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奉刀報聖心難測,先祖言新戰法出
“卑職燕國衛長羊克有報:據燕國內部細作所說,經情報長核驗,確認無誤,燕王慕容皝已經出兵東征高句麗,且親自領兵,兵力有四五萬之眾。”
“卑職趙國衛長劉忠有報:據查,趙國權臣齊王石虎,已經起大兵進入關中,意圖消滅割據隴右的趙國叛臣郭權。”
兩則從燕國、趙國而來的消息,讓白樞意識到,這是一次絕佳的好機會,若錯過了,恐怕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天賜良機。
擺了擺手,讓全流退下。
白樞看著王式,平靜道:“將適才所擬詔書焚毀,再有詔太子、國相、國尉、中書令、尚書令、鎮軍大將軍、鎮北大將軍、車騎將軍、驃騎將軍幾人入宮。”
不過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整個薊州城外,旌旗蔽日,扎下的營寨,連綿數十裡,望之無邊。
適才從白桉口中已經得到確認,說明陛下已經下了決心,要改變出兵的決心。
“原來,先祖早已預言啊。”
另調集北疆府長史劉誠領北疆胡兵兩萬,東夷校尉閻其領宇文騎兵三萬,隨軍出征。”
這是大夏第一實行登陸作戰。不過從晉國多次登陸作戰而來的經驗,再經過夏國安插在晉國海司的細作多年的探查,
“太子。”
“兒臣在!”
在場的眾人雖然都已經有所猜測,但是都不自覺的吊起了心。
白樞的眼神愈來愈犀利,直至恢復到以往的嚴厲、冷冽:
“既然如此,就讓朕,揮發出白氏最絢爛的一擊吧。”
但自從你祖父崩逝,為父接過家主之位,才終於明白,我家與其他氏族的不同,是真正的天命之族。”
若想發動這場北伐,定然需要加征賦稅,強拘勞役,國內定然民怨沸騰,於國大害。”
大殿陷入安靜,白樞眼神空洞,顯然陷入了發呆之中。
“真這樣做,真的對嗎。
尚書令張野忍不住了,連忙起身激動地勸阻道。
六月
夏軍抵達薊州,其余各部也紛紛前來匯合。
九人按照品階、地位依次落座,目光都放在了白樞身上。
四月二十五日
白樞在閱兵台誓師出征,此次出征的兵力將達到十萬,加上北疆軍、東夷軍、幽州軍,合計十六萬余,招募的運輸糧草軍備的民夫,將達到近五十萬。
“既然你們沒有意見,立即將休假的將士召回來,四月二十五日,朕要親征燕國。
但這是白氏需要承擔的代價,就如同先祖白平所言:“欲戴九旒,必承其重。”
“朕意,今月出征燕國,不得有誤!”
朕決議,留太子白鍇與皇后夏侯曼一同監國,國尉原建駐守國都,鎮軍大將軍白武領兵駐守平原,與山陽王白機一同防備石趙偷襲。
然後是夏侯勃、白桉的海路軍,他們需要趕到渤海郡登海船,白樞已經命令水師都督、東海王白柏,帶著數百艘大船、千余艘大小戰船,在渤海灣待命。
“為父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你親自去辦。”
“這。”蘇岸有些猶豫了,不加重國民負擔,當然可以了。
“好。”白樞從坐榻上站起來,霸氣道:
白樞正式麾軍東向,誓要畢其功於一役,將燕國全部收入囊中。
聲音不免有些親近的對他道:
“朕安,諸卿請坐!”
“臣等謹遵皇命。”
白樞對著銅鏡,不自覺的撫過眉心璀璨的神印。
只聽到白樞走上陛階,坐定高榻的聲音,異口同聲道: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白武、元安本想起身支持白樞之言,但聽到蘇岸如此說,心中也不忍再不顧百姓死活,強行發動戰爭。
其余各鎮守王、刺史司馬加強防備。
白樞看著言辭鑿鑿的蘇岸,知道他都是在為大夏、白氏著想。
在太行山中,有幾座寶庫,你今夜就帶著白羆衛,將他們取出來吧,一定要在二十五日之前全部取出,大軍耽擱不得啊。”
在薊州為各方面大將做出重要指示,將士們都休息完備後,各路大軍,依次開拔。
在白樞這裡,就是“欲戴旒冕,必承其重,欲承天命,必受其咎。”
傳回來的情報,已經讓夏國有些底氣,對付沒有見過世面的燕國,還是可以的。
一路由閻其帶領,領北疆騎兵、宇文騎兵合計兩萬人,繞過燕山,從宇文部境內,東擊燕國昌黎郡,稱為西路軍。
白鍇恭敬的施禮道:“兒臣遵命。”
白樞又看向崔巍、張野等人:“可否?”
而白氏再怎麽特殊,也不會逃過這個歷史的定律。
白氏在今後的某一天,絕對會承受天命所帶來的懲罰,這個懲罰,比之當初秦滅白國還要來得重,甚至最後只會有一位白氏子存在。
蘇岸沒有管他,只是堅持對白樞進諫,絕對不能不顧國情,強行發動北征,如果今年不行,明年不行,再過個十幾年,大夏恢復了實力,還能敵不過一個小小的燕國嗎?
時間是站在夏國這裡的,白氏千年的時間都等過來了,還等不了這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嗎?
白樞一改以往的嚴肅,有些感歎的看著穹頂說道,隨後又看向白鍇道:
“有些事情,等到你繼承了朕的位置,就自然知道了。
而元安、白武兩人都板著臉,顯然是也認同了蘇岸等人的分析。
令鎮北大將軍元安、車騎將軍夏侯勃、驃騎將軍白桉隨大軍出征。
在諸多白氏子中,白樞的神印,最是神異,也最是輝耀,這也是為何白氏家主多待在家中,而少出門見人的緣故,這很難解釋。
幾個還在交談的大夏重臣連忙回到各自的位置,拱手垂立。
怕不是你們這些人貪墨了國庫,害怕被查出來,所以說國庫空虛吧。”
在白樞的安排下,大軍分為四路。
蘇岸還是起身擔心道:
“陛下,恕臣無禮,雖然時機天賜,但朝廷國庫空虛,就連陛下的禁庫也是見了底,這是不可逆的事實。
這還是大夏運用上了河運、海運的緣故。
六月十一日
白樞臉上看不出一絲信息,平靜道:
“對於出征燕國之事,朕已經有了最終決議了。”
就在蘇岸也要起身時,白樞連忙打斷道:
“諸卿的擔心,朕知道,然據燕國、趙國國內細作來報,燕國、趙國上月均已出征,燕國征高句麗,趙國伐隴右郭權,燕國國內空虛,趙國無力北擾。
在白樞的心裡,白翟逝世的一瞬間,他就明白,當初父親為何如此猶豫。
在承宣殿,幾人趁著白樞未到,就著殿中燭火通明的火光,相互交流心中所思。
“啊!”蘇岸等人不可置信。
是夜
太子等九人連夜入宮,心中皆湍湍不安,感覺有大事發生。
其中蘇岸、原建、張野等反對出兵的人,心情都不錯,因為入宮時,已經得到小道消息,說白樞延襲廣平王爵一代,還加食邑,這是安撫廣平王府的舉動。
一路由鎮北大將軍元安率領,兩萬騎兵,由薊州繞過北平,攻打遼西郡及其周圍郡縣,作為大軍側翼,成為偏路軍。
家族數百年的積累,都被我揮之一空,隻為後世留下百分之一的興複之金,恐怕百年之後,先祖們恨不得打我吧。”
一路由車騎將軍夏侯勃、驃騎將軍白桉率領,共兩萬人,從渤海登船,由海路抵達朝鮮帶方郡,從背後對燕國發起攻擊,稱為海路軍。
最先動身的是閻其的西路軍,因為需要繞過燕山,還要穿過宇文諸部,路途極遠。
正是大夏出兵之時。”
等到西路、海路出發後。
在古往今來的歷史長河中,沒有一個可以延續千年萬年的王朝,而隨著王朝倒塌,其王朝主定然會隨著舊王朝的覆滅,被新王朝的家族所清算。
“陛下,不可啊,國庫空虛,強行出征,大夏有亡國之危啊!”
適才為父之所以敢大放厥詞,正是因為有歷代先祖為朕打下的底氣啊。
白鍇臉色立即肅穆道:“請父皇下令。”
隨後看向四十七祖白珂留下的箴言:“君子藏器,時至,動之不悔。”
只有白桉高興的跳了出來:
“蘇相言過其實了吧,據我所知,去歲征代,代國為了讓我國退兵,賠償了數十萬頭牛羊,十萬匹戰馬,如何能夠所國庫空虛。
王式躬身接令,然後親自從侍郎手中拿過筆墨未乾的詔書,投入火盆之中。
蘇岸也是老臣了,家族也陪著白氏走了千余年,白氏內部的一些事情,他們三族再重視不過,所以,對於白桉是個什麽東西,家族早有定論。
自從父親白翟選擇稱帝的時候,白翟就知道了,白氏再也不能如同以往那樣,歷經千年而不倒。
而一旁的白武、元安以及白桉都已經喜色溢於言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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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了擺手,白鍇當即退下,隨著白羆衛統領,領著五百白羆衛連夜出了淇陽,向著太行山趕去。
“伱也知道,白氏數百年的積累,在這十幾年間,已經用了一些,就如本該由你掌握的一些寶庫,基本都被為父用完。
如果說朕能夠不加賦稅、雇傭民夫、加倍軍餉,可能征燕否?”
“蘇相所言,朕心中明白,不過朕也絕非不惜民力,窮兵黷武之人。
一路白樞親領十萬大軍,其中步騎各半,由薊州出兵圍攻燕國國都北平,稱為中路軍。
原建堅定的出列道:
“若陛下真的能夠做到所說之事,征燕之事,臣堅決支持。”
等到眾人都出了大殿,白樞將太子留下。
白樞以東武王白林為前鋒大將,讓其帶著三萬大軍,先行出發,大軍緩緩壓上。
而鎮北大將軍元安、幽州刺史呼衍英所率領偏路軍,也同時出發,先行侵入北平、遼西,為大軍探查情報、佔據郡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