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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驕傲,拿下腹黑帝》最大的夢想就是娶個溫柔媳婦【151】
  【151】

  “不許胡鬧,嬤嬤,帶東歌王子去偏殿歇息。”

  安陽煜嚴肅起來,把東歌交到了嬤嬤的手裡,東歌踢打著,哭鬧著,一直到了半夜裡,那哭聲還在皇宮上方盤旋著。

  這小東西,倒真有勁兒藩!

  雲雪裳在榻上翻了個身,看著窗外,想著東歌今兒的表現,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起來。

  “她回來這麽久,為何還沒給你配出解藥來?留”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小聲說道。

  安陽煜從背後抱住了她,抓住了她冰涼的小手,在她的手心上輕輕地劃上了兩個字,她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輕輕地說了一個字:“嗯。”

  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有軟綿綿的東西在身上亂蹭,以為是安陽煜,她不耐煩地伸腳就踹了過去,低聲罵道:“一天不色,會死麽?”

  接著,咕嚕一聲,他居然跌到了榻下面,接著,是一聲脆生生地尖叫:

  “吃醋鬼,你居然把我踢下榻,我要告訴父王。”

  雲雪裳猛地睜開了眼睛,翻了個身看向了榻下面。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安陽煜早就上朝去了,地上的那個小東西是安陽東歌,隻穿了件白色的中衣,披散著又細又軟的黑發,正氣呼呼地瞪著她,手在屁股上用力揉著。

  “你怎麽跑這裡來了?”雲雪裳隻好坐起來,把小東西抱上了榻。

  “我無聊,你把我娘趕出去了,你自然要陪著我。”

  東歌白了她一眼,一複勢為母親討回公道的樣子。

  和小孩兒沒法說,雲雪裳隻一手撐著枕頭,一手在他的小臉上輕撫著,若這小孩兒是自己生的該多好啊。

  “喂,你說,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幾乎是無意識的,她隨口問道。

  “當然是女娃兒了,你這麽漂亮,生的女娃兒肯定也漂亮,以後給我做媳婦兒。”

  東歌頓時來了勁兒,瞧瞧這小東西,得了他爹的本事了,才四歲便想著娶媳婦兒!

  雲雪裳噗嗤一聲便笑起來,小聲問道:“誰教你這些的?”

  “我娘啊,我娘最大的夢想便是讓我娶個漂亮媳婦,而且得溫柔,可以任她欺負,她想做個惡婆婆。”

  東歌笑著說道。

  “這些話,你和那邊的母妃娘娘說過沒有?”

  雲雪裳心中一動,壓低了聲音問道。

  “切,誰理會她啊,一天到晚哭喪著臉,一點趣也沒有,我還得扮小孩給她看。”

  東歌倒是不客氣,眼光瞟了瞟窗外的方向。

  “你難道不是小孩麽?”

  雲雪裳好笑地問道。

  “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得保護我娘親,你是女人,你不懂。”

  安陽東歌稚氣的臉上頓時有了種嚴肅的表情,倒真是像個小大人。

  “你娘到底是誰?告訴了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雲雪裳俯過身去,在他耳邊小聲問道。

  “我娘是我爹的相好,這你都不知道啊?”

  東歌一副不屑的樣子,和安陽煜那神氣起來的樣子一模一樣,雲雪裳心裡又打起鼓來,如此相像的父子,連神態都一樣,自己是在異想天開呢,幻想著這不是他兒子,幻想著外面的女人不是崔夢。

  如若不是,安陽煜怎麽會連她也認錯?可是,如果……她又想到了安陽煜昨兒在她手心裡寫的兩個字:

  “信任!”

  是,她信任他,所以她才會拋棄了夢想跟在他的身邊,像所有女人一樣,想著為他生兒育女,為他吃醋,為他擔憂。

  “啟稟娘娘,小王子,夢夫人進宮了。”

  崔夢是沒有封號的,但是她又曾經是安陽煜的女人,所以外面尊稱她為夫人。聽說她來了,安陽東歌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歡呼道:

  “快,快給我穿衣,我要穿那件淺黃色的小王袍,還有我的小王冠,你們快些。”

  宮婢太監們連忙過來,給他穿好了衣,帶著他快步往外走去。

  雲雪裳懶懶地起了身,目送著小王子快步出了宮門,這才大聲說道:

  “好生伺侯著,別摔到了。”

  外面應了聲,她這才自己梳洗完,往園子去走走。

  陽光正好,園子裡的花開得嬌豔,也有不少嬪妃在裡面打發時光,見她來了,忙上前來給她行禮。

  她雖無名份,可是卻和安陽煜同吃睡住在天龍宮,安陽煜把她捧在手心上地寵著,誰不會蠢到在這時候和她過不去。

  有幾位妃嬪還是和她一同進宮的舊人,她隻淡淡地打了招呼,獨自往園子深處走去。遠遠的,只見雕梁畫棟的飛簷亭中坐了兩個人,綠衣的正是崔夢,粉衣的卻是雲菲霜,兩人正看著一邊玩耍的東歌王子,小聲說些什麽。

  她停住了腳步,微微往樹影裡退了點

  ,不多會兒,崔夢便猛地站了起來,一拉東歌,大步往園子出口處走去。

  東歌又大哭起來,哭聲就像崔夢出宮那日一樣撕心裂肺,慢慢的,這母子二人近了,雲裳這才看清,崔夢也是哭過的,一雙眼睛腫得像胡桃。

  到了面前,崔夢才猛然發現了她,嚇了一大跳,摟著東歌連退了好幾步才站住了腳,急急地跪拜了下去:

  “奴婢見過娘娘。”

  “起來吧。”

  雲雪裳淡淡地說著,那邊的亭子裡,雲菲霜也站了起來,正在宮婢的攙扶下,慢慢往這邊走來,陽光照在她粉色的長裙上,裙擺上的珍珠泛著瑩瑩的光華。

  崔夢起了身,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聲說道:

  “娘娘,東歌是奴婢的命根子,娘娘就放奴婢一條生路吧。”

  哦?

  雲雪裳看向了漸走近的雲菲霜,語調漸高了:

  “夢夫人何出此言?”

  “娘娘,皇上和奴婢的事都是往事了,求娘娘不要遷怒於東歌,奴婢求娘娘!”

  崔夢跪下去,不停地給雲雪裳磕起頭來,東歌在一邊大哭著,妃嬪們紛紛往這邊看來,十足的惡娘娘欺負人的場面。

  “你起來。”

  雲雪裳不悅地說道。

  “娘娘,奴婢隻這一個依靠了,今後娘娘有了王子,他也不敢和王子們爭寵,娘娘便大人大量,放過東歌吧。”

  崔夢卻不起來,用膝蓋挪著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地拉住了她的裙子,哀求起來。

  “扶她起來。”

  雲雪裳甩開了她的手,退了幾步,厲聲說道,宮婢們連忙上前去,想拉起崔夢,崔夢掙扎著,不肯起來,手一把抓住了雲雪裳的手腕,那長長的指甲劃過了她的手背,長長的,幾道印痕。

  這時,宮嬪們也圍過來,一邊倒地給雲雪裳助著勢,指責著崔夢的無理。

  “夢夫人,你一個戴罪之身,暗算皇上的小人,皇上肯留著你母子的命,你便是天大的福分了,如何敢在娘娘面前如此無禮?”

  又有人說:

  “還是娘娘肚量大,你這樣無禮,早應該三尺白綾賜死了。”

  七嘴八舌地,吵得雲雪裳頭暈,人群後,雲菲霜卻輕擰著眉,盯著自己的腳尖默不出聲,雲雪裳隻盯著她看著,她飛快地抬了眼眸,和她對望了一下,便依然低下了頭。

  “吵什麽呢?”

  一聲怒斥,從眾人身後傳來,是安陽煜的聲音。

  她在這裡受了阻,她身邊跟的人早就去給安陽煜報信了。

  “怎麽回事?”

  安陽煜的目光在雲雪裳和崔夢身上來回看著,不悅地問道。

  “皇上,請皇上開恩,奴婢是有罪之人,不要連累了東歌,就讓奴婢帶著東歌回鄉去吧。”

  崔夢掩著嘴,嚶嚶哭泣起來,東歌仰頭,不哭了,眨著眼睛,定定地看著雲雪裳。

  “好了,都退下,順兒,今日在場的每一位娘娘都禁足十日,不許出宮門半步。”

  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幽黑的眼眸裡,滿是冰涼的光輝,目光到了雲菲霜的身上,停了停,便皺了眉,滑過,落到了雲雪裳的身上:

  “朕說過了,不要和小孩子過不去……罷了,回去吧,朕晚些回去。”

  雲雪裳扭了頭,轉身就往外走去。

  園子裡的人都散了,隻留有安陽煜和崔夢母子,忍不住回了頭,雲雪裳看到崔夢依在了安陽煜的懷裡,他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安慰著她,而東歌依在夢兒的腿上,幾隻蝴蝶飛了過去,停在了夢兒的發間,安陽煜伸手,輕捏住了那絲絨的翅膀,放到了夢兒的手心……

  園子口還有很多宮奴,都在看著這幕情形。

  說實話,雲雪裳說不清現在自己的感覺,並不像是吃醋,她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便往太醫院走去。

  他要的信任,她給他,也僅這一次而已。

  如果軼江月說的那個他是安陽煜,她也認命,起碼她光明正大地愛過了一回,而且,她剛才分明從雲菲霜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因勇而愚,恐懼也是因為思維太縝密,菲霜,你在怕什麽?怕我麽?我有何可怕,我又不會那下毒的手段來對付人。

  可是,菲霜,你真是我的妹妹麽?她的腳步越發快了,她要看清楚,那個女子還是不是和她一起偷了繡鞋來換銀子的菲霜妹妹。

  禦書房裡。

  安陽煜坐下去,車把將面前折子全推開來,軒轅辰風問了幾句剛才禦花園的事,見他面色不善,便轉開了話題,將自己面前的幾封折子呈到了他的面前。

  “瞧瞧,都是一樣的說辭,三哥你得立後了。”

  打開一看,和他面前幾本一樣,都是主張皇后人選在菲霜和南金國公主之間選擇,口徑一致地反對雲雪裳為後,理由一是因為

  她和沈璃塵關系不清不楚,二是因為她是牧依人之後,恐會給朝廷帶來災難。

  真是及時!安陽煜端起順兒新沏的茶來,啜了一口,沉默起來,漸斜的陽光照在他的側面上,無端的讓他的神色凝重了幾分。

  “三哥準備怎麽應對?”

  軒轅辰風問道。

  安陽煜眯了下眼睛,手指在折子上面輕敲著,按捺不住了麽?要不,再加上一把火?陽光從窗口透進來,他抬起頭來,迎向了那撲進來的燦爛光線,深邃的眼睛散發出一種烏黑異采。

  拿起朱砂筆,那在折子上面重重地畫了一筆,豔紅的朱砂在折子上那密密的墨字中間醒目極了。

  他頒了三道旨意,沒有一道和選後有關。

  第一道,和南金國聯姻,卻是讓他的結拜兄弟,大越國逍遙王軒轅辰風迎娶南金長禧公主。

  第二道,安陽東歌封為康樂王,賜住東宮,這是成為太子的先兆。

  第三道,新設左宮軍,軍中全部啟用新將領,直接由他調遣。

  “為啥是我啊?”

  軒轅辰風跳起來,不滿地嚷嚷起來:

  “我只是你的結拜兄弟,這等好事,就不要便宜我了。”

  安陽煜冷冷地剮了他一眼,將聖旨丟到他的身上,低斥道:

  “宣旨去。”

  “我不娶!”

  “大膽,你敢抗旨!”安陽煜惱了,蹭地站起來,怒瞪著他。

  “你瞧瞧這些公主,哪些是省事的主,你就這樣狠心把我推進火坑?”軒轅辰風哭喪著臉,抓著聖旨,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倒願意隻娶個民間小女子罷了。”

  “若不滿意,朕給你退回去,這還不行麽?”

  安陽煜繞過書案,推著他就往外走。

  一個不肯走,抓著門不放手,一個又使勁推,拉拉扯扯的,哪裡有君臣的樣子?最終,軒轅辰風被他強行推出了禦書房,無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心裡把安陽煜罵了個底朝天,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出宮準備去了。

  安陽煜看了看天色,將禦書房的門關上,飛快地換上了夜行衣,從暗道出了宮,往京師某個大宅院去了。

  那邊,雲雪裳泡於溫泉水裡,這是安陽煜為治她的膝蓋特地為她引進的溫泉水。

  她靠在池壁上,翻看著剛拿到手的一本書冊,這是趙太醫剛送來的,早幾朝的病錄了,記載的是和沈璃塵差不多的病症,確實有忠義丸這個名字出現。

  病錄下面有幾行小字,詳細交待了這藥的來龍去脈。大越國,是三百二十年前滅夏國而建立的,開國皇帝奉宗也算是一代雄主,當時大越的版圖一直擴張到了赤月的中部,後來才慢慢被赤月收回,現在成了反過來吞噬大越的情形。

  大越剛建時,啟用了不少夏國舊臣,可是最初幾年不停的有夏國舊臣叛變,奉宗便用術師之計,賜了這些人忠義丸,服藥之人三年必服一次解藥緩解,而且終生不得有大喜大悲之情緒,否則便會血盡而亡。因這藥太過毒辣,在三朝之後,便成了禁藥,不許後朝再用。

  這段秘聞有損奉宗的威名,所以當時的記錄都毀去了,知道內情的人也殺的殺,斬的斬,幾乎沒留活口,這本冊子還是趙太醫從世代為醫的老同僚手中得到的,歷史太久,書頁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尤其是配方那裡,隻隱約認得出幾味藥來。

  這些日子,沈璃塵總會讓這鴿子送來幾句關切之語,她也會問他的身體情況,不過對於她的詢問,他卻從來沒有回答過,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

  她將冊子放到一邊,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已經二更了,宮婢回來說安陽煜一直在禦書房裡沒有出來過,軒轅大將軍倒是已經走了。又跟她說了安陽煜頒下的三道聖旨。

  呆子也要娶老婆了麽?公主多刁蠻,他那性子,會不會受氣?

  輕歎了一聲,最近自己越來越婆婆媽媽起來,人啊,多了牽掛的人,便會無端地生出一些操心來,總是不自覺地將這塵世的煙火染了滿身,想洗,都洗不掉,哪裡還有半分,當年西城大掌櫃的灑脫?

  值得麽?

  她輕聲問了自己一句,不免有些疑惑起來。

  這個人,把自己的鮮血給她,在她掙脫他手的時候,不顧危險,依然往她的身邊衝來,他的情濃得像火,把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她從未想過,一個帝王的愛可以如此熾熱,不顧一切,其實,也是帝王的忌諱呢,沒有三宮六院的協助,那外朝是如何安穩下來的?

  更漏裡的細沙往下不停地滑著,一柱香,兩柱香……

  她睡著了。

  溫泉水包裹著她的身體,有小魚從她柔滑的肌膚上遊過,淺緋的紗簾輕晃著,窗下,一隻琉璃製的風鈴兒在風下輕輕地唱出悅耳的聲響。

  安陽煜輕輕地走了進來,她就那樣靠在池壁上,白皙的手臂壓著一本泛黃的書頁,暗色的燈火映在她的臉

  上,兩扇長長的睫毛輕柔地合著,她似乎又豐潤了一些……他褪了衣,輕輕地滑進了水裡,把她摟進了懷中。

  “小貓兒,不能在這裡睡,起來。”他在她耳畔輕聲喚著。

  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迎向了他的目光,兩個人靜靜地對望了一會兒,她才小聲問道:

  “她是誰?”

  安陽煜的唇角有了抹笑,慢慢俯聲,將她的問話用唇吞掉,久久地吸吮著她的唇瓣,良久,才在她的耳畔,用細得不能再細的聲音說道:“若,你在我壽誕上表現得更好一些,我就告訴你。”

  “臭狐狸,安心看我的笑話。”雲雪裳輕歎了一聲,反手摟住了他,小聲說道:“你也不怕我跑掉了?”

  “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捉回來。”他的手輕撫上來,扣在了她的胸前,低低地說道:“怎麽……好像長大了呢?”

  “呸。”她紅了臉,扳開了他的手。

  他又快速地扣上去,低笑著說道:“小貓兒,我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

  “你再說,趕明兒,我要你醋死!”她恨恨地瞪著他。

  “我已經要醋死了。”

  他側過臉,看向了那本泛黃的書頁,她的做事原則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她一向喜歡裝糊塗,遇事不愛拋根問底,隻圖個活得快活。

  可是,你瞧她,鑽天入地,把太醫院翻了個底朝天,硬是把忠義丸這東西翻了出來,為的,還不是那個最先進入她心裡的男人?

  “我醋死了,你要當寡婦的……”

  他話沒說完,雲雪裳的臉色就變了,胸中突然一陣堵得慌,心跳得飛快,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不,她飛快地伸了手,去捂他的嘴:

  “呸,不許說這樣的話。”

  可是他卻拿開了她的手,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小貓兒,你原本是那樣的性子,卻肯忍著,守在這裡,等我,信我,而我卻不能給你你想得到的一切。可是,小貓兒,你記住了……”他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面,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我會負你,讓我死於亂劍,身化血水,骨肉為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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