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豐三人一路返還至乾坤挪移法陣的位置,卻見布置的法器已被破壞得七零八落。
“是誰乾的?唔,有劍氣的痕跡。”方月儀連忙上前探查,觀察附近留下的痕跡。
羅豐將方星熊放下,看了一眼被破壞的陣法,皺眉道:“破壞得非常嚴重,幾乎不可能修複,連我為防萬一留下的幾個陷阱也被識破,不過並非沒有線索。”
他用手在地上畫了一個陣法,激發運轉後,一道靈紋落入掌心。
“這是子母連星陣,專門用以追蹤,本身沒什麽術法效果,只能隱藏在其他陣法中,當母陣被破壞後,就會在行事者身上留下一道隱蔽的靈紋,然後可以用子陣進行感應。”
羅豐解釋完後,張手一握,將子陣靈紋隱藏住,並不急著采取行動:“為防萬一,我們還是先找個歇腳的地方,等你弟弟醒來後,再來考慮追蹤敵人的事情。”
方月儀本來也是打算這麽做,但由羅豐先提出來,比由她提出來要少去許多尷尬,不由得感謝道:“多謝你的關照。”
“此處叢林中危機重重,並不適合過夜,先找下有無合適的落腳點。”
有了方星熊的前車之鑒,羅豐可不想也飛上天空給人當靶子,他抬手祭出萬鬼鎮仙塔,等它浮上天空後,由站在最上方的鬼郎將俯瞰附近的地形。
羅豐接受反饋來的信息,看向西邊道:“往這邊走四十裡路,有一處小鎮。”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他的臉上卻不見喜色,而方月儀也是滿臉凝重,指出道:“這處山林中隱藏著古怪又凶險的魔變生物,這些百姓能住得這般近,無非兩種可能。一是他們有專門克制魔變生物的方法,二是他們跟魔變生物同為一夥。”
在心情恢復正常後,方月儀又重新拾回了自己的精明,能夠冷靜的對事物進行分析。
如果是第一種猜測,自然是最好的情況,如果是第二種,那麽前去小鎮無異於自投羅網。
“魔變生物?嗯,暫且就這麽命名吧。我的想法跟你有一點分歧,你的推測都基於小鎮中還有活人的前提,但就鬼郎將反饋回來的畫面,那處小鎮中似乎並無煙火冒出。當然,現在並非用膳時間,也許只是恰好沒人燒東西,只是我個人更偏向於認為,鎮上的人全部死光了。”
羅豐說完後,收回招搖的萬鬼鎮仙塔,但是留下幾十名擁有軀體的鬼衛,命令它們先行探路,自己跟在後面前進。
途中,羅豐又對方月儀提醒道:“方星熊的身體會發生異變,唯一的線索,就是那頭魔變生物曾經用蠍尾在他的手臂上劃開一道傷口。盡管不能百分百篤定,是否所有的魔變生物都擁有催使他人魔化的能力,但你跟方星熊擁有相同的體質,一定要小心,若再度遇上偷襲者,沒有必要的話,盡可能別出手,交由我來應付。”
方月儀搖頭道:“我可沒那麽嬌嫩,近身戰或許有危險,只要拉開距離的話就不會被傷到,我雖然不擅長遠程手段,但也不是一無所長。倒是你不要大意,或許我跟星熊的體質都有特殊的原因存在,可這並不意味著,你受傷後能不受影響。”
停頓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綻放笑顏:“既然是你的關心,我權且收下了,只是千萬要小心,你要是給魔化了,我可沒信心擊暈你。”
她的心情忽然變得極好,羅豐摸不著頭腦,猶豫著是否要提醒,畢竟周圍還很危險,不能松懈戒心,但想想有鬼衛探查開路,不必過分擔心,現在放松些也有利於方月儀精神的回復。
兩人行了三十裡路,到此凝功眺望的話,已經能見到小鎮的外圍。
羅豐不著急進去,停留在原地,等鬼衛先行探查。
“……果然沒有人,根據回報,整座小鎮裡沒有一絲人影,我們進去吧。”
踏進小鎮後,羅豐看了一眼豎立在路口的石碑,用手擦拭表面,發現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方月儀見狀,開口道:“看來荒廢很長時間了,裡面的房屋也破敗得異常厲害,沒個五年六載,很難形成這般荒涼景象。”
她沿著官道進入,只見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沙亂走,夐不見人,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
羅豐用靈識遍掃,凝重道:“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息,這裡沒有一個活人,哪怕他們全是被怪物殺死,也應該留下幾具屍體才對,就算怪物們連骨頭都不放過,也至少有打鬥的痕跡,但是我什麽都沒有發現,簡直就像,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樣。”
他走進一間民房,依次察看房間,從客廳到廂房,並未發現奇怪之處,所有的家具都蒙了厚厚的一層灰,證明長時間未曾被人使用。
直到進入廚房,他才停下腳步。
跟在旁邊的方月儀順勢環顧了一圈,並未發現異狀,便直接問道:“你發現什麽了嗎?”
羅豐淺笑道:“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這裡似乎少了幾樣。”
聞言,方月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兩人又繼續視察了幾間民房,同樣查看了廚房的狀況,最後來到廣場處。
“都是相同的狀況,看來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方月儀總結道。
羅豐正要點頭,忽而神色一變:“有人殺了鬼衛,正朝這邊飛來。”
方月儀神色一凜,忙將自家弟弟放到安全的位置,貼上守護的靈符。
這時,便見天外兩道劍光馳來,一青一紫,凌厲非凡。
“為非作歹的小賊,終於抓住你們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喝著,遙遙斬出一道恢宏的劍氣。
羅豐見狀,連忙結地邪印,凝聚土盾擋下劍氣,身形一晃,一股雷電勁力趁隙鑽入體內,令他身體半邊發麻。
“是七重境的修士。”
羅豐立刻做出判斷,而且在接觸之時,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可此時來不及細究,忙解釋道:“不知是哪位前輩,為何要無端動手傷人,在下是六道宗弟子,數個時辰前剛來此處,想要尋個落腳的地方,卻發現此地荒涼已久,不知是何原因。”
青色劍光中發出女子的聲音:“孤行,別急著動手,先聽聽此人的辯解吧,我們在此處已經尋找了一個多月,卻沒能找到任何怪物的行蹤,這兩人冒冒然的出現在鎮上,簡直是主動讓我們發現,這裡面怕有蹊蹺,何況我們也沒什麽證據,證明就是他所為。”
男子冷哼了一聲:“有什麽蹊蹺,六道宗弟子來這鳥不生蛋的荒郊野嶺,分明是圖謀不軌,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證據。想我們在附近搜索了個把月,別說是人影,連隻蒼蠅都見不到,現在卻突然冒出三名六道宗弟子,也不知是從哪裡鑽出來,如何叫人不起疑心?”
女子勸道:“我們豈能因門派之別而斷人過錯,若是動手傷了無辜,豈不是讓真正的惡人暗中偷笑。先讓我問幾個問題,等辨清是非後,再行動手也不算遲。”
“哼,小子我問你,那些陰惡的屍鬼是不是你的手下?莫要用假話敷衍我,我身上可是有探測謊言的法寶。”
羅豐猜對方應該是在騙人,但仍是選擇如實相告:“這些屍鬼的確是我手下,但看此處的荒涼物景,便知絕非是僵屍或鬼物造成。”
“閉嘴,如何判斷還用得找你來教!我看你小子滿腹心機,頗有城府,分明是在搪塞敷衍,且待我將你拿下,再逼問真相!”
男子霸道的不容分說,驅使劍光當頭斬落,與他同行的女子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但也無奈的跟著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