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驚悚的目光在偌大的客廳裡搜尋,沒看到客廳有老頭子的身影。
她吞口口水,強自鎮定:“他…他人呢?”
“先生在樓上書房,下午六點到家的,很忙,在處理公事。”周嬸笑笑回答。
施潤舒口氣,把書包和衣服放下藩。
別墅空氣仿佛凍住一般,肅穆緊張非常,陌生的老公突然回家,哪哪兒都不自在了。
她忍不住在腦海裡想象,他到底有多老多醜,能是她接受的范圍嗎?
又很後悔摻和進施為律這檔子事兒,不然不會把他召回家來。
正鬱悶地彎腰換鞋,聽見周嬸說,“我和先生聊天說起太太的好廚藝,先生好像感興趣,交代說今晚的晚餐由太太親手做。”
“啊?”施潤哀嚎半聲,望了眼樓上,又趕緊捂住嘴。
“怎麽了太太?不想做飯嗎?”
“……不是。”
做飯沒問題哇,做一百頓都OK!
問題是老頭為什麽要留下來吃飯?
一想到要和一個能當她爺爺的人面對面共進晚餐,施潤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苦喪著小臉兒,悶悶地跟著周嬸進去廚房,流理台上布滿了新鮮的食材,蔬菜葉翠綠,還滴著水。
施潤卷起小袖子,圍上圍兜,素手洗淨,挑開著看了看,便皺了細眉:“周阿姨,怎麽沒有辣椒和肉肉?”
“先生不吃辣,不沾葷腥。”
口味這麽奇葩?聯想到也是不吃辣的頭牌叔叔,施潤覺得長得帥的男人不吃辣那叫矜貴,一老頭子不吃辣,那叫拿喬裝x!
心裡默默地鄙視。
施潤扁扁嘴,小臉上是不滿和惆悵,“這不是為難我麽?沒有辣椒和肉肉,我根本不會做菜嘛。”
周嬸好笑地嗔她一眼,“沒了辣椒和肉你不活啦?以後跟著先生過,你肯定要戒掉這兩樣。”
施潤表情一頓,惡寒地哆嗦了一下,才不要跟老頭過日子!
撐過這一年她就自由了,雖然再結就是二婚,但比呆在一個老頭身邊強太多好不好?
…………****…………
這滿臉的嫌惡,二樓書房盯著電腦監視畫面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英俊的五官隱有笑意,高大身形靠向舒適的椅背,拇指和食指劃了劃,畫面清晰放大。
圍著可愛圍兜的小女人,兩束長發隨意扎成一個圓團子在腦後,低頭認真忙碌的模樣,露出的粉頸雪白,絨絨幾根碎發乖巧地服帖在頸側。
她抿著唇兒,小臉是緊張備戰的狀態,外加惶恐不安,白皙小手動作卻是輕巧麻利,摘菜,洗菜,切,分盤,井井有條。
周嬸在旁邊乾看著,都插不進手。
很快,廚房裡哐裡哐啷地熱鬧開。她細細的身條兒往流理台前一站,手拿鍋鏟有模有樣。
菜一道一道出鍋前,她總要嘗一嘗,再給周嬸嘗一嘗,蕭雪政能聽見她們的對話,她一直在問,‘先生喜歡嗎?’‘這個合他胃口嗎?’‘這道菜放辣椒更好吃的,可惜你家先生不吃辣嗎,唉’。
……
蕭雪政勾唇,白皙的食指尖彈了彈畫面上小廚娘的美麗側臉,“伺候老公認真,晚上有賞。”
四菜一湯出鍋,都是家常,周嬸拿出精致的小蝶,每樣分出不多一份。
施潤瞧見大喜,“先生在樓上用餐?”
“是啊,先生忙得顧不上吃飯呢。”周嬸無奈,把菜品分碟裝好一盤,小心著端上樓。
施潤在身後狠狠比了個YES,不用一桌進餐了!雖然慶幸,但作為大廚,對自己做的菜能不能入那老頭的眼還是相當緊張在意的,跟著等在樓梯口。
二十分鍾後周嬸下來,施潤趕緊問,“沒事吧,吃了嗎?”
周嬸摸摸她腦袋,模仿先生一本正經的語氣,“一般,還行,能下飯。”
“暈!”好氣憤,沒有一次做菜這麽認真上心過!就這評價?
鬱悶地下樓,和周嬸吃飯,施
潤自然沒了胃口,其一是沒辣椒和心愛的肉肉,其二,樓上一團黑氣壓,能消化良好嗎?
時間一點一點在過,施潤心裡琢磨,這吃也吃了,什麽時候下樓開金口和她說一說施家的事兒?說完他大概就會離開了吧?
-
晚上九點,周嬸下樓,找到在廚房裡洗碗的施潤,把她拉出來。
“周阿姨,怎麽了?”
周嬸那種眼神瞧她,拍拍她的小手背:“先生說今晚不走了。傻太太,還洗什麽碗,趕緊去浴室把自己洗好啊!”
“什……什麽?”施潤手裡的碗就那麽掉在地上,哐啷發出激烈的碎響,一如她瞬時崩裂的心跳——
她怎麽忘了?樓上那個糟老頭是她老公,婚姻期間就有睡她的權利!晚上留宿不走,這擺明了是要和她……
施潤臉一下子沒了血色。
躲了兩年和他的夫妻義務,新婚之夜,今晚躲不過了嗎?
她必須和一個老頭…那個?
…………***…………
施潤怔蒙間,人已經被周嬸拉著走上樓梯。
“周阿姨?”
周嬸攥緊她想要掙脫的手,溫和安慰:“傻丫頭,女人都要經歷這一晚的,阿姨明白你心裡害怕。用不著害怕,先生人很溫柔,你這麽小,他只會更疼著對待,小心著來。也就痛那麽一下,之後你會很喜歡的。”
施潤聽明白周嬸最後半句話暗指什麽內容,慘白小臉一紅,低了頭。想起什麽,又變成煞白!
痛……?
忘了這檔子事兒了!她第一次都沒了還怎麽痛?
她的老公是個老頭子,思想封建吧,娶她又花了那麽多錢,是不是會更在意她是不是乾淨?
想到這裡,施潤心就突突的,對這事更加恐懼了:“周阿姨,我衣服還在樓下……”
“先生給太太準備了衣服。趕緊沐浴去吧,別讓先生等久了。”
施潤再沒了任何借口,被拽上樓,周嬸把她帶到最大的那間主臥,不是施潤平常睡的臥室。
門一開,施潤就傻了——
満房間喜慶浪漫的紅色!純白的地毯上鋪著沾露水的玫瑰花瓣,高檔的床單被套上大大的圖案,寫著‘囍’字。
搞得這麽像新婚之夜的洞.房場景幹什麽……
等施潤被推進浴室,望著一浴缸的牛奶花瓣,再度傻眼,豪門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高級奢華場景啊!
“傻了呀,太太脫衣服啊。”
施潤揪著衣服拉鏈,瞧見周嬸手裡的東西,她臉蛋通紅——
“周阿姨,你那衣服……”她都問不出口。
周嬸一副過來人的笑容,“臉紅什麽?先生給你買的,漂亮吧?這款式算保守,顧及你小,不經事,怕嚇著你。”
還……還保守?!
那是什麽?透明就一層紗?薄薄的哪哪兒都遮不住,胸那還開了口,幹什麽用的?!真是個老變.態!
“快泡澡吧太太,還要上精油按摩,先生喜歡乾淨。”
施潤垂下眼睛,很囧:“我自己來就行了,您站這我不自在。”
周嬸看看表,快十點了,先生的視訊會議要結束了。
“那你好好洗,可別玩耽誤時間。”
周嬸轉身出去,施潤一屁股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嚎喪歎氣,她扭頭看看浴室的窗戶,那麽高,爬出去是不可能了。
又出來臥室,剛走到露台就看見玻璃門上了鎖。
“……”這是料到她要跑路嗎?
一臉死灰。
老頭從施為律那裡花了兩億娶她,她自己也得了二十萬,當初承諾嫁人就想到了要獻出身體。
如今,糟老頭不過是討回本該就屬於他的東西,也無可厚非。
施潤現在更糾結的是,她不是第一次,怎麽才能騙過老頭子?萬一被他發現,是不是還得管她要回那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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