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佛初見道,天師度
面對道士的敵視,,法蘭並沒有在意,而是微微行了一個佛禮,轉身向山上走去。
旁邊的向導一看,這不對啊,不是來拜訪的嗎?不是朋友嗎?怎麽還鬥起來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急忙來到法蘭面前,擋住道:“大師,你這是何意?你不是說來天師府拜訪的嗎?怎麽還要踢人家的道觀,你可是害苦了我啊。”
向導說著竟然還哭了起來,自己這算不算奸細啊,是不是得罪了神仙啊。向導此時心裡極其愧疚。
法蘭安慰道:“施主不必多心,貧僧此番確實是來拜訪的,也確實是來辯論的,施主不用擔心受到神佛的懲罰,甚至於神佛還會感謝施主呢。”
向導將信將疑,法蘭見他不信,讓他去問迎客亭的那個道士。
向導趕緊過去詢問,道士見是信徒,又聽他害怕為異教徒引路而被諸神怪罪,道士笑著安慰道:
“居士不必擔心,神乃天神,最是博愛,說不定這就是諸神所安排的,伱不必放在心上,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跟在法蘭的身後,一起上山。
行至半腰,用時一個時辰,有一山門牌匾,以大木為柱,上搭無脊殿,以作為避雨的地方,有一珍貴木材所製木匾,上書“白德山天師府”。
在門匾下方,靠左的柱子旁,靠著一個小道童,道童腳邊有兩個木桶,以木蓋遮掩桶內光景。
小道童呈盤腿狀,一手拿著葫蘆瓢,頭靠在木柱上,呼呼大睡。
向導爬了一個時辰的山,加上走了半天的道路,早就口渴難耐,見有木桶,一看裡面就是清水,就想著去喝,被法蘭阻止。
“小施主!”“小施主!”
“啊,我沒有睡覺,師傅,真的,我只是在養神,沒有睡!”
小道童立即身體坐得板正,見半天沒有動靜,微微睜開一隻眼睛,只看見一個禿頭男子和一個香客。
“還好不是師傅。”
然後睜開眼,這頭真亮啊,這是道童睜開眼的第一個想法,此時正值正午,太陽高懸,法蘭又處於陽光直曬,整個頭頂被太陽光照得蹭蹭發亮。
“啊,你們上山的香客吧,一路走來,定是疲憊至極,我這裡有兩桶清水,你們趕快喝點,解解渴,喝完了,我再去挑。”
說完道童從身後拿出兩個木碗,遞給法蘭二人,然後翻開木蓋,用葫蘆瓢給兩人添水。
“多謝小施主。”“多謝了,小道士。”
法蘭二人也實在是口渴的很,連續喝了三碗,才舒緩了下來。
“沒事沒事,我就是在此處,專門等你們這樣上山的香客的。”小道士一邊笑著回答,一邊接過兩人的木碗,放到身後的一個竹簍裡面。
“對了,你們可以在此歇一歇,也可以直接繼續上山,此處距離山頂只有半個時辰的路了。”
法蘭持禮道:“南無阿彌陀佛,多謝小施主。”
又過了一個時辰,法蘭兩人歇歇停停,終於是看到了道觀,兩米高的青磚牆,可以容納五人一起通行的大門,門上掛著“天師府”的桃木門匾。
一個道士迎了上來,行了一個道禮:“無量天尊,兩位居士可是來上香的,可以隨貧道而來。”
法蘭回禮:“南無阿彌陀佛,貧僧自天竺而來,是佛教的僧侶,受邀大漢皇帝陛下,前來大漢傳法,如今受邀白王之命,前來貴寶刹辯經,為我佛教在大漢尋一條出路。
不過我身後的這位施主,確實是來上香的,勞煩施主接待一下。”
道士眼睛直盯著法蘭,良久後點頭,行禮道:“也好。”
說完進去又叫了一個道士出來,對著向導道:“居士,你可跟隨貧道的師弟前去為諸神上香。”
然後轉頭看向法蘭,微微一禮:“道友還請跟隨貧道而來。”
法蘭隨著這個道士踏入了天師府的大門,一路上不斷欣賞著沿途的建築和風景,精致雕刻的木雕,巍峨的大殿,又看著神像下的香火繚繞,他不禁想到“我佛教何時才能像此地一樣繁盛啊。”
道士將法蘭引入一間屋子:“道友,此地是天師府的客居,道友自可在此休息,每日早中晚會有齋食,我會安排道童前來為道友帶路去往齋堂,等貧道將此事告訴天師,還要看他如何定奪。
對了,大概最晚明日,應該就可以有答覆了,還請道友盡量不要出門,防止不必要的麻煩。”
“南無阿彌陀佛,貧僧這裡有白王冕下寫於貴寶刹的書信,還請轉交給貴寶刹住持。”
道士雙手將白王書信接了過來:“無量天尊,貧道定會將此信親自交於天師手上,道友從朝歌一路遠道而來,定是疲憊了,還請好好休息一番,貧道這就不打擾了,告辭。”
送走道士後,法蘭確實疲憊不堪,上了床榻,開始了休息。
天師府,太清殿
當代天師張真元正在此處打坐,此殿供奉著天師府的所有神仙,佔據了大殿的三分之二,正中間的位置,供奉著天師府認證的神仙。
以階梯狀分布,在紅布鋪墊的階梯木台上,最上方,三清牌位在最高處第一層,其下依次是四大仙尊、五方五老、六禦以及歷代的天師府天師。
三清、四仙、五老、六禦暫且不提,只見第五層的天師從中間向兩邊分別為,始天師白朗,二代天師徐道空,三代張道良,四代天師張德宏,五代天師劉通水,六代天師張玄津,七代天師張玄悟,八代天師張靜齋。
如今的是第九代天師張真元,今年才四十多歲。
在他身後,還有十幾位天師府的高功大德,其中有張真元的師兄弟,也有比他輩分更高的師叔,一般的小輩,是沒有資格進入太清殿久坐的,只會在早課和晚課時,來此誦經。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天師府高功都在此處,還有一些人在外面遊歷,甚至藏經閣還有一位九十多歲的師祖,是玄字輩僅存的碩果。
接待法蘭的道士,輕手輕腳的來到張真元的身後“師父!”,然後輕聲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麽,張真元睜開眼睛,將手中的拂塵整理了一下,放在身前的地上。
接過道士的書信,道士行了一禮後退下,張真元仔細的閱讀著手中的布帛,閱罷,歎了口氣“白師叔!”
張真元左側身後一位的發須皆白,身形清瘦,眉心有神印的道士緩緩睜開渾濁的眼睛,身體微微一動,身上的灰塵自落。
張真元微微轉身,將書信雙手遞給他“白府來信了。”
白靜亭眼神閃過一絲波動,雙手接過書信,快速閱讀完後,重新遞還給張真元。
張真元將書信收好,等著白靜亭消化。
白靜亭是當今白王的堂弟,也就是白室的三子,從族中白氏子的排名來說,也可以是白麒的五弟(整個有神印的白氏族人中,按照出生先後順序,同輩排行第五)。
白靜亭少年時便在白學中接觸到了道家學說,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後來進入朝歌北面的皓靈觀學道,並拜了皓靈觀主王玄林為師。
皓靈觀主要供奉的五老之一的西方白帝皓靈皇老七炁天君,也就是白氏的始祖白羆升仙成神的神名。
觀主王玄林是六代天師張玄津的師弟,也是五代天師劉通水的三弟子,經過天師府考驗,認為足以擔任一觀之主,為百姓解惑,故而授予度牒成為了皓靈觀觀主。
在天師府,每過三年會有一場考校,主要是考校道經以及道功,由九位天師府高功擔任主考官,通過的人,可以外出擔任觀主,或者留在天師府成為高功。
在天師府的內部劃分裡,根據對道經的理解程度和道功的掌握程度,分為初入道門的道童,得到一位高功承認的道士,通過考校的高功。
天師府的天師和下轄的各觀觀主,都需要高功才能擔任。
若想成為道童,只需要拜入道觀或對道經道學有基礎的認識即可,然後就可以留在道觀,接受進一步的道學教育。
若是有天賦和努力,就可以被高功收為弟子,經過一系列的拜師儀式,三位高功的共同見證下,即可被授予道士告身,成為道士。
道士告身就如同白國的民籍,是受到白國官方和大漢朝廷承認的。然後就可以學習更深的道經,還有一位高功師父的教導。
等到學識愈加深了,在外地成為道士的,在天師府的道冊名單上的,都可以去往天師府接受三年一度的天師度,能夠經受住九位高功的考校,合格後,可被授予代表高功的度牒。
然後就自由了,或是留在天師府,或是去往天下尋道擔任任一道觀觀主,也可以自己去沒有道觀的地方設立道觀。
而白靜亭就是從皓靈觀一路成為天師府的高功的,可見他的聰慧。按理說他應該繼承他師傅的衣缽,成為皓靈觀的觀主。
但是好在他的一位師兄,一位師弟,也都成為了高功,他可以隨意決定去向。一門三高功,這在處於道經不全的基層道觀可是不常見的。
白國的諸多道觀,主要靠三個辦法建立起來的,第一,是由白國官府主動修建,天師府派出高功入駐;第二,是天師府認為此地可立道觀,出資並派出高功建立;
第三,是高功遊歷到一個地方,想在此地定居,傳教後,請當地信徒,共同出資建立,這種方式也是信仰最牢固的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