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晨不管聶凌卓願不願意聽,站在他面前解釋了一堆,可聶凌卓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3個月20萬,對你這樣的人來說不算高薪嗎?”
我?
年初晨霎時驚愕,她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怎麽了?”
“你怎麽樣,幾斤幾兩重,自己不清楚?”自聶凌卓唇裡吐出的字眼更嘲諷譏誚了,年初晨聞言,臉色都變綠了:
“是,我是窮,我沒有像聶少爺您這樣可以拿得出手,可以四處炫耀的家世背景,可是,我很努力積極的生活,即使窮,即使再苦也從沒想過放棄自己。可是,聶少爺您呢?對生活自暴自棄,內心像地獄一樣充滿了陰邪黯淡,像聶少爺這樣的人應該比我這樣的人好不了多少吧。”
她不開口則以,一開口滔滔不絕數落聶凌卓。
聶凌卓面色難看,“死丫頭,你以為自己在說什麽!給你一點顏面,真還把自己給當回事了!”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把自己當一回事,唯獨聶少爺你不把自己當回事,眼睛看不見,黑暗無邊的日子很開心嗎?每天待在沒有陽光,滿是沁冷的房間裡很高興嗎?二十幾歲的人了,你以為自己還可以任性到什麽時候去!我說了這麽多一定會惹你高興,你現在一定很想把我給掃地出門,但在三個月未滿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你給我滾出去!”聶凌卓真是被年初晨給氣炸了,從小到大還沒有哪一個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的,居然一個黃毛丫頭不知死活的對他評頭論足,“你以為你是誰?我喜歡黑暗的生活,喜歡待在房間關你什麽事,給我滾,不要讓我見到你!”
“若不是因為我欠你的,我還不樂意見你呢,我怕感染你的自暴自棄。像我這樣的窮人,最怕的就是對生活失去信心。”
年初晨絕對沒有想到在生氣之余,口無遮攔的時候,竟然說了這麽一堆讓人火大的話語,只是她依然很氣憤,不顧聶凌卓駭然的臉色,摔門離開。
雖然,不能去參加實習單位的聚會,令她很生氣又遺憾,但最令她想不明白,心生悶氣的是聶凌卓的嘲諷,回想起他蔑視的口吻,火焰急速的往上竄……
正管家慌慌張張而來,一臉快要崩潰的神情,“我的姑奶奶啊,你對少爺究竟說了些什麽,少爺大發雷霆,直嚷著讓你趕緊滾蛋。昨天不是好好地嗎?你一個小丫頭幹嘛非要燃起戰火才滿意……”
“正管家,我今天真的一點錯也沒有,只是說了應該要說的話,做了應該要做的事,聶少爺的脾氣正管家你最清楚了,像汽油罐似的一點就燃爆,我都不知道你們怎麽可以忍受他這麽久。”
還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這副德性,脾氣大,架子大,火氣大……
“就是因為清楚少爺的脾氣,你才要懂得自我保護別去招惹他呀,你總是去刺激少爺,以後有你受的,為什麽不做好本分事,非要去管東管西的,少爺他是你能管束的人嗎?你呀,安分點吧。”
正管家被年初晨的心直口快氣得不輕,手指狠狠的戳向年初晨的腦袋瓜子,希望她的頭腦能稍微聰明點。
年初晨撫住泛疼的腦袋,正管家的話語明顯她聽不進去,“我哪裡是想管他,是想讓他清醒點,不覺得像少爺這樣本應該在商場上很出眾的人,卻浪費寶貴的時間閑在家裡是很可惜的嗎!他根本不敢正視自己的眼疾,逃避自己的缺陷,頹廢得一蹶不振。”
正管家對她的警告看來是白費了,她自認為自己是有理的一方,不肯妥協,而聶凌卓又豈會把年初晨的話語聽進心裡的人?
年初晨死皮賴臉不肯離開,聶凌卓似乎也沒打算讓她離開,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給她一點苦頭吃吃,她是不會知道要為出言不遜付出相應的代價……
“去哪?”年初晨驚訝不已,手裡還拿著食材,“我還得替他準備晚餐呢。”
“晚餐你就別管了,少爺吩咐讓你趕緊上車,別讓他等久了,他會發脾氣的。”正管家奪走她手中的食材放在一旁,推著她的後背匆匆往廚房外走。
“問題是去哪啊!他要是把我給賣了怎麽辦啊?尤其是少爺還在氣頭上,萬一……”
思及此,年初晨這一次算真正後悔那天對他的心直口快,雖然她的本意是好的,可在聶凌卓看來一定把她列入了想要除掉的黑名單裡面。
過慣了千人寵,萬人哄的生活,突然之間有人站出來對他說實話了,他就完全接受不了了,這樣的男人……真不怎樣!
“唉,沒有萬一,你趕緊去吧。”
年初晨眉頭緊鎖,當真不太願意去,可是……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從外頭有傭人前來催促,年初晨沒辦法拆下系在腰間的圍巾,步伐匆匆跟去。
她一上車只見聶凌卓的臉色相當冷冽,他的冷厲令車內的空氣寒冽不已,原本還想壯膽冒死一問聶凌卓究竟想帶她去哪,可瞥見他陰鬱的面龐,年初晨忍不住打了一陣哆嗦,閉上了嘴巴,至少再也沒有像幾天前那樣的膽量了。
可是,越往前行,年初晨心下越不安,“少爺,我們這是……去哪兒呀。”
完全無法預知的地點,不斷的加劇年初晨的恐慌,此時此刻連說話也變得抖瑟了,和那天的“膽大包天”大相徑庭,她的腦海中想著各種有可能發生的恐怖事情,會不會把她給賣了,任意讓別人糟蹋羞辱她?抑或是把她給滅口了,丟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
年初晨思緒泛濫成災,臉色也慘白不已,渾身的毛骨悚然使得顫抖不斷在升級。
即使聶凌卓和她隔了有一定的距離,仿佛仍舊能清清楚楚感覺到她的惶恐不安,“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嗎?我以為你是豹子膽。”
淡淡的嘲諷,不嚴厲的語聲裡透著令年初晨窒息的恐懼,“少爺,對不起,那天……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聶凌卓淺笑,唇角微揚的弧度裡明顯不買帳,冷冷的丟了兩個字給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