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淺沒有猜錯,綠若來此找她,的確是出了大事了。
綠若告知蘇子淺,醉花樓,有人鬧事。
開青樓的,對付鬧事者,必定會有一些手段,擺平鬧事,倒也不算難盡。
可穆靜卻看出,那些鬧事者的不尋常之處,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亦不像是江湖中人豐。
一番思量之下,穆靜還是決定來找蘇子淺,拿拿主意,以免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給她帶來麻煩。
綠若等著和蘇子淺一同去處理,此次鬧事事件,蘇子淺看了她一眼,道:
“你先等會,我和王爺說幾句話。”
“是,公子。”
蘇子淺望向君寒,君寒正坐在飯桌上等著用膳,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望向自己這邊,目光淡淡。
昨日才答應君寒,在兩朝會晤之前,自己的用膳時間都歸他,而如今才第一天就……
蘇子淺眸色微閃,她緩緩走上前,思忖了一會,才道:“王爺……下官有些緊急的事情需要處理,這早膳,下官恐怕是……”
君寒抬手止話,懶懶道:“本王從不聽借口,蘇城主只需要給本王一個交待即可。”
蘇子淺拱手道:“如若王爺不嫌棄,下官願多陪王爺用膳幾天。”
君寒挑了挑眉頭,他微微側目,視線落在蘇子淺的身上。
“蘇城主的這個交待,本王並不滿意。”
蘇子淺微微緊了緊眉頭,君寒的唇角勾起一抹攝人心魂的笑容,他不緊不慢的開口。
“如果蘇城主想不出讓本王滿意的交待,與其讓本王生氣,倒不如……
蘇城主和本王打上一個賭,若如蘇城主賭贏了,這早膳的事情,本王不予追究,若是蘇城主賭輸了……”
蘇子淺靜靜的看著君寒,等待著他的下文。
只見君寒的眼角挑起一抹淡淡的流光,對蘇子淺笑道:
“若是蘇城主賭輸了,便罰蘇城主替本王沐浴更衣,如何?!”
此話一落,千易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看了君寒一眼,隨後望向蘇子淺,等待她的回答。
綠若卻是比較激動的走到蘇子淺身邊,她暗暗扯了一下蘇子淺的衣袍,道:
“公子,要不,你和王爺先用完早膳罷,姑娘那邊的事情,不著急的。”
怎麽都不能讓公子吃這個苦,這賭贏了也便罷了,可這若是輸了呢?!
沒必要為了一個早膳,讓公子受此委屈,替一個男子……沐浴更衣……這,這怎麽都不成啊?!
公子,她可是如假包換的女子!
怎麽能……怎麽能將一個男子的身體看了去?!
更何況,公子根本碰不得王爺,若是碰了,會出亂子的。
君寒的目光,悠悠的飄在綠若身上,極有深意。
蘇子淺心下一緊,綠若在這時說打退堂鼓的話,無疑就是在告訴,本就對她真實身份有懷疑的君寒,她的身份,有問題!
她看向綠若,沉靜的眼眸裡染著綠若才看得見的示意,“這怎麽成,此事於我而言,是極為重要的,怎可因為與王爺打賭,結果可能會輸。
因而接受懲處替王爺沐浴更衣,而感到低人一等沒有面子,就退縮了?綠若,你身為我的婢女,怎麽能有這般的想法?!”
綠若看懂了蘇子淺眼裡的示意,她咬唇,連忙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請求寬恕。
“公子,奴婢知錯,王爺地位尊貴,即便是公子替王爺沐浴更衣……也是合乎情理的。
是奴婢心胸狹隘,目光短淺,還請王爺,公子原諒奴婢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蘇子淺對君寒拱手道:“王爺,這奴婢讓下官寵壞了,不知輕重,不懂尊卑,壞了王爺心情,是下官的不對,還請王爺責罰。”
君寒擺了擺手,他看向跪在地面上的綠若,語氣幽幽,“蘇城主的婢女口無遮攔,到底是無心之失,還是意有所指,本王不想深究。
即是蘇城主自己的婢女,自然是蘇城主
自己打理的好,本王不喜歡越俎代庖。”
“下官謝王爺恩典。”蘇子淺望向君寒,一雙黑眸沉靜如井,她開口道:
“下官選擇與王爺賭上一局,並且,下官願賭服輸,誠然,下官亦希望王爺您也一樣……願賭服輸!”
……
…………
還以為七王爺君寒是有心為難,打賭的局,必定會讓她無法做到,卻誰料……
“公子,王爺給你一炷香和一盞茶的時間,回到七王府,這不是有心放水麽?!”綠若在一旁低語。
站在七王爺的角度想,他並不知道公子要處理什麽事件,應該是猜測公子回丞相府處理事務。
可七王府與丞相府離的不是很遠,這一來一回,還不到半盞茶功夫。
而依公子處理事情的能力,頂多就花費半盞茶時間,那剩余的一炷香的時間,豈不是多了出來?!
此局,七王爺下的注是,公子在一炷香和半盞茶的時間內,趕不回七王府用午膳。
可依照這些條件來看,七王爺是注定要賭輸的!
“公子,你覺得是不是啊?”
見蘇子淺遲遲不搭理她,綠若便又問了一句。
蘇子淺的眼眸沉靜如夜,沉默片刻,她道:“那倒未必。”
這個賭局,他們之間有規定,對方不許給彼此增添壓力,換句話說,就是彼此都不能出手,順其自然。
在這樣的條件下,公子卻說未必……
綠若腳步微滯,差點沒嚇壞,她追上蘇子淺的步伐,提醒道:“公子,這場賭局,你是無論如何都要勝的啊,你不能輸,輸了就慘了!”
蘇子淺沒接話,她瞥了一眼醉花樓門口,那裡圍著一大幫子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普通百姓,也有江湖中人。
她從醉花樓那邊繞過去,拐了幾個彎,躍進穆靜的室內。
穆靜早已等候多時,見到蘇子淺後,連忙起身,對她道:“公子,上次我惹的禍,恐怕報應來了。”
蘇子淺坐在蘭花木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她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把具體情況,說來聽聽。”
蘇子淺在身邊,有個最大的好處,便是你看見她的時候,她都是那般的沉著冷靜,那般的從容不迫。
仿佛,在她眼裡,沒有什麽過不去的難關,就算有再大再多的困難,放在她的手裡,亦是輕易就能解決好的。
與她相處,哪怕你的心是那麽的浮躁,亦會不自覺的,跟著平靜下來。
不管旁人是不是與她有著一樣的想法,反正她穆靜就是這樣感覺的。
穆靜將此事,講了個大概。
昨夜,有幾個衣著昂貴的客人先是點了漣舞,只是漣舞身子抱恙,便沒有接客。
那幾個人卻沒有為難,隻說找幾個比較好看的,又比較懂事的姑娘陪陪就好了。
這些場景,在醉花樓基本上每天都會上演一次,穆靜也就沒在意。
可當天色微亮之時,麻煩來了。
那幾個人,先是說她喚去的姑娘不盡職,那些姑娘未著寸縷,便被他們幾人趕出房間。
接著,乖其與他們了解情況,他們卻說,那些女子算不上是風‐塵女子,他們拿錢尋‐歡‐作‐樂,要的就是享受,不是看她們哭喪著臉,這不情願那不情願。
乖其見狀,隻得先詢問那些姑娘,那些姑娘眼淚汪汪的,說他們要她們都做一下奇奇怪怪的動作,稍不做好,他們就開始打罵。
她們雖為風‐塵女子,地位低下,可卻不是那任人打罵的婢女。
但為了不給醉花樓惹麻煩,便忍了下來,可卻沒想到,他們不僅變本加厲,對她們更是用上了手段。
還將她們綁在床,榻之上,將各種奇奇怪怪的道具,一一用在了她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