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傷痕累累的領袖大人是被抱著回來的。

  因為即便有了生命鎖鏈傳輸的那兩百點生命值，也僅僅只是將十五從瀕死的邊緣拉回到重傷的范圍。

  於是葉雲帆索性用鬥篷幫好面子的戀人遮住臉，然後將他打橫抱起來。

  “哥哥！！”

  這時候，萊雅終於穿過了重重傾倒的建築物， 她索性丟了沉重的大劍， 飛撲過來。

  但是她不敢碰十五，因為對方身上全是血， 裸露出來的皮膚幾乎都沒一塊好肉， 腿骨變形， 應該是斷了。

  “我沒事。”

  十五最不想的就是被妹妹看見自己哭過的樣子。所以他拉下了兜帽，沒有讓她看見。

  但萊雅沒有在意這點，第一時間就手忙腳亂從身上翻找出藥劑，再不見剛才在戰場上的冷靜和鎮定。

  “止痛針凝血劑.修複液.”

  這些藥都不是給她自己帶的，因為十五總是不要命地衝在戰場最前面， 好幾次人都差點沒了。所以萊雅已經習慣為兄長隨身攜帶藥劑。

  現在是寒冬， 氣溫達到了零下， 萊雅飛速給十五注射完藥劑後， 又立刻脫下了自己的冬季軍裝棉衣給他蓋上。

  萊雅抬頭看了眼葉雲帆， 實際上除了幾個玩家之外，在其他人的視角中，十五是突然把葉雲帆暴揍了一頓， 然後兩人又遭遇偷襲。最終葉雲帆壓製了所有人。

  為什麽哥哥會突然攻擊葉雲帆。

  葉雲帆消失的這半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那番慘烈的戰鬥是否已經結束，現在是否已經安全？

  諸多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地在萊雅的腦海裡冒頭。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看，她確認葉雲帆應該是可信任的。而且現在也沒有那麽多時間一一詢問過去，所以萊雅確認十五的身體情況平穩下來之後， 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開始引路。

  “那邊有治療艙。”

  “好。”

  葉雲帆點點頭， 就跟著她走。

  [提示：A.級技能-光箭已失效。]
  [提示：A.級技能-光影幻境已失效。]
  [提示：技能融合成功，A級技能精神溝通已升級至S級。]
  表面上看，這場驚險至極的玩家混戰已經結束，但實際上葉雲帆一直維持著技能的釋放。

  [S級技能-靈魂奪舍。]
  [A.級技能-超強感知。]
  [S級技能-精神溝通。]
  方圓五公裡內的任何人都在他的監控和掌控之下。任何微小的敵意和攻擊意圖在產生的瞬間就會被捕捉到。

  那種無形而磅礴的壓迫感以葉雲帆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並疊加了不允許攻擊的強烈精神暗示。

  以至於在這片范圍內，沒有任何人再敢有攻擊的念頭，包括剛才互相廝殺的軍隊，也包括每一個玩家。

  葉雲帆越過雜亂的戰場廢墟，看見了遠處的嶽子煦。對方站在層疊的破碎冰層裡，半身血汙，看起來也很狼狽。

  葉雲帆對他笑了笑，可惜沒有手，於是只能用觸手朝他揮了揮。

  “.”

  嶽子煦微怔，隨即也下意識朝他揮手。只是他們隔得太遠，嶽子煦大概看見了葉雲帆對自己做了個“謝謝”的口型。

  那個人笑起來的樣子，和以前一模一樣。

  這一刻嶽子煦才忽然發現，葉雲帆好像至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這個殘酷的異世界沒有改變那個人分毫。

  比如若是別人獲得了山本英道那樣恐怖的技能，第一時間絕對是消滅所有的玩家，吞噬掉他們的技能。

  薛善是這樣想的，嶽子煦其實也是。只是礙於曾經的恩情和感情，他沒有將自己的武器對準葉雲帆。

  明明這場遊戲的規則就是殺死別人，獲得自己的提升。而倒計時剩下的兩天，也是最危險的時候，這種情況自然是消滅掉所有的威脅保障自己才是上上之策。

  可葉雲帆掌握技能之後，偏偏第一件做的事情卻是強製讓所有人休戰。

  “.”

  嶽子煦不知道怎麽評價。

  他年少時期被葉雲帆的善良所溫暖，可偏偏現在他又覺得這份善良過於愚蠢和軟弱。

  但不論嶽子煦怎麽想，葉雲帆現在都沒有時間去了解。他們僅僅只是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因為小葉哥哥現在很忙，他忙著送自己重傷的戀人去治療艙。

  “萊雅，我送他去就行。”

  葉雲帆知道十五不想讓太多人看見他現在的樣子，而且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急需處理。

  “你去告訴聞景和趙憐，戰鬥已經結束，可以開始收尾了。”

  “.好。”

  萊雅點頭。

  她是理性大於感性的那種人，確認哥哥沒有生命危險，又有葉雲帆陪著之後，萊雅的關注重點自然就挪到了如今的大局上。

  半個小時後，十五就躺在了單人病房的醫療艙裡面。

  外城早就被起義軍佔領了，醫院自然也是在他們的掌控范圍之內。中央基地的醫療條件自然是要比別的地方好很多的，即便是外城的醫院也配備有不少高級的治療艙。

  斷裂變形的腿骨被重新接好固定，淡藍色的治療液淹沒了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但卻很快被滲出的血液染得泛紅。於是醫生還給換了不少次治療液。

  “唉，怎麽又弄成這樣。”

  醫生似乎已經認識十五了，治療的過程中頻頻歎氣。就連葉雲帆也被他按著做了傷勢處理，打了一堆藥劑。

  [提示：強失血狀態已消失。]
  [生命值+10]
  [生命值+10]
  三個S級技能，即便對葉雲帆來說負擔也很重，所以他將十五送到外城醫院之後，就隻開啟了一個超強感知，范圍維持在方圓一百米內。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又有細小的雪花落了下來。但外面的槍炮聲已經完全停了，如果不是窗外遠處的廢墟，大概不會有人會想到這裡昨天還處於血與火的戰亂中。

  “葉雲帆”

  臉上的呼吸罩讓十五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身上的致命傷已經修複，但是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看起來還是很虛弱。

  跟山本英道那一仗，十五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去打的，手腳內髒，幾乎都是破碎後新長出來的。如果不是當初又重新融合了十六那一部分，他早就死了。

  “嗯，我在。”

  葉雲帆一直都守在治療艙旁邊。他的身體狀態顯然比十五好很多。

  十五看向他，問：
  “那家夥死了嗎？”

  沒有具體的指明，但葉雲帆知道他是在說山本英道。

  “死了。”

  直到現在，葉雲帆才有時間慢慢跟他講述關於自己和山本英道的事情。

  “那家夥跟嶽子煦一樣，一開始就投放在中央基地的內部，不過他最開始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那麽良好的家世。”

  “但是他的技能很特別，可以看見別人的靈魂。”

  所以這讓山本英道一開始就能辨認出那些是玩家，哪些不是。當時前期所有玩家的技能等級都很低，又是來自現代社會的普通人，於是掌握先機的山本英道很容易殺死了好幾個玩家。

  “他的技能得到了升級，可以開始攻擊別人的靈魂了，然後就變成了奪舍。”

  所以，山本英道一路升級的方式要麽是靠著奪取擁有權力的上位者的身體。用權力抓住其他的玩家，然後奪取他們的技能。

  要麽，就直接佔據玩家的身體。

  “但是這也導致他的靈魂不斷磨損，最後幾乎到了殘缺不全的地步。所以他先後扮演了研究員和一個孵育園裡的一個女人，想以此獲得我的信任。”

  葉雲帆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靈魂是完整的，再加上他最後一刻將所有的技能都融入到了精神溝通裡面，建立了強大的精神屏障，所以山本英道花了兩個多月才勉強佔據他的身體。

  “他想弄明白我的秘密，也想殺了我佔據這具身體。只是關鍵時刻，你來了。”

  所以山本英道只能一邊壓製葉雲帆，一邊出來以領主的身份主持大局。

  S級技能靈魂奪舍由於需要壓製葉雲帆所以沒法用，而山本英道又太過依賴於技能的使用，導致自身的近戰能力很差。

  再加上，他一路順風順水，沒怎麽受過傷，遇上十五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甚至要同歸於盡至死方休的打法，自然擋不住。

  “當時我們的身體插入鋼筋一路滑行，那種撕裂的恐怖劇痛讓山本英道無法繼續維持技能的使用。所以，我就趁機掙脫束縛，反殺成功。”

  葉雲帆以靈魂形態被囚禁了兩個多月，這也讓他學會了在那個維度如何進行攻擊。加之山本英道的靈魂著實太過殘缺，所以最終他獲得了勝利。

  或者說，是他們獲得勝利。

  “嗯，這應該也算某種意義的裡應外合。”

  裡應外合
  這最初不過是葉雲帆編織來騙他的一個謊言。

  這個詞讓領袖大人的眉頭一緊，表情變得有點凶，於是他的小情人隨即立刻就換了說法。

  “哦不，不算，是英武強大的領袖大人救了我。”

  葉雲帆的聲音溫柔而輕緩，讓那場驚險而慘烈的戰鬥變得像一個勇者打敗魔王，成功救下公主的童話故事。

  身形高大的男人以一種依偎的姿態貼在治療艙的旁邊，刻意放軟了聲音哄他，
  “唉唉，要是沒有領袖大人，我可怎麽辦呀。”

  “.”

  十五沒忍住被逗笑了一秒。但緊接著，他臉上的表情又冷了下去，轉而別過頭，似乎還有點生氣。

  但很快，領袖大人的余光就看見有一條粉色的觸手伸過來，它貼著外面的玻璃壁，在上面寫字。

  一筆一劃，就像當初教他寫字時的那樣。

  小觸手寫，葉雲帆喜歡十五。

  “.”

  十五定定看了那隻粉色的觸手幾秒，故作冷酷的眉眼忽地一松。

  治療艙狹小的空間讓十五僅是抬頭都有些費力，他望過來，眉梢眼尾都微微垂著。

  “葉雲帆，下次別這樣了。”

  他的嗓音喑啞，帶著一點點祈求的意味。

  葉雲帆的神色忽地一怔，胸腔好似被什麽滾燙的東西填滿，喉頭微微有些發緊。

  “.好。”

  他們的手隔著玻璃貼在一起。

  這是葉雲帆第二次答應。

  窗外的小雪悄無聲息落下。為了保證領袖大人的安全，整層樓就只有這一間特護病房。

  於是深夜歸於寂靜，而這一個月來連綿不休的槍炮聲總算止息。

  天亮時，不少人聽說領袖大人重傷入院，接二連三來探望。只不過被醫生攔在了外面。

  其中絕大部分人葉雲帆都不認識，不過看起來應該是起義軍中的一些軍官，還有熔北那邊的指揮官。

  不過其中有幾個人，十五卻是不得不見的。

  因為後續的收尾工作繁重又冗雜，卻極為重要。他從治療艙裡面出來，穿好衣服，坐在病床上。

  他們說話的時候，葉雲帆就坐在旁邊聽。

  由於葉雲帆沒有參與這半年的起義過程，大部分人都不怎麽認識他。

  但他們能看出來這個粉頭髮的男人跟領袖的親密。

  不過他們也不敢小覷葉雲帆，畢竟昨天超越人類認知的恐怖大戰所有人幾乎都看見了。

  ——這是一個極其強大的異能者。

  “盡快處理好俘虜的事情，打掃好戰場。”

  “清點內城剩余的糧食儲備。”

  “接管孵育園之後，暫停所有的繁育工作。”
    “名單上的那些高官要員全部查抄。”

  “.”

  就連聞景和趙憐，他們對十五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變化。他們向十五匯報著軍隊的傷亡情況，糧食儲備，還有軍需物資。

  以及內城戰鬥結束後的清掃工作。抓了多少原中央基地的高官，又收了多少俘虜。

  雙方的言辭對話，甚至是態度都和當初在南方基地的時候截然不同，明明人沒變，卻多了幾分地位差異的感覺。

  直至這一刻，葉雲帆才對十五這個領袖的身份有了些許實感。

  趙憐的目光落在了葉雲帆的頭頂，那裡有著只有玩家才能看見的字樣。

  [姓名：葉雲帆排名：01]
  [選拔賽倒計時：19:24:34]
  葉雲帆的異軍突起是誰也沒能想到的，由於他被投放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比其他玩家晚一年，又被山本英道關了半年。

  基本上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葉雲帆的存在，而他們也都認為葉雲帆死了。

  “恭喜。”

  趙憐這句話的語氣有些複雜，但是又很真誠。

  她其實一開始也想過爭奪管理員的位置，然而隨著戰鬥廝殺的陸續焦灼激烈，趙憐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

  雖然和葉雲帆認識的時間不到兩年，但她覺得比起一個不擇手段上位拿到第一的玩家，或許葉雲帆更適合那個位置。

  “憐姐。”

  葉雲帆對她笑了一下，還是用以前的稱呼喊她。

  “這麽久以來，辛苦你了。”

  只是葉雲帆卻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恭喜的事情。因為這場廝殺的結束並不意味著遊戲的結束。

  而且擁有靈魂奪舍這個技能之後，葉雲帆能夠很輕易地看見每一個玩家的靈魂。

  趙憐的靈魂雖然不及山本英道那麽破碎殘缺，但磨損程度也不小。

  如果拋開葉雲帆自己這個變數，那麽玩家們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繼續使用技能，那麽他們的靈魂總有一天會破碎耗盡，然後死亡。

  趙憐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後一天，小心些吧。”

  “好。”

  葉雲帆點點頭。

  他守在這裡，看見陸陸續續有人來，也陸陸續續有人走。

  葉雲帆逐漸發現，十五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會執行命令的戰鬥兵器，他的脖子上再沒有了限制器，而手裡的刀似乎也變成了權勢。

  高位和權勢不可避免地帶來了忙碌，就連重傷似乎也不得休息。

  兩百多天的分別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過漫長，以至於葉雲帆對十五身上的每一處變化都感到驚奇。

  他開始意識到當初那個十八歲的少年好像被時光的洪流衝刷成了新的模樣，不僅僅是外貌上的成熟，還有眼神，身上的氣質，甚至是一舉一動給人的感覺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曾經初見時的那份青澀和莽撞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經歷無數生死險阻之後的沉穩，是手握權柄的威嚴。

  “葉雲帆？”

  不過當這位年輕的領袖大人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那份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和冷酷就會像初春的雪一樣悄然融化。

  那雙深綠的眼睛還是和曾經一樣，乾淨卻幽深，像那種脾氣很凶的貓，看起來不好惹，但面對葉雲帆的時候，就會乖乖給摸。

  十五意識到了他的注視，他回頭，看見葉雲帆倚在窗邊，天光越過窗外的小雪，映得在男人俊美的側臉上，讓那頭淺粉的發絲都有種微微泛銀的感覺。

  領袖大人的心跳漏了一拍，問：
  “怎麽了？”

  “.沒什麽。”

  葉雲帆笑了笑，忽然又覺得十五好像又什麽都沒變。他看了眼關上的門，偏頭故作思考片刻，給予了回答：
  “只是覺得，領袖大人工作的時候真是帥氣。”

  如果換做別人，說這樣的話或許像是拍馬屁，但葉雲帆每次說這種話語氣眼神都很誠懇。

  男人雙手抱臂，姿態放松甚至有些慵懶，可此刻安靜朝自己望過來時，那雙蔚藍的眼睛就像深海一樣讓人溺進去。

  “.”

  十五受不了葉雲帆這種他也不知道怎麽形容，但對方每次這樣直白地誇他，十五就覺得對方像是在很故意地勾引他。

  明明只是幾個字而已，比那種赤.裸的引誘更撩人。

  “咚咚——”

  又有人敲門，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領袖大人匯報。

  葉雲帆挪開視線，看了一眼提示面板。

  [選拔賽倒計時：10:23：52]
  其實十五有意讓葉雲帆也參與進來，甚至這個領袖的身份他也覺得讓葉雲帆來更合適。因為最初是葉雲帆帶著他走向了這條路。

  “不了。”

  但那些事情葉雲帆都沒有參與，他搖搖頭，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靜靜地聽，並不發表看法。

  於是後面當有人朝他投來或探究或忌憚的神色，十五都會幫他擋回去。

  萊雅收到了兄長的命令，拿下了異變研究所，從裡面帶了一些異變源給葉雲帆送來，以此補充生命值和體力值。

  而同時司眠接手了孵育園，以此安撫熔北。

  期間，葉雲帆出去了幾次，但很快又回來。

  十五嗅到了他身上有很淡的血腥味，立刻意識到他可能是去處理不甘心想要爭奪管理員位置的玩家。

  只是他還沒說話，葉雲帆就搶先抱住了他。

  “沒事。”

  他說，

  “要結束了，再過幾個小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選拔賽倒計時：4:34:23]
  “.”

  十五身體微僵，隨即不動了，他沒再追問，只是回抱住葉雲帆的腰。

  “嗯。”

  一切都要結束了。

  十五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只要熬過今晚，明天就好了。

  他們終於走到了曙光到來的前夜。

  “給我講講你的事吧，十五。”

  “好，你想聽什麽？”

  “嗯從頭開始。”

  “噢，那有點長。”

  十五關了燈。

  他們一起躺在略顯狹窄的單人病床上，或許是剛在外面經過一番戰鬥，葉雲帆身上很冷。

  於是領袖大人就一邊講怎麽跟熔北談判，一路怎麽打仗，然後一邊就這樣抱著葉雲帆，慢慢，慢慢地把他捂暖和了。

  十五省去了很多艱難的部分，也省去了他無數次差點死去的驚險事件，只是大概跟葉雲帆說了一些重要的節點。

  但既便如此，這份漫長而艱難的抗爭之旅依舊讓十五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去講述。

  [選拔賽倒計時：3:01:23]
  “你是對的，葉雲帆。”

  十五握住男人的手，十指相扣。

  “我們以後會慢慢建立一個更好的世界。”

  “.”

  葉雲帆沒有立刻回答，他安靜地聽著，心裡當然知道十五省略了一些事情，但是卻沒有仔細地去追問。

  因為沒有用。

  “對不起。”

  葉雲帆忽地收緊雙臂抱住懷裡的人，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那句話。

  ——要是我當時在你身邊就好了。

  “.”

  十五沒有應下這一聲道歉，他只是抬頭去吻葉雲帆。

  唇舌糾纏，呼吸交錯。

  靜謐的房間裡升騰起一種溫暖又纏.綿的氣息。

  葉雲帆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好似一切的焦躁，內疚，迷茫和恐懼都漸漸遠去，化作天邊渺茫的殘星。

  最終，它們隨著次日朝陽的升起徹底消失。

  [選拔賽倒計時：00：00:01]
  [提示：倒計時結束，選拔賽終止。]
  [提示：排行榜名次已鎖定。]
  那一刻，所有玩家的面前都亮起了雪白的提示面板。

  [公告：遊戲第一階段已結束。]
  [特別公告：恭喜玩家葉雲帆排名第一，獲得管理員頭銜。]
  [特別公告：管理員權限已開啟。管理員將擁有所有玩家的管理權和命令權。]
  [特別公告：排行第二至第五的四位玩家，授予主管頭銜，開放主管權限。]
  [特別公告：自即刻起，禁止玩家內部廝殺，取締第一階段實力晉升通道，殺死別的玩家將不會再獲得對方技能。]
  [特別公告：遊戲第二階段-主神降臨載入中.]
  [特別公告：在第二階段開啟之前，各位玩家擁有三個月的休息假期。]
  [提示：祝您遊戲愉快。]
  葉雲帆仔細讀完，發現自己可以調閱出任何玩家的個人資料面板，所有的信息和數據全部一覽無余。

  而旁邊，還有任務發布渠道。

  “.”

  所以這是要做什麽？
  葉雲帆弄不懂，但是這時候他胸.前的被子忽然被頂開。

  接著，領袖大人的腦袋就冒了出來。他的頭髮有點亂，但表情很嚴肅，還有幾分擔憂。

  “葉雲帆，怎麽樣？”

  十五趴在他胸口上，很明顯是在問選拔賽的事。

  “嗯已經都結束了，我獲得了管理員的職位。”

  葉雲帆沒有表現出內心的擔憂和不安，只是對他笑，

  “而且還有三個月的假期。”

  “！”

  十五眼睛一亮，他當然不是因為葉雲帆當上了什麽管理員，而是對方口中三個月的假期。

  只是他還沒來及的說什麽，就聽見葉雲帆的呼吸急促起來。

  “不過，不過你等等！”

  葉雲帆的喉結來回滑動，他伸手扶住青年的腰，將他們之間過近的距離稍稍拉開了些。

  “十五，你先你先往旁邊點。”

  早上這個時間，靠得有點太近了。

  “.？”

  年輕的領袖大人微怔，但很快就察覺到了葉雲帆的異樣。

  他眉梢一挑，忽然將葉雲帆的手扣住，然後往上一鎖。這時候，沒有了阻礙，十五反而靠得更近，似乎非得要這樣跟葉雲帆貼緊才行。

  “嗯”

  果不其然，兩人動作摩擦間，葉雲帆就克制不住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