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進屋走到炕邊,見顧淮書蒙著頭縮在被窩裡睡覺。
她走過去將被子拉下來一些。
捂得這麽嚴實,也不怕一會呼吸不過來。
看著顧淮書安靜的睡顏,連睡覺時眉毛都是蹙在一起。
她不由伸出手,去將顧淮書的眉間撫平。
而顧淮書似有感應般,一下抓住了她的手,順勢枕在臉下。
也虧得這屋子裡沒有人,大家都坐在巷子中,否則蘇南星一定會一拳乾醒對方。
蘇南星稍微動了動手,顧淮書抓得不是很緊,她慢慢用力,便掙脫了束縛。
她見顧淮書睡得沉,連自己來了也不知道,便不打算叫對方起床,還是等對方醒了再說。
蘇南星出了屋子,坐在白溫旁邊看著對方逗小孩。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吃飯,她喝了碗粥,就跑去村子裡溜達了。
說是溜達,其實她就是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吃些空間裡的東西。
這幾日天天喝粥,她的口味都變得好寡。
走到村子邊邊,確定沒有人之後。
她從空間裡摸出了一塊綠豆糕吃,綠豆糕香糯可口,口感綿密,入口即化。
即便在她空間放了這麽久,口感也沒有絲毫變化。
她吃完一塊,又繼續拿了一塊出來吃。
最後拿了一顆水嫩的桃子出來啃。
給自己開完小灶,蘇南星正準備回去,遇到回村的司月和如風。
“司月,如風你們這麽快回來了!”
“嗯,主子,我和哥哥跑了五裡路,專門往密集的林子去呢。”
司月應她。
蘇南星又問:“那你們有在外面看到大頭幾人嗎?”
司月搖頭,“沒有。”
“那你帶著哥哥回去休息吧。”
蘇南星讓這兩人先回去,打算自己出去找找大頭他們。
連司月兩人都回來了。
大頭他們卻還沒有回來,她難免有些擔心。
只是系統最近一直不在。
她也聯系不上,要在大山中找幾個人,可不容易。
但她還是想去找找。
正走到村口時,卻見到村道最外圍,走進來氣勢洶洶一群人。
蘇南星心下咯噔一聲,有了些不好的聯想。
村口就一條道直來直去。
她看見對方,那些人自然也看見她。
蘇南星眼神落在那群人身上,想找找有沒有大頭他們的影子。
卻在對方的馬背上,看到了幾個人形大麻袋。
她臉色頓時不好,站在原地看著那些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些人的衣服,和昨天自稱龍頭幫的人穿得一樣,衣服款式各式各樣,又髒又破,疊了一件又一件,但也暖和。
龍頭幫的人,並沒有全部走過來,而是站在村子外,只派了一名瘦高的男人。
男人長了張鞋拔子臉,胡子很長,臉色蠟黃,眼圈凹陷烏青。
蘇南星遠遠看著他朝自己咧嘴笑,就見對方對方一口大黃牙。
男人騎著馬靠近後,翻身下馬。
臉上笑容也越來越大,似乎想將自己偽裝得很和善。
殊不知越是這樣,看起來越恐怖越假。
蘇南星沒說話。
鞋拔子男人長得很高,像竹竿一樣,他走到蘇南星面前,往下腰笑著問:“小姑娘,昨天有沒有幾個叔叔過來呀?”
男人的年紀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他叫蘇南星一聲姑娘,確實正常。
而蘇南星這張臉長得又柔又嫩,頭髮也沒有盤起來。
鞋拔子男人自然而然,把蘇南星認成十四五歲的姑娘。
蘇南星點點頭,沒說話。
鞋拔子男人眼神一亮,“那他們後來去哪裡了?”
蘇南星還是沒有說話,指了指馬背上的麻袋。
男人沒有給她解釋,“就是些不重要的行囊,來來來,叔叔這裡有更好的東西。”
說這,男人撥開身上一層層衣服,拿出藏在最裡面的東西。
一隻粗糲,繭子處布滿髒汙的大手,在蘇南星面前攤開。
是顆綠色圓野果。
蘇南星沒有動,眼神一直落在麻袋上面。
鞋拔子男人見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直到最後他一臉陰沉地看著蘇南星,“小姑娘,老老實實告訴叔叔,否則……”
男人話沒有說完,目光如炬呲著牙惡狠狠地看著她。
蘇南星神色淡淡,第一次開口:“告訴我,裡面是什麽,我就告訴你。”
男人被她這股冷漠的氣場震懾到,愣了一瞬,才罵道:“什麽東西!愛說不說!”
對方正要伸手去推她。
村道外有人喊道:“麻子!等一下。”
鞋拔子的手半空中停住,他猛地轉過身,“什麽事!?”
“春哥說,她想看就看,你讓她過來!”
那人說著,還吹了一聲口哨。
鞋拔子男人回身,看了眼蘇南星的臉,冷笑連連,“哼哼——長得好看又怎麽樣,淪落道春哥那裡,你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他聲音變小,繼續說道:“剛剛你要是直接告訴我,我興許還能放你走,現在你被春哥看上,可只有死路一條。”
蘇南星看都沒看他,朝著外面那些馬賊走去。
鞋拔子男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他長得高,很快追上蘇南星,在進過時,故意狠狠撞了蘇南星一下。
這人長得人高馬大。
蘇南星定力再穩,也被撞了個趔趄。
這時馬賊中傳來幾聲嘲笑。
“哎喲,想不到麻子也有被人嫌棄的一天。”
“麻子你這張嘴,不是最會說的嗎?今天怎麽失靈了!”
“人家姑娘長得好看,看不上你也正常。”
“哈哈哈哈!”
鞋拔子男人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夠了!都給我閉嘴!”
那邊被稱為春哥的人,才適時開口,“吵什麽。”
一股深寒威嚴的聲音傳來,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春哥看向蘇南星,“姑娘叫什麽名字,人長得小,膽子倒挺大。”
“蘇薑黎。”
蘇南星抬起頭,直視馬背上的男人。
“聽你這姓氏,可不是這裡人。”
“對,我是從其他地方逃難來的流民。”
春哥抬眼,仔細打量蘇南星。
人小姑娘一身簡樸綠衣,五官柔美,舉手投足間全是自信。
倒像是官家裡的小姐。
最近都城有不少得病的官家人口,被趕出來,說不定小姑娘正是從都城官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