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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甜妻,總裁大人難伺候!》482:武打夫妻:四哥子琳(完12000)
  果然,他從客廳那麽顯眼的位置拿了車鑰匙,衣服都換過了。

  沒有一個人鳥他一聲!

  只有院子裡的狗朝他吠了兩聲,凶神惡煞的,那意思就是讓他別回來。

  秦穆之黑著臉上車,一溜煙衝出巷子。

  說是浪溲。

  木頭能想出來的浪……

  也就是去兄弟家裡坐坐……

  沒辦法,心裡太苦了恧。

  大晚上的,蕭雪政今天回家晚,往常這個點兒該是早拎著老婆上樓了。

  施潤開的門,見他笑得大眼睛閃呼呼的。

  “四哥,快進來快進來!”

  秦穆之一臉低谷,狐疑的看了眼弟妹,見到他高興成這樣?

  等客廳裡兩個高大的男人打了招呼,上了樓。

  施潤嗚呼出一口氣,走到鬥櫃那邊,把日歷翻過去一頁。

  今天是……咳咳……的日子,在她拚死的捍衛下,一周減少到兩回。

  男人一回來看她的眼神就跟要吃她一樣,四哥來了,哈哈,估計得聊天到大半夜。

  她堪堪逃過一劫。

  大小冰淇淋坐在兒童椅上,都在做作業。

  施潤給最小地換了奶嘴兒,樓梯上男人的聲音低低沉沉,“給紀遇南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叔叔,怎麽啦?”她覺得不太對勁啊。

  蕭雪政看了眼老婆,眯著眼睛抽了口煙,表情是漫不經心的,別的沒說,丟下一句,“今晚的挪到明晚,明天晚上的設計課你跟老師請假。就現在。”

  “………………”

  簡直就受不了這個男人!

  回頭,走了幾步,又側過頭來,深邃的鬢角線在水晶燈下尤其凌厲,青青沉沉,“是以後所有的課都不想上了?”

  “打,我打!”老男人,我看你四十歲以後還能逞凶作惡不。

  那事兒,一次不做能怎麽地了,她紅著個臉,嘀嘀咕咕特別生氣,可又毫無辦法。

  有時候也會想,要是她嫁的是遇南哥就好了。

  許願現在都好快活呢,唉。

  ……**……

  樓上,秦穆之瞧見男人的臉色不太好。

  木頭難得反應迅速了一次,沙發裡站起來,“要不,明天再找你。”

  蕭雪政撚滅煙蒂,瞥來一眼,“紀遇南他們馬上就到了,你都打攪我了,這會兒矯情什麽。”

  “……”

  蕭雪政這人嘴毒心更壞,見他不言不語繃著臉,氣色是真不好,嗤笑道:“這十個月的罪,你才吃了一半,扛不下去了?”

  秦穆之抽煙。

  一會兒別墅外面就有車熄火的聲音。

  來的是紀遇南,還有一個簡子俊。

  進門後,蕭雪政掃了簡子俊一眼。

  紀遇南微笑,“曾薇薇找我老婆,他就黏著,哪裡的熱鬧都要湊一下。”

  四個男人坐下,頓時書房裡就煙霧彌漫。

  施潤遞了一回茶水,受不了的趕緊給關上門。

  “說吧,怎麽了?”

  “他媽不痛快。”

  簡子俊哈笑,“四哥!你臉都豬肝色兒的,知道你不痛快。怎麽,女魔頭給你罪受了?”

  “我看不一定。”紀遇南勾唇,“多半是老四哄不好女人。”

  蕭雪政低眸翻著文件,“說事兒。”

  等秦穆之把事兒說完,三個兄弟面面相覷。

  本來家長裡短的一點破事兒,秦穆之一個大男人就不屑訴苦,可是又不知道解決之策。

  見誰都是一副這表情盯著他,他臉上就掛不住,“怎麽了我?我低聲下氣很多天了,這還不夠?”

  簡子俊搖搖頭,“四哥,不是哥們說你,你真的連笑話都不會講?”

  “我講的逗她笑不了。”

  “是打豆豆的那個笑話嗎?”紀遇南實在忍不住,很沒形象地噗嗤一聲,“當年在維和部隊,為了表演節目你死記硬背記下的,還記錯了。估計你是講錯了,我要是席小姐,我也受不了。”

  蕭雪政合上文件,眉眼不抬,“不奇怪,笑話不會講,逗女孩子開心又不會,溫柔也不會,說清話更是扯淡,失憶的席子琳能跟他過得下去?”

  三個男人很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

  秦穆之甩了杯子,“一幫子幸災樂禍的,你們搞不定女人時,我幾時這樣嘲笑過!”

  那倒沒有。

  每次誰家出點事兒,四爺都是老實厚道的趕到現場,雖然給不了幾個有用的主意,但也默默無聞地當著兄弟們的後盾。

  “別笑四哥了,四哥現在連寶寶都摸不到,怪可憐的。”

  “是你一直在笑好嗎?”紀遇南鄙視簡子俊。

  蕭雪政點根煙:“行了,說說這些天你都怎麽示好的?”

  可是秦穆之的回答又讓人無奈了。

  “早上端早餐,中午端午餐,晚上端晚餐,陪在旁邊當柱子,睡前一盆洗腳水……四哥,你跟嫂子說話沒?”

  “說,可她不理我。”

  紀遇南哀傷,“換我也不理你,孕婦的情緒多變,很容易煩躁,又容易多想,越想情緒越糟糕,越看你不順眼,知道不老四?”

  “那我怎麽辦?”——他懊惱。

  簡子俊是多功能寶寶,最知道怎麽逗趣了,“四哥啊!你該使出一切追女孩子的手段哪,比如每天早晨一枝新鮮玫瑰送到嫂子的床頭,要說讚美她的話,再比如,現在嫂子五個月的身孕,精神是最好的時候,你可以帶她出去看電影啊,愛情電影最能催熟愛情了,等你們往影院一坐,劇情到煽情的時候,嫂子她會往你肩膀靠的!”

  紀遇南不怎麽苟同,“席小姐都三十好幾了,以為是你那曾薇薇麽?太膚淺。”

  “我又不是靠電影泡到曾薇薇的,紀遇南,你說我女人膚淺就是等同於說老紙膚淺啊……”

  “老四,要我說,你還是得和席小姐平心靜氣,互相尊重,溫柔的態度能讓很多事迎刃而解。席小姐日子過得很無聊,你們興趣相投,可以帶她去射擊場或者部隊到處參觀參觀,她會感興趣的。”

  “就像你和許願,在一起就是手術,病人,病情,互相給對方系鞋帶打外科結?”簡子俊嘲笑,“多無聊。還不如我和曾薇薇,去各大遊樂園玩!”

  “簡子俊你別出餿主意。”

  “我怎麽就是餿主意……”

  書桌邊,低沉乾脆地插進一道聲音,“盡是廢話,按我的,往床一摔,多壓壓就服帖了,還鬧什麽脾氣。”

  三個男人同時鄙視過來。

  秦穆之:“她飛天遁地一身功夫,以為是弟妹傻乎乎的好欺負,搓圓了捏扁了隨你?”

  “就是!”

  “就是,五哥最是野蠻人!H!”

  蕭雪政鬱悶了,他明明統共說了兩句話,被千夫所指。

  這場討論也沒談出個什麽卵用的結果。

  最可惡的時間還過的那麽慢,才十點鍾,他現在灰麻麻的回去,真心打臉。

  於是,四爺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這一宿,還不回了就!

  一行散場出來,那邊施潤是多次挽留的,被自家男人一個眼神喝住。

  別墅外頭,秦穆之一臉心事,紀遇南說什麽也沒聽,上車時琢摸著,也還就簡子俊那沒譜的出了個靠譜點的主意。

  帶她去看看電影,就當求和了。

  車往哪裡開他自己沒上心。

  一停下來,發覺是紀遇南的一個酒吧。

  從前幾兄弟沒少得空了往這裡鑽,喝杯小酒什麽的。

  秦穆之下車,炎熱的夜晚,街邊熱鬧,四衢八燈的,他在車旁邊抽了根煙,就走了進去。

  他揣了個吧台坐下,酒保喊他四爺,自動就給倒了酒上來了。

  那邊經理過來,是個女的,都是相識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怎麽就你一個?我老板呢?”

  他悶頭喝酒,一口下喉嚨覺得嗆口,胸腔泄火般卻是暢快,也忘了醫生鑿鑿的叮囑,再三個多月要取支架,酒是不能喝的。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斷斷續續,喝了幾杯烈的,就有點上頭。

  他當真拿出手機,琢磨著給定兩張電影票。

  可是不會弄。

  跟酒保說了半天,酒保也沒懂什麽意思,隻好把經理叫過來。

  經理聽他模糊低沉的音,樂了,“四爺喂,你牛叉,這年頭還有不會網購的人。你這手機該換換了,內存不夠用,換個128G的哈,來,用我手機給你買。”

  他蹙起兩道濃眉,“給我演示下,下次我自己買。”

  經理湊過去,她單身,玩的男人多了去了,這會兒瞧著眼前這位強悍的背脊線條以及暗光下渾然一身的那股子男人味。

  經理眯眼,吹了口氣,“四爺,您瞧仔細了。”

  便身子大幅度地傾下去。

  手還沒搭上男人的肩,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勁力反抓到腦後,女經理哪受得了這力道,痛苦的一聲尖叫。

  秦穆之擰了擰神,回頭一看,整個人愣住。

  身後的高腳椅旁邊,站立的大肚子高挑的身影……他眨了眨眼,嚴重懷疑自己喝醉出現幻覺。

  席子琳把那女人往旁邊一甩,面無表情,帶來的氣場硬生生把熱鬧沸騰的酒吧這一塊都給壓住了。

  那邊已經好多人看過來,跳舞的停了,喝酒的也不喝了。

  她沒動,站了一會兒,等到這個醉鬼終於反應過來是真人,站起來時,她轉身就往外走。

  “席子琳!”秦穆之叫她,男人高大,喝醉了可卻很沉,歪歪斜斜的走路,長腿有些虛浮。

  她怎麽來了?生氣了?

  他又驚訝,心裡又有點歡喜,見她背影冷厲,可那肚子還挺著呢,他勾唇,嗓音啞啞的,“你慢點走,看路你個倔娘們。”

  席子琳一路把自己罵出去的。

  真是神經病了,居然過來了!

  她知道他出門了,那麽磨磨蹭蹭在客廳裡拿車鑰匙,她想不注意都難。

  這麽些天自己給他臉色看,的確是很爽的,晾著他的時間也的確是有點長了。

  可有時候就是看他橫豎的不順眼啊,跟她說話,他說的都是啥?

  吃飽了嗎?冷嗎?熱嗎?這裡不準去,那裡要慢點,最讓她無語的是,實在他想不出話說了,指著天氣,居然跟她說,你看,太陽出來了。

  “…………”

  她眼瞎不知道太陽出來啦!

  怎麽會有如此無趣又嘴笨的男人。

  所以不待見他,四個月,還是沒看出來他哪裡兜人喜歡,讓失憶之前的自己甘願和他有了孩子的。

  今晚她有點意外。

  因為他居然敢耍橫,敢晚上拋下她一個字都比交代就出門!

  並且,十點鍾了還不回來!

  她假裝追電視劇不去睡覺,肖雲一再地讓她上樓,她才指桑罵槐地把問題引到他身上。

  肖雲立刻就明了,心道兒子忒不像話!

  立刻就給兒子的朋友們挨個打過去電話,這才問到他在哪。

  酒吧?

  當席子琳從肖雲嘴裡聽見時,她也不知道了,特別氣憤。

  她懷著他的孩子,辛辛苦苦,夜裡都不能翻身了,他竟然敢去酒吧胡搞瞎搞?!

  當下她就讓司機載她過來了!

  果不其然,和一個女的在廝混。

  現在她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司機開門,她上去,立刻關上車門,司機開車也很快。

  車上,她越想就越火大,並且一萬個委屈!

  車停下後,她進屋,肖雲和秦慕天都沒睡,瞅見隨後追著進來的兒子,秦慕天抄起母親的拐杖就是一下子過去。

  秦穆之挨了打,無暇顧及,沉默的跟著那道笨笨的身影上樓。

  席子琳進了臥室就拿手機給大哥打電話。

  接通了,她頭回不怕大哥了,生氣地低吼:“可不是我不聽話,我都在這裡呆了四個月了,你還說他是好男人?放屁!今天可算露出尾巴了,憋不住了,去酒吧找女人了,席城,你什麽眼光!我立刻回家。”

  說完掛斷。

  人就在門外站著,巨大的黑影。

  她沒理會,冷冰冰的小臉,就開始收拾。

  秦穆之佇立好一會兒,平緩呼吸,一路追趕突然停下來,他腦門一陣的眩暈。

  路上吹風了,這會兒酒勁兒呼呼地上來,頭重腳輕的,望她影子都是重疊的,他抿緊兩片唇,晃了晃腦袋,走進去,看著她把行李袋摔在床上。

  大手按住她的胳膊,“這是幹嘛?”

  不理人了。

  他捏了捏她的腕子,這些天她有些水腫,今晚沒給她按一按,又腫了老高,“你坐下,我給你捏捏。”

  她突然反過身,擺開他,“別顧此言彼,秦穆之你不是好鳥!這手剛才沒少摸別的女人吧,現在碰我?滾!”

  他的眼睛定定的,漆黑又沉亮,仿佛被那些度數高的酒洗過一樣。

  盯著她看。

  席子琳好大的火氣,肚子裡寶寶又踢得她疼,更惱火萬丈,“出去!”

  好半天這男人不說話,最會玩的就是沉默。

  她推他。

  突然一下被他摟進懷裡。

  “臭混蛋,我的肚子!”

  他在她耳畔就親了下來,好重的酒氣,和那股子蠻重的男人氣息,“不擔心,孩子和你我都護著呢。”

  “誰他媽讓你護了!去護你那個野女人,sao手弄姿的,原來你喜歡那樣的哈!”

  他手捧上來,粗糲有力的每根手指,夾著她臉上圓起來的肉,低頭抵她鼻尖,“是不是吃醋了?”

  “吃、吃你妹了我!……秦穆之,四個月了我還真沒瞧上你……唔……放開,松開我……你敢親我你找死了?!……”

  兩人角力,推推搡搡,他顧著孩子由她拳頭狠打,閉著眼睛呼吸發沉,身軀往她貼了貼。

  瞬間,小野貓就乖了。

  席子琳臉驀地一僵,色兒變了,被他推推嚷嚷倒在床沿時低罵一句,“臭不要臉。”

  這人眉峰揚得冷峻又邪,一蹦正經地抱著她,“老子這是健康,你倒是再扭啊。”

  她沒力氣跟他鬧了。

  “起開!”她要走。

  不管是酒勁兒上來還是耍心計,這會兒他還要他那張老臉也活該這輩子沒老婆了。

  胡攪蠻纏,手如願以償摸上了肚子,“真圓,媽說圓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來的?”

  “秦穆之你再壓著?!”

  他又低頭迷醉地往她頸子深呼吸,“真香……媳婦兒,不走了,你是秦穆之的媳婦兒你走到哪裡去?那個女的是酒吧的經理,酒吧是遇南開的,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失憶之前你看上的就是我沉穩可靠,你說我跟砂紙一樣難磨,可是磨光了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懷裡沒了動靜。

  他昏昏沉沉,似醒非醒,摸著她的肚子美夢的笑在嘴角,“媳婦兒……咱不鬧了,媳婦兒?”

  席子琳抱著腦袋,一動不動。

  頭很痛,視線也開始茫茫然,她覺得肚子有點抽/筋,可是頭頂裡很多東西在翻,紛繁雜亂的千重畫面朝她一起砸下來。

  她嘴哆哆地張著,眼仁兒很久都聚不了焦。

  等腦袋裡那些東西都歸位了,排好順序了,她稍微動了動,抬起眼睛。

  身上的男人落在她後面,薄唇乾得起了橘皮兒,唇紋深刻,手霸道地覆在她肚子上,糊塗囈語,還在喊她媳婦兒,他也會笑的,並且笑起來很英俊好看,這會兒漆黑的眼神都是迷離的,看著她,充滿愛意和疼惜。

  就像那天在成林鄉鎮的晚上,又或者那天在緬甸旅館金縷斜暉的下午。

  他倒酣暢處,鎖緊了她,很用力,等他不行了,就會閉著眼睛伏低在她耳邊叫她一聲媳婦兒,再懶得動。

  她在香港長大,後來執行任務來北方次數也不多。

  她倒聽說過,北方的男人習慣稱呼家裡的女人,叫媳婦兒。

  她卻不知道,從他嘴裡喊出來,這三個字這麽性/感,帶味兒。

  仿佛她天生就是他的,從裡到外都是他的所有物,她的驕傲她的不羈到他這裡,都柔成了一股子水,軟塌塌的她是個小女人。

  她聽得耳朵都酥。

  環視了一下屋子,是她去年住的那間,什麽也沒變,多了很多小黃人。

  她低頭就看到自己的肚子,圓滾滾的。

  他在身後,躺著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昏睡了還是醒著,手指執拗地非要摸著她的肚子。

  她稍微起身,眼裡千含萬湧,最終糅成沉默的水光,英氣的兩道眉有些皺,慢慢的手指抬起來碰到他的臉,手心裡觸摸的是每一寸熟悉的剛毅線條,冷硬冷硬的,粗糙而溫暖。

  “秦穆之。”她低聲叫他。

  他睜開眼,有些茫然,有些怔愣。

  席子琳的手摸到他的後腦杓,一道一道那些疤痕,她又掀開他的襯衫,鎖骨上果然也留下了傷疤。

  那時在飛機上她看見的,她就知道,見了骨頭,一定會留下疤痕了。

  眼淚落下有些猝不及防。

  打在他的腰上,濕了襯衫,他疑惑地抬頭。

  席子琳解皮帶。

  秦穆之有些懵,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多半是夢境吧,這四個月憋壞了,做了不少這樣的夢。

  他看著她的肚子,冷峻的臉難得地不自然,摁住她的手,添了舔薄唇,“不太好吧?很想嗎?那也成……我一定緩著勁兒,”

  冷不丁手被甩開。

  席子琳哭笑不得,眼淚倒是被他這麽一烏龍止住了,瞅了眼那不忍直視的地兒,吼他:“給我老實躺著。”

  醉了就很聽話,也有些迷惑,這麽神氣的她,好像失憶前的她。

  席子琳拽下長褲,就看到了他的左腿。

  飛機上她最後的記憶,不是傷心她和他都可能會死,她當時抓著他的一條腿,看到了他褲管下滑後那些不堪入目的傷口。

  她那時候就在想,這個男人為了她闖到第八關,到底是怎麽堅持下來的?腿爛成這樣?

  沒有見他皺過一下眉頭。

  所以她那時候放手了,那麽愛他,不忍心再讓他痛一下,自己給不了他什麽。

  只有同生共死。

  止住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她手指顫抖地觸碰那一道道手術修補好的痕跡,很猙獰,摁一下,裡頭還埋著支架。

  這麽個蠢男人,不要命的男人。

  她細細的親吻那些汗毛下的疤痕,臉頰貼上去,許是弄癢了他,他又抬頭,醉呼呼地滿目茫然純真地看過來。

  席子琳擦了眼淚,扶著腰起來,腿支在他身側,食指點他額頭,“看什麽看,睡覺,大木頭。”

  “你叫我木頭?”

  她扇他,醉了好欺負,隨便扇,“不是木頭是什麽,恩?不是木頭是鐵塊啊,也就我看得上你,瞧見了吧,我失憶後壓根就不喜歡你,嫌棄死了。”

  他閉上眼,醉的頭疼暈眩,傷心地說,“是嫌棄死了。”

  她勾唇,抱住他的脖子,“看你以後不對我好點兒,越來越嫌棄!”

  “不要,”嗡在她懷裡,滿口淒楚,“老子真沒有找女人,就愛你一個怎麽還不滿足,你這女人太難伺候了……媳婦兒,你現在可軟了,”

  “……”

  手倒是賊,手可沒有他的假正經,一會兒就不老實了。

  她冷下臉,一會兒呼吸亂,“幹嘛呢臭流/氓,寶寶看著呢。”

  ……**……

  這一覺秦穆之睡得無比的酣。

  醒來後,頭痛欲裂加上夢境似隱似現,他揉著太陽穴,翻身起來。

  這是在……她房間?

  視線一定,便看到露台邊,紗幔半浮,清晨的光明亮的灑了進來,她就站在光束裡,被對光正對他。

  逆光,她看著他,視線卻不清楚。

  他有些怔住,因為那樣溫柔的目光,她不言不語地呆呆地看著他。

  光線刺目,他眯起眼睛,等再去看時,這一切卻快的像夢。

  下一秒一個枕頭砸到他腦袋上。

  她罵人的時候特別凶蠻,“秦穆之!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是嗎?你滿身酒氣,我的床單都毀掉了!你還去酒吧找女人,你個混蛋,我要把這些全部都告訴阿姨和叔叔,還有奶奶!你還不給我滾下來!”

  他表情淡淡,下來床,聯想昨晚上斷片的夢境,和剛才那道目光,不死心地走過去,掰正她的肩:“席子琳,四個月了,你什麽也沒想起來?”

  “我該想起來什麽?”她反問,“想起來你是怎麽死皮賴臉把我弄到手讓我有了孩子的?”

  他視線沉落下去。

  這樣的對話,過去四個月有過幾次。

  還是什麽都沒想起來,昨晚應該是他盼她太久,喝醉了句忍不住做夢了,包括後來那些春境……

  好好的認錯,好好的哄,“行了,昨天晚上你別抓住不放。我什麽也沒做,去了一趟雪政的家,實在鬱悶才去遇南的酒吧喝幾杯,就跟著你回來了。這些天是我不好,哄不好你,你懷著孩子情緒不穩定你沒有錯,是我讓你生活無聊了些。我知道怎麽定電影票了,過幾天帶你去看電影。你要是想去我呆過的部隊瞧瞧,我也帶你去,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我無條件服從。”

  她嘴角隱秘地勾著,眼睛裡賊閃閃的。

  冷著張臉,“反正我已經給我哥打電話了!回不回香港就在我一念之間。”

  他果然緊張,“別瞎胡鬧,孩子五個月了能坐飛機嗎?再說我媽和奶奶怎麽辦,你不能這麽沒良心耍性子。”

  又來了,嚴肅命令式的口氣。

  她其實心底喜歡死了,因為從小到大沒人敢這麽對她說話。

  在他面前,被他吼幾句,她才覺得自己也是個需要教訓的小女人。

  不過臉還是冷巴巴的,“那你現在下去,給我準備早餐,我就要吃你親手做的,難吃的話你等著我收拾你!”

  “行。”現在是祖宗,怎麽也得等著她肚子裡的球兒落地了再說。

  房門一關,她就咧開嘴,眼珠子轉啊轉的,走到床邊,好有些變態呢,躺到他躺過的地方,臉貼上去,仔細地聞著酒氣裡,他身上的味道,還有頭髮的肥皂香。

  不想讓他發現她恢復記憶了。

  要是他發現了,還有這等待遇麽?

  女人麽,就得耍點小心計。

  席子琳裝的挺像那麽回事兒,余下來的幾個月,都把秦穆之整的服服帖帖的,二十四孝好老公。

  說到老公,她突然想起。

  媽蛋,這個遲鈍又白癡又死腦筋的男人,過去整整四個月了居然還沒把她拐進民政局給領了證?

  追女人這方面,他真心弱爆。

  不行,她得耍點手段。

  一紙結婚證,可是她肖想很久很久了的!

  於是,聰明的腦袋稍微一轉,她表現的好不經意。

  那邊秦穆之肯定是想過這事兒的啊,可是低情商無從下手啊,見她提到邊兒上,抓住機會馬不停蹄就強拉硬拽把她弄到民政局。

  大紅本到兩個人手裡時,秦穆之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翻滾的心情,剛毅冰沉的臉上,嘴角彎了,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席子琳當時縮在副駕駛座,揣著本本細細的摸,心裡自然也是歡喜透了。

  嘴上還要跟他裝一裝的,哼了一聲,把本子摔過去,“說好的領證只是為了寶寶的戶口上的名正言順!你嘚瑟什麽,你以為這樣就捆牢我了,鄉巴佬,你沒聽說過協議結婚法庭上很容易叛逆麽?我一個不高興,分分鍾跟你離掉了。”

  今天他高興,忽視她不吉利的話,握緊她的手,低沉難得地溫柔,“我會對你好,實心實意照顧你,好到你說不出離婚倆字。”

  “哼!”——心裡已經美死。感覺去年的那些付出都很值得啊,風水輪流轉,這不,該他稀罕她了,嘎嘎。

  軍人說話向來不假。

  於是乎,余下的幾個月直到生產,席子琳的日子甭提多舒坦了。

  讓他幹嘛就幹嘛,偶爾忤逆他也睜隻眼閉隻眼,不吼她了,沒那麽多規矩原則了,甚至還在電影院給她來了個求婚儀式。

  當然,木頭先生的臉是醬紫的。

  後來的很多次,路過那家電影那條路,都要繞道走。

  ……**……

  寶寶墜地墜得有些突然。

  在預產期,可是那天席子琳都收拾東西出院了,紀遇南說應該還要個幾天。

  回到家的當晚,她肚子就疼抽了。

  秦穆之急壞了,一個大男人束手無策,更讓他驚呆了的是,救護車上,她居然悶聲不響就把孩子生下來了。

  席子琳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可能真的身體素質棒吧,她只是痛得快要暈過去,卻聽見了嬰兒嘹亮的哭聲。

  當爸爸的懵頭懵腦,救護員把醫用剪子遞過來,他木訥得都不知道接。

  “還杵著?給孩子剪臍帶啊。”

  他手哆嗦著,生平第一回,抖成那樣。

  後來,他仍舊不記得那天的具體情形,只知道望著她在流汗的臉龐,他紅了的眼睛,還有他額頭上往下灌的汗珠。

  院還是要住的。

  鬱悶的是紀遇南,手術服都換上了,結果這強悍的女人壓根用不著他。

  那是強悍的一家。

  女寶寶七斤多,壯壯的不說,那嚎嚎的勁兒啊,整條走廊都是秦家的天下。

  沒辦法,特戰隊爸爸VS超強女特工媽媽。

  醫院也就是象征性的住幾天。

  席子琳受不了的是腰上要豎得緊緊的,那是肖雲和奶奶老一派的作風,說不然要有小肚腩。

  她的身材她清楚,胖不了,也不能讓它胖了。

  束腰帶最痛苦的是吃不了幾口,胃就漲了。

  可她真的很餓很餓很餓。

  跟老公撒嬌抱怨。

  這男人認真的看著她某地,實實在在地說,“你吃雞吃鴨沒什麽必要,再多的雞鴨補湯你不也沒有乃麽。”

  “……秦、穆、之,你再說一遍?”

  身上瞬間挨了幾拳頭,他也不生氣,如今有寶貝女兒在手,老婆也不會回香港,再說,結婚證那麽大個保障在手裡。

  他覺得人生真的好圓滿。

  家暴什麽的,對他來說沒少幾兩肉,打他,疼的多半是她自己。

  遲早,他媳婦兒會領悟這個道理的。

  還有一件最最大的喜事兒。

  她終於卸貨了不是麽,她身子輕了,再熬一熬把月子過了,那麽他就可以……

  寶寶睜著烏黑圓圓的大眼睛,茫然的看著他爹那嘴角,要勾不勾,正經中那麽幾分邪的笑容。

  爸爸在想什麽呢?在想寶寶怎麽這麽漂亮是不是啊?爸爸也很英俊,可是有點老……

  相反的,媽媽就顯得年輕美麗多了呢。

  ……**……

  席子琳以為下半輩子就這麽被他伺候過去了,生了小公主,在秦家的地位更是杠杠的。

  畢竟在他眼裡,不知道她早就恢復記憶了呀,她再時不時威脅冷嗤幾句,說至今仍沒有看上他,要不是為了孩子根本不會委曲求全和他過日子巴拉巴拉的,這男人就鐵青著臉什麽也說不出了,不是麽?

  萬萬沒想到,凡是有意外。

  這個意外,還是她一時腦抽,自己砸了的。

  秦嫣小公舉三個月滿月的這一天,秦穆之從部隊裡回來,特地遵老婆大人囑咐繞街去拿了慶祝滿月的小蛋糕。

  回到家,脫了大衣就抱起女兒不撒手。

  胖姐給他遞來的手機。

  他掃了眼,臉色微變,放下女兒,電話是下樓後在院子裡接的。

  席子琳從廚房出來,上樓一圈沒找到人,女兒被他扔在搖籃車裡,都快爬出來了,還好狗狗叫了。

  抱著女兒下樓,給了奶奶,她出來找人。

  院子裡是綠色的地燈,他的背影高大,輪廓模糊,舉著手機是在講電話。

  席子琳本來想過去叫他,但有點不對勁,因為他一直不出聲,什麽電話他為什麽不出聲?

  這個電話他打了很久,最後恩了一聲。

  她趁他回頭之前縮回屋子裡。

  後來他上樓,去了書房。

  席子琳更加狐疑,本來私自看他手機是不對,但她不也擔心麽,雖然他把瑞士那邊的組織都散了,在A市這裡扎根,左腿的傷讓他不能再參加戰鬥,從事行政工作他很不願意,但為了她和孩子,不也都接受了嗎。

  難道現在又有什麽機密任務?

  生孩子後她就不像以前了,隻想安安穩穩的。

  席子琳把他的手機拿出來,他從不設密碼的,她先看了短信,沒什麽異常的。

  翻到通話記錄,剛才的那通電話是沒署名的號碼,她頓了頓,就撥了過去。

  居然是韓素靈的聲音!

  她有點懵了,什麽也沒說,掛了電話,還算冷靜地把手機放回原處。

  掃了眼屋子裡,孩子肖雲抱著,和奶奶都在偏廳那邊。

  席子琳蹭蹭蹭就跑上樓,書房門直接擰開,秦穆之正把電腦裡的資料拷出來,抬頭臉色不好,“怎怎呼呼的幹什麽?”

  “我倒要問你,躲在書房裡鬼鬼祟祟搞什麽?”

  他嚴厲了臉龐,“怎麽說話。”

  “我怎麽說話?”席子琳不冷靜,特麽的這男人到現在居然還接韓素靈的電話,她怎麽冷靜。

  走過去就揪住他的襯衫領,一個過肩摔,他反應很快,摟她入懷強行按住,“使什麽脾氣了這是!我發現你生完孩子後無法無天了,這幾個月太慣著你了是不是?”

  “你他媽不要臉秦穆之!”她打他的胸腔,“之前在成林你把我shang了那晚你怎麽說的?說的可好聽了,你說你對韓素靈一丁點情分都沒了,你想清楚了才要我的,你是不是這麽說的!行啊,我現在孩子都給你生下了,你覺得套牢我了是不是,你賤!居然回頭又找韓素靈那女人?我告訴你,在我席子琳這兒,沒有出/軌這一說,你要麽一輩子就我一個,要麽死我手裡!”

  他真的氣笑,這娘們丁點醋吃成這樣,不屑的沉著臉解釋:“烈東西,她打來電話陌生的號碼我怎麽知道是她?何況她馬上要服刑,只是拜托我公事公辦,我現在是不是在部隊上班?是不是能調出她以前呆在部隊的資料?我只是負責打印出來給她郵寄……”

  聲音忽然止住。

  他眉毛擰緊,再緊,打結,眼睛一瞪,反手揪住她的小衣領,眯起眼,冷目森森,“成林?”

  席子琳一愣,松開手。

  他又問,“失憶的你怎麽會知道成林,恩?”

  她撇開臉,摸摸頭髮,轉過身,扒開腿,撒丫子往外衝。

  身後男人一身戾氣,“席子琳!你他媽早就想起來了是不是?你故意裝失憶?!無法無天啊你個娘們,把老子騙得團團轉,說什麽看不上我,跟我過日子是湊合,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讓我乾這乾那,小心翼翼鞍前馬後,你享清福,我連吼一句都不敢大聲!跑什麽?跑哪裡去?今晚老子不收拾死你!”

  “媽!奶奶!秦穆之發瘋了要打我嗚嗚嗚……”

  小寶貝扭過腦袋,咯咯咯,媽媽快跑!媽媽加油!不能被爸爸抓住,爸爸樣子好凶,好凶哦。

  ——四哥子琳部分,END。

  ---題外話---作為25的更新,25不再更。最近編大人的推薦混亂,26看情況,或開始更席城阿雅,26編通知沒推的話,那就27開更,會臨時作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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