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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茲:從戰錘歸來的伯恩》243.第243章 破釜酒館裡的衝突
  對於酒館老板的差別對待,夏洛克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事實上,他自己的錢包裡除了幾枚銅納特之外,金加隆、銀西可今天是一個都沒帶。

  他拿出了華生交給自己保管的錢袋子。

  華生曾一度染上了賭博惡習,為了戒掉賭癮,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自己的錢交給自己的朋友夏洛克來管理。

  “那麽,先來4杯龐特羅白蘭地,”夏洛克說著就拿出了三個克朗硬幣,外加幾枚作為小費的弗洛林。

  巫師沒有小費文化,可他們現在因為是在外間的麻瓜區域消費,所以不得不額外再掏些錢。

  而他之所以拿弗洛林銀幣,而不是先令、便士作為小費,則主要是擔心酒館老板往給自己的白蘭地裡吐口水。

  收了錢,酒館老板當著幾個男人的面打開了一瓶新的龐特羅白蘭地,然後又給他們逐個倒了一杯。同時,他也沒忘記給伯恩倒了一杯黃油啤酒。

  酒水入喉,臉皮發紅,幾個男人明顯打開了話匣子。

  葛雷格森食指和中指並攏成一束,在發際線危矣的光腦門上一點而過,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聽你們聊聊關於那個人的事情。有什麽需要幫忙就找我,這片街區我很熟悉的。”

  他對於“彈簧腿”傑克很感興趣。當然,更準確地講,他是對抓到“彈簧腿”傑克更感興趣。

  相比於這個小年輕,老約翰則是又默默點了根手卷煙,一邊習慣性地吞雲吐霧,一邊斜乜打量著一夥正在打牌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

  華生醫生看了眼夏洛克,後者向他舉了舉杯子,一飲而盡剩下的白蘭地之後又掏錢點了第二輪的杜松子酒。

  “……我們還真的需要點幫助。”華生醫生說道:“我們已經查了好幾件和‘彈簧腿’傑克有關的案子,對於他的行動規律也有了一些猜測。”

  說著話,他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疊著的紙,上面用鉛筆畫了張素描側寫。

  伯恩湊過頭,看了看,發覺這個“人”的長相有點莫名的熟悉。

  “納爾拉克,”他猛地想到這個妖精的名字。

  長長的鼻子、帶著尖尖的耳朵、半的頭頂,以及相較身形而言大得有些誇張的手掌——特別是,他雙手的十根手指就像被巨大外力拗斷過,全都反向地彎折……

  除了在整體輪廓上用了些“寫意”的手法加以掩飾,讓他看起來更像人一點,這張素描畫就差直接在那“人”的腦頂上面直接標注出這是個“妖精”。

  “你們已經知道了‘彈簧腿’傑克的長相了?”

  葛雷格森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這人也醜的太特別了。

  他要真長成這樣,平時還怎麽躲藏,誰會不多看他兩眼?
  應該很容易就被找出來啊。”

  必須得承認,雖然經驗不足,但葛雷格森還是有點腦子的。

  他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在場的巫師,還有華生醫生倒是知道問題的答案:對於麻瓜來說,妖精確實是一種傳說中的類人,那獨特的長相在人群裡根本沒辦法隱藏;可對於巫師來說,從破釜酒館後門走進對角巷,都不用特意去古靈閣,每天在街上都能碰到幾個剛下班或者正在去上班妖精。

  而且,妖精們自有其生存之道。

  雖然納爾拉克已經被妖精長老們降下了“絕罰”——被掰折了手指——他無法再在同類那裡找到一份工作。

  但是,哪怕知道納爾拉克在何處躲藏,可他們也絕對不會輕易將這種事情告訴巫師,除非有魔法部出面。

  然而事實卻是,現在的魔法部對抓捕納爾拉克毫無興趣。

  因為這個妖精犯的罪行都是針對麻瓜,他沒有觸犯一條魔法法律。

  納爾拉克聰明就聰明在這點。

  他找到了魔法社會諸多運行規律之中的一條bug,並且嚴格地約束自己的貪婪,隻卡著bug來乾壞事。

  僅僅靠蘇格蘭場的麻瓜偵探,以及現如今的刑偵學手段,想要對付這樣一個跨領域犯罪分子,別說抓住他,就連找到正確的調查方向都很困難。

  而且,礙於《保密法》的威嚴,夏洛克他們也沒法將這些真相透露給像葛雷格森這樣的麻瓜。

  他只能強行換了個話題,將“邏輯鏈”導向了“結果鏈”。

  他向葛雷格森舉了舉杯道:“這確實是還是個謎團,不過並不影響我們抓到那個盜賊,因為我們已經確認了那家夥的犯罪行為模式。

  他曾是一個非常有水平的工匠,親手改裝、製作了一大批質量非常優秀的保險櫃。

  不過,這家夥明顯心術不正,他多半從一開始就沒準備靠這門正兒八經的手藝生活。

  他應該是一次性將自己親手製作並囤積的保險櫃出售到市場上,並且還以極低的價格出售,一些有錢人將它們買到家裡來保護自己的財產。

  有了第一步的布局,那個‘彈簧腿’傑克才開始了他的第二步行動——

  他很明顯有辦法確認是誰購買的那些保險櫃,並且也知道了保險櫃被安放的地方。

  接著,他就在半夜偷偷摸摸‘拜訪’了那些有錢人家裡。

  他可能是有特定的手段,反正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那批由他親手製作的保險櫃。

  如果保險櫃不大,他還會將其連同裡面的東西一起偷走,作為‘障眼法’來迷惑調查案件的偵探。

  而在這第二步得手之後,他才會進行自己犯罪活動的第三步——

  在偷來的東西裡面,黃金、白銀還有貨幣會被他留在手裡,供自己日常花銷或者直接作為積蓄。

  而珠寶、古董和紙質的契約文書這樣容易被追查到的貴重物品,他則會轉手找人來銷贓。

  他很聰明也很謹慎。

  所以,他並沒有固定的銷贓渠道,也不會一次性出手一大批的贓物,他的習慣是零零散散出手一些東西。

  而且,‘彈簧腿’傑克還故意放出一些風聲,讓很多專門乾銷贓這行的人知道他經常會出現的幾個地點。

  每次出來銷贓,他都是隨機在那幾個地點中抽個地方,然後碰上哪個銷贓販子就和對方小規模交易一波。

  錢貨兩清之後,‘彈簧腿’傑克絕不會拖遝,馬上就會消失在街巷的角落……”

  夏洛克很有講故事的天賦,三兩句話就鉤勒出了一個繪聲繪色的故事。

  伯恩一邊旁邊,一邊吃著酒館老板為他提供的拿手英國菜——煎雞蛋和夾了花生醬、醃火腿的三明治。

  雖然之前聽過納爾拉克的“發家史”,但再聽還活著的夏洛克講述一遍,其實也還算挺有趣的。
    二刷也自有其趣味所在。

  而頭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葛雷格森,顯然對夏洛克講的東西更有興趣。

  他甚至還像課堂上的小朋友似地,聽著聽著就又提出個問題。

  “請原諒我的不禮貌打斷。

  我是真糊塗了,那個‘彈簧腿’傑克要是這麽乾可太不明智了,他難道就沒遇到過‘黑吃黑’?
  那些銷贓販子又不是紳士,他們難道就沒嘗試客串搶劫犯?

  就算‘彈簧腿’傑克手段高明,能輕易應對搶劫。可總是面臨這樣的威脅,他銷贓的效率必定會很低,他偷來的那麽多的財物得花多長時間才能徹底出手乾淨?”

  華生醫生:“你提了個好問題,但很不湊巧,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彈簧腿’傑克身上又一個謎題。

  或許是運用武力手段徹底嚇住了所有銷贓販子,又或許是用了某種技巧來達成交易,反正他肯定有辦法來避免交易時自己遭遇搶劫。

  事實上,我今天假扮他,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搞明白這個問題。

  但很不幸,我們失敗了。

  我和夏洛克兩人在這條街上挨凍了好幾個小時,居然連一個銷贓販子都沒出現在這裡。

  這其實很不合理。

  乾銷贓這行的人都有各種消息渠道,今晚就算查林十字街這片一開始沒有他們的人,可是我們在這裡待了好幾個小時,就算從西倫敦坐馬車趕來時間都足富裕了。

  因此,我們有理由認為,我們的裝扮露了餡。

  那些乾銷贓的家夥平時和‘彈簧腿’傑克交易時,應該有著某種特定的驗證模式。

  而且,多半也正是因為這種未知的驗證模式存在,所以才保證了交易雙方的安全,讓他們彼此持續交易了這麽長時間。”

  “既然這樣,你們說想請我幫忙,是不是還有別的調查方案?”格雷格森思考片刻後,再度問出一個問題。

  並且他不經意間用了“我”而不是“我們”,表明潛意識裡已經將老約翰排除出兩個偵探的求助對象。

  不過,夏洛克和華生對此其實倒並不怎麽介意,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就作出了決定。

  “B計劃,肯定是從來不會缺的。”夏洛克道。

  “雖然我們找不到和‘彈簧腿’傑克交易的、跑單幫的銷贓販子,但是這個行當就像溪水匯入大江大河一樣,十個跑單幫的銷贓販子,九個都會把他們得來的東西再轉賣給比他們門路更廣的同行。

  而他們的同行,十有八九也會重複這樣的事情。

  一來二去,經過層層轉手,贓物最終至少有一大半都會匯聚到同一個渠道。

  那麽就像‘彈簧腿’傑克面臨的問題——甚至可能比傑克的問題更嚴重,因為那個渠道肯定不只有傑克一個贓物的來源——如此之多的東西匯集在一起,別說在倫敦一個地方了,就是在整個不列顛都不好出手。

  這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東西運送到殖民地去出售。那裡遠離女王的視線,而各殖民地的總督除了收稅和撈錢之外,大多也不會在治安和維護法律這些‘瑣碎小事’上面分心。

  而各個殖民地本地的有錢人,不僅有著足夠的購買力,還有足夠的購買需求。

  不說可以被收藏起來的珠寶和古董,就是那些在英國很難出手的契約文書,對於他們都有很強的吸引力。

  因為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有搬到不列顛,特別是在倫敦安家的強烈意願。

  我們需要幫助的地方,就是幫我們找到……哪怕是介紹一下也行,我們想知道本地有能力將大宗贓物轉手到殖民地的人有哪些,最好還能夠縮小一些范圍。

  等找到了那個‘最終渠道’,我們就不必再像今天似地盲目撒網,就能輕易找到跑單幫的贓物販子,就能……”

  “篤篤篤——”

  就在夏洛克和葛雷格森聊得正起勁的當口,一陣手指節扣動吧台木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老約翰把煙屁股丟到地下踩滅,坐在圓凳上,仰著脖子背部靠著吧台,又把摘下來的帽子蓋在臉上。

  而行雲流水般做完這一套之後,他的手指卻不著痕跡地指了指一個方向。

  這時,剛剛還在熱烈交流、沒有注意到四處環境的夏洛克等人才注意到:幾個身上則穿著破破爛爛的花呢外套和無袖襯衫,戴鴨舌帽,圍著肮髒的藍色領巾的酒吧顧客,正在從不同方向朝他們這邊的吧台包圍過來。

  他們剛剛聚在一起玩牌,可在聽到了夏洛克、華生和葛雷格森談話的隻言片語後,他們就默默站了起來,先是裝作溜達閑逛分散開,然後又悄悄圍攏過來。

  這些人臉上都有一些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紅色網狀印記——這些都說明了他們對酒精的喜好,此外還有他那球狀的酒糟鼻,同樣也是常年爛醉的證明。

  他們棕色的皮膚,從帽子邊沿露出來的稀疏卷發,則讓人一眼看出這是一些印度人。

  “小心折疊刀,這些人都是水手,身上可能都帶著那種方便挑開打結纜繩的刀具。”

  夏洛克小心提醒道。

  除了其他人全都注意到的東西之外,他還看到了這些人的一些細節:
  他們走路都是外八字,這種姿勢更適合在搖晃的甲板上保持平衡;
  雖然穿著鞋,但這些人都沒穿襪子,而且腳踝往下的皮膚顏色甚至比上方的顏色更深——這是因為水手在甲板上通常不會穿鞋,雙腳總會經受紫外線的洗禮;

  而遠航水手們因為通常只能靠朗姆酒和啤酒來補充水份,所以也能符合常年飲酒帶來的身體特點。

  葛雷森格摘下了腰上懸掛著的警棍,虛揮了一記,向圍攏過來的幾個印度水手。

  “滾開!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那幾個人被叫破了行動的印度水手先是一愣,隨後乾脆不裝了、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但並沒有離開。

  他們全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葛雷格森。

  “我很不喜歡你們的態度,”葛雷格森呵斥道:“你們這幫人真該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你們在海上的時候難道什麽都沒學會嗎?

  白人下命令,你們則遵從他的命令,你們應當對他表現出尊敬。”

  別說那幾個人了,就連旁聽這話的伯恩都心裡暗暗說了句:典型的昂撒嘴臉。

  其中,一名個子最高,皮膚也似乎比同伴們更黑的印度水手,露出了半是愉快半是輕蔑的笑容。

  “哦,我們確實學會了該怎麽聽從命令,”他的回答帶著濃濃的次大陸口音,“聽得太多都要吐了。”

  他將手舉到鼻子前,“我們不會再聽什麽命令了。”

  “水手長的鞭子教會了我們尊敬。”另一個人插話道,他的兩顆上門牙鑲了金,“還有大副的拳頭,其他人的靴子。印度水手就是船上的狗。船長就像轉售一桶桶朗姆酒一樣,把我們從一條船賣到另一條船上去。所以,我們知道白人是怎麽對待我們的。現在我們也要這樣對待他們,這公平得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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