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決心動承襲推恩，王內相秘書章程

  四月
  由於國內反對出兵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原本一心想要出兵的白樞，陷入了猶豫。

  特別是國相蘇岸、國尉原建的反對，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這兩人代表著與白氏最親近的國內的世族聲音，兩族子弟，幾乎遍布在夏國內外的每一個角落，與白氏宗室、公族一般無二。

  再有幾位宗室重臣的反對，讓他不得不在乎族內的聲音。

  為了方便，只是將暗衛這個詞改為了奉刀衛，其余官製、設置與暗衛無異。

  朕決定推遲征燕之事，命各省部府州，加強對各自負責轄區府衙的農學商軍的治理，大夏將偃旗息鼓，修生養民，此為當務之急。

  白桉正哭得傷心，眼見殿門打開，王式出來，喜出望外的迎了上去，奉承道：
  “王相，可是陛下願意見我了？”

  好在他自己知道輕重，從來不顯露自己皇族白氏之名，都做了遮掩，也沒有做出過欺橫霸市之舉，只是與白氏家風有少許不符。

  讓白桉這種，因為稍微遠離族學熏染的敗家子，不能敗壞白氏的名聲。

  【特殊軍職】負責戰時帶領軍隊出征時，臨時授予的軍職，或殊榮功臣的軍職。

  “臣在。”

  所以白樞對於白桉是一萬個看不上，也不知道王叔白翼如此英武的一個人，怎麽生出個這樣的兒子。

  【日常軍職】是負責除了出征的時期，日常管理的軍職。

  而如果白桉成功推動了北伐之事，一定能夠向軍中安排自己的子嗣，在這場戰爭中奪得軍功，延續王爵，甚至增戶。

  而自己廣平王一脈，就可以沾染此戰的功勳，順利延續一代，就如同東武王一脈一樣。

  白樞聽著殿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不免有些頭疼。

  統領奉刀衛的，當然是奉刀衛衛士長。

  如：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各都尉、校尉、司馬、軍侯等。

  “轉送中書省。”

  在侍郎不敢看的地方，王式能夠看到，一名穿著與白樞身側常年護衛的八名護衛一樣，但針線紋飾顯然華麗的中年男子，來到白樞身側，躬身遞上兩封情報。

  王式製止了白桉接著說下去的動作，繼續道：“在下還沒有說完呢。”

  暗衛之人，當有雙重身份，領雙份俸祿，不過暗地裡，在暗衛系統中，暗衛之人以舊製相交，與外人接觸，一律以奉刀衛示之。

  剛開始，白樞還被白桉的情緒帶了起來，義憤填膺，隻想要一舉蕩平遼東，為廣平閔王報仇。

  但白樞深知，君王不可按照喜好賞罰，所以還是將白桉從一介都尉，提拔成了僅次於大將軍的驃騎將軍，也就是中央禁軍中的二號人物。
    原本驃騎將軍一職的名號，與驍騎將軍這種雜號將軍一樣，但因為冠軍侯霍去病曾經擔任過此職，所以一直是僅位於大將軍之下，諸重號將軍之首。

  所以等到白桉去世，沒有功績傍身，延續爵位，他的嫡長子將被降為廣平公，食邑二千五百戶。

  如：鎮軍大將軍等前綴大將軍、四征四鎮四安四平將軍、雜號將軍、裨將軍、偏將軍、參軍等。

  白桉有些訕笑道：“是本王有些著急了，請王相繼續。”

  “是！”

  小心卷好，雙手遞給專門護送詔書的侍郎，吩咐道：

  “陛下，難道臣父之仇，就不報了嗎？”

  “走了。”

  白樞歎了口氣，出聲道：

  “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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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郎疑惑轉身，只聽是白樞所言，當即低首直立，不敢動彈。

  侍郎躬身接過詔書，正準備起身離去。

  “臣白桉，多謝陛下恩賞，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擬招！”

  侍郎隻察覺身旁一陣風吹過，侍郎嗅覺向來靈敏，聞之香味中，有很難察覺到的淡淡血腥之味。

  原本廣平王一脈被白翟冊封，食邑萬戶，白桉承襲其父白翼王位，以及食邑五千戶，自己的幾個兄弟，被封為公爵，分了剩余的五千戶。

  而且根據《推恩製》，每一代的食邑，都會平分給後裔，世子拿一半，其余庶子平分另一半，以此類推。

  此詔，轉三省六部九卿四州一府。”

  能夠無所禁忌的自由出入禁中，且身上還有血腥味的，自然只有大夏奉刀衛。

  “大王，陛下有旨意，讓大王今後不要再前來宮中哭訴，此舉有傷皇族之聲譽，讓外人看了笑話。”

  秘書令王式放下手中的朱筆，將手中需要批注的奏書交給一旁的秘書郎，整理了一下衣擺，推開殿門。

  朕決定，念及閔王死守平城之功，不墮白氏之命，特許廣平王延爵一代，加食千戶。

  王式暗自搖頭，然後重新回到了承政殿，帶上殿門。

  白樞看了看，沒有錯誤，提起朱筆，在上面畫了個圓圈。

  得知王爵可以延襲一代，還加食戶數，白桉喜不勝收，當即對著白樞專門處理政事的承政殿俯首大拜：

  雖然心中不齒，但是臉上卻露出春風般的笑容：

  他正是當代的暗衛衛士長，也是奉刀衛衛士長、奉車都尉、翼國公全流。

  然後交給一旁的宦官之首，中常侍史步，讓其加蓋“皇帝之寶”，證明此詔是天子所發。

  因為白林在幽州之戰的軍功，以及原先鎮守中山、易城以及如今鎮守幽州的功績，被白樞特許王爵延續一代，且加食三千戶。

  更別說中書省、尚書省大多官員都上表，讓白樞再考慮考慮，這就代表著國內百分之七十的人不同意出兵燕國。

  而僅比驃騎將軍略低一籌的，就是車騎將軍一職，常授予外戚，比如當朝的車騎將軍，就是皇后夏侯曼的弟弟，夏侯勃。

  各個時期，會根據具體需要調整他們的地位，所以他們之間的地位，在各個時期有所不同。

  按照宗親府對於在冊的白氏諸宗親的考評，這個白桉一向頑劣，哪怕如今四五十歲的人了，還流連於花樓、酒坊之間。

  “去告訴廣平王，征燕一事，乃國之大事，不可僅憑一時之情緒，朕知道閔王遇難，他們這些當子女的很傷心。

  要他不要再來了，若征燕之事決定下來，朕會讓他隨軍出征，手刃拓跋迤那，以報父仇。”

  “廣平王走了嗎？”白樞坐在位置上，按壓著太陽穴，閉著眼睛問王式。

  但這個白桉是他見過的，最不像白氏子的白氏子。

  這已經是這兩個月，白桉第十幾次，來他這裡哭訴了。

  奉刀衛，是白翟為了給白氏暗衛在明面上行走，設置的一個部門，手持特製腰刀，常護衛天子身側，故曰奉刀衛。

  “王相，可是考父死的冤啊···”

  從古至今，天下的軍職分為“日常軍職”和“特殊軍職”

  王式快步走到一旁的案幾上，撥開一旁的奏書，接過一封空白詔書，提起白玉筆，沾了沾墨水，正襟危坐，等著白樞繼續說。

  也就是說，再過兩年，廣平王會變為廣平郡公，而東武王依舊是東武王。

  接著，王式又從史步手中接過，在卷末寫上：
  “秘書省秘書令衛顯公式”

  王式有些佩服白氏先祖的睿智，為後世定下了“福澤三十而斬”的鐵律，加上宗親府族法的震懾。

  至於白桉為什麽如此之急切的，想要勸白樞以報白翼之仇，出兵燕國，白樞心裡已經有所猜測。

  “各省部府州的奏書，朕已詳察，百官中，讚成北征之人，十之一二，反對者十之六七，可察，北征之事，卻系操之過急。

  “陛下說了，思及廣平閔王之英武，不墮白氏之名，不負大夏之恩，特許廣平王延爵一代，加食千戶。”

  至於北征燕國之事，擇日再議，然需明確，燕國不可不滅，其猶如人之背瘡，不可不擠，朕之心意，望諸臣謹記，如是聞之。

  如此三拜，白桉才站起身來，對著王式行了一禮，轉身出宮去了。

  所以白桉才會這麽急，如果廣平王府再沒有功績，他的長子，就會降為廣平公，食邑更只有兩千多戶。

  在白樞敘述完，王式細細吹了吹未乾的筆墨，等到略微失散濃厚的墨氣，呈上白樞覆核。

  拿出自己腰間掛著的符印，哈了哈氣，沾染了印泥，在名字上加蓋。

  按照元帝《大夏承襲製》“福澤三代而斬”的鐵律，到白桉這一代為止，其後代的神印將會消逝，而廣平王一脈就會降為公爵，然後每代降一爵，直至降至大庶長。

  王式有些不喜白桉，身為天子近臣、白氏家主助手，自己也見過許多白氏子。

  突然一聲大喝：“慢！”

  在王式看來，白桉只有相貌傳承了白氏的俊朗、白哲，舉止因為族學的嚴格要求，有模有樣，但所說的話，活脫脫一個求官的小人。

  他們的地位基本是固定的。

  常年侍奉禁中的他，自然明白來者何人。

  在白桉看來，夏國雄踞北方，小小燕國，還不是手到擒來，大軍只要開過去，大勝是可以預料到的。

  如今支持出兵的，只有軍方的人。

  在秘書省所藏有的功臣薄中，有翼國公全流的名字，只是不為世人所知，可身為秘書省堂官、群臣中距離白樞最近的王式，

  自然清楚，這個每次都能在封賞名單之上，卻從來不見人影的翼國公，在大夏，到底有多大的權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