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同乾”這個問題,費倫也問過錢志森,可惜那家夥因為差點馬上瘋,所以第二撥男生來了以後,看人都重影的他就歇菜了,癱在一邊喘氣,他眼中的現場直播盡是些人影在晃動,至於到底誰跟誰在做,他他媽一個也沒看清。
不過相同的問題,在鄧楠這兒有了不同的答案:“好像是個化學系的小男生吧,但我並不認識!”
“那你怎麽知道他是化學系的?”李立東追問道。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純屬猜的。”
“猜的?”
費倫的劍眉不禁皺了起來,鄧楠見後心頭一緊,忙補充道:“那家夥留了個典型的學生平頭,一身地攤貨,戴著個黑框眼鏡,模樣挺土的,身高頂多一米七出頭,過來和我搭伴乾妞的時候手上還拿著遝文件,首頁抬頭有化學系的標識。”
“就這些?”
“沒了,我記得的就這麽多,不過……”
費倫聞言,雙眼半眯了起來,偶爾流露出的精光比鋒芒還利,寒聲道:“不過什麽?”
鄧楠被費倫盯得心頭髮毛,沒敢過多遲疑,道:“不過那小子挺奇怪的,打炮就打炮嘛,乾女生嘴的時候還一臉猙獰,嘴裡念念有詞,不過當時寢室裡啪啪聲此起彼伏,他念的是什麽,我就真聽不太清了。”
這話讓費倫心思大動,邪笑道:“不錯,你提供的線索還算有點價值。”
“那阿sir,向法官求情的事……”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能答得上來,我會幫你向法官求情的。”費倫道。
“您說!”
“答我問題的時候千萬別猶豫!”費倫又惡瞪了鄧楠一眼,快速發問道:“你和那個黑框眼鏡男同乾的哪一個女生?”
鄧楠被瞪得心頭一跳,脫口答道:“伊白麗,是伊白麗!”
李立東立馬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喝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伊白麗這婊子是中文系的系花,以前還給米爾森做過一段女友,後來因為沒錢吸粉,又不想讓父母知道,便在米爾森的慫恿下加入了party撈快錢,她第一筆收入就是我掏的,怎會弄錯?”
李立東側頭看了費倫一眼,顯然有點驚訝這個事實。
費倫並未盡信鄧楠的話,接茬道:“照你的意思,你上過伊白麗不止一次兩次,對吧?”
“對,得有三四次吧!”鄧楠毫不遮掩地承認。
費倫道:“那她有什麽體貌特征,比如胎記之類的,能說說嗎?”
鄧楠想了想,道:“要說胎記,伊白麗身上還真有一處,就是她臀縫左側上方一點點又塊鹿蹄形狀的紅斑,不知這算不算?”
聽到這話,費倫倏然站起,漠然道:“好了,今天就先問到這裡吧!”說完,徑出了審訊室。
李立東連忙跟出,奇道:“sir,怎麽不繼續問呢?我覺得還可以深挖。”
“阿東,問得越多,透露的信息也就越多。”費倫淡淡道,“因此,審訊的第一要點在於,千萬別讓嫌犯知道你在想什麽!”
李立東意識到費倫這是在提點他,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費倫續道:“馬上提審石岩,從側面證實一下剛剛鄧楠所說的情況。我有種預感,關於眼下伊白麗離奇暴斃在舞台上的案子,恐怕就要著落在這個既有姓又有毒品的party上了。”
“明白,我這就通知毅然準備!”
個多鍾頭後,訊問石岩完畢,從他口中證實,上周末的party鄧楠第一炮乾的是章柏芝,後來換到伊白麗身上繼續打洞,的確有個黑框眼鏡男和他一起玩上下夾攻,不過那個男生他也不認識。
好在石岩又提供了另一條線索,頭一撥的八個男生中間,除了他自個兒,有六人他都是認識的,這其中包括錢志森、鄧楠、趙勇、李金帆、吳二奎,以及韋聞山,而那個黑框眼鏡男好像就是韋聞山轉介來的。
得到這個線索後,費倫馬上向王一鵬多申請了些人手,去港大將韋聞山趙勇等四人都拷了回來。
據韋聞山交代,黑框眼鏡男叫謝冬傑,港大化學系大二生,他也是在去年底聖誕前夕的一個聯誼會上偶然認識的。兩人一見如故,很快成了挺談得來的朋友。
由於這個謝冬傑的生活比較拮據,今年的前幾個月韋聞山並沒邀請他參加錢志森組織的party,不過五月下旬的時候,謝冬傑得了個化學系的什麽獎,有了一筆不菲的獎金。
與此同時,為了增加收入的錢志森給出了“轉介抽成”的好處,韋聞山這才把感情生活比較木訥的謝冬傑拖過去解悶,但也就上周末那麽一次而已!
韋聞山還交代說,那天謝冬傑一到party現場,掃視了一圈之後,臉色就由原本的“興奮”變得“陰沉”,甚至搶在他之前佔據了最後一個空位,先一步艸上了伊白麗的嘴,而且顯得特大力。
這一系列線索令費倫覺得很有必要拷謝冬傑回來詳細調查,不過他剛轉出審訊室,戴岩就黑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沉聲道:“sir,王sir剛打電話來說,港大又暴斃了一個男生,死狀跟伊白麗幾乎一模一樣,他叫我們出現場。”
費倫心頭微動,道:“知道那男生叫什麽名字嗎?”
戴岩道:“叫閔文野,怎麽了?”
費倫隱約意識到什麽,二話不說,又轉回了審訊室,問韋聞山道:“閔文野,認識嗎?”
韋聞山愣了一下,道:“這名兒聽著耳熟,但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聽過。”
費倫連猜帶蒙地提醒道:“party上的第一撥男生當中……”
韋聞山恍然道:“啊~~這個閔文野不會就是李金帆口中的阿野吧?”
費倫隨即吩咐跟進來的戴岩道:“去問下李金帆,看他認不認識閔文野。”
戴岩會意,趕緊落實這個問題去了。
幾分鍾後,當費倫集合好重案組各人,戴岩及時趕了回來,道:“sir,你猜得果然沒錯,party上第一撥八個男生當中我們唯一還沒有掌握名字的男生正是閔文野。”
施毅然聞言驚叫道:“不是吧?這還沒開始調查,嫌疑人就死了,有沒有這麽邪啊?”
費倫搖手指道:“在我看來,這一點也不邪,因為凶手另有其人,並非閔文野……走,咱們先去港大看看!”
港大,校內茶餐廳。
閔文野倒斃在靠近落地窗的餐桌上,現在已被封鎖起來,不少男女生站得遠遠的,正朝這邊指指點點。
費倫帶著人剛到,就被校長徐一安堵上了。
“費sir,不是我想編排警方的不是,但我聽說之前的女生伊白麗貌似是被毒殺的吧?”徐一安嘴上雖不客氣,但老臉囧成了苦瓜,顯然連著兩起學生暴斃的案件發生在校內,令他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多少有點寢食難安。
費倫避重就輕道:“看來徐校長的消息很靈通嘛,可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告訴你伊白麗是被毒殺的呢?說出來我未準認識。”
徐一安自然知道私下裡刻意打聽案件的內幕有妨礙司法公正之嫌,當下沒敢接費倫的茬,只是道:“我調閱過伊白麗以往的病歷,發現她並沒有既往心臟病史,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她是被謀殺的。”
費倫調侃道:“呵呵,徐校長還真是有當福爾摩斯的潛質啊!”
徐一安訕笑一下,沒敢再追問伊白麗案子的相關消息,直接敗退了。
目送徐一安走遠,費倫即刻吩咐戴岩等人勘查現場,而他來到閔文野的屍體旁,從內兜(隱戒)裡掏出一副一次姓針管。
跟過來的莫婉寧見狀,奇道:“sir,你這是要做什麽?”
“抽血,抽死人的血。”說著,費倫在閔文野屍體上找了一處完好無損的地方,扎針下去,抽取了少許已經略顯黏稠的死人血,同時吩咐道:“阿寧,把針孔這個位置用筆圈上,免得法醫那邊的人說三道四。”
“yes,sir!”
費倫揣好那小半管死人血,轉進了男衛生間的廁格,隨即擠了點血在手指上,放進嘴裡試了試。
果然,閔文野的血液裡同樣含有氨甲酰苯唑。不得不說,費倫的舌頭比醫學儀器檢測快多了。
確定閔文野跟伊白麗的死因一樣後,費倫並沒有返回餐廳現場,而是獨往化學系行去。
幾經打聽之下,費倫終於在港大專門租用給學生的實驗室裡找到了謝冬傑。
這個時候,謝冬傑正在聚精會神的做實驗。
在旁的同學指點下,費倫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屬於謝冬傑的實驗台左近,掃了一眼台上,並未發現想象中可以用來混毒的那幾種化合物。
也對,有誰會傻到把殺人工具亮出來的嗎?
實驗中的謝冬傑很是投入,費倫就站在距他身後不足五米處,他愣是從頭到尾都沒察覺,直到做了一半,側身來取潔淨試管時才被嚇了一跳。
看著眼前的黑框眼鏡男,費倫道:“謝冬傑是吧?”
“我是。”謝冬傑顯得有些遲疑,“你、你哪位?怎麽杵在邊上連個大氣也不帶喘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