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並沒有完全相信了蘇南星的話,萬一是掩藏了身份呢?
他是在大當家身邊辦事,不可能在外面惹事生非,給大當家添麻煩,讓大當家在朱家主面前難做。
所以他朝蘇南星拱手,“今日在下幸得姑娘名諱,只是這麻袋中實在裝了些不好的東西,我怕嚇到姑娘,若姑娘是執意要看,也非不可能。”
鞋拔子在一旁聽著春哥的話,一臉不可置信。
不是,這不就是個偏僻地方出來的小姑娘,為什麽要這麽敬重!?
可他不敢向春哥頂嘴,默默忍下這口惡氣。
蘇南星點頭,“我的人不見了,我要看看在不在你們那裡。”
鞋拔子男人聽她這麽一說,終於忍不住了,“不是,你什麽意思,我們的人在你這裡不見了,我還要問你呢,你倒是問起我們來了!?”
春哥出言製止,“麻子,不得無禮!”
“我!……”
鞋拔子抬頭看見春哥的表情,默默忍下接下來的話語。
隨後,春哥示意自己的人去將幾個麻袋打開。
幾個麻袋被幾名馬賊從馬背上扛起來,放到地上。
第一個麻袋打開,是個灰頭土臉的女人,蘇南星看都沒看臉,直接往下一個麻袋去。
第二個麻袋打開,是個頭髮長到蓋住臉,身形十分消瘦的男人,和陳仁的身形很想。
於是蘇南星正要伸出手去撩開男人的頭髮,卻被鞋拔子男人製止,“誒誒誒!你看就看,不許用手!”
蘇南星手指停了一下,徑直伸向男人的頭髮,微一撩開,是張陌生的面孔。
接連兩個麻袋都沒有自己想要的人,她並不氣餒,要去看第三個麻袋。
鞋拔子男人再次開口,“我們這裡,怎麽可能會有你想要的人。”
他語氣十分篤定。
但蘇南星毫不理會,隻說了一句,“你太吵了。”
男人神色尷尬,再次看到春哥投來冷冷的眼神,只能默默住了嘴。
接下來蘇南星又看了兩個麻袋,都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但她並不就此放棄,打算看完所有麻袋。
這時春哥開口:“姑娘,或許真是誤會一場,我們這裡並沒有你想要找的人。”
鞋拔子男人一聽,春哥這是開始不耐煩了?
於是他立馬跟著道:“就是,要是敢戲耍我們春哥,有得你苦頭吃!”
蘇南星起身,朝春哥道:“還有兩個袋子,請讓我找完,若是真的沒有,我向大家道歉。”
鞋拔子男人添油加醋,“光是道歉,就嘴上說說,有什麽用?你至少得拿出誠意來。”
說完,他小心翼翼看向春哥,見春哥並沒有阻止,他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春哥是滿意了。
他正得意洋洋時,就聽蘇南星道:“行,如果這裡真沒有我要找的人,我就將我昨天上山摘到的紅薯,都送給大家。”
鞋拔子男人鄙夷地看著她,“幾個紅薯能值多少?”
蘇南星輕蔑地笑了,“鼠目寸光。”
鞋拔子男人不甘示弱,也懟了回去,“你!頭髮長見識短的村姑!”
蘇南星看著他,聲音不疾不徐,“幾個紅薯,確實值不了多少價錢,但重要在於你要如何使用它們,你要是直接吃了,確實沒什麽用,
但你若是拿去種,卻可以種出無數個紅薯,哪是紅薯的問題,分明是你的思想有問題。”
鞋拔子男人被懟得啞口無言,整張臉爆紅如血。
而春哥卻是爽朗大笑,“哈哈哈哈,你這姑娘有意思,這事我應了,若是我們不慎綁了你的人,將安全歸還給姑娘!”
看來他剛剛的猜想,應該是真的。
再加上之前從沒有在陳家村看過蘇南星的身影。
若之前,對方就住在這裡。
他是一定會認出來的。
最後兩個麻袋被打開。
蘇南星走過去查看,她撥開麻袋,見裡面有兩個男人蜷成一團,是腦袋在袋底,屁股在袋口。
但看身形,實在熟悉。
她立馬讓拉麻袋口的的馬賊,將裡面的人倒出來。
馬賊依言照做,將麻袋裡的人倒出來。
麻袋裡有兩人。
那兩人身子軟綿綿的,被馬賊倒出來後,還在地上滾了一圈。
一個面朝下,整張臉埋在泥裡。
一個面朝上,但左手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壓在自己身下。
蘇南星走上前一看,那人正是陳仁。
她將陳仁的手拉出來,晃了晃陳仁的身體,對方並無任何都動作。
見狀,她才去探陳仁的脈搏。
脈搏平穩,人只是被打昏。
蘇南星又去看最後一個麻袋,見到大頭大河也在這裡,稍稍安下心來。
春哥見真的綁了蘇南星的人,從馬上躍下來。
“真是抱歉,沒想到真的抓了姑娘的人,他們已經被打昏了,我讓我的人給你送回去吧。”
蘇南星起身,“行,就這四人。”
“好。”
春哥示意自己手下人,去搬動大頭他們。
他自己也跟著走到蘇南星身側,“姑娘要送到哪家哪戶,可否在前面引路。”
蘇南星轉身朝村子裡走去。
春哥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追問:“姑娘昨夜,可看到我的弟兄們?”
蘇南星沒指方向,反而道:“昨夜確實看到了,他帶了許多人,來搶劫我們村子,然後就跑了。”
春哥神色尷尬,“這之間恐怕有誤會,待我回去和他們說一聲,保陳家村日後都不會受到打擾。”
蘇南星沒想到,解決起龍頭幫的事情居然這麽簡單。
眼下只要不讓這些人,發現二當家的屍體就可以。
“昨夜那些人進村後,搶了我們一些紅薯就走了,走的南邊。”
無論她怎麽想,都不會猜到。
只是因為自己談話間不卑不亢的氣質,讓春哥誤認了她的身份。
春哥得了消息,心裡放心不少。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蘇南星,但對方的情緒實在太冷靜,太穩靜。
以至於春哥都被帶進蘇南星的情緒中。
他倒沒有帶那麽多人進村。
就他和四名馬賊,可是再扛上大頭那幾人,就顯得烏泱泱一群人了。
還是引起了村裡人警覺。
不少流民藏起來,偷偷在暗處觀察。
春哥自然看見,問道:“這村子什麽時候這麽多人了?”
“跟著一起逃荒來的。”
“哦,姑娘是要在這裡常住嗎?”
“住一段時間,等荒情過去要回去的。”
蘇南星這麽一說,春哥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
他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的女兒。
態度變得更加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