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似有靈性,在洪飛雪的一伸一合間,快速地運轉著,不到五息,洪少霆身上的衣袍全化成了碎片,布片大的半個巴掌大小、碎的如玫瑰花瓣般大小,紛紛揚揚,從天而落,像一場轟轟烈烈的花瓣雨,煞是壯觀。
洪少雨尖叫一聲捂住了雙眼。
洪少霆立時回過神,上身不佔一物,露出了胸膛;下身只有半塊布片還掛著,屁股上涼嗖嗖的。
“你……你這個……豐”
洪母神色如初,淡淡的。
洪飛雪更是冷漠,還帶了幾分嫌棄,“脫光了真醜。”
“遮羞布沒了更醜。”
洪少霆雙手護住襠前,生怕那塊布也掉了,神色驚駭,即便他風流又如何,可變成這個樣子,著實是醜盡。
這丫頭,到底是什麽妖孽,明明修為比他低,可這金刀訣化出了五刀金刀,他才兩把金劍啊,隻得兩把兩把。
洪安邦家的幾個下人此刻也站在洪母身後瞧熱鬧。
婆子還品得論足地道:“霆少爺長得難看。”
洪飛雪接過話:“穿著衣服像個骨頭架子,脫了衣服更醜,比隻猴子還難看。”
兩個小廝打趣道:“霆少爺,你捂著做什麽,把手抬起來,抬起來……”
敢捉弄他,他倒要看看洪飛雪母女敢不敢看。
他拿定主意,直接把那塊布揭了起來。
洪母依舊很淡定,但心卻砰砰亂跳,她就見過洪安邦的那個……
她一扭頭,洪飛雪卻比她還淡定。
這是什麽狀況,自家女兒怎麽比她還淡定。
她是見過啊,可自家女兒……
洪飛雪還嫌棄地扁嘴:“好醜啊!”
洪母伸手去後事洪飛雪的眼睛。
洪少雨原已拿開手,一睜眼看到自家哥哥撩著遮羞布的樣子,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叫:“哥哥,你瘋了!你瘋了!這裡有女人、姑娘,你居然這個樣子……你真是瘋了!”
洪少霆樂呵呵地一副賴皮樣:“哈哈……洪媚雲、洪飛雪你瞧啊,你瞧啊,爺是不是長得好?”
洪飛雪推開母親的手,“他敢撩起來給我們看,我就看了,怎了?”
就當是瞧了一隻猴子,有什麽不能看的,既然有人讓她看,她就看。
洪母忙道:“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還不如一截黃瓜呢。”
婆子跟著起哄:“霆奶奶真是可憐,用截黃瓜也比這個強……”
洪少霆一臉通紅。
兩個小廝接過話,“霆少爺,這麽點大的東西,比狗兒的好不了多少,還不藏起來,要是讓女人知道你這點能耐,怕是沒人喜歡你了。”
洪母嘴裡絮叨著:“百無禁忌!雪兒不能看,不能聽,什麽都沒看到,什麽也沒聽見……”
下人的嘴好生厲害,幾句話將洪少霆最後的無賴樣說得再也掛不住,恨不得尋個地縫藏起來。洪母原是書香門第出生,哪裡見過此等不要臉面的,用手擋住洪飛雪的眼睛,不讓她看,又急著要捂她的耳朵,連帶洪母自己,此刻也是閉著眼睛絮絮念叨。
婆子大叫起來:“快來人呀,霆少爺脫光了請人來瞧,直說他長得好,快來看呀!”
講不要臉,洪少霆比這些粗活婆子還差點兒。
這一嗓子叫得,立時便有人衝了出來,一個接一個地問:“在哪兒?在哪兒?”
洪少霆哪敢停留,一縱身就跳過圍牆往家奔。
圍牆內正是二房的位置,只聽二房有下人大叫:“啊,有個不穿衣服的男人跳過去。”
“叫什麽,沒聽那邊說是霆少爺!”
“我的個天,他什麽也沒穿。”
“不就是顯擺長得好。”
“好個屁,跟個猴子似的。”
洪少雨此刻羞紅了臉頰,故作鎮定,指著洪母道:“今兒,我……我要與你比試。”
洪母正想知道自己的修為如何,戰鬥中又是何種模樣,“請先出招!”
洪少雨是水靈根,此刻空中一劃,便有一道水龍直奔而至,洪母快速掐訣,掌出奔出一股流沙,水沙相遇,竟不相上下。
這洪母的修為比自己低,竟能僵持這麽久。
突然,洪母另一隻手掌擊出,一股更大的流沙飛襲撲來,三息之間,形成了一座沙丘。
洪少雨被埋進了沙丘,只露了一個腦袋。
她想反抗,可雙手似被困住了一般,怎麽也使不出力氣。
洪母原是沙靈根,修煉的又是土囤術,但化出來的竟一座沙丘。
她喃喃地道:“不是該土囤術的麽。”
“娘怎麽忘了,你是沙靈根。沙,是水與土的混合異變靈根,你還可修煉水屬性功法,兩者合使,更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不錯,不錯,娘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能越級挑戰。”
洪飛雪是突然想到的,早前鍾雄說沙是土的變異靈根,可“沙”字就帶了個水旁,說明準確地講:沙,是水與土的混合變異靈根。
洪母明明使的是土囤術,結果出來變沙丘了,那是因為洪少雨是水靈根。
洪少雨原是一個文靜柔弱的女孩子,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麽總要與他們作對。
拋開彼此恩怨不說,洪飛雪並不討厭洪少雨。
走了?
洪少雨還堆在沙丘裡,那對母女居然說著話兒就走了。
她好生懊惱。
她怎麽從沙丘裡出來。
想爬出來,可她怎麽感覺自己出不來。
原來,這是洪母聽了陣法先生給洪飛雪講陣法,她也聽了一些關於沙土屬性的陣法,學以致用,她竟在沙丘上布了陣法將洪少雨給困住。
洪平奇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院門外有一個沙丘,上面有一個熟悉的腦袋。
“祖父……”
她欲哭無淚。
兄妹倆原是要教訓洪飛雪母女,反而被她們給收拾了一頓,尤其是她哥,光著屁股逃回家了,簡直丟死人了。
洪少雨想著自己,也比哥哥好不了多少。
誰曾想到,洪母也這等厲害了,她使出的土囤術不是土囤術,竟是一堆沙子,直接就將她給埋在這裡了,而且她越動似乎沉得越快。
洪平奇道:“你們兄妹又過來生事了?”
“祖父!”
“活該!我看你們都是被你祖母唆使的,不分是非黑折胡作非為,就該讓你們吃吃苦頭。”
一轉身,他進了院門。
雖說是自己的孫女,但讓她吃吃苦頭也好,免得不知輕重。
那堆沙一看就是洪母弄的,洪母是個溫軟性子,定是氣惱了才把洪少雨埋在那兒。
夜裡,洪安國見女兒久久未歸,這才去巷子裡尋洪少雨,他原想帶人走,不想連他自個兒也被陷在沙丘裡動彈不得。
次晨一大早,陣法先生路過此處,立時對這沙兵感了興趣,“小黃沙陣”,“不錯!學以致用,用得剛剛好,能困人卻不會傷人。”
洪安國哭笑不得,他陪女兒呆了一宿了,父女倆都只露一個腦袋。“先生,幫我們父女解了此陣,拜托了。”
陣法先生圍著沙兵轉了兩圈,什麽也沒做進了院門。
早上用過了飯,洪母方慢吞吞地出來,方替洪安國父女解了此陣。
洪安國見陣已解,破口大罵:“你這個毒婦!”
洪母淡淡地道:“我的修為不如你,但我學會了布陣,又是製符師,卻未必會輸給你。怎麽,你拿定主意要與我動手?昨兒是你兒女上門鬧事,我們母女若不還擊,還等著他們來打不成?”
一轉身,她往院門去。
洪安國正欲出招,她卻突地回眸,眼裡犀厲如劍,似一眼要看透洪安國。
洪安國被這個眼神頓時給怔住,不敢挪動分毫,更不敢出招。
這洪媚雲到底是什麽來頭,竟會有這等威嚴的眼神?
洪少雨拽了下父親,“爹,我們回家吧。”
院子裡,傳來洪母平淡如初的聲音:“洪安國,你們母子鳩佔鵲巢多年,也該物歸原主。趁著族裡沒讓你們遷出祖宅,還是另找院落安頓。”
洪安國想反問幾句,可他卻沒有吼出口。
七老爺不是他,七公子、七小姐的稱呼也不再是他的兒女。
就連他的母親,現下族裡也有人喚“七小老太太”。
小老……
多麽怪異的稱呼。
洪平奇近來每日都出門買菜蔬瓜果,他從來沒這麽好對某個子孫,可他竟對洪飛雪另眼相看。就連夏候氏聽聞後又是一陣牢***滿腹。
“老東西這葫蘆裡在賣什麽藥?怎突然對小畜\牲好?”
“那邊肯定有秘密。”
洪安國道:“娘就會說這些有什麽用,還是想想法子反擊的好。”
“我不正想著麽?你且等著,總有法子,我定要洪安邦一家丟人丟名聲,讓他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讓他們後悔與我為敵……”
可這都多久了,夏候氏一直沒找到反擊的法子。
再不反擊,洪安邦一家就要趕他們離開祖宅。
即便他的親娘舅是夏候城的城主,也管不到洪家的內宅之事、兄弟鬩牆之爭上。
第91章中毒
這日,梅、夏候、上官三族的族長兼城主駕臨洪城,沒入城主府,而是進了大房的祖宅內議事,這就代表著,這是三家在議事,說的是私事而非公事。
三家得了洪家傳信,派入進了魔獸森林接回各家的弟子,只是連去接的人也傷亡了四成。
原是早該過來的,卻一直拖延至今。
洪平奇離開家門前,望了眼孫女的書房
,然後跟著小廝去大房議事。
洪老祖道:“平奇,把你在北湖看到的事說一遍。”
“是。”他沒提這事原是洪飛雪發現的,隻說是自己無意發現了烈焰鳳凰的影子,一路追蹤發現了魔獸森林北湖的異樣。
梅城主驚道:“你說北湖出現了一座島嶼,且上面還有一座府邸?”
洪平奇道:“正是。”他頓了一陣,“早前,我原留了次子與孫兒在那盯著,可見你們各家前往接回自己的子弟,便召了他們回來。這次魔獸攻擊各世家子弟,便是螭龍與炎鳳聯手謀劃的。”
洪老祖道:“各家商量商量,我們何時出發前往北湖島。”
洪平元道:“據我族中弟子回報,北湖島布下了陣法,許一時半會兒解不開,能進入的也隻得炎鳳一個,但裡頭的人除了螭龍,不沒見任何人或動物出來過。”
洪家也不擔心某家獨享,因為數日前,洪平元父子就帶了陣法先生去了一趟北湖島。陣法先生也是回來後才開始給洪飛雪授課的。
洪老祖這麽做,也是增加幾層洪家破陣的希望。
洪家需要有更好的陣法大師,雖然現在的陣法先生不錯,但到底與上官家的布陣師想比還差了一些。
這,也是洪平奇看洪飛雪學布陣,如此熱絡,每天去集市買菜的原因。
現在,整個洪氏族裡都知道七老太爺寶貝他的孫女。
洪母製好了未來兩個月上交族裡的符錄,便去後山閉關修煉了。
家裡就剩了洪平奇、洪飛雪,但沒兩日洪安民父子就回來了,父子倆又黑又瘦,洪平奇下令婆子給他們父子好好補補。
洪飛雪呢喃著道:“我還等著去北湖呢,可眼瞧著還有幾日就要開學了。”
洪安民笑微微地道:“上官家的兩個布陣師去瞧了,就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北湖島的陣法至少是八品。”
八品,洪家的最高布陣師才五品啊,這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而上官家的布陣師也只是六品,不過比洪家優勝一品。
洪驚雷道:“我們隻管該修煉便修煉,四家都約定好守住秘密,夏候家沒有布陣師,怕是想破陣也沒法子。”
“他們不會找大宗門幫忙?”
往北便是乾坤宗,聽說那裡倒有一個最厲害的布陣師。
正說話,洪平奇走了進來,手裡拿了一本書,“孫女,你幫祖父瞧瞧這功法有沒有問題?”
她接了過來,翻看了一遍,拿出一截燒了一截的細棍,在上面勾畫了起來,“祖父,是有些問題,你再給我幾日,我幫你修訂。”
洪安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
洪平奇得意地衝外頭的小廝揮揮手,“飛雪是我們洪家真正的天才,她修改了洪雅留下的修煉功法,那是一本無靈根也可修煉的功法。現在大房的幾個老仆、洪安堂都略有小成,假以時日都能修煉。”
洪安民越發吃驚得要掉眼珠子。
洪驚雷則是如在夢中之感:洪飛雪竟能修訂功法秘笈。
“妹妹,你給……”
洪平奇打了個手勢,“我們到廂房裡敘舊,這裡留給飛雪看書。”
洪飛雪拿著功法書進了自己的內室,然後開始照著功法進行細讀,在理論上不通的地方標注起來,再自己試著運行一番,如此一來,便知道哪裡不合適。
洪飛雪反覆折騰了幾日,總算把洪平奇交給她的功法修改好了,而她自己的眼睛也變成了熊貓眼。
“祖父那功法從哪裡來的?狗屁不通就罷,理論上也說不過去,要是照著煉,還不得走火入魔……”
洪平奇也不生氣,“是早些年從梅城拍賣會交易市場花十二塊靈石買來的。”
洪飛雪擺了擺手,“我研究了好幾日,也沒法修改,後來發現整部功法全部是打亂的。洪雅前輩的功法或是改一句、兩句,或是加上兩句,倒還容易修改。可這功法有一百五十句,每句的順序都不對,我設了時間禁製,忙了三年才理清楚。不過,這功法倒是一本適宜火屬性修煉的絕佳,它的名字應該叫‘太陽訣’。
我要睡覺,睡上十天半月,誰也別來打擾我。
誰吵我,我跟誰急。”
她黑著眼睛,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嚕嚕就睡著。
洪平奇看著修訂好的功法,心情大好,只是這不適合他修煉,但洪安民父子都有火屬性。
“太陽訣……我爹也能修煉。嗯,是這樣……”
洪飛雪睡著了,可腦子裡還是太陽訣的修煉功法,是被她整理好順序後的,她不以為然地盤坐在床上,開始照著功法修煉。
外頭半月,她竟在時間禁製呆了足足三年,裡面的每一個字她都牢記於心,更能將功法倒背如流。
洪平奇吩咐了下人,“七小姐累了,莫要去打擾,讓她安心休息。”
小杏道:“
七老太爺,李秀雯小姐遞了帖子來,說要拜訪七小姐。”
“沒空!就說七小姐閉關了。”
李秀雯聽到這話時,愣了一下。
大表姐還真是,明明說好她們一起來見洪飛雪的,結果洪孝露夜裡就來了,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洪孝露一回有就閉關。幾日前,從洪家大房的下人嘴裡得知,洪孝露晉級了,現在還在閉關鞏固。
兩年不晉級,這突然就晉級了。
洪安民父子得了太陽訣修煉功法,父子倆記熟後,也雙雙閉關修煉了。
家裡,就剩了洪平奇。
他正琢磨著什麽時候去一趟梅城參加交易會,看能不能再淘到什麽寶貝。
修煉功法也行啊,他有一個天才孫女,再不成樣子的功法交給她,她也能整理成一部最好的功法。
太陽訣,這一定名字就很厲害。
他在孫女的門上布了個陣,也免下人們誤撞打擾。
他昨兒一探頭,發現孫女正坐在床上修煉,整個人如在夢中一般。
小廝壓低嗓門稟道:“七老太爺,小西回來了!”
小西就這樣一身素淨地站在洪平奇的面前。
幾月沒見,小西已經是煉氣二層的修為了。
她隻得到煉氣二層的功法,她回來想服侍洪飛雪。
小杏冷哼了一聲:“你這侍女當得可真快活,七小姐閉關,你又回來了。需要你服侍的時候,跑沒影兒了。”
小西低著頭,“早前原說七小姐要去魔獸森林,我……沒想到七小姐回來得這麽快。”
洪平奇審掃了小西一眼,“照著族裡的規矩,邁入煉氣一層,若年紀不超過十八歲,便可入外學堂。小西,你是洪家外姓族人,我給你一封薦信,你去大房管事那兒報個名,過幾日開學就去外學堂念書做弟子。”
小西微愣,重重跪了下來,“七老太爺,奴婢一定好好服侍七小姐的,你別趕奴婢走,奴婢一輩子都跟著七小姐,七老太爺……”
洪平奇擺了擺手,“一切都照規矩來。你去了外學堂,還怕沒功法給你煉。小杏這些日子服侍得不錯,你也得給小杏一個機會不是?”
洪雅為什麽恨洪家?不就是因為覺得族人待她不公麽。
這之後,洪家便加了一條規矩:若服侍下人步入煉氣一層,可入家族外學堂讀書,脫離奴仆身份成為本族子弟。
洪平奇在這事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要對下人公平些。
小杏一聽這話,頓時樂了,說話也不陰陽怪氣了,“小西姐姐,你現在可是煉氣二層的修為,老太爺做主讓你去外學堂讀書,有甚不好的,你還想一輩子賴在這裡不成。”
“可是……”
婆子聽說小西回來,這會子也站在花廳外頭,“小西姑娘,你是幾輩子積來的福分,快去大房大管事那兒報名。這可是老太爺開恩啊!”
把小西趕走了,她就可以把自家閨女弄進來,就算一下子不能服侍洪飛雪,過兩年服侍也成,只要有機會服侍,便能讓閨女也修煉,改變一輩子做下人的命。
小西給洪平奇砰砰幾個響頭,站起身,又對著洪飛雪的房間跪下:“七小姐,我一輩子都是你的侍女,小西要去外學堂讀書,這一切都是七小姐賞賜的,小西一輩子都記得七小姐的恩情,沒有七小姐賞賜功法,就沒有小西的現在……”
又磕了幾個頭,小西起身,戀戀不舍地回頭,目光落在腰間的儲物袋上。
洪平奇道:“去吧,七小姐會煉儲物袋,就東西就當是她送你的。”
“謝七老太爺!”
小西含著淚離開了,雖然她想要功法,但七老太爺說得也對,她現在是煉氣二層,可以修煉其他功法。
外間過去五十多天,而她卻在時間禁製內又過了三年。
這次連洪孝露身邊的小樂也是煉氣一層了。
小西原本要早些回來,可她怕解了時間禁製,誤了小樂修煉,之後又鞏固了一下自己的修為,待小樂時了煉氣一層,她這才跟著出來。
小樂回到大房時,洪孝露正好已經出關,細細地打量一番,說了與洪平奇一樣的話。
她正糾結,就聽丫頭道:“大小姐,七房的丫頭小西來約小樂姐姐去管事那兒報名,說是開學就要去外學堂讀書。”
洪孝露擺了擺手,“你們一道去吧!小樂,往後你不是下人,是洪氏族裡的弟子,更得刻苦修煉。”
“謝大小姐!”
小樂別了洪孝露,卻瞧得大房的下人們一個個羨慕不已,尤其是使喚丫頭們,都盼著自己也有一天脫了奴籍,成為洪家弟子。
洪孝露問身邊的侍女道:“小喜,七小姐出關了麽?”
小喜忙道:“奴婢打聽了,七小姐在內室閉關,七老太爺還設了陣法護著,整天在她屋子外頭打轉。”
洪平奇的修煉洞府借給洪
安邦了,他還在旁邊給兒媳洪母也鑿了一處修煉洞府。
就連洪安民父子也都閉關修煉。
家裡就只剩洪平奇一人,他總覺得自己該做什麽。
早前拿著那本凌亂的功法,他一直覺得自己能煉,待洪飛雪理好,才明白不適合金土靈根的他。他已經好幾年沒晉級了,他得晉級,他選了一本功法在手,想請洪飛雪幫他看看。
怎麽就閉關了?
他急啊!
急得團團轉,越想等洪飛雪出來,偏洪飛雪待在屋子裡沒動靜。
他不知道,洪飛雪此刻正在修煉太陽訣,為了安全起見,她在屋子裡設了時間禁製,因為一比一百不大準,索性設了一比八十的,外間一天,裡面八十天,就算是如此,洪飛雪還是感覺到時間的快速。
這天,她連吃兩枚火靈果又開始修煉。
“怎麽還不出來?再有三天就要開學了。”
洪平奇更著急了。
小杏笑道:“七老太爺,奴婢把小姐需要的東西都備齊全了。”
他擺了擺手,依舊來回踱步。
很快,開學了。
洪飛雪還是沒出來。
轉眼開學三天了。
洪平奇遣了小杏去遞話,說是洪飛雪在閉關,一出來就回內學堂讀書。
開學第五天,洪飛雪打開了房門,揮了揮胳膊,“祖父!”
“我的小祖宗,你總算出來了,都開學五天了。”
“哦。”她淡淡地道,“祖父找我有事。”
洪平奇揮揮手遣退左右,掏出一個玉簡,“你看看祖父修煉功法有沒有問題?”
洪飛雪看了一遍,“挺正常的。”
“可我停在結丹十層上一直無法進益。”
洪飛雪道:“我眼睛澀,滴點露水。”
這裡沒眼藥水,可銀雕送她的雕淚還沒用呢,她滴了兩滴,抓過洪平奇的手腕,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祖父你吃了什麽?怎的氣海是淺黑色像是中毒。氣海受損,大穴不通,你怎麽可能晉級?”
雕淚居然可以隔牆視物,真是個好東西。聽說常點,會永遠擁有此術。
洪平奇一陣錯愕:“你還會瞧病?”
“會一點點!”她用指頭掐了米粒那麽大小的指頭,“正好祖父氣海受損,我也正好只會檢查幾處大穴。”
“那我該吃什麽丹藥?”
“驅毒丹!”
這是幾品丹藥?
他更是聞所未聞。
“我怎麽會中毒呢?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中毒,氣海竟是黑的……”
他歪著頭想了良久,很快就想到了夏候氏,不會是這個惡婦乾的事吧?
到底夫妻一場,她不會這等惡毒。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再找人給自己診診脈,看洪飛雪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兒子會煉丹,到時候可以讓他給自己煉製驅毒丹。
“你可能瞧出我是什麽時候中的毒?”
洪飛雪凝眉,“最少也有十年了,毒氣正在加重,再下去怕是祖父的修為就停在結丹十層上了。讓我想想驅毒丹的丹方,我看看家裡有多少藥材,若是可以,我幫祖父先煉製丹藥。爹閉關了,天曉得什麽時候出關。”
一家人都忙著修煉啊。
就余洪平奇一個修為難進,怎不讓他著急。
洪飛雪一轉身,“小杏,給我備香湯,還有……備我上學的東西。我先去煉丹房瞧瞧。”
她已經很久沒煉丹了,但她是會煉的。
她在煉丹房轉了一圈,又在自己儲物手鐲裡尋了一遍,甚至還進了縹緲境查看,可最後還差兩味藥材。
她離了丹房,“祖父,還差兩味,你想法尋了來,這是三份的量,第一份未必成功,你多備幾份也成,你中毒日久,怕得好幾枚才能清除余毒。”
洪平奇接過紙掃了一眼,立馬拿著方子去城中的藥鋪,跑遍了全城,也只需到一味,還有一味卻沒有,他又騎了牛獅獸去了趟梅城,這才將另一味給備全了。
待他回來的時候,洪飛雪還沒去內學堂,而是在自家煉丹房裡煉丹。
什麽凝靈丹、築基丹、固基丹、一元丹、二元丹……
忙得不易樂乎。
小杏的任務就是將洪飛雪需要的藥材備好,這藥材不是一點,而是一捆又一捆地送到煉丹房,然後每樣放到專門的架子上,洪飛雪需要時,會喊一聲:“小杏,釋靈草沒了,使人去族裡要幾捆來。”
“是,七小姐。”
早前的洪安豪表示懷疑,可耐不住小杏與婆子送來十幾瓶草藥,凝靈丹、築基丹皆有,更有二元丹這樣的四品丹藥,既然她要,他就滿足,就連老祖都發了話,他也不多問,只要向族裡交丹藥就好。
待洪平奇一覺醒來,便見院子裡站
滿了大房的管事、下人。
小杏與婆子正忙著從煉丹房裡捧著一整托盤的丹藥:“凝靈丹二千顆。”
“築基丹二千顆。”
“固基丹二千顆。”
“一元丹一千顆。”
“二元丹一千顆。”
“淬血丹五百顆。”
洪安豪樂呵呵地看著,取了一瓶固基丹聞了又聞,“不錯,是上品丹藥。”
洪平奇走了出來,神色怏怏地道:“那個……”頓了一下,道:“小西走了,大房得再派兩個丫頭過來服侍。丫頭們也要修煉,我孫女得兩個服侍丫頭。還有她住的內學堂院子,也太小了,再給添一間。”
洪安豪送來了多少草藥,他心裡最是有數,洪飛雪這出丹率瞧著比洪安邦還高一成,早就喜上眉梢,這洪家一下子有煉丹師,且出丹率高,這就意味著洪家的修煉資源更充足。
洪飛雪從裡頭走出來,謙恭地道:“大伯父,我丹藥是我爹煉的,我只是照他吩咐讓你過來取。”
瞧瞧人家,一點也不居功。
洪安豪笑道:“是,真是辛苦七老爺了。”又對洪平奇道:“七叔,我讓管家挑了丫頭就送來。”
洪平奇這才點了一下頭。
洪安豪領著下人管事離去了。
洪飛雪走近洪平奇,像變戲法似地從懷裡掏出兩瓶:“這次還不錯,一次就煉成功了,還是早前煉那些丹藥長了技術,竟有八成的出丹率。祖父,這是二十枚驅毒丹,你服十枚就該全部驅毒了。”
婆子一路快奔,站在花廳垂首道:“七老太爺,老奴有個閨女,叫小福,最是個機靈活潑的,原在莊子上做種藥侍女,能不能請七老太爺讓她來服侍七小姐。”
小杏想著自己與婆子相處不錯,也在一邊道:“小福這姑娘不錯,奴婢也見過,嘴兒又甜。”
洪平奇望著洪飛雪。
有一個在自家做娘的婆子,這樣的丫頭也頑皮不到哪去。
洪飛雪道:“祖父,我得去內學堂了。先帶小杏去,若是小福來,先讓她頂了小杏早前的活乾著。”
“胡鬧,你現在身份不同以往,你得兩個服侍丫頭。”
“祖父,人要學會榮辱不驚,尤其是我們修道之人,更得有一顆平常心。我就用小杏好了,她也跟了我一些日子,知道我愛吃什麽,廚藝還不錯。讓小福先在我們家待著,他日小杏步入煉氣期,也是要去外學堂讀書的。”
她揮了揮手,“我回屋拾掇一下!”
小杏樂呵呵地道:“七小姐,奴婢早把你需要的東西收拾好了。”
洪平奇道:“我送孫女去內學堂。”
全家人閉關,就他還閑著,他不送也不成啊,別人看見不成樣子。家家孩子都有長輩送,他的孫女怎能沒個長輩送。
*
內學堂,天才西院。
洪孝露、洪紅霓等人一天兩趟地往北五院瞧。
沒來,還沒來。
這洪飛雪還真能閉關。
侍女丫頭們比自家主子還熱心。
尤其是小靈,見天地往北五院跑。
她聽說小西、小樂現在都改回了本名,是外學堂的弟子了,一個煉氣二層,一個煉氣一層。心裡暗恨李秀雯自私,明明她也有機會修煉,小樂留下來陪小西,一個暑假人家就煉氣一層,這樣的神速讓她羨慕不已。
洪飛雪走在前頭,後面跟著一個提著大包袱的小杏。
小杏面露欣喜,眼睛掃視著四周,上次她來,只在這裡停留了片刻,那時候小西還是侍女。
“洪七小姐來了!”
有人大喊了一嗓子。
立時各院都出來了人。
洪孝露笑微微地看著洪飛雪:“七妹妹總算來了,我們大家可想你了。”
“大姐姐好!快讓我想死你了……”
她笑著撲了過去,洪孝露沒反應過來,抱著她就親,仿佛面前的不是洪孝露,根本就是她穿越前的閨蜜蕭露。
洪孝露抹了一下臉頰,“瘋妹子,你又亂親。”
“我怎亂親,你可是我姐姐,我不親你親誰去。來!來!讓妹妹再親兩口。”
一時間,站在路口的小姐們頓時樂成了一團。
洪紅霓笑著。
李秀雯奔了出來,笑盈盈地道:“是七表妹回來了?這些天大家都念叨著呢。”
“秀雯,我這次回來了,你可不許使壞算計小杏,害我沒飯吃。你再敢使壞,我就搶你的飯吃……哈哈……”
原是很窘的事,被她這樣坦然說出來,李秀雯也不尷尬了。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你怎麽還記得。好妹妹,我再不算計你,可別再打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