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如特波疣豬般氣勢洶洶的老巫師,而且,這個老巫師還曾經給你當了七年的老師……
但凡是個正常人,氣勢上也會被壓倒幾分,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也未見得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此時的烏姆裡奇卻不僅沒有被氣勢洶洶的霍拉斯嚇倒,看她的臉色,似乎還有點小激動。
她得意揚揚地大聲說道:“斯拉格霍恩先生,我必須提醒您,如果您再使用魔杖破壞魔法部的辦公用品,那麽我權力將您列入魔法部‘訪客黑名單’之中。”
她說得很大聲。
一時間,整座魔法法庭裡的人,全都注意到了他們。
這些人原本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在和其各自的審判官掰扯著罪名和罰款,根本沒在意被韋斯萊先生帶進法庭大門的這一隊老少。
然而,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伯恩他們,以及更重要地,他們都看到了鄧布利多校長。
“哪個審判官那麽勇敢?居然敢把鄧布利多校長也請來魔法法庭接受質詢,繳納罰款?”
“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就是,就是。這下有好戲看咯,我賭一個銀西可,這場鬧劇肯定會以動手收場。”
“……”
英國的巫師,有一部分甚至都不清楚現任的魔法部部長是誰,但是卻沒人不認識鄧布利多。
就算沒在霍格沃茲上過學,那至少也都吃過巧克力蛙,看到過會動畫片上的“鄧布利多”。
甚至,就好像某東方大國的國人之間,能夠用“宮廷玉液酒”作為暗號確認彼此間的國人身份。
要真有麻瓜派人潛伏進了魔法界,那麽直接拿“鄧布利多校長”作為考題,很大可能就可以將間諜找出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韋斯萊先生壓低聲音,對眼前這個似乎一心一意要搞“大新聞”出來的烏姆裡奇,質問道。
而此時,烏姆裡奇則只是捋了捋自己的波浪卷,輕松地回答道:“昨天由那位小斯拉格霍恩先生,還有斯卡曼德先生‘抓獲’了一名麻瓜竊賊,在吐真劑的幫助下,福吉部長從其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因為那些事情不僅和《國際保密法》有關,還牽扯到魔法部其它一系列的秘密,所以我們才會讓這個小巫師過來接受問詢。”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韋斯萊先生皺起眼眉,抱怨道。
“那人,不過就是一個濫用魔法物品實施犯罪的麻瓜竊賊,你們將他身上的魔法物品全部收繳。再用‘一忘皆空’咒更改一下他的記憶,然後將這人送去給麻瓜警察不就好了嗎?
結果,你們竟然還用上了吐真劑,而用上吐真劑也就算了,一個麻瓜竊賊又能知道什麽秘密?而且,那人在審訊時說出的話語,和伯恩這個小巫師又有什麽關系?”
——
“關系可大了——”
康奈利·福吉穿著一身肥大的西裝,坐在部長辦公室舒服的座椅裡,一邊拿著個煙鬥抽煙,一邊聽著一個滿臉呆滯模樣男人的自言自語。
那個男人就是方托馬斯。
而他之所以會變得如此呆滯,則是因為喝多了吐真劑。而且,還是他自願喝下的,福吉部長都沒逼迫他。
昨天,當他被抓來魔法部的時候,本來閉得很嚴實的嘴巴直接開口了,並且吵著要見魔法部部長,要見康奈利·福吉,要和這個“魔法界最高話事人”說話。
抓他回來的傲羅們不由得感到驚訝,因為他們和韋斯萊先生的想法一樣,都認為這人只不過是一個收集了魔法物品,並且用它們來實施犯罪活動的麻瓜。
試問,這家夥是怎麽知道魔法部部長的,是誰告訴他“康奈利·福吉”這個名字的,又是誰造謠說康奈利·福吉就是“魔法界最高話事人”……額,重點搞錯了,應該是他這麽造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出於重視,傲羅辦公室將這件事火速上報告給了福吉部長,並且令此人喜提魔法部地下八層審訊室一遊。
而就在福吉部長屈尊紆貴地來到地下八層,隔著一面單向魔法鏡惡狠狠地看向那個編排自己的麻瓜竊賊,後者居然坐在拘束椅上扭頭看了過來。
他說了這麽一句話:“你怎才來呢?那些人,是不是費了很大精力才安排好?”
福吉部長當場就愣住了。
他剛剛確實是去了一趟傲羅辦公室,做了一些人事調動方面的指導安排。
而且,那也恰恰是因為眼前這人的一句“魔法界最高話事人”,素來有“被鄧布利多迫害妄想症”的福吉才會跑這麽一趟。
雖然沒有什麽實際證據,但是福吉也聽說過“鳳凰社”這個名字,也猜到傲羅辦公室裡有鳳凰社的成員。
“魔法界最高話事人”此言一出,他就跑去找斯克林傑,讓這個傲羅辦公室主任帶人去了一趟阿茲卡班。
他給出的理由就是:
那地方因為年久失修,前段時間還發生了小矮星彼得越獄事件,所以亟需要大量傲羅去查漏補缺,並且親自動手給阿茲卡班監獄來上一次“大修”。
這個工作有且只有“身體力強”的傲羅能乾。畢竟,沒有魔法工程隊會承接那裡的維修工作,就算是長著“岩石腦子”的矮人,都不願去和攝魂怪打交道。
而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將傲羅辦公室的人盡量一棍子全支走。
等檢修完了阿茲卡班監獄,身體和精力雙重疲憊的傲羅們,多半沒人還會記得“魔法界最高話事人”這麽句妄言,估計也就沒人會將這句話遞到鄧布利多耳朵裡面。
不得不承認,在ZZ鬥爭方面,康奈利·福吉其實很是有些才乾。
他的這出“彎彎繞”,一般二般的巫師還真就很難想出來。
因此,他也就奇怪了:那個被關在審訊室裡的麻瓜竊賊,到底何德何能,能夠知道自己剛剛幹了些什麽?
“給他上吐真劑,”福吉對審訊室裡的訊問專家沉聲說道,不過很快他就改口了:“不,先等等,你們先出去,這個麻瓜竊賊我要親自招待。”
接著,這位康奈利·福吉部長就拿著一瓶剛剛開封的吐真劑,向方托馬斯走了過來。
“不用喂我。”
“我自己喝。”
魔法部的審訊室,自然不會講麻瓜的人權。方托馬斯剛剛受到拷問咒,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都濕透了,可他仍舊笑吟吟地看向繞過一堵牆似的單向魔法界,拿著一瓶藥水向自己走來的魔法部部長。
咕嘟、咕嘟、呃——
僅僅兩口,他就將一整瓶的吐真劑都灌進肚裡,甚至還打了個嗝。
“82年的,”方托馬斯笑呵呵地說道,“味道比我想象得要好一些。”
福吉大奇道:“你怎麽知道,這瓶魔藥是從82年一直儲存到現在的?”
這位魔法部長心中感到十分奇怪,他知道這人說的是真的,這瓶吐真劑應該就是82年被魔法部采購的。
因為那一年他升任到了魔法部後勤部門,並且“開創性地調整”了魔法部的采買機制:在魔藥原材料價格便宜的年份多多采買,然後及時“報損”,再在魔藥原材料價格升高的年份保持最低限度采購標準;只是,那些最低限度采購要用之前“報損”的魔藥填補。
這樣一來,沒過幾年,魔法部後勤部門就攢出了部門小金庫,每個職員都能因此而受惠。
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夠一路升到魔法部部長,除了有鄧布利多的公開站隊,他在各部門輪崗時通過類似小技巧收攬的一批基層擁護者,也同樣是一股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而以他對於吐真劑的了解,在82年之後,因為針對其原材料生產增加的限制越來越多,所以這種魔藥的價格也是一路走高,根本就沒回落過。
所以,這瓶方托馬斯說它是82年的魔藥,其實還真是沒有說錯。
可就在福吉部長心生疑惑的瞬間,這個方托馬斯馬上為其解答了疑惑:“別擔心,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瓶魔藥上面的標簽還沒撕掉呢,雖然汙損了一些,但是生產日期還在……額,最長儲存時間7年,也寫的很清楚。”
“你!”福吉拿起魔藥瓶子看了看,氣得把魔杖指向了方托馬斯,不過最終還是重新放了下來。
“別擔心,”這個竊賊笑嘻嘻地說,“我知道的秘密還多著呢,你要不要接著問下去?”
福吉部長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我現在就想知道,這些秘密都是誰告訴你的?”
——
“那都是胡說八道!”哈利憤怒地喊著。
整整三天!
相比於這三天過的糟心日子,他寧願天天去參加幽靈們的忌辰晚宴,又或者和德拉科·馬爾福去天天見面。
鬼知道,達力的這個瑪姬姑媽,是從哪來的這麽漫長的假期?蘇格蘭場的探員平時都這麽閑的嗎?
最後,終於到了這一天,是瑪姬姑媽在這裡做客的最後一個晚上。
佩妮姨媽準備了高級的正餐,弗農姨父打開了好幾瓶葡萄酒,大家喝了湯,吃了大馬哈魚。
當然,這個“大家”不包括哈利,這倒霉孩子的晚餐是德思禮一家人吃剩下的下午茶茶點。
而就在晚餐的最後一道甜點上桌,他們一大家子人正分吃那檸檬蛋白酥皮餡餅的時候,那位瑪姬姑媽又一次喝下一大杯的白蘭地。
“啊,”瑪姬姑媽說,咂咂嘴唇,把已經喝空了的杯子放了下來,“點心做得真好,佩妮。通常我晚上只是吃一份魚炸薯條罷了,喝酒也只是喝點葡萄酒,只有你的大餐才配得上英國人的白蘭地。”
她響亮地打著嗝兒,拍拍她那大肚子。
“原諒我。不過我的確喜歡看到健康正常的孩子,”她繼續說下去,向達力眨眨眼,“你會長成身材正常的男人的,達力兒,就像你的爸爸一樣。哦,弗農,我還想要一點白蘭地……喏,這一個——”
她把腦袋向著哈利一揚,向哈利打了一個響指,就好像後者是包著頭巾的英國特色仆役。
哈利感到胃裡一陣緊。
簽字單,他提醒自己。
只有拿到簽字單的學生,在三年級的時候,每周才能去霍格莫德村遊玩一次。
“這一個有一副卑鄙自私、比正常人要小的樣子。這都是由於血統不好,那天我就是這樣說的。壞的血統會表現出來的。我不是在說你家庭的壞話,佩妮——”
她似乎意識到話語中的不妥,連忙她那像小鏟子一樣的手,拍拍佩妮那瘦骨嶙嶙的手。
“但是你的妹妹確實眼光不大行,她和你是姐妹,肯定也是出身於正經人家。然後,她卻跟一個飯桶跑了,其後果現在就在我們眼前。”
哈利重重吸了一口氣,耳朵裡有一種奇異的聲音。
但是底下還有什麽他就記不住了。瑪姬姑媽的聲音好像直鑽進了他的心裡,就像弗農姨父的鑽機一樣的、從牙齒縫隙間往嘴裡吸氣的聲音。
“那個波特,”瑪姬姑媽大聲說,一面抓住被哈利拿過來的那個白蘭地酒瓶,又向她的酒杯裡和桌布上潑潑灑灑地倒了一些酒,“弗農,你怎麽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是做什麽的呢?”
弗農姨父和佩妮臉色都變得不怎麽好看,達力甚至從他的餡餅上抬起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雙親。
“他——不工作的,”弗農姨父說,偷眼看了看哈利,“失業了。”
“我猜的沒錯吧!”瑪姬姑媽說,喝了一大口白蘭地,用袖子擦了擦嘴。“一個沒有價值、一無是處、懶惰的乞討者,這種人——”
“他不是這種人。”
哈利突然說。
餐桌上沒人說話,很安靜。哈利渾身發抖。他一生之中還從來沒有這樣動過怒。
“你,小子,”他對哈利粗暴地說,“睡覺去,去——”
“別,弗農。”瑪姬姑媽打著嗝兒說,一面舉起手來,她那雙充血的小眼睛緊盯著哈利。“說下去,小子。為你的雙親驕傲,對嗎?他們出門,遇到車禍,死了——”
“他們不是因為車禍才死的!”
哈利說著,不知不覺,他的身上那件達力不穿才給他的、仍舊不怎麽合身的襯衣,後擺都飄揚起來了。
“他們是因為車禍死的,你這個小撒謊精!他們還把你這個負擔丟下來,丟給他們體面的、努力工作的親戚!”
瑪姬姑媽尖叫道,憤怒得一塌糊塗。而就在這一刻,瑪姬姑媽手上那瓶白蘭地酒瓶“砰”地一下子就爆裂開來,碎片飛得到處都是,達力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出溜下去,馬上躲到桌子底下。
“你是個傲慢無禮、不知感激的小——”這瑪姬姑媽似乎還不願意停下來,但是她突然說不出來了。
她那張通紅的大臉開始擴展,她那雙小眼睛向外突出,她的嘴張得太大,沒法說話。
過了一秒鍾,好幾枚紐扣從她的花呢衣服上進了下來,乒乒乓乓地撞在牆上。
她膨脹著,活像一隻大得嚇人的熱氣球,而她的肚子也脹得掙開了系在腰上的那根花呢腰帶,她的每一根手指都脹得像香腸那樣粗.
“瑪姬!”
弗農姨父和佩妮姨媽一起大叫道,此時瑪姬姑媽的整個身體開始離開她的座椅,向天花板升去。
現在她完全是圓的了,她像個有一雙小眼睛的救生圈一樣,在她向空中飄浮的時候。她的雙手和雙腳古怪地伸著,發出一陣陣爆破聲。
“小子,瞧你乾的好事!”弗農瞪大了眼睛看著哈利·波特,氣得好像一頭髮怒的公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