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重修於好，反覆無常

  漢元二年
  丞相張蒼因病去世，漢帝任命梁國人申屠嘉為丞相，並封其為故安侯。

  匈奴人多次派兵襲擾大漢邊境，雖不能入，但致使大漢常年在邊境維持了一支龐大的軍隊，漢帝不堪匈奴人的多番襲擾，多次派遣使者出使匈奴，想要雙方重新回到之前的盟約上，而匈奴單於見多次在漢朝佔不到便宜，也終於對漢使松口了。

  當漢帝將自己的想法提出來時，群臣反應各不相同，有同意的，有不同意的，其中丞相申屠嘉出言道：
  “如今大漢正處於恢復的關鍵時期，如果能夠以盟約促使漢匈雙方罷兵言和是最好不過的，但是從最近幾年匈奴人的動態來看，他們或許並不滿足與我們交好。”

  禦史大夫田廣永道：“陛下，不論是盟約還是戰爭，這都不是我們選擇的，而是匈奴人選擇的，每一次我們都是被動應戰不是嗎？

  就算是將公主送去匈奴，但是依照匈奴人的秉性，撕毀盟約就如同撕毀一片葉子一樣簡單和隨意，所以我們還是要做更多的準備。”

  太尉張相如沒有說話，皇帝怎麽說，自己就怎麽做。

  漢帝歎息道：“朕又何嘗不知道呢？但是如今天下百廢待興，如果匈奴人接連入侵，勢必會拖慢大漢的發展旋律，大漢不能發展起來，又和談出擊匈奴，報高帝之仇呢？
  朕不夠明智，不能把恩德推廣到遠方，所以使境外的有些國家不能安定和睦。四方邊遠地區的百姓不能安居樂業，境內的百姓辛勤勞苦而不得休息，這兩方面的過錯，都是由於朕的德行淺薄不能澤及遠方。

  最近連續幾年，匈奴都來禍害邊境，殺死很多官吏和百姓，守邊的官兵又不能告諭匈奴朕的想法，使朕的德行更加淺薄。這樣長期結怨交戰，天下各國將憑借什麽各自安寧呢？

  現在朕早起晚睡，為天下大事操勞，為億萬百姓憂慮，心裡惶恐不安，不曾有一天忘記這件事情。所以朕派出的使者往來不斷，車馬絡繹不絕，向匈奴大單於告諭朕的想法。

  現在匈奴單於願意回到以往友好相處的道路上來，考慮到國家的安寧，百姓的利益，親自和朕忘卻小過節，共同走在大道上，結下兄弟般的情誼，以保全天下億萬百姓，這是十分難得的。因此朕決議和親，就從今年開始。”

  於是漢帝在宗室中選派了一名宗室女子，收養為義女，冊封其為和碩公主，為其選派了龐大的出嫁車隊，送往匈奴。

  長安城牆之上，四人並排而立，看著這龐大的出嫁車隊緩緩向北而去。

  “唉！和親、和親，有個屁用！”說話的是白啟。

  這四人分別是北軍中壘校尉白啟，關中內史白州，白啟的二弟，也是修武侯繼承人白房，還有一人，則是太白書院選派進入太學的太學生，聽聞其才華不下賈誼的董仲舒。

  白啟和白州二人不必多說，多年在京，已經有了十分豐富的政治經驗。白房則是常年在邊關，擔任著白羽麾下的親衛司馬。董仲舒則是今年太白書院選派入太學的十名太學生之一。

  每年太白書院都會向太學提供十名太學生，以充實太學，這也是當初白國同意捐書的條件之一，也是白國對大漢施加影響力的重要途徑。

  如太子少傅，漢帝的顧問大臣賈誼，就是如此出生，先是在太白書院接受大儒的調教，再是被送入太學留學，打敗同屆畢業生，不斷的發表論文，從而被太學祭酒招為博士，最後成功進入漢帝視野，進入中樞。

  現如今，太學六十博士，太白書院出身者二十，受過白氏資助或幫助者十。通過太學而進入大漢中央和地方者每年都是十幾二十。

  這也是白氏掌控大漢朝堂和地方的重要源泉，也是為什麽就算是白駿退居二線，白氏也是大漢朝堂不可或缺的力量之一，只是不夠顯現而已。

  “也不能這麽說，大漢如今正值關鍵時期，和親能夠換來時間，等到我大漢實力上升，匈奴便不再是問題。”董仲舒緩緩的說道。

  “哼，雖說如此，但是我們身為武將，眼睜睜看著明明沒有失敗，卻要和親送禮，心中太憋屈了！”白房咬牙切齒的緊握拳頭。

  白州看向三人道：“在這裡發牢騷都沒有用，不如好好提升自己，增強大漢的國力，不然也不至於到了大漢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卻沒有能力站出來。”

  三人都同意白州的說法，白州轉頭下了城牆，三人隨後跟上。

  “白房，你這次入長安是叔父有什麽要事嗎？”白州四人走在街道上，白州向其詢問。

  白房搖搖頭道：“沒有，只是讓我來長安多和那些徹侯們走動走動，還有看看朝堂的局勢，好配合接下來的行動。如今看來，還不是出擊匈奴的時候啊！”

  白州道：“當前我看陛下的意思，與仁帝和高帝時期並無不同，你們還是以防備和積蓄實力為主吧！”

  白房點頭，旁邊的白啟道：“老二，你們倒是好啊，天天在邊關殺敵，把我放在長安，我可是手癢慘了啊！”
    “大兄，伱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你都是侯爵了，前兩次大戰也是都有參與，我可真的沒什麽機會參與這種大戰啊！只能在邊關殺點馬匪解解饞。”

  “可別，我寧願在邊關殺匈奴人，也不願在中原殺那些叛軍，一點都沒有挑戰，要不是要服從家族的戰略，我才不來這裡呢？天天除了練兵就是巡邏，還要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白房笑著搖頭，並沒有回話。

  “子強，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書院竟然舍得將你給選派出來了，像你這種大才，在書院不是有更好的發展嗎？”

  “世子，是我自願報名的！”

  “哦？”

  “縱使讀遍了萬卷書，行遍了萬裡路，可是沒有將其運用到實際之中，又有什麽用呢？我們是儒家，不是道家那些一天想著隱世避世，而是要入世，要用我們的所學改變這個世界，不是嗎？您和您的家族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白州笑著道：“看來你和你的老師還真不一樣啊，你老師那麽一個性情平淡的人，居然教出了你這樣一個鬥志昂揚的學生，真是少見啊！”

  董仲舒沒有回話，只是微微行了一禮，白州無奈道：“也罷！我知道了，這樣，我會將你引薦給賈少傅，有什麽問題和想法你自己去跟他說吧！”

  董仲舒大喜重重施禮道：“多謝世子。”

  白州將其扶起，笑著道：“你呀！還是那麽多禮，哈哈！”

  漢元四年
  老上單於稽粥死，其子軍臣單於繼位，軍臣單於以漢人陪嫁的宦官中行說為親信，積極準備攻漢。中行說是遠嫁匈奴公主的陪嫁宦官，因為大漢將其送於匈奴人，而對大漢皇帝充滿怨恨，積極勸說軍臣單於攻漢。

  同年，漢帝想要修建露台，召來工匠計算費用，工匠言：“臣等計算後，大概需要百金。”

  “百金？”漢帝想了想歎息道：“一百金相當於十戶中等人家的產業了，朕奉守高帝和仁帝的宮室，尚且經常擔心使兩帝蒙羞，還修建露台做什麽呢？罷了，罷了。”

  隨後摒退工匠放棄了這個想法。

  漢元六年
  軍臣單於絕和親之約，對漢朝發動戰爭。他以六萬騎兵，分兩路，每路三萬騎，分別侵入上郡及雲中郡，殺略者甚眾。漢帝任命中尉白啟為驃騎將軍屯守北地；任命衛尉令勉為車騎將軍，駐扎在飛狐；任命原楚國相蘇意為將軍，駐扎在句注。

  又以河內郡守周亞夫為將軍，駐扎在細柳；任命宗正劉禮為將軍，駐軍霸上；命令典屬國典客建文侯蘇建為將軍，駐扎在棘門，以此防備胡人。

  此時，匈奴騎兵已進至代地句注邊，邊境烽火警報連連告急，鎮北將軍白羽率軍拚命阻擋，嚴防死守，而漢軍經數月調動，方抵邊境地區。匈奴人見漢軍加強了守備，又多月不得進入一個城邑，只在鄉野之中徘徊，遂退出塞外。漢軍也罷兵撤警。

  漢帝苦惱邊境糧草問題，太子家令晁錯上書言：“天下之人入粟於邊，以受爵免罪，不過三歲，塞下之粟必多矣。”即采取公開招標價賣爵的辦法來充實邊防軍糧，漢帝同意。

  入粟拜爵辦法實行後，邊境積粟足以支用五年，隨後晁錯又建議邊境之糧滿足後，可令入粟者輸於郡縣，使郡縣也積粟；邊境和郡縣都已充實，就可以免除天下田租，如此可減輕百姓的負擔。

  漢帝對晁錯的建議十分滿意，下令將晁錯加封太子少傅，晉升賈誼為太子太傅。

  同年，天下大旱，蝗蟲成災。

  漢帝下令官府賑災，同時憐憫百姓，下詔：
  “命令諸侯不要入朝進貢，開放山林湖澤，減省服飾車駕和狗馬等物，裁減郎官的名額，打開糧倉來賑濟貧苦百姓，允許民間買賣爵位，各地官員一定要盡力救助百姓，各地禦史要秉持公正之心，絕對不能讓官吏上下其手致使百姓蒙受不必要的損失。”

  這一年，漢帝突發惡疾，太醫院開始忙碌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