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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348.第348章 水溶:掃除國公府的隱患
  第348章 水溶:掃除國公府的隱患

  此刻,榮慶堂上壓抑凝重,氣氛駭人。

  水溶知曉眾人擔憂的是什麽,清聲道:“嶽母大人放心,此事還動搖不了國公府的根基。”

  私放印子錢無非就是放高利貸,一般而言就是勞役、罰款等,只是鳳姐兒此中背上了人命官司,真要計較起來,相較而言麻煩了幾許,但也不至於傷及國公府。

  原著中榮國公府之所以會被抄家,無外乎是上面有意搞賈家,如若不然,一門二公的賈家怎會一夕之間便落了個白茫茫的一片。

  正如探春那一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言論。

  聞得此言,堂內眾人神情微微一緩,王夫人提著的心落了下來,要是榮國公府出了事情,真真就是塌天大禍。

  此時,王夫人看向水溶的眼神中愈顯慈愛,有這麽一個好女婿在,顯得心安多了。

  賈母渾濁的目光微微閃爍,輕聲問道:“王爺,鳳丫頭那兒.哎,爺們兒都不頂用,她一個內宅媳婦逞什麽能。”

  這話一出,賈赦、賈政等一眾爺們面上皆然帶著幾許不自然,心中對於鳳姐兒的憤懣轉眼便消散了。

  水溶凝眸看了賈母一眼,心下也是了然,賈母的意思無非就是為鳳姐兒說好話,那是她疼愛的孫媳婦,豈能真的視若無睹。

  想來在賈母心中,賈家的爺們吃酒聽曲,飛鷹逗狗是一把好手,全賴著祖宗余蔭過活,鳳姐兒要維持體面,才走了歪道。

  畢竟鳳姐兒放印子錢又不是藏私,還不是都拿出來孝敬了她們。

  老話說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段,賈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吃著鳳姐兒賺的血饅頭,誰都賴不掉。

  沉吟一聲,水溶岔開話題道:“老太君,現下不是感慨的時候,因著寧國公府的事兒,賈家已然處在風口浪頭。”

  這話水溶說的不假,若不是賈家處在風頭上,這些被積壓的官司怎會被翻了出來,還不是都湊上來踩上一腳。

  平常的時候,這些事兒都起不了波浪,直白些說,京中權貴之中,哪戶人家裡不沒有一些小齷齪的。

  聞得此言,賈母蒼老的面容微微一變,忙不迭的問道:“王爺,您的意思是?”

  水溶雙眸閃過一抹厲色,輕聲道:“國公府的那些官司中,大抵都是下面的人依仗權勢,既如此,拿下他們送往官府定罪。”

  賈家的那些仆人都是什麽貨色,水溶心裡有數,在內攀附在國公府這顆大樹上敲骨吸髓,在外仗的國公府的威勢作威作福,絕對沒有冤枉他們。

  對於榮國公府,水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趁此時機來個犁庭掃穴,將榮國公府內藏的隱患一一掃除。

  水溶雖是榮國公府的女婿,可到底屬於外人,若是隨意插手,顯得沒有分寸。

  此時此刻,正是最好的時機。

  堂下賈政聞言,正色道:“王爺此言有理,那些個背主的東西,合該懲治,絕不可姑息。”

  賈母渾濁的目光微微閃動,抬眸看了一眼水溶,歎氣道:“王爺,老身等都是內宅的人,外面的事兒也不大清楚,便請王爺幫襯一二,不知可否?”

  眼下賈家風雨飄零,一件小事都足以成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寧國公府那邊基本無望,榮國公府這邊絕對不能有失。

  若是賈家的基業敗在她的手上,真就是愧對賈家的列祖列宗。

  至於為何請水溶幫襯,一則賈家的爺們她大抵都心裡有數,沒啥能耐,容易留下隱患,也就是不放心他們。

  二則是水溶知曉內情,由他處理最為適宜。

  現下這時候,斷然馬虎不得,索性水溶也不算是“外人”。

  水溶聞言,看向賈母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異色,要知道處理這些事情,其中關乎許多賈家內部的齷齪,大抵都是自己人私下處理。

  原以為會讓賈政或者賈璉來處理,倒是沒想到讓他來處置。

  怎麽說呢,分得清事,不至於為了所謂的體面而遮掩,同時表明了水溶這個“女婿”的含金量,是實打實的自己人,無需藏私。

  沉吟一聲,水溶應道:“也罷,既然老太君信任本王,本王也不推脫。”

  要一勞永逸的話,自然是親自動手為好,畢竟他們賈家內部的人都是有千絲萬縷的情分在,誰知道會不會放水,以至於留下隱患。

  說罷,水溶吩咐道:“抱琴,讓馮紫英過來。”

  套間暖閣內。

  寶釵、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寶琴、寶玉等一眾女兒們皆然在此,滿屋珠翠,人頭攢動。

  寶玉瞧著榻上美眸閉闔的鳳姐兒,螓首上包了一層紗布,鬢間明晃晃的血跡鮮豔無比,不由的歎氣道:“好端端的,怎就鬧成這般模樣。”

  一副挽頭歎息的模樣,如銀月般的臉蛋兒滿是疼惜之色。

  眾人聞言默然不語,俏麗的玉容上布著複雜之色,或歎息或憐惜或同情。

  榮慶堂上的事兒,她們幾人在隔間也都聽見了,鳳姐兒“怒撞”藤椅時,都是閨閣的女兒,哪裡見過這般的大場面,一個個的都被唬了一跳。

  當然,探春除外,她可是隨著水溶去見過世面的,兵匪的廝殺可遠比現下的要唬人的多。

  只見探春修眉微揚,俊眼顧盼神飛之際,聲音中帶著幾許怒其不爭,說道:“鳳丫頭也是的,作甚賺這些沒良心的銀子,可知咱們這樣的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鳳丫頭這是在自掘根基。”

  私放印子錢,還鬧出了人命,碰上多事之秋,這就成了致命的弱點。

  現下不就如此,寧國公府出了事兒,連榮國公府都受了牽連,到底她也是姓賈,自然是有兔死狐悲之感。

  寶釵聞言輕歎一聲,倒也沒說什麽,畢竟她不姓賈,也評判不了裡間的事兒,但要是易地處之,想來她也會怒其不爭。

  抿了抿粉唇,寶釵上前拉了拉探春的袖擺,輕聲道:“三丫頭,你也不用擔心,姐夫既然提了這事兒,想來心裡有數。”

  探春英眉挺立,無奈道:“國公府的事兒我是不擔心,就是鳳丫頭這兒,真要計較起來,讓她如何自處。”

  既然此事是水溶提了出來,其中的乾系不大,可是鳳姐兒這裡可就為難了,就算不計較她私放印子錢的事,以後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好過。

  畢竟都是姑嫂的情分,鳳姐兒又慣是會做人情的,與她們這些女兒們關系甚篤,稱的上是閨蜜之情,探春心裡還是有著擔心的。

  此言一出,寶釵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好,瑩潤的杏眸中見著幾許擔憂之色。

  除卻探春所言之事,鳳姐兒與賈璉夫妻關系不和,只會讓鳳姐兒更為難過,這讓素來要強的鳳姐兒如何接受的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側,黛玉顯現素手撚著玉肩落下的一縷青絲,兩彎罥煙眉下,一雙秋水的眸子微微閃動,抿唇不語。

  這事讓她怎麽評價?說起來,她也是“外人”哩。

  想來哥哥那兒會處理妥當,就如同當初在揚州時.
  正此時,水溶與賈母、元春、王夫人等一行後宅女眷走了進來,只見賈母老眼泛著淚花,不迭的問道:“鳳丫頭怎麽樣了。”
    探春聞言,進得前來,回道:“老太太,先前大夫過來瞧過了,璉二嫂子並無大礙,休養幾日便好了。”

  聞得此言,賈母心下一緩,連歎了幾聲好,絲毫不見指責之意。

  忽地,一道俏麗的身影撲了過來,大哭道:“老太太,王爺,印子錢的事情和奶奶不相乾,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水溶:“……”

  賈母垂眸看向撲在地上的平兒,蒼老的面容上浮著複雜之色,默然不語。

  且不說先前鳳姐兒已然坦白,平兒只是一個丫鬟而已,若是沒有主子的授意,豈能調動府裡的月例,這是打算把事情攬到自個的頭上來啊!
  做奶奶的尚有一份體面,但丫鬟做出這等事兒,基本就是沒了活路,與自尋死路相差無幾。

  水溶自然也明白平兒的用意,不得不說,這鳳姐兒雖然心狠手辣,但卻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好丫鬟啊!

  只是可惜,她改變不了什麽。

  沉吟一聲,水溶率先開口道:“凡事講究個證據,不是你說是你做的,就是伱做的,下去吧。”

  從賈母默然不語的態度上,水溶看出了些許端倪,怕是賈母有心順著平兒的意思辦,畢竟水溶先前之舉,也是推下面的人去定罪。

  然而不同的是,水溶還是要講究證據,你若犯了事兒,該定罪的定罪,可若是沒犯事,他也不會拿無辜之人頂罪。

  內裡齷齪的國公府裡,還不需要牽連無辜。

  至於平兒,在賈府眾多丫鬟中,有鳳姐兒罩著,她的地位是數一數二的,手中有一定的權力,但她有自己的良心與底線,從不狐假虎威、仗勢欺人,反而私底下關照那些和她地位相仿或更低的人們。

  原著中,“茯苓霜”、“蝦須鐲”事件無一不體現出平兒的善良、體貼,這樣的丫鬟,能有什麽大問題?

  賈母聞言,心下微微一怔,順著水溶的話兒道:“王爺此言有理,平兒,你且先退下。”

  平兒卻不顧這些,她瞧出了現下做主的是水溶,也不在乎什麽禮數,撲在水溶的身下,抱緊了水溶的大腿,哀求道:“王爺,真是奴婢做的,和奶奶無關,都是奴婢一個人做的。”

  水溶垂眸看著梨花帶雨的平兒,嬌俏的臉蛋兒上滿是哀求之色,不由的蹙了蹙眉,倒是沒想到這平兒是個倔性子,還真就是對鳳姐兒死忠。

  “嚶”

  正此時,榻上的鳳姐兒醒轉過來,朱唇微張,發出一陣喃喃之音。

  眾人見狀,心下也是一喜,紛紛近得塌前,眉眼間透著幾許關懷,凝眸看著這個經受了“鬼門關”的麗人。

  平兒此時也沒顧上哀求水溶,忙不迭的爬行到了榻邊,關心問道:奶奶,您沒事吧。”

  水溶瞧著滑稽的平兒,雙眸中閃過一抹亮色,心下不覺好笑,這平兒,倒是個極為“有趣”的人兒。

  鳳姐兒先茫然疑惑的掃了眼,瞧見賈母眼中的擔憂之色,心中一定,緩緩道:“我以為,已經到了閻羅殿,沒想到……”

  賈母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淚花,喝罵道:“什麽閻羅殿,你也是個糊塗種子,諢說什麽。”

  鳳姐兒聽著賈母訓斥的一番話兒,芳心微暖,瀲灩的鳳眸湧上一抹酸澀,聲音哽咽道:“如今我犯下大錯,連累親族,哪有顏面苟活,還不如讓我去了一了百了。”

  賈母聞言厲聲喝道:“你要是去了,讓我這個老婆子以後指望哪個?”

  論起孝心來說,只有鳳姐兒最為孝順,任勞任怨,變著法兒讓哄她高興,別人她都缺得,若是缺了鳳姐兒,還真就是痛快不得。

  此時,一直在賈母身旁的元春凝眸看著滿面悲苦的鳳姐兒,輕聲寬慰道:“鳳丫頭,你也不要多想,好好將養身子。”

  鳳姐兒聞言,心中微微一緩,語氣見著幾許虛弱,說道:“大姐姐,我也是聽說京中其他人家放錢生利,一時糊塗才犯下大錯,只是我雖放印子錢,但沒想過逼出人命,真要沒錢還,我也只能認了,頂多告到衙門抓起來關幾天也就完事,從沒有學旁人家動輒拆房害命催帳的,誰承想.”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哽咽的鳳姐兒,心下不予評判,你把錢放了出去,幫你收帳的人可不會理會其他,只顧將帳平了,被催債的人受不住九出十三歸的利息,一時想不開,出了人命還不是要記在你的頭上。

  沉吟一聲,水溶出聲道:“好了,鳳嫂子,這檔子事兒你不用理會,安心將養吧。”

  鳳姐兒聞得此言,提著的心才徹底落了下來,狹長的鳳眸看向少年,眸中閃過一抹複雜。

  對於眼前的少年,鳳姐兒心裡是又恨又愛的。

  早先少年便隱晦的提醒於她,只是當時她並沒有在意,不曾想少年居然當眾揭發此事,讓她下不了台。

  此時少年又一言定性,將此事抹了乾淨,被弄的不上不下的,不知讓她說什麽好。

  榻邊,垂淚的平兒心兒也緩了幾許,看向水溶的眼神中見著幾分感激之色,有水溶這番話兒,奶奶算是保住了。

  暖閣內算是和諧友愛,可寧榮兩府內,卻是“熱鬧不凡”。

  榮禧堂內,原本體面的榮國公府大管家賴大被兩個兵士捆縛在堂下,只見其面色驚恐,絲毫不見往日的氣派,抬頭看著堂上的賈政與賈赦,哭訴道:“大老爺、二老爺,您二老要打要殺,老奴都應著,只是老奴究竟做錯了什麽,惹得兩位老爺不喜,讓老奴做個明白鬼。”

  賈政看著哭訴的賴大,壓住心中的怒氣,道:“你還有臉說,國公府對你們賴家不薄,不曾想你們竟然吃裡扒外,侵吞主子家財,還打著賈家的名頭,壞事最盡……”

  先前他們看了記錄在案的官司,其中的內容罄竹難書,萬萬沒想到素來有孝心的賴家,居然在吸他們賈家的骨血。

  賴大聞言,駭的他亡魂大冒,急忙辯解道:“二老爺,我們冤枉啊,老奴等一心一意伺候主子,怎麽敢吃裡扒外,冤枉啊。”

  賈赦雙目中閃過一抹厲色,狠狠地拍了拍幾案,震的幾案上的茶盅翻落在地上,怒喝道:“還敢說冤枉,若不是王爺洞若觀火,吾等還要被你們蒙蔽,來人,把他扭送至官府,看他還敢不敢嘴硬。”

  對於賴家,賈赦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他沒想到做奴才的,居然富得流油,比他這個主子都要體面,更讓人痛恨的是,這些基本都是從他們國公府裡貪出去。

  拿他的家產過的比自己還滋潤,心中的怒火衝天而起,壓都壓不下來。

  待賴大被扭送出去後,一個丫鬟走了進來,稟道:“大老爺、二老爺,賴嬤嬤來了,說要見老太太。”

  聞得此言,賈赦與賈政皆是面容一怔,一時默然不語起來。

  這位賴嬤嬤不比其他,是賈母身邊的老人,小時候他們也都受過賴嬤嬤的照料,素日裡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相待。

  沉吟一聲,賈政抬眸看向賈赦,輕聲問道:“大兄,此事你怎麽看。”

  賈赦聞言,眉頭緊蹙,厲聲道:“這事是王爺吩咐下來的,還能怎麽辦,便是賴嬤嬤求情也無用。”

  雖說他們隨著一並處理,可拿人的都是北靜王府的人,神武將軍府的馮紫英更是帶人去賴家抄家去了,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

  況且賴家貪墨國公府的數字是一筆龐大的財富,讓賈赦不禁眼熱,要是讓賴嬤嬤給耽擱了,悔之晚矣,還是直接一錘定音,省得憑生事端。

  賈政聞言蹙了蹙眉,默然幾許道:“大兄,還是先請示一番母親吧。”

  賴嬤嬤也是奶過他的人,這對於迂腐的賈政而言做不到視若無睹索性,請示賈母,由他拿個主意為好。

  賈赦聞言挑了挑眉,心中頓覺無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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