你以為吞得了我，我雖戰鬥力不如你持久，可好歹比你高出幾層的修為，我現在可是天尊十層的修為。”

  老魔皇想吞狂魔，如果吞了此人，或許自己的修為就能恢復，又或許身上的傷就能痊愈。

  狂魔突地一閃身，化成一道黑霧落在靈妘身前。

  靈妘、昭德等人滿是戒備。

  狂魔現出身形，定定地立在他們面前，“雪兒體內生界、兩隻天道都交給了靈妘天尊，黑麒麟乃是一隻古魔，今，我敖骨願將古魔魂血相贈黑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