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西域都護府

  嘈雜聲和熱鬧的集市，在西域隊伍行進之中漸漸遠去。

  幸好進入南門之後，並未入熱鬧繁雜的街道，而是轉過一個街口去往朱雀大道，跟隨領路的騎兵，徑直來到皇城。

  否則想要入宮覲見夏國天子，恐怕天都黑了，也不一定進皇城。

  不久抵達皇城左側的開陽門，這裡有鴻臚寺卿相迎，也只有這裡才是外邦使臣走的門。

  畢竟正陽門那可是天子才能走的。

  鴻臚寺卿在清點了名單上諸國使者名字，檢查沒有遺漏一人後，方才讓依濃哈姆帶著使團跟上他。

  至於那些貢品都留在開陽門內專門存放的地方。

  這一路上，依濃哈姆、拜娜妮等西域諸國使者，好奇的打量夏國皇城，高高的紅色宮牆，映射陽光的琉璃，池塘、水榭，還有奇奇怪怪的石頭堆積出讓人覺得好看的形狀。

  進入承雲門，接受宦官搜身盤查，拜娜妮見狀有些懊惱，哪怕聽鴻臚寺卿解釋，都是閹人，她也不願意讓對方觸碰。

  直到叫來幾個宮女，方才接受搜身檢查。

  入宮不久，在前宮一側的草坪上，便看到一名騎士，手持一杆他們沒見過的兵器，座下一匹赤紅馬在那邊奔行。

  紅袍在風裡翻湧，那將領斜斜瞥來一眼，仿佛已將這邊隊伍裡的人全都看了一遍，眼神鋒利的讓拜娜妮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比之前在隆陽郡遇到的夏國將領，更具侵略性。

  “那人是誰？”拜娜妮下意識的按著腰間的刀柄，低聲對側旁引領的一個宦官詢問道。

  那宦官年齡不大，順著拜娜妮的視線，望了一眼，很快就將頭埋下來。

  “那是溫侯，控弦狼騎的主將。”

  周圍諸國使者也在豎起耳朵偷聽。

  拜娜妮皺起眉頭，想到什麽。

  “跟蘇定方，還有馬超、霍去病比如何？”

  “我只是宮內之人，不知道太多。”小宦官嘴巴嚴實，畢竟在宮裡待久了，明白什麽叫禍從口出。

  反倒是之前的校尉，沒有那麽多顧慮。

  “呂溫侯可是極厲害的將領，在咱們大夏可以當得前五，這只是說的武藝，要是論用兵，還有更厲害的。”

  那校尉可能在對呂布比較崇拜，邊走邊比比劃劃，說了許多，也講了什麽李靖、李玄霸、項羽、關羽、夏侯淵之類的統兵大將。

  “你們該慶幸，陛下沒有親征西域，不然，你們都得跟東海上的倭寇一樣，屠城滅族，要知道，咱們陛下可是把隕石都招下來，那大家夥現在都放在城外呢。”

  天降隕石的傳說也在西域流傳過，不過大多都當做抬高夏國天子威信的流言，並不當真。

  可當面前的夏國將士親口說出來，還繪聲繪色的描述當天發生的事，這把蘇辰的形象直接在西域諸國使者印象裡，從皇帝一下拉升到了神仙級別。

  “假的吧……”

  依濃哈姆咂咂嘴，不過對於夏國的富庶、強悍自然是無比羨慕的，回頭又看了看那邊騎馬在空地上揮舞長兵的夏國將領，臉上又露出擔憂的神色，想著時，前方領路的宦官高喧：“已到承雲殿，諸位使者列隊等候陛下禦招。”

  依濃哈姆看著巍峨氣派的承雲大殿，心臟突突的跳個不停。

  馬上就要見到傳聞中的夏國皇帝，和他一統六國的文臣武將們，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就光站在大殿前的廣場上，他雙腿都有些微微顫抖。

  等待的時間裡，披著鐵甲、手持長戟的甲士巡邏了兩次，每一次過來，這些甲士身上的甲片摩擦聲，都令他們感到心驚肉跳。

  這些宮中近衛，各個都是身強體壯之輩，拜娜妮在夜蘭國，也是有名的高手，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士卒體內翻湧的血氣，比一般江湖人都要來的強悍。

  偶爾，對方巡邏過來，齊齊望來一眼，都是充滿金戈鐵馬的殺氣。

  想著時，承雲殿外有兩人走過，其中一人掐著蘭花指，面塗了些許粉黛，大抵感覺到西域使者隊伍裡有高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荒漠之地，也有修習武藝高深之輩，等會兒，你們可要盯緊點，別驚到陛下。”

  跟隨的那人恭敬的應了一聲，便先行離開。

  鄭和笑眯眯的看著等候的西域使團，一拂寬袖，沿著承雲殿簷下，走到側門進去，只是在側殿，便能聽到那邊的大殿之上，天子的話語徐徐在說。

  “東海群島要利用起來，朕之前說過，要打造那裡……不用擔心花銷，花出去的，可以從那裡能百倍千倍的掙回來……”
    中氣十足的聲音，回蕩大殿之中，數百名文武涇渭分明，整齊站在殿內兩側，上朝的官袍顏色分明，掛飾不同，代表他們的官階、負責的事務不同。

  “還有南洋那邊，數個國家，都是一小國，溫順恭良，咱們就不要去欺負人家，好好做買賣，將他們口袋裡的錢賺過來，讓他們跟著我們屁股後面轉，才是正理。”

  蘇辰坐在長案後面，一邊說話，一邊批閱剛到手裡的奏折。鄭和從側殿進來，越過典韋徑直上了禦階，在書寫的蘇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朕差點將他們給忘了。”

  由鄭和提醒，蘇辰放下禦筆，朝下方眾臣笑了一下：“跟諸愛卿說著東海群島的事，將過來朝見的西域使團差點拋在腦後，這可是你們讓朕疏忽了，下回你們可要請朕吃飯。”

  朝堂上，一幫文武笑了起來。

  “將西域諸使喚進來。”

  這邊，蘇辰朝禦階下面的一個宦官揮了下手，那殿前宦官一甩拂塵，上前兩步，大聲高喧：“西域使團入殿覲見大夏天子！”

  “陛下有令，西域使團入殿覲見！”

  大殿外的宦官緊跟高喧一聲，廣場上那領隊的校尉轉過身，朝面前的二十多名西域使者：“進去吧，陛下喚你們了。”

  領路的宦官便先走在前面，為這些西域使者做一個模樣，示意他們跟著自己的動作。

  ‘規矩真多。’拜娜妮嘀咕一聲。

  不過還是跟著前面的宮中宦官動作，與其他人一起來到承雲大殿前，保持兩列魚貫而入。

  諸國西域使者都是會華夏言語的，入殿之後，小心翼翼的避開兩側掃視的夏國文武目光。

  待大殿中間站定，二十多人齊齊下跪，用各自國家裡最高的禮儀，朝禦階上方的身影行禮。

  “起來起來！”

  蘇辰在龍案後面抬了下手，在這方世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西域人，模樣跟後世的相差不多。

  看了片刻，蘇辰緩緩起身繞過龍案，聲音清朗的響起在大殿之中。

  “……六國紛爭數百年，數百裡一文，上千裡一軌，道路不同，文字不同，實在不便，朕一統了六國，統一了文字，校準了車軌，可大海之上，有倭寇橫行，襲擾海岸的百姓，朕便順手抹了。”

  風從殿外吹進來，禦階之上，身形高大的皇帝，從龍案上拿過一把倭刀抽開看了看，隨後丟到地上。

  “……朕一統六國時就致力不讓我大夏百姓被人欺負，誰敢捋我大夏的虎須，都以十倍、百倍奉還回去，就算遠在東海，雖遠必誅！”

  落下的倭刀呯的砸在地上，滑落禦階。

  “你們想說，西域諸國，尤其南道、中道的西域國家，又沒惹大夏，朕為何要派兵攻伐。”

  下方一眾西域使者頓時齊聲大呼：“不敢！”

  “沒什麽不敢的，朕做事從來不遮遮掩掩。”蘇辰走到禦階上方，踩在石階的邊緣，一隻手按在雕刻的獸雕上面。

  “爾等當中，有些國家與當初梁國暗通曲款，想要背後捅朕的刀子，再往前一點，幫助攣鞮拔鬼襲擾我軍，從那一刻起，朕就已經對你們有想法了，西域七十二國，實在太多了，人一多，就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心思，朕也實在懶得去一一猜測。乾脆，幫伱們清理一遍，順道讓爾等知道什麽是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軍隊，什麽叫百戰精銳——”

  隨後，大殿之中，皇帝雄渾的聲音忽然拔高：“——同時也告訴你們，只要朕想！你們就是朕手中待宰的羊羔。”

  “現在明白了嗎？！這就是朕的想法！”

  掛滿驚愕的一張張西域臉龐，望著金殿之上的夏國天子，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聚成了實物。

  傳來的話語將他們壓的喘不過氣，渾身皮肉都被驚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相對沒有武功的使者還好，拜娜妮這樣的西域高手，卻是另一番感受，視野中的夏國天子身後，仿佛有無數人的影子重重疊疊，仿若夏日的星空浩瀚無邊。

  讓她兩腿有些發軟，忍不住想要跪下來。

  看著下方的西域使者，蘇辰本就不打算，給予什麽溫和的話語，至少甜棗之前，先來一記大棒，敲的他們喘不過氣。

  “既然你們選擇臣服朕，那麽朕要在西域設立西域都護府。”

  蘇辰邁著腳步，走回龍椅坐下，目光如狼一般看著下方的西域諸人。

  “你們除了內政外，凡涉及軍事，皆要通過都護府的同意，朕這安排，爾等當中可有反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