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利誘，爆發

  漢六年

  二月
  匈奴的軍臣單於逝世，他的兒子於單繼位單於之位，但是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卻認為於單沒有能力帶領匈奴國走上繁榮，於是自立為單於，雙方開始了爭奪匈奴金鷹王冠的戰爭。

  趁著雙方戰鬥的空隙，被匈奴人監禁的漢使張騫，抓準空檔，在堂邑父的幫助下，成功奪馬而逃，順利躲過匈奴騎兵，進入西域，而正陷入大戰的匈奴人根本沒空理他們。

  二月末

  而在雁門郡的衛青也敏銳地發現匈奴人的動向，在出塞攻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匈奴部落後，得知了匈奴人的情況，立馬上書漢帝，勸其現在對匈奴發動一系列攻勢試探一波，並附上了自己的戰略。

  收到衛青傳書的漢帝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立馬同意了他的計策，並命令鎮北將軍全力配合衛青的行動。

  因為隻憑借衛青本部的一千余兵馬並不會有很大的作為，身體已經有些抱恙的白房讓自己的孫子白離帶兵配合衛青的行動。

  三月十日
  東部都尉府駐地，白離帶著三千騎兵前來匯合。

  “衛都尉，我奉鎮北將軍之令前來相助！”白離下馬對著衛青行禮道。

  “少將軍不必多禮，我還沒有感謝白將軍能如此慷慨支持我的計策呢？”衛青對白離回禮道。

  白離今年二十多歲，正值有衝勁的時候，露出兩排白牙笑著道：“我在府中多次聽祖父讚賞都尉，說都尉的軍事之才實乃天授，要我多向你學習呢？”

  衛青謙虛道：“將軍妙讚了！”

  白離向衛青介紹帶來的將領和軍隊道：“這支軍隊是鎮北軍多年培養的精銳騎兵，其中漢人、匈奴人、鮮卑人、烏桓人都有，他們的馬術、騎射與匈奴人並無二樣，更兼具匈奴人沒有的甲胃、武器和軍陣紀律。

  我可以這樣說，其能夠與匈奴單於的親衛騎兵相提並論。我們整個鎮北軍幾十年也就練成了五千騎，今天祖父將其中的三千都調撥與你，可見其對你的重視程度啊！”

  衛青看著這群精銳之軍，莫名感到豪氣，隻覺得勝利唾手可得，連忙對著白離表達自己對白房的感激。

  白離又向衛青介紹三千騎兵的軍官們，當介紹一個人時“這位，閭丘和是匈奴人出身，是伱的前任閭丘都尉的三子，也是軍中的一把好手。”

  衛青看向這個三十余歲，匈奴人長相，但一舉一動與漢人軍官沒有兩樣的閭丘和，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其中。

  在基本了解鎮北三千騎後，衛青又以白離為副將，帶著他們和自己的一千騎兵一起演練了七日，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實現自己的計劃了。

  主動出擊四千騎以上深入草原，還是漢朝第一次。

  三月二十一日

  草原深處，距離漢匈邊境三百多裡的一處漢匈互市，漢人和匈奴人不斷交割著貨物。

  很快，一隊由五百騎兵保護著，幾百輛大車連綿不絕向著漢境方向行進。

  互市向南五十裡處。

  三四千匈奴騎兵在一座山包後安靜矗立。

  “安顏，你確定那些漢人會從這裡過去嗎？”

  “當戶，確定，這條道路是距離漢朝邊境最近的一條，況且，他們大小車輛幾百輛，不走這條道，他們根本沒路可走。”

  “哼，漢人可真是有錢啊，竟然能夠吞下我們部落這麽多的貨物，不僅如此，還有其他幾個中型部落一半的貨物都被他們吞下了，而且只有五百個騎手保護，難道他們不知道，沒有角，體型又大又肥碩的動物是草原上野獸最愛的東西嗎？”

  “當戶，我們真的沒有問題嗎？不會有其他部落趁著我們和漢人打起來，又來截胡吧！”

  “放心好了，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周圍的幾個大部落都被伊稚斜單於調集去進攻單於庭了，部落裡全都只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他們不防備我們去攻打他們就好了，怎麽敢來和我們搶奪食物？
  至於其他中部落，更不敢與我們作對了，本來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我們就能成為大部落，如今看來，只要得到了這些漢人的貨物，要不了一兩年，這個月，我們就有資源吸收失去庇護的獨狼，晉升為大部落了。

  將來我去單於庭當差，你們都能享受成為人上人的待遇。”

  聽著自己家當戶這麽說，這些匈奴人都興奮了，仿佛明天他們就能搬到單於庭去享福了。

  “當戶，那些漢人來了！”一個匈奴哨兵跑來報信。

  匈奴當戶，也是這個部落的族長，立即爬到山上，只露出了一個頭，看向了緩緩靠近的冗長的漢人車隊。

  “長生天啊！這麽多貨物，可以抵我們部落十年的收入了啊！”一旁的部落高層吃驚的說道。

  匈奴當戶也用貪婪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看著，隨後定了定神，對著一旁的匈奴人道：“去叫小夥子們準備好，馬上就要開餐了，可別掉下了馬啊！”

  等到漢人到了預定地點，匈奴當戶帶著四千匈奴騎兵出現在了山包之上，對漢人車隊呈現一個半圓的包圍。

  “敵襲！敵襲！”漢人騎兵立即發現匈奴人，連忙吹響哨聲。

  “結隊，車輛結隊！”

  漢人車夫連忙用車輛圍了幾個大圓圈，眾人都分發了兵器，躲在圓內，不過有戰鬥力的只有那五百騎兵。

  與此同時，匈奴人開始向山下行進，由於下坡，速度越來越快，馬速很快就提了起來。

  “嗚嗚嗚~”

  匈奴人不斷圍繞著幾個大圓車陣呼嘯而過，是在找車陣的弱點。

  見找不到弱點，匈奴當戶下令放箭。

  四千匈奴人圍繞著幾個車陣不斷向裡面發射弓矢，幾個車陣很快就沐浴在箭雨之中。

  其中兩個車隊，因為指揮不利，又準備不足，損失很大，匈奴當戶很敏銳的就發現，便派出了一千人去進攻那兩個。

  先是射箭集火，讓這兩個車陣無法做到重新部署，然後幾十個騎兵呼嘯上前，紛紛用套馬索套到一輛大車上，最後幾十個騎兵用力拍馬，運用馬力將其脫飛，瞬間車陣露出了缺口，暴露出了裡面躲避箭雨的漢人。
    因為缺乏指揮，和匈奴人攻勢太過凶猛，這兩個車陣則是很快就被匈奴人攻破。

  其余幾個，因為準備充足，多次打退匈奴人的進攻，但是有幾個已經有所動搖了，長此以往，必會被匈奴人殲滅於此。

  就在匈奴人攻破第四個車陣，還剩下五個車陣時。

  一陣“轟隆”聲從南方和北方傳來。

  是衛青和白離帶領的四千騎兵，兩人分別帶領兩千騎，從南北兩邊不約而同的夾擊。

  匈奴當戶知道上當了，立馬下令放棄財物，向西方撤退。

  但是仍是有些匈奴士兵舍不得財物，整個匈奴隊伍被拖慢了節奏，導致還沒有提起馬速，漢軍騎兵就衝入了進來。

  以騎兵衝騎兵，沒有提起馬速的一方，必然會陷入極大的劣勢，正如此時，失去了騎射和馬術之利，匈奴人陷入了被一邊倒的屠殺。

  匈奴人的刀很難砍進漢軍的甲胃，但是漢軍鋒利的軍刀，很容易就在匈奴人的獸皮防具上開一個口子。

  為了匹配漢軍的騎兵，中央的匠作大臣帶領天下名匠，以及墨家大師仿照匈奴的直刀，為其專屬打造了適合漢人施展的馬刀，被稱為漢直刀。

  如今他們手上的就是漢直刀。

  隨著漢軍大肆的斬殺，匈奴人很快就崩潰了，四散而逃。

  衛青抓過來一個匈奴貴族，讓人向其審問部落位置，得到答案後，衛青留下一千騎兵護送商隊回國，自己帶著白離和三千騎兵向著這支匈奴騎兵的部落而去。

  這叫來而不往非禮也。

  一個滿身是血，搖搖晃晃的匈奴人走進了一個匈奴部落，看規模，在大部落和中部落之間。

  “安顏，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當戶呢？”族老問道。

  名叫安顏的匈奴人喝了幾口旁人遞過來的清水後答道：“不清楚，我們遇到了漢軍的伏擊，漢人太凶猛了，我們被打散了，我的馬快，先行回來一步，當戶他們應該隨後就到了吧！”

  族老點了點頭，也沒在意，畢竟戰爭嘛，有勝有敗才是常態，而且還是跟漢人打，也不擔心，畢竟有生以來，從來沒見過漢人主動打匈奴部落的，你見過羊主動找狼的嗎？更何況自己這個幾千人，近乎於達到大部落的中部落。

  “轟隆隆！”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一聽就是大量騎兵行進的聲音。

  “是當戶他們回來了嗎？”部落的人相互交談，都走到門口，準備迎接他們，並安慰他們。

  此時的天色已經轉暗了，灰蒙蒙的，看不甚清楚。

  “不對！”

  一個與漢軍打過交道，隨軍侵略過漢境的匈奴老人突然說道。

  “這不是我們匈奴人的馬蹄聲，太過於整齊了，是漢人，是的，是漢人！！！”

  近了，馬蹄聲近了，馬上的人也近了，看清了，恰好出現的月光灑在漢軍披著的光滑的甲胃上，反射出一片光澤，猶如從月亮上衝下來的死神的鐮刀，讓人升不起抵抗的勇氣。

  “漢軍！！！”

  衛青揚起長槍。

  “威武！！！”

  身後騎兵異口同聲道。

  “隨我，踏破敵營，朝天闕！殺啊！！！”

  “殺！殺！殺！”

  積累了幾十年屈辱和怒火的漢人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出來，其猶如噴薄而出的火山，又如奔流入海的大河。

  三千裝備精良的漢軍騎兵衝入了沒有任何設防的羊圈，結果可想而知。

  ···
  一陣戰鬥過後，三千漢軍幾乎人人沾血，在幾千老弱婦孺中還是有反抗的，這導致了他們損失了幾十個人，但是後果就是這些反抗者全部都消失了，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都尉，少將軍，這些俘虜怎麽辦？”一個滿臉血漬的軍侯上前詢問衛青和白離對剩下幾千婦孺的處理。

  白離看向衛青，衛青看向被集結在一起的匈奴婦孺，火光打在這些人臉上，只見這些人中，甚至有許多匈奴小孩眼中都散發著仇恨的眼光。

  衛青冷著臉道：“除了被俘虜的漢人，其余的人都殺了吧！我們這次深入敵境，速度是關鍵，沒有時間帶走俘虜！”

  軍侯有些猶豫的看向白離，白離冷聲道：“看我幹什麽？聽衛都尉的，反正左右不過都是些狼崽子，又喂不熟，都殺了，以絕後患。”

  “喏！”

  很快，喧鬧的匈奴營地陷入了平靜。

  屍體橫堆的部落已然不能住人，在簡單打掃了戰場後，眾人拿了些不影響速度的財物，在部落駐地旁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空微亮，能看見了的時候，漢軍帶著被解救的漢人，和大量繳獲的戰馬，一人雙馬甚至三馬，向著國境線疾馳而去。

  隨後，熊熊大火，將這個匈奴駐地燒成了一片白地，也毀滅了一切罪狀。

  至於問那些被打散了，又回到部落的幸存者們，是什麽樣的感受，衛青只會回答他們，曾經被侵略的漢人是什麽感受，這些人就會是什麽樣的感受，畢竟，人類的情感是相通的，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