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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北靜王》322.第322章 水溶:一對癡男怨女
  偏房內,水溶端坐在黃花梨木交椅上,凝視著堂下跪著的賈璉,神色淡然,冷道:“賈璉,本王讓你幫襯顰兒處理林姑丈後事,你就是這樣幫襯的,有沒有廉恥之心。”

  幫襯著把黛玉名義上的後媽都拿下來了,真就是貼心到家。

  當然,水溶也不是聖人,原是幫襯表妹的,不曾想也是貼心到了表妹的家,只是他們性質不同,林如海還沒下葬呢,你就偷家,不怕靈堂詐屍?莫不是特殊地點?
  反觀水溶,表妹身處水深火熱,他是拯救即將失足的少婦,道德理念就不同.好吧,不解釋了,五十步笑百步,愛怎怎的。

  賈璉聞言,心下一怔,忙解釋道:“王爺,我知道自個不應如此,只是我對思思是真愛,情難自禁。”

  “思思.”,這應該就是柳姨娘的閨名了,沒想到賈璉居然連人家閨名都知道了,而且還喊的如此親熱,看來私底下沒少親昵。

  水溶眉頭挑了挑,凝眸看著賈璉“情真意切”的面容,臉色沉了沉,厲聲道:“好一個情難自禁,狗屁的真愛?你這是饞人家身子,下賤。”

  真愛真愛你個錘子,哪對奸夫霪婦不是真愛,不是真愛會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麽打著“自由”的名號釋放欲望的時代,這種偷人的行徑,那是要浸豬籠的。

  賈璉面色慘白,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他饞柳姨娘的身子嗎?是饞的,無可辯駁。

  這時,柳姨娘垂著螓首,顫聲道:“王爺,是妾身不守婦道,與璉二爺無關,王爺若是責罰,妾身一力承擔。”

  水溶凝眸看著匍伏在地的柳姨娘,心中微微訝異,倒是沒想到柳姨娘居然把此事給擔了下來,難道不知道認下此事就絕然沒有活路?
  瞧柳姨娘言談舉止是個有教養的人,可不像是榮國公府趙姨娘那般的粗俗,何況以林如海的品性和為人,也看不上粗鄙的愚婦。

  他不知道賈璉是不是真愛,但柳姨娘肯定是癡心一片。

  話說回來,原著中賈璉貪酒好色,可有許多“媳婦”都喜歡他,一來賈璉的生得好相貌,風神俊秀,屬於美男一類,見色起意什麽的,男女通用。

  二來就是賈璉的性格比較好,貪色是不錯,但從來不會用強,甚至於對待與他交好的“媳婦”頗為疼惜。

  賈璉這個人,除卻貪色這個世家公子通俗的毛病以外,其實算得上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兒,自然也就討“小媳婦”的歡心,眼下這柳姨娘想來就是如此。

  女人,尤其是深閨怨婦,哪裡能抵擋的了多情的風流公子。

  賈璉看著柳姨娘,眉眼溫情盡現,心中隻覺感動,旋即神色一正,轉而看向水溶,沉聲道:“王爺,我是饞思思的身子沒錯,但對思思的感情也不作假,王爺怪罪就怪罪我,請王爺不要累及無辜。”

  柳姨娘聞言嬌軀微顫,美眸中泛著點點熒光,別的不論,有賈璉這一番承擔的言語,她就知道自個沒有走錯路。

  水溶:“.”

  看著眼前的奸夫.兩人,水溶一時之間無言以對,話說賈璉來揚州沒多久吧,怎得這兩人似乎情深義重,搞的他像是個拆散有情人的惡人
  這賈璉對於少婦,當真是有一手。

  沉吟一聲,水溶凝眸看著賈璉,淡淡道:“賈璉,你和林柳氏是如何勾.結識的。”

  賈璉面容一怔,抬眸看著堂上的水溶,雙目中閃過一抹異色,從水溶的言語中,便可見他的態度不似先前那般冷厲。

  只是見水溶神色依舊冷然,一時不解水溶之意,心下有些不確定,不過還是老實回答起來,道:“王爺,林姑丈病逝不久的一個夜晚,我原是閑著無趣四處走走,正好瞧見思思獨自一人在院子裡惆悵,故而上前攀談,與思思相談甚歡,從來沒有人能讓我有這種輕松愉悅的感覺,真的,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樣,一來二去的,思思的溫婉大方,讓人如沐春風,這種感覺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故而心生愛慕之意.”

  身側的柳姨娘聽著賈璉的娓娓道來,芳心顫動,腦海中也不由的回憶起那個夜晚,孤月懸空,她因老爺病逝,對於前路惶恐不安,心中愁緒百轉,正此時,一道英挺的身影迎著皎潔的月光而來,仿若披上一道銀白色的輕紗,少年郎溫潤如玉,言談之間,心中愁緒漸漸消散,少年郎那如清泉波紋的笑容在其心湖蕩起點點漣漪。

  這時,賈璉轉而道:“不過林姑丈新喪,思思心裡過意不去,我們並未有苟合之舉,還請王爺明鑒。”

  對於此,賈璉頗為慶幸,算是沒有鑄成大錯,其實賈璉是無肉不歡的人,他雖然身子不適,但勉強康健,張神醫也叮囑過,可偶爾晾晾,但不可過度,只是賈璉顧忌身體,所以近段時間一直都是潔身自好。

  然而面對柳姨娘,賈璉確實難消怒火,只是柳姨娘尚有理性,林如海尚未下葬,做不出苟合之事,堅決不肯,也正是因為如此,賈璉對於柳姨娘的喜愛更甚。

  水溶聞言了然,先前他在窗外都瞧見了,雖然有些肢體接觸,不過卻沒有負距離的行為,勉強算是精神出軌吧。

  凝眸看了一眼柳姨娘,水溶質問道:“林柳氏,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你可對得起病逝的林姑丈。”

  其實柳姨娘屬於寡婦,另尋新歡也無不可,這也是水溶應承柳姨娘一筆銀子另尋他路的緣由,可是林如海都還沒有下葬,至於火急火燎的另尋新歡,實在是說不過去。

  柳姨娘聞言嬌軀顫栗,美眸間霧氣叢生,抽泣一聲,幽幽道:“王爺,老爺在世時,一應起居妾身皆是盡心侍奉,妾身自認為對得其老爺,只是老爺心中一直記掛著太太,與妾身大抵是相敬如賓,數年的陪伴,依舊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妾身心裡豈會沒有怨氣,眼下老爺病逝,妾身何枝可依?

  老爺新喪,妾身確實不該在此時與旁人有染,王爺怪罪便怪罪妾身便是。”

  她並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察覺到了王爺語氣的變化,故而也不相瞞,直言相告,畢竟事情已然暴露,遮遮掩掩的也無甚作用,索性坦誠相待。

  水溶聞言默然不語,實話實話,林如海在這個封建時代而言是個情深義重之人,追憶亡妻,一直不肯續弦,心裡始終有一個白月光,這對於柳姨娘而言確實不公平。

  從賈璉的話語中,他大抵明白這兩人為何會在短時間裡情深義重,柳姨娘這邊是未亡之人,且因其是個妾室,林如海病逝便使其如無根浮萍,心中的彷徨哀怨自是無人可訴,遇上了多情的賈璉,下意識的當做是依靠,尋求安全感。

  至於賈璉,鳳姐兒的強勢讓他體驗不到嬌妻溫婉的生活,故而對柳姨娘這種江南婉約的少婦把持不住。

  簡而言之,在合適的氛圍,合適的時間,一對癡男怨女恰巧相遇,互相取暖,很俗套,但又很現實。

  凝眸看向賈璉,水溶湛然道:“璉哥兒,鳳嫂子什麽性格你自己清楚,她那裡可不會允許你帶個女人回去。”

  鳳姐兒是善妒出了名了,且不說賈璉身邊的鶯鶯燕燕全都被打發了,原著中尤二姐還被其害死,這柳姨娘的事情若是被鳳姐兒知道了,絕對活不下去。

  對於賈璉與柳姨娘的事情,若不是因為事關黛玉,水溶也並不想理會,何況他自己也不乾淨。

  嚴格算起來,其實水溶與賈璉算是一類人。

  賈璉一聽水溶的話語,便知其並不在意,於是表態道:“王爺,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和她現在已經是形同陌路,左右我不會休了她,給足她顏面就是了,思思我會養在外院。”

  當初賈璉提劍砍鳳姐兒那回,水溶就表明不會理會他們夫妻間的感情,曾說過給足顏面即可,眼下正是如此。

  水溶偏眸看向柳姨娘,淡淡道:“林柳氏,你也願意?”

  柳姨娘低聲應道:“王爺,妾身原就是求個安身之所,並不貪圖名份。”

  水溶聞言了然,在賈璉身邊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外室,比起姨娘的身份還不如,可為何柳姨娘還是願意?

  這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愛與不愛的差別,柳姨娘愛沒愛過林如海,或是初始是愛的,只是在時間的消磨以及林如海心中有白月光的兩者之中,這份愛意便淡卻了。
    反觀賈璉,這是一份熾熱的愛意,女人的戀愛腦一旦發作,那可是極為嚴重的,旁的不說,甜心表妹當初是如何的高傲,現下還不是白給。

  沉吟一聲後,水溶淡淡道:“今日的事情本王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自個看著辦,但絕對不能讓顰兒知曉。”

  說著,水溶便朝外走去。

  待水溶離去,賈璉與柳姨娘不禁喜極而泣,原以為今兒個兩人不得善終,沒想到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時之間,兩人激動的相擁在一起,“思思”、“璉郎”這膩歪的稱呼傳了出來,讓水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快步離開。

  京城,寧國公府。

  抱廈內,北靜太妃對著甄畫噓寒問暖,一派的和諧,好似婆婆與兒媳一般,顯得元春像是個局外人,不由的心中苦澀難抑,真真就是度日如年,恨不得扭頭便走。

  只是且不說北靜太妃在堂,輪不到她“放肆,單憑元春是北靜王妃,豈能有損王府的氣派,更何況甄畫還是她的侄兒媳婦,是親戚妯娌,於情於理,都不該甩袖離去,這是不成熟的做法。

  不僅如此,元春還得保持一副和善的容色,彰顯王妃的氣度。

  侄兒媳婦有了身子,這不是該高興祝賀的事兒?

  甄畫享受北靜太妃的關心之際,眸光瞧見元春星眸一閃而逝的黯然,心中竊喜,輕聲道:“記得清虛觀老神仙說過,表哥神仙轉世,子孫得天獨厚,故而需得機緣,一時半會急不來,待機緣一到,自是襯心如意。”

  元春:“.”

  這話說的,扎心了。

  北靜太妃玉容微微一怔,美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回眸看了一眼元春,輕聲道:“畫兒說的不錯,你也不要著急,想來日後會有好消息的。”

  元春聞言,心下微微一緩,北靜太妃雖然對自己有所不滿,但人前人後還是會顧念她的體面,笑應道:“兒媳知道了。”

  話雖如此,但日後都日後多久了,肚子還沒個動靜,元春心裡也沒有底兒,或許等夫君回來了,多央求央求,再不濟,那就只能廣納侍妾,為北靜王府延綿子嗣。

  自個肚子不爭氣,那就只能指望別人的肚子了。-
  甄畫柳眸微微轉動,心中百轉交集,原是想趁著北靜太妃疼愛她之際給元春上上眼藥,不曾想北靜太妃居然維護起來,貌似在太妃心中,元春的地位頗重。

  不光如此,北靜太妃的神色中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個的用意,讓甄畫心中一緊。

  這可不行,她素來都是乖巧懂事的,怎麽可能會做這些挑撥離間的事兒。

  念及此處,甄畫眉眼微微揚起,雪膩的臉頰浮上淺淺的酒窩,眉眼間透著母性的光輝,輕輕柔柔道:“以王妃的虔誠,想來不日便有好消息了。”

  表哥都不在,你敢有好消息試試。

  北靜太妃凝眸看了甄畫一眼,柳眸微動,默然片刻後,說是與畫兒閑敘一二,打發了眾人,待抱廈內僅剩北靜太妃與甄畫後,北靜太妃才正色道:“畫兒,你肚子裡的可是溶哥兒的孩子?”

  雖然北靜太妃知曉水溶與甄畫之間的勾當,已然有九成八的幾率確定甄畫懷的是北靜王府的種,但人畢竟是在寧國公府,所謂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北靜太妃為了心安,還是要確認一二,求個徹底的安心。

  甄畫聞言,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忙起身跪在地上,戚戚然的掩帕道:“姑母,是我豬油蒙了心,勾引了表哥,您不要怪表哥。”

  北靜太妃見狀忙攙扶起甄畫,沒好氣道:“你這孩子,我又沒怪罪你們,仔細自個的身子才是。”

  自家猴兒那樣俊秀的容貌,別說甄畫了,就是她也嗯哼,甄畫勾引實屬正常,而且自家猴兒自家清楚,瞧著一派正經,實際上荒唐的很,在王府的時候,她就聽到一些消息,只是視若無睹了,若不是猴兒把持不住,再如何勾引也無用。

  簡而言之,一個巴掌拍不響。

  不過瞧著甄畫的模樣,果真是對自家猴兒一心一意的,這也就足夠了,若甄畫是她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也不知多好。

  甄畫被攙扶起來,心下微喜,提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抽泣道:“姑母,我除了與表哥以外,便再未讓人碰過,算算日子,應是去清虛觀的那日才有的。”

  北靜太妃聞言了然,去往清虛觀的當日,她就察覺到了水溶與甄畫的苟且,而且還叮囑水溶仔細些,她也算過日子,應就是那日的事情,此番不過是求個心安。

  沉吟一聲,北靜太妃凝眸看著甄畫,輕聲道:“畫兒,你懷的雖然是溶哥兒的種,只是你這身份斷然是不能有名份的。”

  對於甄畫有身子的事情,北靜太妃雖然心中狂喜,但總有些複雜,正如其所言,甄畫是沒有名份的。

  若不是北靜王府尚未有子嗣,她還真不希望甄畫有身子,偷偷摸摸的嘗嘗鮮也就罷了,怎得還搞出了人命來,這不是瞎搞?
  甄畫聞言了然,素手捂著腹部,清澈的美眸擠出兩滴淚珠兒,抽泣道:“姑母,畫兒所求不多,不計較名份,但求表哥得閑之時能記得畫兒就心滿意足。”

  北靜太妃聽後,心下更為複雜,看向甄畫的目光愈見憐惜,外面大把的美人兒隨你挑,瞧中了哪個,做母親的親自給你送到榻上去,怎就瞧上了侄兒媳婦,偏她又癡心一片,讓人苦熬。

  這都是自家猴兒造的孽。

  輕歎一聲,北靜太妃幽幽道:“以後有什麽為難的事情,你遣人來王府尋我。”

  周瑜鞭打小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北靜太妃還能說什麽哩。

  只是對於甄畫的遭遇,北靜太妃可是知曉的,她可不想自家“兒媳”讓人欺負了去,尤其此刻還有了北靜王府的種。

  甄畫聞言眉眼開笑,笑盈盈道:“嗯,謝謝姑母。”

  她明白北靜太妃的意思,自己又不是麵團捏的,豈能任由人欺負,更何況此番北靜太妃親至,已然是表明了態度,那個惡心的家夥還有膽欺負她?

  眼下她這既是得了表哥的認可,又得了姑母的認可,真就是喜事臨門。

  北靜太妃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在多說什麽,輕聲道:“你好好養身子,我先走了,等你身子穩了,我下帖給你,說是給王府沾沾人氣,讓你來王府住上一段時日。”

  原就是見不得光的,不能久待,待久了引人閑言碎語。

  甄畫聞言美眸一亮,忙點頭應和,沾人氣這話有理有據的,去王府小住,豈不是能日日見到表哥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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