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的家在小村莊最後面,一年前他來這裡的時候給這裡的村長租住的,這裡的房子全部都是土磚瓦房,常年飽受暴風黃沙的侵蝕,看上去很是傷痕累累。
這小村莊也就百來戶人,所有的房子都是沿著公路而建,大部分都是本地的新疆人,只有好幾個是外地來這裡做小買賣的,就像孔大哈一樣,孔大哈是倒賣汽油的,還有個開旅館的甘肅人,一個賣羊肉的蒙古人,一個開面館的蘭州人,這裡雖說偏僻,但是每天從公路上路過在這裡歇腳的商人挺多的,做這些小買賣倒也混得下去。
一路回來的陳浩不時的和村民打招呼,來這裡一年多,基本這村莊的所有人他都認識了,一年相處下來,關系彼此都不錯,這些都是老實厚道的新疆人,沒去過東部的大城市,很多人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這裡,靠著勤勞生活,又加上這裡位置特殊的原因,村民的骨子裡都是熱情好客的,只要是外來人他們都很容易接納。
推開那扇木質大門,陳浩伸手扇了扇從門頂落下的灰塵,走進屋,打開了電燈,他住的土磚瓦房就只有兩間,裡面一間是用來睡覺的,外面一間是用來吃飯堆放物品的,此外在這屋子的中央還吊著一個大沙袋,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打一遍拳,當年周博來交給他的東西可以讓他此生受之不盡,所以他一直從未松懈過,一年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打破了多少沙袋。
把身上的大衣脫下後,陳浩就生火做飯,除了偶爾會被孔大哈留在加油站吃飯外,他平時都是一個人吃飯,這裡的村民雖說都很熱情,但他也很少與他們來往,他們不主動找陳浩說話,陳浩是斷然不會和他們說話的,這也造就了這裡的村民一直將他當做一個古怪的人,獨來獨往,沒有朋友,總之就是孤獨。
簡單吃完晚飯之後,陳浩就向往常一樣,脫下外面的羊毛衫,隻穿著一件背心開始在沙袋前打拳,經過這一年多以來的訓練,現在的他身體比以前更強壯了,力量也比從前不知道提高了很多,可以說要是讓一年前的劉堅和他再對打一次,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擊倒劉堅。
“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陳浩眉頭一皺,他知道肯定是孔山平那個小子,他收起拳頭,擦了一把汗,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大寶哥。”
孔山平鬼鬼祟祟的把腦袋探進來,和陳浩打了一聲招呼。
“把門關上。”
陳浩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再次走向沙袋處,自顧自打了起來。
孔山平把門關上後,一臉嬉笑的來到陳浩面前,看著打沙袋一臉認真的陳浩,嘿嘿笑道:“大寶哥,你這身體可真強壯,給我們家打工可真是大材小用了,要是去當兵,當保鏢那也是綽綽有余啊!”
“找我幹什麽?”
陳浩狠狠一拳把沙袋打飛出去後這才喘了一口氣,看著孔山平,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小子若是沒事求他,絕不會來找她。
孔山平把那搖晃的沙袋抓穩後,這才神秘兮兮開口道:“大寶哥,想不想賺大錢?”
“你什麽意思?”陳浩不解看了他一眼。
孔山平低聲道:“大寶哥,你還記得阿普力老頭養的那兩隻鷹隼嗎?”
“記得。”
陳浩點頭,這阿普力是村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平時什麽都不喜歡做,就喜歡自己養的那兩隻鷹隼,他的一對兒女在烏魯木齊工作,每個月都會給他寄生活費,所以這老頭平時除了玩玩鷹隼,幾乎就沒看到他乾點什麽有意義的事。
孔山平笑道:“大寶哥,我今天出去碰到了一個從國境外來這裡的家夥,他是來找鷹隼的,他說國境外有一支駐軍的將軍喜歡這種玩意,所以願意高價購買,一隻鷹隼三十萬啊,要是能把阿普力老頭的那兩隻鷹隼弄去賣給他,就是六十萬,當我老爸好幾年的收入了,有了這筆錢,我們就不用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可以去外面的大城市裡玩一遭了。”
陳浩瞪了他一眼:“你這家夥,腦子裡就想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情,鷹隼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禁止獵殺,販賣,阿普力老頭的那兩隻鷹隼是從小養到大的,所以才會粘著他,別說別人,就是他自己要賣,都不行。”
孔山平倒是不以為然,撇撇嘴:“大寶哥,你怎麽這麽死板呢?這裡是國境處了,哪裡管得著,這沙漠之地獵殺鷹隼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差我們兩個。”
陳浩淡淡道:“那你自己去弄,來找我幹什麽?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做的。”
孔山平連忙拉住陳浩的胳膊:“我也想自己去啊,可是這鳥東西凶猛著呢,除了阿普力,誰都近不了身,而且阿普力老頭隔壁還有他的一個侄兒,他這個侄兒身強力壯的,要是發現我去偷這兩隻鷹隼,非不得把我打死啊!”
“既然怕,就不要貪這種便宜。”陳浩瞥了他一眼。
孔山平道:“大寶哥,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賺錢嗎?弄到了這兩隻鷹隼賣了錢,咱倆平分,到時候有了錢,你就可以離開了,我也不用看我老爸臉色,可以出去逍遙快活了。”
“為什麽要離開?”陳浩淡淡道:“我要是為了錢,就不會來這裡了,在這裡生活多自由。”
孔山平很是不解:“大寶哥,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哪個年輕人想呆啊?你看這村上,除了孤兒寡母,老弱病殘,一個年輕的小夥和女人都沒有了,想找個女人談戀愛都找不到,你想一輩子呆在這裡啊?”
“呆一輩子又有什麽不可以?”陳浩擺擺手:“好了,山平,總之這事你就別想了,我不會和你去偷鷹隼的,勸你也打消了這個念頭,回去老老實實和你老爸倒賣汽油倒也自在,否則出了事,恐怕你老爸也保不了你。”
孔山平還不放棄,哀求起來:“大寶哥,你這麽厲害,除了你,這凶猛的畜生沒人治得了啊!你要是不幫我,我找誰幫去?你放心,只要我用食物把那兩隻畜生引出來,你出手把它們抓住就行了,到了明天,就算鷹隼不見了,阿普力老頭也不知道是我們乾的。”
陳浩擺擺手,堅決道:“反正這事你別想,你要是敢單獨去偷鷹隼,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孔山平沒想到陳浩居然會抵得住這種誘惑,原本他以為陳浩會答應和他一起去偷鷹隼的,現在看陳浩的態度,看來要找他合夥是不可能了。
孔山平當即皺皺眉:“大寶哥,既然這事你不想參與,我也就不勉強,要是今晚我得手了,你明天可不許把這事告訴我老爸和阿普力。”
陳浩點點頭:“你要是能得手,我當然也不管。”
“那我走了。”
孔山平與他告別一聲,緊了緊大衣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孔山平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陳浩搖搖頭,他壓根沒想過這小子會得手,先不說他自己有沒有這個膽去偷,單單是那兩隻鷹隼就不是好對付的,這兩隻鷹隼他見過,要是生人一近身,就會發起攻擊,那厲害的爪子和尖嘴可不是孔山平這小子可以抵擋的,這兩隻鷹隼平時都不知道啄傷了這村子裡的多少家畜,只有阿普力這個主人可以喝得住它們,就是陳浩自己也沒把握抓住它們。
所以,陳浩只希望這小子能夠知難而退,要是真出了事,孔大哈就這一個兒子,非得暴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