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及城歡,君悠烈的臉色還是正常的,一談及城歡,他的臉色立即多雲轉暴雨。
那個惡心至極,誓要娶他的女人……
君悠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盡!
當日蘇子淺攻山,城歡怕君悠烈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
迷煙一吹,君悠烈昏睡了一天,等醒來之後,藍介山已經天翻地覆豐。
而他,也被君寒讓人帶下了山。
君悠烈咬著牙,一把抓過蘇子淺纖細的手臂,盯著她含笑的眼眸,冷冷道:
“別和本世子提及那個女人,否則別怪本世子翻臉無情。”
蘇子淺還未來得及開口,內殿突然寂靜下來,寂靜的有些詭異。
她轉眸一瞧,卻見君寒入了內殿,大紅黑袍在空中飛揚。
自他的身上流轉著一股不可直視的迫人氣勢,周身縈繞著一種無言的貴氣與霸氣。
他看一眼蘇子淺被君悠烈抓住的手臂,原本唇邊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微微收了收,
隨後,他入了隻屬於他的地盤,穩穩坐下。
君寒的到來,眾人紛紛詫異。
太子君城與熹微公主君明月相視一眼,相交的視線中,各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
君寒回宮四年,除卻他被封為王,必不可少的出現在宮宴上之外,其余的,他都從不出席。
就連各種佳節,他也未曾來過宮宴……
而如今,不過是為蘇子淺慶功的一個小小的宮宴,他卻來了,這……
說明了什麽……
一時間,眾人心裡心思百轉。
君寒從不顧及他人對他是什麽想法,他懶懶的招了一下手,千易立即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視線落在偏僻處的蘇子淺和君悠烈身上,君寒摸了摸手裡的玉扳指,緩緩開口:
“把他給本王帶過來。”
千易順著君寒的視線望去,心下一琢磨,君寒指的應該是蘇子淺。
只因,君寒從不善待君悠烈,每每相見,君寒一向將他無視的徹底。
君悠烈也曾大聲吼問過緣由,畢竟他是他嫡親堂弟,君寒如此待他簡直不是一個好堂兄!
對此,君寒只是懶懶一答,“本王,嫌棄。”
簡潔,明了的四個字,也不知是積怨已久,還是被傷的太深,君悠烈與君寒徹底決裂。
只要相遇,針鋒相對,必不可少。
千易拱了拱手,奉命前去蘇子淺坐的地方。
站在蘇子淺眼前,千易道:“千易見過世子,蘇大人。”
他語氣恭敬,卻不卑躬屈膝,君悠烈不待見君寒,同樣也不待見千易。
蘇子淺道:“千易侍衛有事?”
“主子請蘇大人前去。”
蘇子淺點了點頭,她轉眸對君悠烈道:“世子,您該放手了。”
她的目光清清冷冷,語氣平淡無常,君悠烈拽著她的手臂不放,如今聽君寒要人,更是不會松開。
他挑挑好看的眉頭,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本世子偏生不放,憑什麽君寒那個臭小子說話你就一定要聽?”
蘇子淺不語,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知,君寒要千易過來‘請’她過去,她就必須過去。
而依君寒強勢的性子,即便有人阻止她去到他的身邊,
他也會派人把那橫生事端的人解決掉,哪怕,那個橫生事端的人,是個世子……
果然。
下一刻,只見千易握著腰間的佩劍,對君悠烈道:
“世子身上的蠱毒未解,功力尚未恢復,請不要逼千易,恃強凌弱。”
“你竟敢威脅本世子?!”君悠烈眯了眯眼睛,一把甩開蘇子淺的手臂站了起來。
看那氣勢,蘇子淺以為他要和千易打上一架,卻見他妖嬈一
笑,“本世子不和你計較。”
隨後,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蘇子淺:“……”
千易依舊面無表情,像是習慣了一般,淡定如常。
君家的人,是不會有正常的……
他向蘇子淺坐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蘇大人請。”
……
……………
蘇子淺走到君寒的身邊,剛要問請她來所為何事,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聽君寒指著他身旁的椅子,道:“坐這。”
蘇子淺看了一眼座椅,又看了一眼內殿裡的大臣,尤其是蘇丞相和蘇池的神色。
想了想,她終是坐下。
也罷。
雖然君寒於她而言,是最大的定時炸彈,但卻是在目前為止,對她最沒有危險性的人物。
他百般刁難,也曾讓她受過苦楚,卻在關鍵時刻,護著她,
刁難雖多,可她確確實實的不曾有過真正的生命危險。
是以,坐在君寒的身邊,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避難場所。
見她聽話的坐下,隱在君寒眸裡的不悅才慢慢散開。
他的屬下他的人,就應該在他的身邊,好好呆著,與旁人坐的那麽近,動作那般親密,做什麽?!
君寒並不知道,如今他唇角勾勒著的弧度染上了柔和,“日後,你都坐在本王的身邊。”
強硬,不容置疑,君寒的一貫作風。
蘇子淺看了他一眼,忽然瞥見一抹明黃色的衣袍,在空中搖擺著弧度。
緊接著,內殿跪拜了一地的人。
參禮的助詞,一聲高過一聲。
整個大殿,隻留君寒一人還在椅子上安坐。
一襲大紅正宮鳳袍的皇后,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她挽著老皇帝的手臂,不疾不徐的走進了內殿。
香貴妃身著一襲豔粉色的長裙跟在老皇帝身後,風姿聘婷,她的後面,跟著幾個太監婢女,一同緩緩的走進大殿。
老皇帝坐上主位,瞥了一眼君寒後,龍袖高高一揚,天子之威盡顯無疑。
“只是宮宴,毋須多禮,都平身罷。”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父皇。”
眾人起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安安靜靜的聆聽老皇帝發言。
老皇帝看著低垂著腦袋的眾人,哈哈笑道:
“此次宮宴,乃是為了慶祝本朝多了幾名心思敏銳,才能出眾之人,你們不需要拘謹,坐著吧。”
“謝主隆恩。”眾人俯了俯身,才坐回自己的位子。
老皇帝抬了抬手,示意身側太監總管福公公宣讀聖意。
福公公當下點頭,走到高台,他面朝著眾人,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侍讀蘇池德才兼備,與太子一同出任澶州,體恤民情,查辦澶州總督李維安貪汙受賄一案,為我朝除掉一大禍害,功不可沒,即日起,太子侍讀蘇池擔任江左副使一職,留在京都。
當今探花蘇子淺,德才兼備,智勇雙全,出任剿匪欽差一職,不過短短半月時日,智取藍介山,解救當地百姓於水火之中,捍衛我朝尊榮,打擊猖獗匪徒,功不可沒,即日起,蘇子淺擔任淮安城主一職,留在京都。
出任剿匪副使一職,協助蘇探花剿匪,期間有勇有謀,配合蘇探花,完美勝任副使一職,即日起,林堂宇擔任於藍通州大使一職,即日上任,欽此!”
江左副使――正四品
淮安城主――正五品
於藍通州大使――地方縣令,正六品
蘇子淺出列,與他們二人一同下跪叩首,“臣等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頷首,拂了拂龍袍,“你們乃國之棟梁,望今後能為國效力,替朕分憂解勞。”
“臣等定當竭
心盡力,造福百姓。”
……
…………
官職一定,眾多大臣走過來,出言恭喜,蘇池和林堂宇的臉上滿是喜意,看起來春風得意。
尤其是蘇池,當朝太子親自向他賀喜,他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的不得了。
唯有蘇子淺一人,平靜的坐在君寒身邊,靜默不語。
那些大臣倒也想恭喜蘇子淺,但奈何她身邊坐著的人,是君寒。
從他見到老皇帝不必行禮,就能輕易看出,君寒深受皇上恩寵,地位尊貴。
君寒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不喜旁人打擾,如今他坐的位置,是專屬他的地盤,若沒有他的同意,誰也不能靠近。
違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