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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莽夫》第162章 你敢出兵嗎?給本侯封了整個天津衛
   第162章 你敢出兵嗎?給本侯封了整個天津衛!

  滄州。

  天津左衛駐地。

  指揮使陳狼正大發雷霆。

  原因無他,他不知道天津右衛指揮使陳豹突然發什麽瘋。

  那長蘆運司都運使宗鉞,是什麽人?

  這可是整個天津衛的財神爺啊!
  人家每年該給的銀子,那可是一分不少,而且出手極為闊綽。

  雖然說大頭都被平江伯府給拿了,但是他們這些三衛指揮使拿到手的銀子也不在少數,遠比其他那些個衛所指揮使好出百倍不止!
  畢竟,天津既是漕糧轉運中心,同時也是糧食貿易中心,而且還有著一座長蘆鹽場,這糧鹽的利潤,可想而知是多麽豐厚了。

  正因為如此,陳狼才不理解陳豹為何拒絕出兵,以致於宗鉞這位財神爺都求到他這兒來了。

  真要說距離的話,天津右衛就駐扎在天津鎮城,天津左衛駐扎在滄州,而天津衛則是駐扎在靜海,那裡有著一座船廠,扼守漕運樞紐水師。

  而滄州距離長蘆鹽場,肯定沒有天津鎮城那麽近,他這帶兵去的話,估摸著也要趕一晚上的夜路。

  所以陳狼很是不爽,對著他的便宜堂兄陳豹一通怒罵後,當即召集麾下兒郎,準備連夜趕去長蘆鹽場鎮壓叛亂。

  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而且此次前去鎮壓灶戶鹽丁,可不是殺幾個人就解決了的,而是正兒八經地去“平叛”!
  沒錯,這些灶戶鹽丁那不就是在造反嗎?
  藐視官府,毆打官差,這跟造反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區別,可以坐實,他們就是在造反!

  要知道大明軍功制度裡面,匪寇的腦袋不值幾個錢,但是反賊的腦袋那可就金貴了!

  陳狼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決定連夜出兵,如果能夠多殺一些“反賊”,說不定他陳狼還可以上報給朝廷立下大功一件,甚至在那位小皇帝陛下面前露露臉,以後青雲直上也不是什麽奢求了。

  殺良冒功這種事情,那是衛所將領的基本功,尤其是內地衛所,又不需要跟北虜廝殺,也沒有沿海倭寇前來送人頭,那他們想要獲得軍功,就隻好靠自己想辦法了。

  說得直白一點,這種灶戶鹽丁大規模的暴亂事件,可是很少發生,也算是給了陳狼一個攫取軍功的大好機會。

  然而正當陳狼披甲上陣翻身上馬後,帶著自己麾下三千兒郎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駐地,卻是瞬間傻眼了。

  因為他們剛剛走出駐地,一陣箭雨便攢射而來,嚇得陳狼直接摔落下馬,摔了個灰頭土臉。

  等他好不容易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後,立刻就是暴跳如雷。

  “哪裡來的混帳?”

  “老子是天津左衛指揮使陳狼,平江伯府的人!”

  “你們敢襲擊天津左衛,是想要造反不成嗎?”

  天津左衛可是永樂皇帝陛下親設的衛所鎮司,至今都沒經歷過什麽戰事。

  這些人是瘋了不成,敢襲擊天津左衛?

  陳狼確實很難理解,或者說不明白是什麽情況。

  這還是他第一次領兵出戰,結果被人家給堵在了門口!
  “喲呵,平江伯府,好大的口氣啊!”

  伴隨著一陣嗤笑聲,夜幕之中緩緩走出了一道道人影。

  為首之人赫然正是斬配營主將雷雄,獨眼上的疤痕,在月光映襯之下顯得格外猙獰。

  陳狼見到這支突然冒出來的戰兵,心中的不安也變得愈發強烈了。

  因為按照大明衛所兵製,衛所從上到下依次是都指揮使司、衛指揮使司、千戶所、百戶所。

  都指揮使司有都指揮使(正二品)、都指揮同知(從二品),都指揮僉事(正三品),其下屬有經歷司經歷(正六品)、都事(正七品),斷事司斷事(正六品)、副斷事(正七品)、吏目等。

  都指揮使、都指揮同知、都指揮僉事這些高級軍官都不世襲,由朝廷從世襲軍官中升任或從武舉人中任命。

  衛所有指揮使(正三品)、指揮同知(從三品)、指揮僉事(正四品)、衛鎮撫(從五品),其下屬有經歷(從七品)、知事(正八品)、吏目(從九品)、倉大使、副使等。

  千戶所有正千戶(正五品)、副千戶(從五品)、所鎮撫(從六品),其下屬為吏目;百戶所有百戶(正六品)、總旗、小旗。

  自衛指揮使以下軍官則都是世襲的,包括陳狼這個衛指揮使在內。

  而一衛的兵員規模在五千六百人,但是這並非全都是戰兵,因為衛所的主要職責不是作戰而是屯田!

  說得好聽點,這叫做“寓兵於農、守屯結合”,說得不好聽這就是把軍士當牲口使喚,主要職責在屯田耕種。

  因為執掌天津左衛這個肥差,陳狼身家可謂是豐厚,他也沒有對麾下將士太過嚴苛,本著日常的操練,天津左衛滿打滿算還有三千戰兵,另外兩千多人不是缺額冒領軍餉,就是成了農夫耕戶。

  所以陳狼手底下,真正能打的,其實只有這三千人。

  而眼前突然出現的這支戰兵,粗略一眼看過去,竟不下五千之眾,而且全都是披堅執銳的精銳戰兵!

  別說跟他們打了,就算人家只出動一一半兵力,天津左衛這三千兵油子都不敢人家砍的!
  所以陳狼頓時就慌了,語氣也頓時軟了下來。

  他主動上前抱拳行禮道:“敢問這位將軍尊姓大名?為何在此截住在下去路?”

  雷雄聞言大笑不止,言語之中滿是嘲諷鄙夷。

  “怎麽?”

  “發現打不過就不敢打了?”

  “你平江伯府的人,剛剛不是很狂嗎?”

  “老子還是喜歡你剛剛那桀驁不馴的樣子,要不你現在恢復一下?”

  聽到這話,陳狼氣得滿臉漲紅,恨不得跟這混帳拚命。

  奈何形勢比人強,人家真想動手,他恐怕現在已經死了!
  “這位將軍說笑了!”

  “既然同為大明戰兵,為何要……”

  “我呸!”雷雄重重一口唾沫吐到了陳狼臉上。

  “就你們這些魚肉百姓欺壓子民的雜碎,也好意思自稱大明戰兵?真是給你爺爺我丟臉!”

  “獨眼龍!”陳狼也怒了,“你他娘地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就動手啊,屠了我天津左衛!”

  獨眼龍?
  雷雄頓時發飆了,他最恨人家罵他獨眼。

  “操伱大爺的,你以為老子不敢……”

  “雷統領,別玩了!”

  夜幕之中,一道清冷喝聲傳來。

  錦衣衛百戶眼見雷雄要亂來,所以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中山侯的命令,只是堵住這天津左衛,你敢抗命?”

  聽到“中山侯”這三個字,雷雄頓時身子一顫,隨後冷哼了一聲。

  “雜碎!”

  “帶著你的兵老老實實地滾回去!”

  “我家侯爺放話了,天津左衛敢踏出駐地半步,屠!”

  此話一出,陳狼頓時臉色大變。

  “中山侯?!”

  “你們是京軍?!”

  京軍,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明主力軍!

  嗯,曾經是,大明戰兵模式,都是京軍主戰,衛軍戍邊。

  但是隨著京營團營日益糜爛,戰力反倒是比不過常年與蠻夷廝殺的九邊衛軍,所以京軍也漸漸淪為了一個笑話。

  直到……中山侯湯昊橫空出世!

  但是中山侯執掌的京軍,為什麽會來堵自己的門?

  一時間,陳狼腦海中思緒萬千,但每一個都是讓人絕望的猜想!

  “陳狼指揮使!”

  夜幕之中,那道清冷聲音再次響起。

  “陛下親賜中山侯節製地方軍馬之權!”

  “現中山侯責令天津左衛未得將令不得出兵,否則視同謀逆,其罪當誅!”

  “你,聽明白了嗎?”

  當真是中山侯親臨天津!

  這一刻,陳狼腦海裡面的所有念頭,全都化作了發自肺腑的恐懼。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上,朗聲喝道:“卑職接令,天津左衛未得令絕不出兵!”

  “呸,欺軟怕硬的雜碎!”

  雷雄再次吐出一口老痰,隨後徑直帶兵離去。

  堵門這種事情,那肯定是沒什麽樂子的。

  又不能拔刀砍人,只能堵門怒罵,好生無趣。

  但是無趣歸無趣,侯爺的命令還是得遵從,堵完了門還要立刻去鹽場,以免局勢失去控制。
    他娘地,真是煩死了!
  雷雄罵罵咧咧地帶兵走了,陳狼卻是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一眾心腹上前,只能面面相覷。

  陳狼看著他們,又看了看那一排排插在地上的箭矢。

  哪怕他再愚蠢,此刻也明白了一個事實。

  長蘆鹽場,天津官場,要翻天了!

  “立刻傳訊回京!”

  “求伯爺出手救命!”

  事到如今,能夠救他陳狼的人,就只有平江伯陳熊了!
  與此同時,天津衛碼頭。

  韓文和屠滽剛剛下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有一名錦衣衛上前。

  “大司農,屠總憲,請速速趕去劉家鎮鹽場!”

  聽到這話,神情疲憊的二人,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怎麽回事?”

  “中山侯動手了嗎?”

  韓文急忙追問道,臉色很是難看。

  這錦衣衛神情也變得古怪了起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屠滽見狀厲聲呵斥道:“直說就是,現在局勢如何?”

  錦衣衛苦笑著搖了搖頭。

  “中山侯將一眾運司官員,全都押去了劉家鎮鹽場!”

  聽到這話,韓文和屠滽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他湯昊想要做什麽?”

  “長蘆鹽場運司官員多達近百人!”

  “而且還全都是清一色的朝廷命官,進士出身!”

  “中山侯難道還敢全部將他們給殺了不成?真是無法無天!”

  屠滽忍不住怒斥道,對湯昊的所作所為異常憤怒。

  錦衣衛聞言沉聲道:“看中山侯的意思,並不是真個要血洗運司官員……”

  “他只是命包括都運使宗鉞在內的運司官員,全部去煮鹽,一夜時間,煮不出一鍋鹽,就要殺人……”

  韓文:“???”

  屠滽:“???”

  啊?
  啊???
  還能這麽玩啊?

  不是你羞辱人多少有些過分了嗷!

  韓文和屠滽面面相覷,最終齊齊歎了口氣。

  “立刻帶我們去那劉家鎮!”

  “中山侯這是在等著我們去呢!”

  韓文目光深邃,道出了湯昊的用意。

  這些貪官汙吏全都可以殺,但是他湯昊沒殺,而是讓這些家夥去煮鹽,偏偏掐著這個時間點,等著自己等人過去。

  這位中山侯,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借助長蘆鹽場運司官員的貪腐之舉,幫助朝廷恢復納糧開中舊製,至於這些貪腐受賄的運司官員下場如何,他是真的不太在意啊!
  這一刻,韓文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整日裡高喊著家國大義的文臣縉紳,在這場鬧劇裡面扮演著令人作嘔的角色。

  反倒是那個惡名昭著的中山侯,卻是真正為了家國大義,扮演著為國盡忠卻背負罵名的屠夫劊子手!
  泱泱大明啊,何時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可悲又可歎!
  “馬匹已經備好,請二位大人隨卑職動身!”

  錦衣衛領著一行人翻身上馬,然後向著劉家鎮鹽場疾馳而去。

  等他們抵達之時,已經是快要到卯時了,這也意味著天就快要大亮了。

  韓文和屠滽剛剛下馬,就見到一群灰頭土臉的運司官員,一邊咳嗽一邊攪拌著鍋裡的鹵水,有的甚至因為柴火不夠,還去強取豪奪別人的。

  這一刻,文臣士大夫的高雅和體面,全都淪為了一個笑話。

  而四周則是靜靜地站著,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灶戶鹽丁,他們又黑又瘦,他們不成人形,但這一刻,他們那深陷的眼窩裡面,都迸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光亮!
  韓文和屠滽立刻找到了湯昊。

  這位中山侯,此刻正躺在椅子上面,安然睡著大覺。

  眼瞅著正主兒到了,湯木立刻輕咳了幾聲,湯昊這才睜開了眼睛。

  “喲,大司農親自趕來,倒是讓本侯刮目相看啊!”

  “餓了沒有?大司農要不要試試這些灶戶鹽丁的吃食?”

  聽到這嘲諷意味十足的話語,韓文臉色能好看才怪。

  畢竟六大鹽場運司都隸屬於戶部管轄,現在湯昊這一巴掌,可是快要將他韓文這位戶部尚書的臉都要抽腫了。

  “中山侯,你到底想怎麽樣?”

  “肅清運司恢復納糧開中,此事本官可以保證,絕不會出現任何紕漏,可以了嗎?”

  韓文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開了口,畢竟現在主動權掌握在湯昊手中。

  這混帳中山侯要是繼續鬧下去,他韓文這個戶部尚書也別想做了。

  湯昊聞言眉頭一皺,並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屠滽。

  “這位倒是面生的很,都察院的哪位大人?”

  “本官屠滽,現任右都禦史,不知中山侯有何見教?”

  屠滽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對湯昊的張狂跋扈有了初步印象。

  “屠滽?屠勳跟你什麽關系?”

  湯昊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然後起身走向了屠滽。

  韓文見狀嚇得臉都快白了,立刻解釋道:“中山侯別誤會,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屠總憲是鄞縣人,屠勳是嘉興人!”

  “哦。”湯昊點了點頭,“怎麽?屠總憲對本侯意見很深?”

  屠滽目光掃過全場,親眼看到宗鉞在那裡灰頭土臉地煮鹽,忍不住歎了口氣。

  “中山侯,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如此折辱士大夫,會招致很多非議!”

  “你他媽眼睛瞎了嗎?”湯昊暴怒喝道:“這周遭密密麻麻的灶戶鹽丁,煮了一輩子鹽,被摧殘得不成人形,你屠滽看不見,就只看見了這些士大夫?”

  面對中山侯的暴怒呵斥,屠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解釋道:“士農工商,這是自古以來的秩序!”

  “灶戶鹽丁煎鹽煮鹽,世代承襲不得變更,這也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製,中山侯難道要違背祖製嗎?”

  “呵!”湯昊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了,“好一個祖製!你們這些……”

  話音未落,驚變驟生。

  湯昊似乎看到了什麽,突然間就變了臉色,快步越過人群,向著遠處衝去。

  眾人見狀滿臉茫然,隨後齊齊跟了上去。

  湯昊一把抱住了渾身是血的劉大山妻子,後者下身一片模糊,一條腿還被打斷了,可以看見深深白骨,不知道遭受了什麽非人折磨,就在她來的路上,是一條滿是鮮血的血路!
  她是一路強撐著爬過來的!

  “日天兄弟……救……囡囡……救……”

  劉大山妻子說完這句話,當場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只是那雙滿是絕望的眼睛,始終不肯閉上,韓文和屠滽見了,都是不自覺地避開了這駭人目光。

  湯昊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隨後伸手撫平了婦人那死不瞑目的眼睛。

  “湯木,調兵!”

  “給本侯封了整個天津衛!”

  聽到這話,湯木心頭劇震,左一刀臉色狂變。

  完了!

  徹底完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敢開口。

  他們都明白,這一次湯侯是真的發狂了,皇帝陛下都攔不住的那種!
  湯昊面目猙獰地嘶吼道,血紅雙眼豁然轉而看向所有運司官員。

  “本侯要你們這些雜碎給她陪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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