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春哥他們就走到了蘇南星居住的巷子裡。
而蘇南星才走進去。
巷子裡坐著的人,立馬就望了過來。
見到蘇南星身後跟著一群人,大家立馬站了起來。
眾人不明所以,也沒有說話。
倒是旁邊陳老伯激動地站起來,手指顫抖地指著春哥,“馬…馬賊!”
他這麽一喊,所有人都警覺起來。
由於隊伍主力的大頭大河和陳仁他們已經昏迷,如風也去休息。
所以是魏海東府裡幾名下人,站在了巷子口。
保護身後人的同時,又一直看著蘇南星那邊。
明喜寶也擔心蘇南星的安危。
盡管他不會武功,還是一個箭步衝到了最前面,“薑黎姑娘,你沒事吧?”
春哥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尖,原來身為馬賊,是如此惹人嫌嗎?
以往都是搶完人就走,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今日是為了蘇南星,不知是哪戶大人家出來的孩子。
故而態度恭敬不少。
卻是有了不同的感受。
但春哥也僅僅是尷尬了一下,並沒有多大的感觸。
畢竟大家都是憑本事生活。
打不過別人,就只能被搶,怨不得誰,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蘇南星淡笑,抬手製止所有人的動作,“他們是我在外面遇到的朋友,大家不必緊張。”
徐林卿聽到動靜,已經從村子其他方向跑過來。
才靠近巷子這邊,就聽到了這句話,腳下差點一滑,想張嘴說話,又差點咬到舌頭。
他心中憤憤不平。
今天是蘇南星和龍頭幫的人,才第一次見面吧?!
但為什麽蘇南星都和他們互稱朋友了,對自己卻永遠都不冷不淡?
而且自己還有幾次幫了對方的忙。
蘇南星抬眼看見他,見他欲言又止,也沒有問,指了其中一間屋子,讓春哥的人扛著人進去。
隨後,蘇南星又親自將春哥等人送去村口。
擺明了不想留春哥他們。
春哥自己也有事,大當家要找二當家,現在二當家搞人間蒸發,他還得去將二當家找回來。
路過村口時,春哥看了眼地上,確實見到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也算是相信了蘇南星的話,領著人朝南方走去。
蘇南星一直等到春哥等人,徹底進入林子看不見之後,才轉過身要回去。
一扭頭就見大家躲在房屋後面,探著腦袋看向這邊。
自己的人,徐林卿的人還有其余流民。
蘇南星第一次深刻感受到,這些人是如此八卦……
她走過去,徑直穿過人群,“大家都回去吧,龍頭幫的人暫時不會找我們麻煩。”
眾人面面相覷。
流民見無事可看,又都回去。
蘇南星的人,則跟著她一起回去。
陳老伯腿腳不好,他也關心龍頭幫的情況,只是他的腿腳比不得年輕人,根本追不上。
是由魏海東攙扶他過來的。
只是馬賊們都走遠了,他才走到村口。
蘇南星走到陳老伯另一邊,也拉著他的手,“老伯,一會時間我就能回來,你看你還追出來。”
“姑娘,老伯擔心你啊。”
陳老伯是沒有問過蘇南星的名字的,每次都是直接稱呼。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問。
只是留宿一晚就要走,他也不想問個名字,多份想念。
他能明顯感覺到,蘇南星是個不錯的姑娘。
蘇南星輕笑,“老伯不必擔心,我說過,會沒有問題的。”
陳老伯也僅僅松一口氣,並未完全放心,“那些人是來幹什麽的?我怎麽看見他帶著你的家人回來,你的家人還昏迷了。”
“我家人見我昨日在山裡找到紅薯,也想著一起去沒想到被山賊擄走了,正巧我出去,遇到他們過來問話……”
蘇南星邊走,邊把剛剛的事情講了。
她自己也說不通,春哥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對自己如此恭敬。
總之龍頭幫的人已經不會來鬧麻煩就可以。
但是蘇南星也不會,留陳老伯他們在這裡坐以待斃。
一時不會泄露,不代表一輩子會泄露。
所以,得帶陳老伯他們離開。
至少帶到鎮子上去。
雖然沒有官府,好歹有官兵巡邏。
馬賊那些人,可不敢在天子腳下太過於撒野。
陳老伯聽得一愣一愣,有些不相信這事真的就這麽簡單地結束了?
就這!??
糾纏不斷的馬賊,就這樣說不來就不來了?
陳老伯看了好幾眼蘇南星。
蘇南星忍不住笑出聲,“真的,老伯,可能他看我長得好看吧。”
她稍微自戀了一把。
但事實,也真的與她所設想的差不多,只是更深一層。
春哥看中的,不僅僅是她的相貌,更是她那遠超普通人的清冷氣質。
現下以無其他事,陳老伯走得很慢。
“送我回家吧。”
他都這麽說了,蘇南星和魏海東自然直接將他送回去。
“行。”
一直快到家門口時,陳老伯卻越走越慢,直到最後停住腳步。
蘇南星看向佝僂著身形的陳老伯,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同情。
她並未開口,陳老伯就已說話,“姑娘只是暫住一晚,現在問題已經解決,姑娘還是帶著家人早些離開,莫耽誤了路程。”
陳老伯早就看出,蘇南星這些人是有目的的。
住陳家村,不過是休息一晚。
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留下來的。
而他身體老弱,又有幾十位孩子,還有幾十位病人,他不敢跟著蘇南星,免得耽誤了對方。
蘇南星看向陳老伯住的院子裡,有一塊菜地,那裡已經被開墾過,並種了紅薯藤。
她立馬就知道,無論如何,陳老伯是不想跟著自己走的。
可眼下的安全是短暫的。
二當家死的那天,有太多人看見。
而謊言也有被戳穿的一天。
陳老伯和孩子留在這裡,就如同埋了一個定時炸彈。
再者,二當家一行人的死亡。
全是她一人之意。
竟已做下這些事,便沒有讓別人為自己償還仇恨的事情發生。
若給蘇南星第二次機會,再遇到這種事情,她也照樣會出手,而不是袖手旁觀。
“必須得走,老伯,這裡不是很安全。”
“走?又能走到哪裡去?”
陳老伯眼裡閃過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