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苻氏王關中大疫，涼國滅秦國偃兵

  “趙國的征西大將軍、雍州牧、秦州刺史、都督關中諸軍事；

  還是，晉國的征北大將軍、冀州刺史、廣川郡公、氐王、都督河北諸軍事、使持節？”

  從權力上來講，好似晉廷的條件更加有誠意，權利更大。

  再有，晉國是晉朝的嫡系，代表著天下正朔。

  實則在天下人心中，就連夏國都略遜一籌，雖然夏國比之晉國更加有能力。

  這就好比一個嫡長子與賢子的區別。

  即使家長再喜歡賢子，可嫡長子終究是繼承家業的人，最多的是恨其不爭。

  “報。。。主公，趙國大將姚襄，領兵五萬前來進攻。”

  流星馬的來報，讓苻洪終於知道該如何選擇。

  “好啊，先用高官厚祿穩住我，以免我搶先攻佔關中，再起大軍來攻，姚弋仲，真是好計策啊。”

  苻洪被姚弋仲氣笑了。

  “主公，既然如此，我們不如接受晉使的條件，也好引以為援軍？”

  部將梁楞如是說道。

  苻洪大手一揮，豪氣道：
  “非也，別看晉廷給的名頭如此響亮，其實與趙廷是一丘之貉，只是礙於地域而已。

  若幫著晉廷擊敗了趙廷，今日趙廷的攻擊，來日晉廷一樣會如此。

  我決定，萬事不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我雖是氐人，但劉淵、石勒不都非漢人，不也建立了如此霸業，我苻洪又會落後在哪裡？”

  當日，苻洪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於、三秦王。

  其余投靠自己的羌人、氐人、漢人首領、豪帥都有所敕封。

  十月，苻洪率領自己的新勢力，在中陶附近，以三萬人擊敗了姚襄率領的五萬兵眾，還斬首了近三萬人。

  還在此戰中，俘獲了趙國名將麻秋，並成功勸降，任命其為軍師將軍，引為漢末謀士。

  然在此戰中，苻洪由於身先士卒，身中數箭，戰後軍中醫師不足，沒過多久，箭瘡並發，生命垂危。

  這時候，麻秋突然叛變，想要吞並苻洪部眾。

  幸得苻洪之子苻健親自領兵衝破麻秋主營，將其斬首，安撫軍隊，才免去了一番動蕩。

  病榻前，苻洪抓著苻健的手托付道：
  “我以前之所以沒有東進入關的原因，是以為夏晉兩國會趁此出兵，如今我不幸被麻秋這小子困在這裡。

  反倒看出了夏晉兩國如今沒有時間出兵關中的態度。

  而東出平定中原之事，又暫時不是你們兄弟所能辦到的事情。

  故而，我死之後，你們要迅速入主關中！佔據各處關隘，封閉入秦的道路，待到天下有變，再行出關。”

  說完，撒手人寰，享年六十六歲。

  十一月，苻健率領部眾快速趁著夏趙晉三國的空窗期，擊敗了佔據長安的叛軍，成功入主關中。

  同月二十一日，苻健即天王位，立國號“秦”，定都“長安”，改元“皇始”。

  七日後，苻健在群臣的勸進下，即皇帝位。

  同日，苻健追諡父親苻洪為“秦惠武皇帝”，廟號為“秦太祖”。

  天不遂人願，世事無常如流水。

  同年十二月，僅僅自稱天王一個月不到的大秦天王苻健，突然患上疫病，僅僅七日不到，全身流膿而逝。

  十二月十五日，苻健之子，太子苻生在群臣的簇擁下，準備靈前繼位的事宜。

  這時，平昌王苻菁以為叔父苻健已經駕崩，突然率兵進入東宮，想殺死皇太子苻生自立，沒想到被東宮左右衛率所阻止。

  又想到苻健已死，準備直接衝入皇宮，隨即帶兵轉攻東掖門。

  但他沒想到苻健早就有所察覺，是假死，托著病軀，在太子苻生的攙扶下，親自登上端門布兵排陣。

  苻菁手下的兵眾見到苻健未死，全都丟下武器四散而逃，苻健派人抓住苻菁，將其殺死。

  同日，苻健召喚太師魚遵、丞相雷弱兒、太傅毛貴、司空王墮、尚書令梁楞、左仆射梁安、右仆射段純、尚書辛牢等人前來接受遺詔輔佐朝政。

  十六日，苻健崩逝，年僅三十九歲，在位一個月。

  病逝前，苻健對太子苻生道：
  “六夷酋長將帥以及顧命大臣中握有權力的人，如果有不聽從你命令的，伱就應該逐漸把他們除掉。”

  同日，苻生即皇帝位。

  但是苻生是天下少有的暴君，生性凶暴嗜酒，生殺僅憑喜惡。

  每逢接見大臣，都讓侍從箭上弦，刀出鞘、鐵鉗、鋼鋸等擺放跟前。看誰不順眼，就隨即殺掉。
    繼位後，只聽到了苻健讓自己除去權臣，而忽略了循序漸進的囑托。

  延平四年正月，苻生僅僅即位一個月，就趁著太傅毛貴、車騎將軍梁楞、左仆射梁安幾人進宮，將之捕殺。

  之後又連續雷弱兒、魚遵、王墮、辛牢等秦國忠良之臣，幾乎將朝廷重臣戮之一空。

  甚至還手刃了自己的皇后梁氏，對於宗親兄弟也是非打即殺，射殺英烈遺孀，已逝秦國大將強懷之妻，使得整個秦國淪落入血色恐怖之中。

  然即使苻生如此殘暴，可秦國的軍權卻牢牢掌握在苻生之手。

  即使地方上有反對苻生統治的，也很快被鎮壓。

  甚至還打退了一次，趙國姚襄對關中的進犯，斬殺了姚襄派來進攻潼關的輔國將軍姚蘭、曜武將軍姚益生、左將軍王欽盧等。

  破滅了姚襄對關中的幻想。

  憑借著此戰的軍功，苻生在軍中的威望很高。

  四月，東海王苻堅與其兄清河王苻法，在大臣強汪、梁平老等人的支持下。

  親自率領親兵千余人，闖入皇宮，把喝醉的苻生拉到另外一個房間幽禁起來，將其廢為越王。

  苻堅廢除苻生後，最初想要將帝位讓給了庶兄苻法。

  但苻法自以庶出之名，不敢受尊號，於是苻堅在群臣的勸進下即位。

  同時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自降帝號為天王，稱大秦天王，改元永興，實行大赦。

  數日後，苻堅遣使殺死苻生，諡其曰厲。

  苻堅在做東海王時，就痛感時弊誤國害民，因而即位後決心開創清明的政治局面，整頓吏治，懲處不法豪強，平息內亂，實行與民休養生息的政策。

  他深知明政無大小，以得人為本的道理，所以廣招賢才，並首先從調整最高領導機構入手。

  上位後，果斷地處斬了幫助苻生作惡的佞臣董榮、趙韶等二十余人。

  派人恢復了被苻生冤殺的雷弱兒、魚遵、毛貴、王墮、梁楞、梁安、辛牢、強懷妻等忠良的名譽，並善待他們的後代子孫。

  提拔重用了一批精明廉潔的漢族士人參與朝政，甚至於位列三公。

  同時大力提拔寒門士子，使得秦國迸發出少有的政治活力。

  他十分清楚，只有漢人的學問，才能繁榮自己的國家，光憑著軍功貴勳，只能夠開疆擴土，而不能成為強國。

  於是，他在尚書左仆射梁方元、禦史中丞鄧羌、西戎主簿郭辯等人的建議下修整一些名實不符的官職。

  恢復已絕的宗祀，上禮神祇，鼓勵農業，設立學校，扶持鰥寡孤獨和年老無依者。

  另褒揚稱頌一些有特殊才行、孝友忠義、有德業的人，通過官府的獎賞，使社會風氣改變。

  後苻堅又下令各地方官員都上舉孝悌、廉直、文學、政事四項才德的人才，若真的是人才就得賞賜，否則就被降罪；

  另外，苻堅學習夏國對待宗親的態度，亦不過高的優待宗室，即使是宗室中人，若無才乾都會被棄用，於是當時秦國國內的官員都十分稱職。

  而通過政令通達、開墾耕地，令秦國倉稟足而民溫飽，盜賊馬匪也逐漸減少。

  延平五年
  三月
  苻堅得知涼國權臣張祚，趁著先王張重華病重去世，繼位的張耀靈年僅十歲，發動政變，自立為涼王。

  張重華是張駿之子，在位涼王僅僅五六年。

  然而張祚此舉卻引發了一系列的惡果，各方實權人物相繼依仗兵權登場。

  張祚猜忌手握重兵的族人張瓘，帶兵攻殺他。

  受到攻擊的張瓘親自率軍還擊，張祚反而兵敗被殺。

  掌握政權後的張瓘，擁立張耀靈的庶弟張玄靚，為新任涼王，自己隱身台後，掌握朝政。

  可很快，張祚的舊部易揣等率兵攻入姑臧城，進入王宮，斬殺了張瓘，又廢黜了張玄靚，奉張祚的弟弟張天錫繼位。

  涼國手握重兵的大將，都返回姑臧爭奪最高權力，使得原本防備秦國的防線出現大片的漏洞。

  六月，秦王苻堅親自領兵步騎六萬人，大舉進攻涼國，涼國大將易揣奉命領兵對抗。

  不料，在令居被苻堅全殲，走投無路的張天錫被迫出降，涼國滅亡，苻堅封其為歸義侯。

  自此，秦國佔據了天下的西北，再有秦王苻堅的文治武功，儼然成為了天下又一個新興的大勢力。

  甚至在十一月，苻堅領兵八萬人，渡河攻打馮翊郡，將夏軍趕回了黃河東岸的河東郡。

  夏雍州刺史邊煥因此被夏帝白鍇下獄，最終問斬於淇陽西市。

  為了抵擋如同猛虎一般的秦國，夏帝白鍇調鎮北將軍、遼州刺史、侍中王猛為鎮西將軍、雍州刺史兼領河東太守、侍中。

  十二月，苻堅深感秦國國力淺薄，外敵基本都已經抵擋在關山河流之外，便下達了《偃甲息兵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