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南星離開,朱珩青也跟上。
瞧魏海東疼得連話也搭不上來,他確實不好再繼續打擾。
府門口。
朱珩青照例不死心地邀請蘇南星,“蘇小姐下午可還有其他事,要不隨鄙人一同去城中看看?”
他一直以鄙人自稱。
其實蘇南星聽著感覺好怪。
她不信,身為太后侄孫,會是什麽知識淺薄之人,在自己面前這般謙卑,無非就是想降低自己的警戒心。
寧繁城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朱珩青的真實身份。
幸虧她多了一份好奇,去問林風,朱珩青是什麽身份。
否則以對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她可能要被朱珩青了解到自己一些真實情況。
“不了,家裡小孩的病還沒好。”
蘇南星照樣用了這個老套的借口,她還擔心朱珩青會多言,直接上馬車。
沒想到朱珩青這次並沒有猛追猛打,只是站在石階上對她含笑點頭,“你家小孩病了這麽多天還不好,確實得上心,蘇小姐快去吧。”
說完,他朝蘇南星揮手。
蘇南星回以一個笑容,將車窗簾子放下後,霎時笑容全無,“事出反常必有妖。”
顧淮書笑看他家娘子,真是做什麽動作都好看,“娘子,為何這麽說。”
“之前朱珩青那般窮追不舍,也要打聽到我的消息,我不信他這次就這麽輕松放我們走。”
說著,蘇南星已經做好決定,對如風道:“走,我們從小路去藥堂,還有司月,等一下如風進入東市那些小巷子後,你就偷偷下馬車,看看周圍有沒有人跟蹤我們。”
司月是一直待在車上的。
所以朱珩青並沒有發現她,蘇南星便是抓住這個機會,看看對方到底是不是那種搞小動作的人。
快接近東市時,司月找了個機會直接跳下馬車,一轉眼的功夫,對方就已經消失在複雜的巷道中。
隨後,蘇南星讓林風將馬車行駛在大路上,從大門進入藥堂。
藥堂掌櫃則一直以為,藥堂是有三位東家的。
一位是蘇南星原來的臉,一位是魏海東,最後一位則是她現在的臉。
所以在看到蘇南星來時,掌櫃熱情迎過來,“東家,最近常見您過來呢,是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蘇南星笑笑,好像也是。
當初藥堂剛開張時,她就頂著原來的臉去看過一次而已。
“來看店裡的藥材用得怎麽樣。”
她要來帳本翻看。
這帳本記錄十分詳細。
用了什麽藥,剩多少藥,收了多少錢,全都有記錄。
盡管蘇南星定的藥錢十分便宜。
但她根本沒有藥材成本。
只要藥堂缺什麽藥材了,就做個冊子寫上藥名,蘇南星只要七天時間,就能在空間種好藥材,親自給人送過去。
成本最多就是買地契錢,雇藥童還有郎中的錢。
不過她的藥堂生意太好。
病人沒有一萬,也有上千,一人三副藥,一副藥就算一文,也能賺幾千文。
而她給手底下打工的人,統統都是一年一兩白銀。
要是有點能力在身上,比如像郎中這種,一年便有八兩。
那些能在藥堂做工的人,都感覺十分幸福,有個穩定的活,一年薪水又這麽高,東家又不怎麽來,還有包食宿,每個人工作都十分賣力。
蘇南星也是看中農民工們,樸實無華的敬業精神,給的條件特別好。
別的店家,一天隻給幾文錢。
一月幾十文,一年連五百文都沒有,更別說遙遠的一兩銀子。
而黑心店家根本不怕找不到工。
這個年代下,多的是餓死的人。
這些人不乾,還有即將餓死的人來乾,黑心店家甚至連薪水都不用給,給口吃的便可以。
這樣一來,便會陷入嚴重的惡性循環。
有的人富得流油。
有的人窮到吃不起飯,這個便是寧繁城的悲慘現狀。
整個寧繁城太大,數十萬人口。
她蘇南星暫且沒有能力。
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她會給手下人最好的條件。
並不會因為這些人純良,就故意壓價。
蘇南星在藥堂內逛了一圈,一直到下午,才等到司月回來。
司月喘著粗氣,從後門某座牆壁翻進來,在後院尋了一圈,終於在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裡找到小憩的蘇南星。
蘇南星聽到動靜,神識退出空間,睜眼一看,就見滿頭是汗的司月。
她趕緊問,“司月,遇到什麽事?”
如風見妹妹這樣,跑去找茶水來給她喝。
司月喘了好一會,又喝了好幾口水,才終於平複呼吸。
“姑娘,我在巷子口與你們分別後,就發現一直有人跟蹤咱們,他們之中居然有武功很好的人,我才跟蹤他們就被發現,差點回不來,還好我逃出來,又繞半個城池,才能回這裡。”
蘇南星垂眸沉思,朱珩青倘若真的是派自己人跟蹤她,怎麽可能會動心思想殺司月。
“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
司月搖頭,帶動發團上一個毛絨掛飾在搖晃,至於另一個不知道掉哪裡去了。
“他們什麽特征都沒有,我最多能感覺到,他們就是些不要命的人,追殺我的時候,用盡各種狠辣的手段,很像江湖派。”
蘇南星發現後,勸道:“你最近不要戴這個發飾了,很容易被針對。”
至於江湖上的事情,其實她更不了解,回頭只能問問林風。
司月一摸自己頭飾,才發覺掉了一個,臉色一白,“好,我知道了。”
盡管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但蘇南星還是能肯定,絕對是朱珩青派來的。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跟什麽樣的人結成一派。
倘若朱珩青不幹什麽事情還好。
一旦對方要做什麽危害寧繁城秩序的事情,她一定不會放過對方。
一直等到天色快黑。
蘇南星才帶著眾人從後巷離開。
——
朱珩青一整天都在茶樓中等人,可等到天都黑了,才有人來與他會面。
他看著長跪不起的黑衣人,便知結果如何,“廢物,又把事情辦砸了?”
那黑衣人身著勁裝,就算是大冬天,也穿得單薄,頭髮很短,臉上也用普通的黑紗布遮著,只露出一雙眼睛。
其余皮膚全用黑色繃帶遮掩。
對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體冷到發抖,卻未發一言。
朱珩青捏著手中茶杯,捏到指節全為白色,冷聲道:“要是再辦不好,你和你的弟兄們也不用在都城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