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在六星級酒店前台結完帳離開時,滿臉的不悅不斷的傾瀉,她的不高興全是來自於聶凌卓。
“真是,都已經是個窮光蛋了,還敢開那麽貴的套房!裝什麽闊呢!有本事自己結帳啊!”
“哪門子的規定啊,安全套三百一個,共計消費兩千一百塊!三百塊,我都能買一打了好不好!”
看著這個帳單就冒火,就算現在的她有錢了,但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啊!
年初晨煩躁得要命,但更要命的是,回到雅氏醫院的第一時間,珠珠便傳消息而來,“初晨姐,主任叫你去辦公室。”
“叫我?”
年初晨震驚不已,直覺告訴她不會是好事,一定不會是好事,只是沒想到“好事”會降臨得這麽快速。
“主任,你說什麽?你讓我停職!”年初晨到了主任辦公室,聽到主任的要求,她驚訝出聲。
“是……年護士……你和市長那兒媳婦的事鬧得太大了,就算人家再不對,你也不能打人家啊!而且,人家市長兒媳讓我一定要給出一個交代,我沒辦法,暫時只能讓你停職。”
主任對年初晨的態度還算好,年初晨也看得出來主任很為難。
“年護士,我知道你有後台,夏家的三少爺,我也得罪不起,所以,目前最合適的辦法就是你暫時停職,不過停職留薪,絕不扣除你的薪水,趁著這麽好的待遇,年護士你想去哪玩兒,就去哪玩兒……”
“主任,這不是薪水不薪水的問題!我現在哪兒也不想去玩,我就想在醫院裡工作,我做錯了什麽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停職?給江燕彩和她孩子的藥水一點問題都沒有,孩子的死全是因為江燕彩的個人問題,我不覺得自己哪兒有錯,所以,我不會停職的。”
年初晨斬釘截鐵的說著,不容主任這樣假公濟私。
主任甚為為難,“年護士,你別這樣,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江燕彩讓我給交代,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這件事情若是越鬧越大的話,一定會給雅氏帶來不少麻煩的,我要是不讓你停職,雅氏的招牌也會被砸了,往後還有什麽名人,產婦來我們雅氏生孩子,坐月子呢!”
“主任,這一次你要是讓我停職的話,往後就真的不會有名人,產婦來我們雅氏生孩子了,因為別人都會認為是我們醫院的護士給嬰兒弄錯了藥,才會導致嬰兒的死亡,即便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但謠言只會是越傳越大,越傳越開,到時候才是真正的砸了雅氏的招牌。”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坦坦蕩蕩,不接受任何的懲罰,如果江燕彩非要說我打了她,那是我和她的私事,我們到時候一起去警局了結好了,一開始動手的人是她,不是我,我並沒有給醫院惹事。”
年初晨佇立在主任面前,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敢這樣理直氣壯的。
或許,她真的變了吧。
“年護士啊……”
“主任如果沒有其他要說的了,我出去做事。”年初晨根本不給主任說話的機會,徑直離開。
主任眼睛直愣愣的望向年初晨,這火爆脾氣,到底他是主任,還是年初晨是主任?說完一股腦兒就閃人走開了。
“真是!我看到最後停職的人恐怕是我。”
院方不可能得罪大股東夏家,而年初晨的後台就是夏家三少爺,誰敢惹夏家三少爺,那後果一定是不堪設想的。
果然,年初晨依然還留在醫院的事,讓江燕彩得知,她是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年初晨,立馬找主任出氣了,“你說過會給我一個交代!讓年初晨繼續留在雅氏工作,就是給我的交代?李主任,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我要是去我公公那兒奏你一本,你看你這個主任往後也一定當得很艱難。”
江燕彩拿單寶明的權勢出來壓人,她的孩子死了,而年初晨卻什麽責任也不需要負,還可以繼續悠哉的在這兒雅氏工作,她心底的怨恨與怒氣難以澆滅。
“單太太,你別這樣,我們有話好好說,年初晨雖然有錯,但錯也不主要在她,直接讓她停職這說不過去呢。”
此時此刻,主任是頂著十萬斤重的壓力在肩膀上,稍有不慎,他倍感自己就會被硬生生的給壓垮。
“那我的孩子死了,是死在你們醫院的,這就說得過去了!主任,你不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交代,我不會讓你們醫院好過的,你不會想讓事情越鬧越大吧。”
江燕彩威脅著。
“單太太,我們當然想要盡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看你,其實孩子那麽小,又不足月,你強行帶出保溫箱,你的責任可不小!”
主任話語極為婉轉的提醒著江燕彩的自身責任,可江燕彩卻永遠也不會承認是自己害死了寶寶,“我的寶寶就算離開了保溫箱,他也活得好好的,要不是年初晨動了手腳,我的寶寶不會死,主任,如果你非要跟我談責任,我們法庭見。”
江燕彩的咄咄逼人,甚至猶如瘋子似的在他主任辦公室裡的鬧騰,在主任看來,這個女人比年初晨恐怖多了。
雖然看不順眼江燕彩仗勢欺人,但他也沒辦法,“這樣吧,我有個提議,有個比讓年初晨停職更好的辦法,我把年初晨調去山區工作一段時間,這麽一來,單太太你也用不著總是和她見面了對吧,可如果我讓她停職的話,她沒有公務在身,時時刻刻出現在你面前的話,豈不是很招人心煩。”
“尤其在偏遠山區工作,是很磨礪人的意志的,尤其女人的意志,總之,是件挺折磨人的事就對了,不是什麽美差!”
李主任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讓年初晨離開醫院,又讓江燕彩很滿意這個處分。
江燕彩聽聞,好像也是那麽一回事,那個女人陰魂不散的總是出現在她與單俊的面前,的確是很招人討厭的。
“就照主任說的辦。”
讓年初晨先受點苦頭,這是她報復的第一步,江燕彩眼底的堅毅與狠戾凸顯,不將年初晨給整蠱個半死,她是不可能放手的。
很快,李主任合理安排了一個差事給年初晨,年初晨在得知要被安排去偏遠鄉村做為期一個月的醫務援助後,一聽就知道是江燕彩和李主任商量之下產生的結果。
“為什麽是我去鄉村工作一個月?李主任為什麽你不派其他人去,我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是最不適合被流放在外的護士,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被派去鄉村做醫務援助的話,這跟我的停職沒什麽兩樣,會被其他人認定是醫院對我的懲罰,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走,也不可能接受停職安排,你可以不給我發薪水,但這是尊嚴問題!你們太侮辱人了。”
年初晨這一次是打算抗爭到底的,可主任這回亦是很在理,“停職,跟被派去做義工,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我就是要讓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醫院的年護士是多好多善良的一個人,即便是在鄉村那樣艱苦條件下,依然還是為鄉民們看病治療,這麽好的一位護士,怎麽可能會毒害孩子?”
“夠了,主任,少阿諛奉承了,我好與不好,善不善良,那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說不去,就不去!”年初晨語氣硬朗。
可主任就是不肯放過她,“別這樣,年護士,我聽夏三少爺說過,你和他在農村為村民看病治療了好長一段時間,你也知道生活在農村的人,尤其是貧困山區的孩子,是很辛苦很可憐的,這群山上的孩子大多都得了手足口病,其他醫院都派了醫生護士護工免費為他們服務,我們雅氏這麽大一家醫院,不可能不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吧。”
“呐,這是山區孩子的資料,你先看看資料再答覆我,最遲明天下午之前給我答案,停職,還是去山區,你選一個!”
主任把山區的一些相關資料遞給年初晨,仿佛認定了年初晨一定會去的,她既然是夏越的朋友,應該和夏越的個性差不了多少,都是樂於助人,無私奉獻的大愛之人。
年初晨揪著這些資料,恨得牙癢癢的看著主任,“你非要逼我是麽?”
“不敢啊,年護士,你後台這麽硬,我哪敢。”
“好,我現在就給答覆,我選後者,我去山區,15天,最多15天的時間!15天之後我就會回到雅氏工作,到時候,我希望主任你再也不要為難我了,如果再刁難我,我一定會讓夏越來收拾你。”
最近幾天夏越因為有重要的國外醫學交流會,人在國外忙翻天了,年初晨也不想什麽事都找他來替自己擺平,更何況幫助那些山區的孩子,年初晨也是心甘情願的,至少比在醫院裡伺候像江燕彩這樣莫名其妙,無理取鬧的病人好。
“……真的?真的願意去?年護士,你太好了……成成成,15天就15天,15天后,再等護士考核的時候,我給你升個護士長。”
升她護士長,算是對她的抱歉。
可這樣的升職絕對不是年初晨想要的,“升職就不必了,以後少找我的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完,年初晨發脾氣的重重摔門離開,震天響的門聲,把主任給嚇得一瞪一瞪,這種暴脾氣的女人也能當護士啊!完全是選錯了行!
不過,在李主任眼裡,她倒是嫁對了郎,畢竟,無論她與聶凌卓離婚與否,他們曾經的婚姻擺在那,她的眼光好,運氣好,挑了那麽一個有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