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我不會偷東西,我真不會啊。”
年大雄委屈不已。
他是行騙過,也喜歡賭博,但絕不會偷人家的東西。
“聶少,不要報警,請你不要報警,我爸爸真不會偷聶夫人的項鏈,這一定是有誤會的。”
年初晨只能求助的人便是聶凌卓,然而他眼底已經越來越冷漠疏離,關於年初晨所謂的懇求和口中的“不會”,他不相信了。
一想到這段日子以來,他活在謊言欺騙裡,所有的事,每一件,點點滴滴,都是在欺騙他,隱瞞他,聶凌卓就不能饒恕。
“聶少,求你,我對你,對奶奶,在聶家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假的……看在這個份上,請你原諒我們吧……”
“這種事情是能原諒的嗎?不知悔改的騙子,若就這麽放了你們,是包庇詐騙犯,危害社會。”
聶夫人厲斥,莫辰軒已開始行動致電江警官。
聶凌卓事到如今,不想管,什麽也不想加以理會,可瞥見年初晨的淚珠時,依然還是有心慌意亂,“滾!通通給我滾!”
“凌卓……”聶夫人不甘心,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把他們當成騙子抓起來才能令她身心暢快。
“滾遠點,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們。”
聶凌卓的這個決定,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冷靜抉擇,既然一直是欺騙,一直以來把他蒙在鼓裡,這樣的女人,的確是不值得他喜歡的。
可笑的是,他竟然還動過腦筋,甚至是那般堅定的要和年初晨結婚,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更是憧憬他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這些,如今想來,不僅僅是可笑,是可悲!
年初晨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聶凌卓言語裡的決絕。
聶夫人難得看到聶凌卓對年初晨可以做到這麽絕情,報警的事,也可以不加以理會,只要聶凌卓能下定決心不再見年初晨。
“聶少爺,我們初晨她對你是一片真心啊,所有的事,都是我引起的……”年大雄不忍心看到女兒受冤枉。
“一個字也不要說了,馬上走!我不想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再見到你們,尤其是你!”聶凌卓直指年初晨,和她對峙的眼神裡噙滿了滔天的憤慨和痛恨。
和年初晨的過去,每一點每一滴都盡顯著他的荒唐和可笑。
年初晨淚流滿面,“對不起。”
早知如此,當初若是坦坦白白的告訴聶凌卓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今天的事情便可以避免。
但,她害怕,當時不夠勇氣。
“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如果覺得錯了,記住,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何其無情無義的話!
一句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聶凌卓殷紅嗜血的雙眸裡盡顯他的後悔和懊惱,恨不能將所有有關於自己和年初晨的一切通通抹殺掉。
“還不快走!走得越遠越好,下次若是再讓我見到你們父女兩個,絕不會像這一次簡簡單單,輕輕松松放你們走。”
聶夫人驅趕。
年大雄還想為年初晨在聶凌卓面前澄清些什麽,卻被年初晨阻止了。
說什麽,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年初晨步伐是那般的沉重,她不想走,若是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很想留在這兒,哪怕往後的日子都是贖罪,只要聶凌卓和聶奶奶他們能原諒自己,她願意贖罪。
只是,聶凌卓顯然是不會給她半點機會了。
“這個戒指……”年初晨異常舍不得的戒指,哪怕是在典當所有金銀首飾的時候,這枚戒指,她舍不得。
縱然聶凌卓求婚的方式是那樣霸道又蠻不講理,他那樣的態度既不浪漫,又不體貼,強勢的性格使然逼著強著人家非要接受不可。
可年初晨依然還是很開心,至少和聶凌卓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耍著她玩的,他有結婚的想法,有負責的想法。
“我把它還給你,我……配不上它,更配不上你。”先不論她到底有沒有行騙,她的家庭,她生長的環境,就是一點兒也不適合聶凌卓。
而聶凌卓卻曾經給了她一個很美好的夢,讓她在夢中喜笑顏開。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清醒了,只是聶凌卓卻仍舊深深的扎根在她心上。
摘下戒指還給聶凌卓的瞬間,聶凌卓目不斜視,幾乎是不願意看到這個被年初晨戴過的戒指,二話不說的扔了出去。
“為你這樣的女人買戒指,有結婚的想法,我聶凌卓認栽,當受教了!”
恨。
恨年初晨的欺騙,更恨自己的愚昧無知。
他竟然有一天會在愛情裡迷失,看不清楚真真假假,所以,亦是活該受騙。
戒指被扔了。
年初晨心上的沉重和難受鋪天蓋地,放肆恣意而來,疼痛瘋狂的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無數個對不起凝聚在心底,她卻沒辦法再說出口,說了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和父親一起,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聶家。
年大雄傷心,亦還是愁著這三十萬上哪兒去借……
年初晨淚流滿面,聶家,本來就不可能成為她的家,但是在這裡,有淚水,也有歡樂,在聶凌卓,在聶奶奶身邊時候,就是那麽的開心,快樂。
“初晨,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都是我把你給拖累了,是我害死了你們姐弟兩個,我們現在不僅僅無家可歸,要是被地下錢莊的人給抓到,我們必死無疑。”
年大雄如今已後悔萬分,但來不及了。
年初晨迷茫,難受,沉浸在和聶凌卓分開的痛苦中,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前段日子,聶凌卓還說要去拉斯維加斯領證,卻被聶奶奶一頓好說,斥責他崇洋媚外,非要在國內給他們辦個中式婚禮不可。
那時候,她當真以為和聶凌卓之間是有未來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希望全部破滅了……
笑笑和燕彩得知年初晨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目瞪口呆了,簡直不相信事情竟然那麽湊巧的敗露,“我去找那個聶凌卓,替你說清楚講明白,一定是他媽設計陷害你,奶奶的,竟然敢欺負咱們這些窮人家,找死啊。”
笑笑替年初晨憤憤不平。
隨即,睨向年大雄,斥責,“大叔,你也真是的,初晨快被你給害死了,萬一聶家真的報警告你們詐騙的話,你讓初晨怎麽辦?若是真坐牢什麽的,她就是有案底的人,以後還怎麽活啊!”
“是,我知錯了,是我害的,全是我害的,我再去求聶夫人,求聶少爺,如果我的坐牢能換來初晨的重新回去,我願意去坐牢。”
年大雄很清楚明白自己犯得錯很大。
“笑笑,不要說了,說什麽都沒用了,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去找聶凌卓,更不要去聶家,我們欺騙在先是事實,理虧的是我們,還有什麽臉面去理論,去爭辯。笑笑,我還不想完全沒尊嚴到死皮賴臉,你一定不可以去找他們……”
年初晨製止笑笑的衝動,擔心笑笑的莽撞會徹底的激怒聶夫人和聶凌卓,到時候受苦受難的隻可能是他們。
“可不去的話,怎麽辦啊,三十萬,還是要還得呀!若是不用還,那也就算了!沒了聶凌卓,你至少還有日希歐巴,他的條件不會比聶凌卓差太多。”
笑笑提及溫日希時,即刻欣喜的道,“對了,我們可以去找歐巴幫忙嘛!日希歐巴不可能吝惜這三十萬的!”
“不可以,笑笑,我不能再拖累阿希,求助於他了。”年初晨堅決反對。
“這有什麽的呀,即使不是情侶,以朋友的身份幫一幫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不管是什麽身份,總之不可以……”她若是再接受溫日希的幫助,那她成了什麽,又把溫日希當成了什麽,備胎嗎?
年初晨死活不肯。
燕彩端著手機而來,“打起精神來,不要為錢的事情發愁了,日希歐巴說了,馬上帶錢過來和我們會和。”
“燕彩……”燕彩這一回真是害慘她了。
年初晨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想再求助於溫日希,給他任何的希望。
“死丫頭,不要說了,就這麽決定,我發短信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日希歐巴後,他二話不說,立刻回我馬上帶錢過來解決問題,這樣的男人哪兒找啊,你惜福吧!你和聶凌卓注定有緣無分,早點散了也好,省得浪費時間。”
不管笑笑和燕彩說什麽,年初晨始終都覺得不妥當,她怎麽還可以繼續無恥的接受著溫日希的幫助。
只是,她又必須接受不可。
她的走投無路,已經容不得她還有什麽尊嚴,原則可講……
“別猶豫了,我要是你,日希歐巴那麽好的一個人,立刻點頭答應和他在一起,氣死聶凌卓那個王八蛋!什麽玩意啊,欺騙他,騙了他什麽啊!別想這個混蛋了,先解決燃眉之急才是真。”
笑笑上前霸氣十足的抹去年初晨的眼淚,她好比大家長般,把年初晨呵斥了一頓後,又轉向年大雄,繼續指責他的不是,“大叔,你真是造孽啊!你看你把初晨害成這樣,心裡過意得去嗎?我要是你,早就跳黃浦江了……”
年初晨則製止讓笑笑別說了,只要父親能改過自新,還是不晚的,只是她和聶凌卓算是徹徹底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