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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蘇二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宋睿這兩句改過的舊詩暗含深意。
意思是,現在的人雖沒得過以前月亮的恩惠,現在的太陽同樣沒澤被過以前的人。
其意不言自明。
“子實,聽說令郎和薛氏女定了婚事?”蘇浩初上車前,忽地停下來,轉頭道。
梅嘉榮心頭一驚,道:“有勞蘇相垂詢,下官祖籍金陵,當年家母在時,她老人家做主定的娃娃親。
近來,下官早有退親之意。”他現任翰林院修撰,從六品官兒。
“梅郎這是何故?”蘇浩初笑道。
梅嘉榮年輕時才高貌俊,器宇不凡,人贈雅號“江左梅郎”,如今雖老,仍精神矍鑠,清臒健朗,依稀能看出些當年的風流樣子。
梅嘉榮忙道:“如今賈琮淫威肆虐,殘暴不仁,勾結奸黨閹宦,乾預朝政,陷害忠良。
薛賈兩家又世代聯絡有親,賈琮更是薛家婿,若讓這等人家的女子進門,置敝家清白家風於何地?”
蘇浩初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子實,我不過隨口問問,難得你清風峻節,不慕權貴,堪為朝堂表率。”
梅嘉榮得相爺賞識,頓覺身子一輕,精神爽朗,忙躬身道:“蘇相謬讚。
下官多年來得蘇相不棄寒微、耳提面命,雖未立下什麽事業,好歹學到了幾分高士風骨。”
蘇浩初滿意地點點頭,道:“素聞江東子弟多才俊,子實這些年韜光養晦,根基扎實,何愁沒有厚積薄發之時?
依我看,憑子實的才乾品行,聲名鵲起,指日可待。”
梅嘉榮心中大喜,這當口蘇相不會泛泛而談,定有所指,忙道:“下官惟相爺馬首是瞻,若得蘇相看重,萬死不辭。”
蘇浩初道:“最近朝裡出了不少缺,子實有意乎?”
“全賴蘇相提攜,下官任憑差遣。”
蘇浩初微微一笑,上車去了。這回空缺這麽多,還是得盡量推自己人上去。
——
四月十二日,杏榜再放,在朝廷名額調劑並錦衣衛全力監察下,再無人不伏。
本次會考錄取貢士298名,各省名額按文教、人口水平都有照顧,總體來看北人佔四成,南人佔六成,此後形成定例,算是平衡了南北之爭。
賈芳果然再中,比前次還好些,高中第十五名。
看著賈芳抄錄呈上來的朱卷,賈琮也頗有些當“家長”的歡喜,文章他是看不懂的,直接看閱卷考官批語。
房師總批的是:薦。造意深微,出以爽朗之筆,正如初尋一徑入,蒙密花深葉暗,忽日破林縫,萬狀刻露,百鳥喧啾,眼中了了,耳中了了,豈非殊觀?後場相質,披文引經討史,無十年功不能辨也。
孟華采批的是:中。心手相融,善於求間。
馮遠批的是:取。竹影碎金,泉聲淙玉。
關浦批的是:取。胸有微會,句下傳神。
江風最後批的是:中。神動天隨,微顯皆到。
寶釵、黛玉看過後也連連點頭稱讚。
“可使人刻了,各家各房送去。”寶釵笑道。
“嗯?這是何故?”賈琮道。
他卻不知時人中式習慣,總會將自己的得意之作分送親友,和後世曬名牌大學通知書一個意思。
黛玉給他解釋了,賈琮笑道:“這是好事,來人,把這卷子刻印了,族裡每家每戶送去,另叫巧匠裝裱起來,掛在族學裡,給那起子混帳看看。”
金釧兒忙接過卷子去了。
“芳哥兒,你有何志?”賈琮淡淡道,總算輪到他問別人這個問題,果然很過癮。
賈芳忙躬身道:“侄兒隻願以自身所學,為三叔盡孝,為族裡盡力,為朝廷盡忠。此外,別無他求。”
賈琮微微一笑,倒也乖覺,知道家族為先,朝廷為後。
因說道:“憑你的才學,朝考後點個庶吉士不難,這條路看似清貴,不過我不想你去翰林院皓首窮經,當個腐儒,你意如何?”
自來進士一般三條出路,最上者點庶吉士,進翰林院當詞臣養望,常伴君前,升遷快,潛力大。
次之,入六部為主事或科道言官,手握實權,也相當不錯。
最次則是外放縣令或州府佐貳官,仕途後勁就很小了,而且風險還很大。
當年賈雨村就是考上進士後,外放縣令,雖升了知府,也是沒乾幾年就被參倒了。若非借林如海的力,哪有複起的一天。
當京官就不同了,即便被參倒了,還可以外放去地方上當官,就算是貶謫,也多了一條退路,不必去當教書先生。
賈芳道:“侄兒願聽憑三叔調遣,絕無他意。”
賈琮點點頭:“我希望你去地方上為官,做些實務。”
賈芳心頭一沉,下去容易,上來可就難了。
不過他也不敢有什麽異議,隻覺嘴裡有些發苦,躬身道:“侄兒願往,不知是去何處?”
若是個富庶的好地方也罷了,靠著錦衣衛,也沒人不開眼敢參自己。
“嶺南。”賈琮道。
賈芳心頭一慌,這地方山高路遠,夙來是罪臣貶謫之地,自己這一頭栽下去……
慌忙跪倒,叩首道:“侄兒年輕識淺,若有不到之處,還望三叔恕罪。”
賈琮啞然失笑,抬手道:“這是做什麽,起來。你以為我是打壓你?”
“侄兒不敢。”賈芳訕訕地道,心中還是有些委屈,自己名次這麽好,不去翰林院,去那煙瘴之地幹什麽?
“莫覺得委屈,我讓你去彼處實是重用,賈芸也在那裡。
實話與你說罷,我新辦了些產業,你去好生替我照料幾年,在地方上歷練歷練,日後包管你不比同科任何人遜色。”賈琮笑道。
賈芸心頭一喜,賈琮這句話可重於泰山了,忙躬身道:“三叔有命,侄兒萬死不辭。”
賈琮道:“彼處廣州將軍蘇擎是自己人,另有賈芸並當地錦衣衛所襄助,還怕不出政績?
到時候我再替你打個招呼,你願做封疆大吏也好,願做京官也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賈芳雖沉穩,但也被賈琮畫的大餅整得心花怒放,苦讀這麽多年,不就為了當官麽?
“三叔放心,侄兒定遵令行事。”
打發了賈芳,賈琮又想起上次青樓掠人案的本子。
如今會試已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舊黨空出的幾個大肥缺上,哪個有心思關心青樓這件案子。
按龐超的謀劃,昨天便把折子遞了上去,果然風平浪靜,熙豐帝批了三個字,知道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