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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337.第337章 水溶:總不能說你二姐姐肚子裡
  夜幕降臨,大船上已然掛上了華燈,在靜謐的江面上,顯得張揚炫耀。

  晚膳過罷,水溶正打算回艙房裡去,迎面瞧見身著絳紗衫的少女走了過來,只見其晶亮的眸子盈盈的看著水溶,眉宇間帶著幾許羞澀之意,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梨渦淺笑,道:“表哥好。”

  聲音柔和動聽聲音,如娟娟泉水般沁人心脾。

  水溶凝眸看著青春的少女,眉眼氣韻嫵媚與甄畫有幾分相似,頷首示意一番,溫聲道:“馨兒妹妹可用了膳?”

  甄馨聞言,心下有幾許悵然之色,看向少年的眼神中見著幾分幽怨.雖同在一條船上,但所謂男女有別,故而她與大太太單獨用膳毫無問題。

  只是說水溶是與薛家兄妹一同用膳,那薛家小妹可也是女兒家,這時候怎得不講男女之別?搞雙標?

  直白些說,就是親近關系,從這也看得出表哥對待甄家與薛家兩家的態度。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薛家是盡心幫助表哥賑災,而甄家卻拖後腿兒。

  抿了抿粉唇,甄馨輕點頷首,道:“剛剛用了膳,表哥可用了膳?”

  水溶理了理袖袍,笑著應道:“我也用了,今兒個的膳食還不錯,吃多了些,正打算回艙房裡歇歇。”

  也需是和活潑俏皮的小女孩一塊,胃口大開也說不準。

  甄馨揚著螓首看向水溶,眨了眨眼兒,輕笑道:“表哥,這吃多了便歇著容易積食,晚上睡覺也不爽利,表哥若是不嫌棄,小妹陪表哥去甲板上走走,消消食,可好?”

  水溶凝眸打量著眼前落落大方的少女,笑應道:“消消食也好。”

  話罷,兩人便朝著甲板走去。

  此時天色已黑,月亮升起,灑下一片熒光,星星倒映在江面上,微風一吹,水面上泛起了魚鱗似的波紋。星星的光芒散開來,河面上像鋪了一層碎金。

  漫步在甲板上,兩人閑聊起來,瞧著江面的美景,水溶忽地想起一首詩來:“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只是水溶此時見少女纖纖素手攥著手中的黃娟絲帕垂眸不語起來,也沒多少心思關注江面美景,若有所指的詢問道:“馨兒妹妹可是有事?”

  甄馨聞言嬌軀一顫,抿了抿粉唇,輕聲細語道:“也沒什麽事兒,小妹第一次去京城,有些事兒想請教表哥。”

  “哦”

  水溶凝眸看著略顯忐忑的少女,溫和道:“馨兒妹妹有什麽要請教的不妨直言,表哥知無不言。”

  甄馨聞言嫣然一笑,好似綻開的白蘭花,眨了眨眼,略顯俏皮的問道:“表哥,二姐姐在京城可還好?”

  記得當初二姐姐可是在北靜王府小住了一段日子,原是有望成為北靜王妃,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寧國公府的兒媳了。

  在甄家的時候,她沒少聽二姐姐談論北靜王府,言語的讚譽,讓甄馨都有些好奇起來。

  水溶瞧著少女俏皮的模樣,心下不覺好笑,原以為這是一個嫻靜的少女,不承想卻是嬌憨可人,愛好八卦的活潑少女。

  呃,女兒家大抵都有這毛病吧,倒也有趣。

  笑了笑,水溶輕聲道:“你二姐姐嫁進國公府後,我也甚少見她,不過瞧著氣色紅潤飽滿的,想來日子順遂,過的十分滋潤。”

  這一點水溶頗有發言權,他雖然很少見到甄畫,但每回相見都是嬌媚動人的,尤其是那一聲聲蕩氣回腸的表哥,喊的人骨頭都酥了。

  滋潤的少,但喂養得當,自然是紅潤飽滿,真真就是順遂到了頭,食髓知味哩。

  甄馨聞言,眉眼微顫,晶瑩的明眸閃過一抹亮色,笑道:“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們姊妹間的感情很好,二姐姐日子過的順遂就好。”

  說著,甄馨似是想起了什麽,俏麗的玉容暗淡下來,歎息道:“二姐姐日子是過的順遂,但大姐姐那兒”

  水溶聞言了然,他雖然沒見過甄家的那位大姐,但也是聽說過一兩句的,甄家大姐甄舒嫁進忠勇伯府沒兩年,丈夫就早早病逝。

  年輕守寡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對於此,水溶不好評判,開口道:“馨兒妹妹不是要去京城,到時去看望你兩位姐姐便是。”

  那甄舒是毫無關連的,倒是甄畫這黏人的甜心表妹,水溶也要去看望一二,要不然一通委屈抱怨的,妥妥的一個深閨怨婦,那可真就是讓人心兒直打顫。

  甄馨輕點頷首,笑道:“表哥言之有理,只是大姐姐那兒還好說,二姐姐貌似不怎麽方便,聽大老爺說,二姐姐現下有了身子,在府裡靜養,等閑不好打擾,以免衝撞了。”

  水溶聞言心下詫異,失神了片刻,凝眸看著淺笑的少女,俊秀的面容上帶著驚奇的神情,詢問道:“你二姐姐有了身子?什麽時候的事?”

  甄畫有了身子?這事他可沒有聽說。

  甄馨看著少年面上的幾許不自然,心下狐疑,怎得表哥好似很關心二姐姐有身子的事兒,當初不是婉拒了二姐姐?
  抿了抿粉唇,甄馨頷首道:“先前大老爺收到了二姐姐的信兒,說是有了身子,大太太還特意賞了府裡下人一月的賞銀,做不得假。”

  水溶聞言默然不語,既然甄馨都這樣說了,那麽事實就擺在面前,甄畫的為人他十分清楚,一顆心都撲在自個身上,這若有了身子不就是他的種?

  出來賑災一趟,自個就有了孩子,這.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很難敘述。

  想來因為自個在外辦公差,而甄畫又是寧國公府的人,寫信與他說明不合乎常理,故而就並未通知。

  怎麽說呢,還是挺高興的,旁的不說,起碼證明自己在做男人方面毫無問題,沒毛病。

  思及此處,水溶又想起了柳盼兒,也不知這一個侄兒媳婦怎麽樣了,該不會也有了吧!

  有這麽邪門的話,水溶自個心裡都直打鼓,弄到最後,反倒是元春這個大婦一無所出,要是知曉緣由,不得慪死來。

  甄馨看著少年變換的面色,心頭狐疑更甚,眨了眨眼,問道:“表哥,怎麽了?”

  瞧表哥這種意外加驚奇的神情她以前偶然見過,好似得知有了子嗣時爺們的反應,難不成二姐姐肚子裡懷的是表哥的孩子,可二姐姐嫁的是寧國公府,按理不應如此才是。

  不對,不對,她怎麽能這麽想表哥,真真是魔怔了,先排除這個最荒唐的猜測。

  水溶瞧著少女狐疑的神情,輕咳一聲,聲音中帶著幾許悵然,道:“沒什麽,就是想著我成婚比侄兒媳婦要早,可王府還尚未有子嗣,侄兒媳婦便有了。”

  總不能說你二姐姐肚皮子裡懷的是你表哥我的種吧。

  甄馨聞言玉容微微一怔,明眸中閃過一抹尷尬之色,北靜王妃嫁入王府已有近一年,至今尚未懷孕,外面此時已然有了閑言閑語,說北靜王妃是個下不了蛋的母雞之類的,這事她遠在金陵也聽過一兩句。

  也怪道表哥神情複雜,想來這也是表哥心中刺兒,畢竟北靜王府人丁單薄,急需延綿子嗣,這是戳中痛腳了。

  虧她一時還想岔了去,表哥光風霽月,怎會做這等子事兒。

  水溶察覺到少女玉容上的異色,心下也是了然,沒辦法,這世道就是如此,外邊的人只會笑話婦人,而不會對爺們碎什麽嘴兒。

  面對這難以回答的事兒,隻好拿元春說事,委屈委屈大婦了,待回京再好好賠禮。

  等等,甄畫有了身子,這事怎麽交待,畢竟畫兒可是沒與賈蓉圓房的。

  目前看來,一切如常,並沒有出什麽么蛾子,想來是震懾住了賈蓉,沒讓事情散出去。

  思及此處,水溶覺得要盡快回京處理後續,若是事情露了出去,大家都不好過。
    沒辦法,這就是管不住“家夥事”要承擔的風險。

  “啊嚏。”

  一聲噴嚏聲打斷了水溶的思考,只見甄馨俏麗的臉蛋兒微微一紅,抽了抽翹鼻,低著螓首道:“表哥,小妹失禮了。”

  水溶沉吟一聲,開口道:“江面風大,還是仔細些為好,時候也不早了,表妹若無事的話,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為好。”

  言至於此,水溶也沒心情閑聊。

  甄馨聞言小臉一白,心下有些懊惱起來,先前她提及了子嗣的事兒,瞧著表哥心情不佳,本想著岔開話題,可瞧這番模樣還是心裡鬱悶。

  哎,早知如此,她就不多這一嘴了,憑白壞了這份和諧靜謐。

  抿了抿粉唇,甄馨揚著俏麗的臉蛋兒看向少年,應道:“嗯,小妹聽表哥的。”

  水溶點了點頭,兩人又朝著船艙走去,正邁過一道檻兒,許是甄馨一時沒注意,又或者心裡藏著事兒,腳下一個不穩,絆在坎兒上,只聽少女驚呼一聲,輕盈的身子便直直倒了下去。

  水溶見狀,眼疾手快的伸手將人拉住,順手將其帶入懷中,軟香入懷,伴隨著一股馥鬱香氣撲鼻而來,一時間心神浮動。

  垂眸看著俏麗的玉容上已見著幾許失色的少女,水溶問道:“馨兒妹妹,沒事兒吧。”

  “我……我沒事兒。”甄馨眉眼低垂,粉唇抿了抿,顫聲說道,似是有些後怕之色。

  水溶聞言倒也沒說什麽,將人扶了起來,收回那落在柳腰上的手兒,溫和的叮囑道:“馨兒妹妹走路還是小心些,莫要再絆住了。”

  這跤絆的,真就是莫名其妙,有些平地摔的意味,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怕是身子都摔倒甲板上去了。

  甄馨剛站穩來,忽地“哎呦”一聲,晶瑩的明眸蘊著水霧,委屈道:“表哥,我腳疼。”

  水溶凝眸看著少女掂起來的右腳,眉頭微微一蹙,看向少女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精芒,湛然道:“想來是崴到腳了,沒什麽大事,我先扶你進屋,”

  甄馨聞言,玉頰浮上兩抹紅暈,輕“嗯”了一聲兒,柔柔道:“有勞表哥了。”

  水溶笑而不語,先前之時懷疑,現在他能確定甄馨目的不純,如若不然,一個好好的少女怎會讓他攙扶著進艙房?
  不過水溶也並未揭穿,攙扶著少女朝著艙房裡走去。

  進得艙房,扶著甄馨上了床榻後,語氣溫和道:“馨兒妹妹,若還是不適,讓大夫幫你瞧瞧。”

  雖是在大船上,可是為以防萬一,水溶可是隨身帶著大夫出行,就怕出什麽岔子。

  這崴腳看似小事,可對於弱不禁風的女兒家而言,稍有磕碰就是傷筋動骨,故而還是要鄭重一些,請大夫過來瞧瞧。

  少女的感動,往往就在不經意間的關懷。

  此刻甄馨美眸盈盈的看著少年,果真如二姐姐所言,是個溫潤體貼的君子,芳心湧上一絲絲甜蜜,眨了眨眼,柔聲道:“表哥,小妹現在好多了,也不需請大夫來,歇兩日就好了。”

  玉足可是女兒家的私密,等閑不能觀摩,即便是大夫也一樣,所謂諱疾忌醫,無外乎如是。

  名節大於生命,水溶無可辯駁,該尊重的還是要尊重,凝眸看著榻上的少女,輕聲道:“那馨兒表妹且先歇著,我先回去了。”

  甄馨聞言,揚起螓首,美眸漣漣看著水溶,眉宇間似是透著幾許幽怨之色,咬了咬唇,晶瑩的明眸蘊著水霧,問道:“表哥,我父親會判什麽罪?”

  水溶聞言心下果然,甄馨這是為了其父親的事兒,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那是她的父親,豈能坐視不理。

  話雖如此,與水溶何乾。

  “馨兒妹妹,你父親貪墨賑濟糧,按大乾律是死罪。”水溶平靜的說道。

  甄馨聞言,小臉頓時煞白,淚珠兒止不住的順著柔膩的臉蛋兒落了下來,哽咽道:“表哥,父親犯了律法,理應受罰,只是身為人女,又豈可視若無睹,小妹別無所求,只希望父親能留下一命。”

  水溶凝眸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少女,心平氣和道:“馨兒妹妹,此事我已經上奏了朝廷,如何定罪是由朝廷決斷,非我能插手。”

  他明白甄馨的意思,對於這種敢發大災財的人,沒什麽好手下留情的,水溶沒有直接下手就已經算好的了。

  而且真要論起來,甄體仁所犯之罪不僅僅只是死罪,還要抄家,女眷之類的一並充入教坊司。

  馨兒妹妹啊,說不得你還要去教坊司哩。

  當然,水溶也就是隨便想想,畢竟老太妃還健在,就算甄體仁判了死罪,也不至於讓女眷充入教坊司。

  大抵就是甄體仁一人承擔下所有,不殃及家人。

  甄馨聞言,玉容慘白一片,輕盈的身軀恍若搖曳的楊柳,若不是丫鬟扶著,真得倒了下去,有心說些什麽,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跪求表哥,說願做牛做馬,報答表哥的活命之恩?
  “表哥,甄家願意付出代價,就沒有其他法子嗎?”甄馨揚著梨花帶雨的臉蛋兒,一雙蘊著水霧的明眸希冀的看著水溶,詢問起來。

  水溶默然幾許,湛然道:“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說不得聖上開恩也說不準。”

  貪墨賑濟糧,按理來說就是死罪,但對於權貴一流而言,不是沒有操作的空間,畢竟這是封建王朝,定不定死罪還不是由天子裁定。

  實話實說,水溶也不確定甄體仁的生死,誰讓甄家有個老太妃,且太上皇幾次南巡都是甄家接待,這份情誼,在太上皇那兒也能賣個情面。

  說不得等回了京城,太上皇還會召見他哩。

  唯一能確定的是,甄體仁起碼是個流放之罪,要不然和天下人交待不了。

  甄馨聞言不覺心中苦澀,她哪裡不曉得只要聖上開恩即可,但這事有這般容易?

  水溶見狀也不多言,囑咐了丫鬟一聲,便退出了艙房,他並不在意甄家的處置,這些事兒是由永康帝抉擇,寧國公府才是水溶的目標。

  沿著走廊漫步,水溶思慮著這位甄家三小姐,相貌確實不錯,比起賈家的姑娘也不差,論乖巧有幾分畫兒的品性,但那份“純真”就差遠了。

  簡而言之,還是畫兒香,乖巧天真的,妥妥的甜心表妹,宛若一株純白無瑕的白蓮花兒。

  “吱呀”一聲。

  水溶正沿著走廊行進,開門聲陡然想起,只見甄封氏推門而出,面容微微一怔。

  甄封氏瞧著眼前的少年,芳心微微一顫,豐腴的臉蛋兒微微一熱,行禮道:“見過王爺。”

  自那日後,甄封氏腦海中總不覺的浮現出了那日窗下閑談時的“輕咳”,以至於有些失眠之症,故而甄封氏刻意的盡量避開水溶。

  水溶凝眸見麗人玉容上的不自然,心下也是了然,倒也沒想著打趣這位近乎失寡的麗人,頷首示意一番,便邁步朝著自個的艙房而去。

  甄封氏瞧著少年淡然的神色,也不知為何,芳心深處湧上一絲失落,她知曉少年定然是知曉緣由,可為何卻又視若無睹?

  是毫不在乎,還是刻意為之?

  搖了搖螓首,甄封氏苦笑一聲,她想那些有的沒的作甚,真真是魔怔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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