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再開大會!
“行吧,包工就包工,聽你的。”
老支書聽完孫向陽的話,沉思了片刻,狠狠一拍大腿。
雖然有點急躁了,但以眼下雙水灣的狀況,也唯有包工這個辦法才能徹底壓下。
否則煤礦跟磚窯的改革,將會功虧一簣。
甚至原本他打算用自己的威信來壓製雙水灣的那些聲音,可他也明白,就算自己能壓得了一時,卻壓不了一世。
反而不如孫向陽的法子一勞永逸解決問題。
至於說冒點風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算真出了什麽問題,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頂上,寧願自己被抓,也不能讓孫向陽受委屈。
畢竟,他也沒多少年好活了,臨死前再為雙水灣做點事情,也是好的。
“有您老支持,那就沒問題了。”
孫向陽欣喜的說道。
“嗯,這件事情解決了,那背後興風作浪的人,你準備怎麽辦?你知道是誰嗎?”
老支書繼續問道。
是時候殺雞儆猴了,絕不能讓這顆老鼠屎,破壞雙水灣來之不易的局面。
“能夠鼓動這麽多人,至少不是普通社員,沙坪壩那邊我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他們初來乍到,還不至於主動挑起矛盾,再結合前段時間的衝突,那人是誰,基本也能確定了。”
孫向陽緩緩說道。
誰跟他有沒有仇,他最清楚不過。
尤其是前段時間剛剛發了一次麵粉,真心感激他,還是虛偽的假裝,更是瞞不過他。
所以,在孫向陽的眼裡,對方早就暴露了。
眼下無非就是用借口來掩飾而已。
“是誰?”
老支書故作好奇的問道。
當了這麽多年的老支書,雙水灣什麽風吹草動能瞞得過他?
那些人別看自以為做的隱秘,但一舉一動,根本瞞不過老支書的火眼金睛,他之所以沒挑明,沒有去處置對方,就是留給孫向陽,讓他歷練。
“第一生產隊小隊隊長,孫恩山。”
孫向陽毫不遲疑的說道。
“竟然是他?這個混蛋,我以前就知道他不安分,看在他死去爹的份上,才讓他當了這個小隊長,而且孫會計也不止一次跟我說,他暗地裡搞小動作,截留發給社員的糧食,現在竟然還煽動社員,絕對不能饒了他。”
老支書一副急怒攻心的模樣,但孫向陽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他是裝的?
甚至連對方的把柄都禿嚕了出來,擺明了給孫向陽遞刀子。
“您老覺得該怎麽處置他?畢竟他當了這些年第一生產小隊的隊長。”
孫向陽問道。
“功是功,過是過,整個雙水灣,誰沒有做過貢獻?不能因為他是小隊長,就輕饒了他。”
老支書這是在定調子。
“好的,回頭我去找余叔,再找幾個社員舉報他,正好順便開個大會,把包工的事情一起宣布。”
孫向陽點點頭。
從老支書的態度,他已然明白刀子該怎麽捅。
現如今,老支書一心隻盼著雙水灣能夠發展起來,在這個過程中,誰如果阻礙了雙水灣的發展,哪怕是他親兒子,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更別說孫恩山原本就有不少把柄,現在相當於數罪並罰。
“放心大膽的去做,有什麽後果,我跟姓沙的幫你兜著。”
老支書老懷欣慰的說道。
隨後,孫向陽將老支書送走,等晚上的時候,悄悄來到孫慶余家中。
“隊長。”
孫建剛正在家中,看到孫向陽過來,立馬殷勤的起身。
“嗯,余叔,嬸子,吃了沒?”
孫向陽衝著孫建剛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孫慶余兩口說道。
“吃了,你吃沒?今晚嬸子烙的餅,你再吃兩個。”
余嬸熱情的看著孫向陽說道。
“不用了嬸子,我吃了,來找余叔有點事情。”
孫向陽婉拒道。
“行了,把上次向陽送我的茶葉拿出來,建剛去燒水。”
孫慶余輕飄飄的將兩人支開。
“向陽,是為了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吧?你放心,回頭我就拾掇他們。”
孫慶余一看孫向陽晚上找過來,心裡就有些明了。
他耳朵又沒聾,最近幾天外面那些聲音,他又怎麽可能聽不到?
“余叔,我聽老支書說您這邊有他的截留發給社員糧食的證據?”
孫向陽並沒有說出對方的名字,但孫慶余卻知道孫向陽說的是誰。
“對,包括他跟第一生產小隊記工員勾結,虛報工分的證據,都在我這裡,依著我的意思,早就該處理他了,只是老支書一直壓著,現在還敢跳出來找你的麻煩,那就是作死了。”
孫慶余比誰看的都明白。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只是以前老支書並不在意這些,還有就是看在孫恩山父親的面子上。
當年孫恩山父親,為了保住雙水灣的糧食而死,留下孤兒寡母,讓老支書有些愧疚,所以才稍微縱容孫恩山,而孫恩山也不傻,雖然搞了不少小動作,但在大事上從來不含糊。
並且能力也不錯,在他的帶領下,第一生產小隊著實完成了不少艱巨的任務。
可惜,到頭來卻看不清形勢,跟誰作對不好,偏偏找孫向陽的麻煩,這無異於觸碰了老支書的逆鱗。
所以在孫恩山之前挑起姓孫跟姓沙矛盾的時候,孫慶余就知道,孫恩山要栽跟頭了。
老支書之所以沒處理,就是留給孫向陽。
原本孫向陽從香江歸來,孫恩山立即老實起來,誰承想,才老實了沒多久,就再度跳出來搞事情。
不是作死是什麽?
“有這些證據就夠了,余叔能不能找幾個人站出來舉報他?”
孫向陽點點頭,要不怎麽說薑是老的辣?
老支書哪怕之前沒有發作,卻也早就讓孫慶余把證據準備好,相當於磨好了刀,唯獨孫恩山毫不知情。
或者說,他知道,但仗著自己父親曾經為雙水灣做的貢獻,仗著老支書一次又一次的縱容,早就看不清自己了,以為自己在雙水灣,沒人能動他。
“這個好說,回頭我讓一隊的記工員,還有其中一個小組組長站出來舉報他。”
孫慶余一句話,直接拿捏住了孫恩山的七寸。
連記工員跟手底下的小組長都能叛變,孫恩山不死,誰死?
“明天明天中午吃了飯,到時候召集所有人開個大會,等宣布完包工的事情,余叔再讓他們站出來舉報。”
孫向陽想了想說道。
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既然決定了,那就沒必要再拖著。
之所以等宣布完包工的事情,就是為了先把其余人爭取到自己這邊,等那些人滿足了,發現自己冤枉了孫向陽,肯定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麽這個時候,如果挑撥離間的罪魁禍首被揭露出來,就相當於給他們遞上靶子,原來不是我的問題,是這個家夥在挑撥離間,故意詆毀我們熱愛的向陽隊長。
上有老支書,下有社員,孫恩山不死誰死?
“包工?”
孫慶余聽到孫向陽的話愣了一下。
“對,我之前跟老支書商量了一下,在煤礦跟磚窯改革之後,就順勢推出包工。”
當即,孫向陽便將跟老支書說的那番話又重複了一遍。
孫慶余聽的很認真,甚至還拿出本子,把孫向陽說的一些話記了下來。
“向陽,伱這個辦法的確不錯,不過咱們雙水灣有那麽多活乾嗎?”
孫慶余不是傻子,稍微一算,就知道這種包工能調動起多大的積極性,到時候這工分,嘩啦啦的往外流,讓他都有些心驚膽戰。
更關鍵的是,只有拿出足夠的活來給大家乾,才能夠維持住。
要不然一個月的活,十天就乾完了,剩下的二十天怎麽辦?
大家都躺家裡玩嗎?
沒有活乾,包工也就失去了意義,等於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畢竟之前一天雖然十個工分,但一個月說不定能乾二十五六天,積攢下來,工分就多了。
“光是地裡的活,肯定不夠,不過接下來,咱們雙水灣要搞大開發,大建設,村裡的路要修,有了電以後,再買個抽水泵,建個水塔水渠,用來澆地。
雙水灣周圍,該挖的挖,該填的填,後面還得買一些抗旱的樹栽上,一些荒坡也可以栽上棗樹,咱們陝北的棗也是一絕。
反正余叔你可以放寬心,雙水灣有的是活給大家夥乾。”
孫向陽自信的說道。
“你心裡有譜就行,不過按著你的計劃,今年雙水灣的社員,腰包都得鼓起來了,以前一年到頭,能賺個三千工分,就算多的了,現在包工以後,別說三千,就算七八千都有可能。
而且,今年咱們有煤礦跟剪紙畫,日值肯定不能低了,說不定得六七毛,這麽算下來,一個人就能有五六百,要是一家四口人的話,不得兩千塊錢?”
孫慶余算完這筆帳,不禁嚇了一跳。
這相當於直接翻了五六倍。
“多嗎?其實一點都不多,余叔,咱們就算按照一千人算,一個人五百,加起來五十萬塊錢,對以前的雙水灣來說,肯定是個天文數字,可現在,煤礦那邊的產出,以及剪紙畫,加起來絕對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更何況,實際上扣除那些孩子,頂多三十萬就夠了。
這些錢不能躺在帳上,要發下去,發給雙水灣的社員們,要不然雙水灣所謂的吃飽飯只是一句空話。
等到了明年,煤礦那邊把外債跟設備,以及電線杆,電線的錢都還完了,大家的收入最起碼還得翻一番。
只要肯吃苦,最多三年的時間,咱們雙水灣都是萬元戶。”
孫向陽大聲說道。
即便孫慶余,這會也是熱血沸騰。
別看他是會計,但家裡也談不上多富裕,更何況孫建剛已經訂婚,家裡馬上就要添丁加口,如果真跟孫向陽說的那般,別說公社,就算縣裡,地區,乃至省裡都會轟動,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雙水灣的待遇。
這個時候,他越發覺得孫恩山這種毒瘤就應該早早鏟除掉,免得耽誤雙水灣的發展。
同時也有些慶幸孫向陽能夠留在雙水灣。
“向陽,我替雙水灣所有社員謝謝你。”
想到激動處,孫慶余更是起身,要對著孫向陽鞠躬,嚇得孫向陽趕忙扶住他。
“余叔,您說這個就見外了,我也姓孫,雙水灣就是我的家鄉,也希望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
孫向陽認真的說道。
等孫向陽離開後,孫慶余的心情仍舊難以平息。
“爹,隊長來找你是不是為了外面那些亂嚼舌根子的?媽的,我知道幾個家夥,這就去把他們的腿打斷。”
孫建剛終於回到屋裡,看著自家親爹在那裡發愣,臉色也不好看,眼睛還有些紅,頓時大怒,直接從門後面掏出他爹平時揍他的棍子,就要往外走。
“給我站住,你打斷誰的腿?再敢惹事,老子先把你的腿打斷。”
孫慶余怒吼一聲。
“爹,我這不是為了給隊長出氣嗎?”
孫建剛不甘心的停下,站在門口梗著脖子說道。
“向陽的事情用得著你出氣?你去把人打了,人家不會記恨你,只會以為是向陽的主意,你這是幫向陽還是害他?豬腦子。”
孫慶余恨恨的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
孫建剛被罵豬腦子也不生氣,顯然早就習慣了。
“你以為向陽為什麽來找我?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我出去一趟,要是讓我知道你敢跨出這個家門,回來我就把你腿打斷。”
孫慶余說完,便去了屋裡,然後找出一份帳本塞到懷裡,匆匆離去。
明天就要開大會,他得趕緊去找那兩人,把話說清楚,讓他們明天站出來舉報孫恩山,至於他手裡的證據,也是關鍵。
轉眼第二天中午,伴隨著挨家挨戶的通知,大家在吃完午飯後,紛紛聚集到新的大隊辦公室前的廣場上。
就連煤礦跟磚窯那邊,也只是留下幾個值班的,其余的全被叫來。
雖然沒有說開會幹什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少人湊在一塊,壓著聲音說話,只是臉上或多或少有些忐忑。
畢竟私底下說是一回事,真到了開會,直面孫向陽的時候,又不由的膽怯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