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著,你這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還想給你的那幾個混蛋手下給找回廠子來嗎?”
往皇宮走的路上,李元霸見李愔一直苦著一張臉,便冷冰冰地丟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服氣,侄兒怎麽敢不服氣呢!”
李愔臉色微微一變,興許是聽出了李元霸話裡頭的怒氣,便繼續說道:
“侄兒,侄兒只是在想,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羅東晟身為羅馬都督府的下都督,連他都搞這些歪門邪道的,看來是有必要好好整肅一下咱們駐扎在對東羅馬的大軍了,把像羅東晟這樣的害群之馬全都加以嚴懲,杜絕這種猖狂的,仗著軍功視律法於無物的行為!”
“這話說得倒是還算有些道理!”
李元霸撇了李愔一眼,見他臉上出現了松了一口氣的表情,便忍不住潑起了冷水來:
“不過,這漂亮話誰都會說,怕就怕到時候自己說地這些個話全都變做了那天邊的雲彩,隻可遠觀不可褻玩了!”
“請四皇叔放心,侄兒說話絕對不會言不由衷,對於大軍的整肅勢在必行!”
李愔這一次倒是難得變得嚴肅了起來,說出的話也是斬釘截鐵。
“嗯!”
李元霸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心裡頭卻是打算把這事和李世民提一提,兩人之間敲定一個具體的章程,等到回返定天都護府之後,直接開始整風運動。
這歐非之地的領地乃是大唐新近佔領的地界兒,而且隨著大唐百姓與這些地方的百姓相互融合,早晚會被大唐同化的。
若是因為大唐的軍官們,一個個仗著軍功橫行鄉裡,搞特權的話,那這種同化將極其地困難,所以羅地四兄弟以及羅東晟事件倒是給李元霸提了醒,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這些家夥呢!
……
貞觀十四年二月初八,定天都護府總督,武王李元霸率領大軍回返定天之地。
這一次回返定天都護府,李元霸是帶著自己的親眷妻兒的,長安城的武王府以及芷陽的武王府,全都都給了親衛隊在打理,就連管家白福他都給一起帶上了。
都說打江山易,守江山難,這一次乃是持久的戰鬥,所以李元霸乾脆拖家帶口,並且這一路上還在各種買買買,明擺著補足物資緊缺的架勢。
當李元霸的艦隊回到定天都護府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了,定天都護府治下的羅馬、波斯、天竺……大唐新近之地依舊如年前他離開時那般,只不過領地中受戰亂波及而損毀的建築,已經複建了大部分,剩下的也都是工程量巨大的,無法在短時間內複建完成。
定天都護府大都護府。
面對桌案上那幾乎堆成山的待處理的卷宗,李元霸感覺到腦袋都要炸開了。
“來人!”
批閱了幾個在他看來有些雞毛算皮的小案子,李元霸撓了撓頭,乾脆兩手一伸,把身前的這些卷宗全都給掃到了地上。
“王爺!”
有伺候的下人走了進來,看著那撒滿地的卷宗,頓時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把這些卷宗全都給本王送到王長吏那裡去,讓他挑出重要的來,而後送到本王這裡來,其他的讓他們自行處理即可!”
李元霸指了指地上的卷宗,很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因為王浚還有蘇定方他們,在定天大都護府都有住所和辦事處,每隔個三四天的時間,王浚他們就會回來看看,所以李元霸為了圖省事,時常這麽乾。
“諾!”
下人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從大殿外頭招了幾個小太監進來開始收拾起卷宗來。
“王爺……”
就在這個時候,老管家白福走了進來,不過當他看到這大殿裡頭有幾個小太監的時候,頓時停住了話頭。
“嗯,你隨本王來後殿!”李元霸對白福招了招手,把他引到了後殿,“何事?”
“王爺,幾大都督府的官員品行已經考察清楚了,其中符合整肅條件的有一百三十三人,低階將軍、官員有六十三人符合提拔條件,這是名單!”
白福將手中的一本好像文牒一樣的東西遞給了李元霸。
李元霸接過來先是過了一遍,隨後就細細看了起來。
“光是羅馬都督府轄下,品行惡劣的官員就有六十多人,還真是令本王觸目驚心啊!”
看了多半個時辰,李元霸將文牒整個給捏地皺皺巴巴,最後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還真是給我們李氏皇族長臉了!”
白福上前兩步,從桌子上將那張皺巴巴的文牒重新舒展開,指著上面用藍筆特殊標注出來的幾個人名,道:
“王爺,這幾個人的罪行足夠連坐三族的,而且他們的族人們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您要整肅大軍的話,那拿他們開刀最為適合!”
“好,那就拿他們開刀,真以為這定天之地是享樂的好地方了嗎?”
李元霸看都不看那卷文牒,直接揮手道:“具體的你讓王浚直接去找梁王,就說是本王說的,沉珂重疾,需用重藥,切不可一時心軟誤了大事!”
“奴明白了!”
白福點點頭,腳不沾地地出了大殿。
……
貞觀十四年四月初,這是一個碧空如洗,清朗無比的日子,可就是在這一日,定天都護府整個都護境內,囊括了歐非兩塊大陸,開始了一場為期半年的整肅運動。
定天都護府治下羅馬都督府兵馬司,大司馬段琪;定天都護府治下羅馬都督府,少都督司空摘月;定天都護府治下羅馬都督府軍管司,大司長杜淳……
此三人仗著自己為大唐履建功勳,為人囂張跋扈,欺壓良善,強佔羅馬百姓房產、財帛不計其數,更是強搶民女、隨意虐殺百姓……其罪行累累,當真是罄竹難書!
也因此,這三人連同其三族,被大唐武王殿下下令,盡數誅殺,其財產罰沒,盡歸羅馬都督府。
這是一樁血案,同時也給那些心懷鬼胎的軍官和各都督官員們敲響了警鍾。
他們拚命地去掩飾自己的所得,拚命地去掩蓋自己的罪行,可是哪裡逃得過大唐天機衛和影衛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